原来你也是炮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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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得有点激烈,赶着时间却又像是怎么也不够似的不停纠缠,夏扬坐上车后还在偷偷揉腰,强烈怀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被方泽析不小心折断了。
那些以前只用在别人身上的姿势,现在都在自己身上一一重现,实在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得对方是他的竹签儿,就没有那么难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方泽析春节要回家,他心里就一直惶惶不安,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怎么填都填不满。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和方泽析在一起之前,他以为那种时时刻刻都要和对方粘在一起的想法是只有小女生或者娘炮受才会有的,可他现在就是不想和方泽析分开。
爱情里从不分强弱,一旦遇见,心便有可能柔软到一塌糊涂。
同居的生活太温暖太甜蜜,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起床后抢着上厕所,一个洗脸一个刮胡子,在车库里偷偷接吻,各自开车去上班。
虽然彼此都很忙,但偶尔闲下来也会一起上上网,方泽析没有什么状态录剧,就挂上了暂不接新的签名,但会去听他唱唱歌,不必再顾忌什么地用他的麦克风和粉丝们打招呼。
而忙起来的时候他翻阅文件,夏扬加班回来,也会陪着他再坐一会儿,只是静静地看书,一句话也不说,却能让夏扬感到温暖和放松。
如果这样的生活可以延续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出发前方泽析戳了戳他的腰说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不用送的时候,他哼笑一声拒绝了。
其实不是为了什么攻君的面子,仅仅是想方泽析呆在一块,哪怕只多出那么一小会儿也好。
除夕的机场人流量很大,方泽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托运,夏扬则两手空空地跟着,他本想帮着拿点东西,方泽析却阻止了他,嗤笑道:“注意保养,别等我回来了发现你在医院里住着养腰伤。”
夏扬额角冒起青筋,恶狠狠地威胁道:“等你回来,我送你进医院!”
“你舍得?”
夏扬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眼神忧郁地说:“还真不怎么舍得。”
整个机场里都开了空调,比外面要暖了很多,夏扬将大衣脱下来搭在手上,故意走出了一派气定神闲。
于是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大老板,方泽析则是帮忙拎东西的小佣人。
这让方泽析非常抑郁,为什么总是这样,他练了好几年的气度,到了真正的高帅富面前却顿时土崩瓦解。
登机之前,夏扬突然抱住了方泽析,在他耳边说:“竹签儿,我会想你的。晚上到家了给我打电话,不,每天都要打电话。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发短信给我,好吗?”
方泽析被他抱在怀里,心跳一阵错乱,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扳过夏扬的脸,狠狠地吻他那张性感的薄唇。
夏扬却只是抱了一下就立刻放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表现得就像一对好朋友好兄弟一样自然。
方泽析莫名地就觉得难过,这些委曲求全般的事情,本不该是夏扬做的。
他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好。”
经济舱里熙熙攘攘的人,一个个找着座位放着行李,空姐走过来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
方泽析想起一个月多前他和夏扬的那趟航班,安静得仿佛整个飞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些记忆太甜美,甜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拿着登机牌找到自己的座位,对边上的人友好又疏离地微笑,然后拿出手机给夏扬发了条短信:“夏扬,我爱你。等我回来。”
发完短信他立刻关机,拿出前座后袋里的书本,掩饰性地盖在了莫名发烫的脸上。
方泽析的家乡是南方的一个小乡村,飞机降落之后他还要转三趟车,从市到县再到一个三面环山的小镇,然后坐着小三轮才能到达他家所在的小村。村子不富裕,很多年轻人都外出做生意,但这些年经济不怎么景气,每个行业都有一堆人在竞争,没几个做得特别发达的,也有一些回了老家,每天迎着寒风骑着电瓶车去镇上那几个厂子里工作。
在同龄人中,方泽析算是最年轻有为的。
坐上三轮的时候他抽了个空给夏扬打电话。
夏扬那边嘈杂而热闹,两人没说几句话就挂了。
方泽析到家的时候恰好是晚饭时间,南方的空气冷而潮湿,寒气并非扑面而来,却是悄悄地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冻得人连骨头都一直酸麻。
村口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一间挨着一间的矮屋里也透出了昏黄的光芒,门上贴了对联和福字,家家都在吃着年夜饭,喧哗欢快的声音从窗户里泄漏出来。小孩子们已经耐不住,不惧寒冷地跑出来在水泥路上放烟花,噼里啪啦地很是热闹。
有人吃过晚饭瑟缩着出来到别人家串门,看到拖着行李的方泽析,当即露出一个笑容,亲热地说:“哎哟,阿析你可回来了啊!”
“嗯,三婶过年好,吃过年饭了?”方泽析准确地记着对方是谁,温和礼貌地回着话。
“可不,刚打算去你家坐会。你爸妈他们还都等着你吃饭吧?赶紧的,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农村里总有这样那样的规矩,方泽析吃好年夜饭,又和母亲一起去给邻居们送礼物。他家半年前重新装修过,方妈妈特意将一楼的一个大房间装得好一些,还安了空调,便有很多人搬了凳子挤过来一起看电视。
但其实那是留给方泽析的卧室,方妈妈甚至已经考虑到要拿来将来结婚用。
方泽析旅途劳累,却没法休息,送完礼物后回家,也只能打起精神陪着邻居们一起看电视聊天。
他们总喜欢把话题集中在方泽析身上,问完了工作就开始问婚姻,方泽析慢慢地和他们打着太极,觉得特别疲累。
他们村里还有一个算得上比较出色的人物,三十来岁,当兵后考了军校,现在升到了副团,三年前在镇上娶了个媳妇儿,热热闹闹地摆了场酒席,如今儿子都两岁了,随军去了部队驻地。媳妇儿虽然没有工作,却据说是写书的,时不时带儿子回娘家,一般住镇上,但天气好的下午就会回村里,说是乡下太阳好空气新鲜,孩子玩起来健康。每次他们一来,村里就特别热闹,而方泽析也不免被拿着和人做对比。
大城市的银行副行长听起来似乎不比边远山区的副团差,但方泽析少了媳妇儿和儿子。
方泽析忍不住和他们说了抱歉,说自己得给客户们发短信祝福,才终于抽出身来,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给夏扬发短信。
短信箱里躺着夏扬之前发来的回复,方泽析看着舍不得删,却又狠下心删掉了。农村人没多少观念,手机这种东西,说不准就会被拿去乱翻。
删完了不该留的东西,他发道:“吃完饭了,你呢?”
“在大床上躺着,少了一个人,好空虚寂寞痒。”
“……还痒着啊?我还以为你应该是从痒变疼了才对。”
“我想你。”
“我也一样。新春快乐。”
发完后方泽析匆匆把短信删了,刚好有个伯伯走过来,让他转点祝福短信,帮着也群发一下。
临近深夜,邻居们都散了,各自回家守岁放炮,方泽析去洗了澡,穿着棉睡衣出来和方爸爸一起等着点关门炮。
方爸爸总是揉着脑袋,他一向熬不得太晚,一熬夜就容易头痛。
方泽析说:“爸,你先去睡吧,关门炮我来放。”
方爸爸摆摆手,说:“一起放,等会把你妈也叫出来。泽析啊,刚才这么多人,我都没什么机会跟你说话,你现在工作算是很不错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爸,我才二十五。”
“不小啦,我二十五的时候你都会跑了。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结婚确实不早,大俗话我也就不再说了。但你总该开始谈朋友了吧?”方爸爸指了指方泽析的衣兜,后者会意地给他抽了根烟点着,他才继续说,“你们总说自由恋爱,可对象哪那么容易找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觉得,还是门当户对比较重要。找一个人,各方面都谈得来的才行,家境,学历,职业,都得考虑,不然处在一起,刚开始觉得什么相爱啊,到后来就不行了。生活里毕竟都是柴米油盐,结婚结的从来都不是两个人,而是一大家子啊。”
“我……我知道。”方泽析闷闷地回答,他和夏扬就总是好像只有彼此,蒙上脑袋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缠在一起。可,最后呢?他们会怎样?
“不过,虽然我们是这么希望的,但你要有喜欢的女孩子,也可以带回来给爸妈看下,我们都还年轻,二十年以内都不会住到一起,就算是城里姑娘娇气一点,只要你喜欢,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不会妨碍你们。就是婚得回来结,这里条件再怎么比不上那些所谓的大酒店,也必须回来结。”
方泽析默默地听着,却满脑子的夏扬。他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女孩子。
“要是没有,其实没有倒也更好,你妈早几个月就开始给你找人物色了,初三四的时候你去看看,有一个在县里工作,就是不知道肯不肯跟你北上,两地分居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年纪轻轻就这样总是会影响感情。我建议你还是看看别个,要不,你找个机会调回来也行。阿析啊,大城市虽好,可背井离乡的肯定过得累,你要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试着争取一下调动,从大城市往回调应该挺容易的吧?”方爸爸说着把抽完的烟摁在可乐灌里,“这些话是你妈让我跟你说的,她怕她一开口就唠叨。我说得已经很透彻了,你再想想。工作忙归忙,也得有个家。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放炮。”
方泽析沉默地跟着出了空调房,四下渗透的寒冷将他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直吸了口气硬挺着,又点了一根烟。
烟头贴上引线,哧啦啦地烧着,终将爆竹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跨过一年,最后留下一地烟蒂。
、58
过完了年;剩下几天就是到处走家窜户,方泽析跟着母亲一起,到每个亲戚家说说笑笑。早几年尚不觉得,到了今年;方泽析发现身边都是问他何时结婚的。
农村人结婚总是特别早一些,在外工作的也无可幸免,夏扬说慢慢来,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法慢慢来。
初三的时候方泽析陪母亲去镇上,很“意外”地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和她的女儿。
这种老掉牙的巧遇方泽析配剧都配过不下十部。
方妈妈要去买菜,因为前一晚下过雨,菜场里很是泥泞;两家的母亲就没让他们跟着,特别嘱咐他们一起在门口等。
女孩子看上去很腼腆;穿得淑女说话轻声细语,说喜欢看书和做菜。
方泽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了,他认识的妹子全都张牙舞爪,满嘴的尼玛卧槽劳资,有着一颗真汉子之心。
他不温不火地应付着,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有没有兴趣。
女孩子倒是很喜欢他的样子,红着脸给了他手机号码,却不敢提出交换。
等到方妈妈从菜场里出来,方泽析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号码,她顿时显得很是失望。
而方泽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累。
他脑中思索的,全是什么时候出柜才最合适。
如果和父母坐下来好好谈,他们大概会震惊会愤怒会斥责会难过,但那些,应该都是可以修复的。
他以前不敢,但现在想试一试。
只是,将来再有人谈论起家庭谈论起子女,他们大概会沉默无语,满心黯然。
这种缺失,是永远无法修复和弥补的。
方泽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母亲用充满期待的询问眼神看着他,他假装没有看懂,暂时选择了逃避。
起码,不能是今天。
回去的路上夏扬给他发了彩信,一张穿着大红唐装的照片,肚子上还绣着一个金色的福字,傻里傻气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