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可有婚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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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笑嘻嘻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他大腿,恭恭敬敬地来到娘面前,一字一顿道:“娘,祁越知错了,刚才不该推你,娘摔着了吗?”
阿芸见祁越回来,本来心中还有些气想着要教训他一顿,在见他如此懂事后,不禁心里一软,把他揽紧怀里揉了揉,笑着说:“娘没事,倒是你,拉着小溪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他。”说话间,也把小溪揽进怀里,仔细看了下,发现除了些泥土外,没受什么皮外伤,心下这才放松下来。
宋山岚见状,照平日里的性子,他肯定会多嘴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此时,因为芸姨的话,戳中了他心中那块隐隐发疼的伤,心中本就有心思,这会儿也就没什么心情调笑,只道:
“芸姨,天色不早了,山岚就先回去了。”
阿芸神色讪讪,轻轻点了点头:“山岚,芸姨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宋山岚蹲下身子,捏了捏祁越的脸:“祁越,要听你娘的话,别捣蛋。”
祁越硬着脖子嚷嚷:“我才没捣蛋,我乖着呢。”
一直安静不语的小溪突然道:“羞羞脸,你才不乖。”
祁越小脸一拉,扯了扯娘的衣角,小小声说:“娘,小溪哥欺负我……”
阿芸哭笑不得,望着眼前耍宝的俩孩子,心中叹息,明明小溪比祁越大那么几个月,祁越却打懂事以来就“小溪小溪”的叫,也只有在这会儿,祁越才会甘心叫小溪哥哥吧。
如此又过了几天,山岚偶尔还是会来送药,神色如常,仿佛那天的失态只是阿芸的错觉,可即便如此,阿芸心里还满是愧疚。
山岚两年前因为荆楚的事,和家里人闹翻,两年间都是势如水火,而荆楚也因着担了一个“蛊惑人”的罪名,而被村里一些人鄙夷,有个头疼闹热的也不再找他。幸好,山岚年轻力壮,在溪流对面开垦了一块田,荆楚本也不仗着治病赚钱,因此,俩大男人怎么着,生活还是能继续下去的。
只是,不被自己家人理解、整天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日子又那样过了小半月,天气渐渐转凉,苏婆婆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身子骨儿大不如前,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是阿芸一个人在干,好在阿芸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身,这几年下来,倒也对这粗野农活非常熟练。虽不能赚什么钱,但养活这一家四口外加几只鹅几只鸭和一只羊,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那只母羊绵绵,可说是祁越和小溪的干娘,那俩孩子可是喝着它的奶长大的,因此,阿芸和苏婆婆对待这只羊尤其好,祁越更是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绵绵。
这名字也真是恰如其分,因为那只羊总是懒洋洋的,性子软绵绵。
这日,秋日阳光正好,整个小院儿都暖洋洋的,苏婆婆坐在木阶前,眯着眼晒太阳,祁越正手抓着干草,放进绵绵的饭盆里,小溪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绵绵发呆,阿芸在旁边敲打着棉被。
院子里只有绵绵拉的长长的“咩咩”声,偶尔夹杂着大白二白的嘶鸣,一股热烘烘的气息。
忽而,家里的木门环响了,有人敲门。
祁越耳朵机灵,一听到声音,身子立马飞了出去,跑到门前却有立定,大声问:
“谁呀?”
门外沉默一会儿,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是我。”
祁越一愣,我是谁?
阿芸此时却已经走了过来,把祁越护在身后,自己轻轻开了木门。
门外立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面容沉静,见到阿芸后眼睛闪了闪,顺着她手臂看见了躲在她身后、却还拿眼偷瞄他的男孩子。
有些黑,个挺高,长得像他。
静安侯立在门外,对那孩子笑了笑:“你是祁越?”
祁越望着眼前那个男人,又看了看娘,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看不清娘的脸,却可以感觉到她有些紧绷的身体。
“我是祁越,你是谁?”他硬着声音问。
静安侯笑:“我是你爹。”
阿芸神色有些紧张,道:“侯、侯爷,有话咱进门再说行么?”
静安侯点头,一手极其自然地揽着阿芸,一手牵着祁越:“阿芸,你黑了,也瘦了。”
阿芸面色一红,支吾着没说话,祁越却不依,挣脱他的手,一把跳离他身边,挡在他面前,一手指着他,愤愤道:
“你是我爹?就是你欺负完我娘又不要她的?纳命来!”
阿芸暗叫一声“糟糕”,却见祁越已经朝静安侯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阿芸默了默,这孩子最近听山岚讲了些江湖故事,满脑子想的都是行侠仗义,得,这第一次实战,就拿来对付自己老子了。
待阿芸打水湿了帕子,正欲伺候侯爷擦脸时,却在瞟见自己儿子那怒视的神情,手中动作一顿,转而把帕子递了过去,侯爷一愣,随即笑着接住,道:
“阿芸,你可把咱们的儿子教的好啊。”
阿芸面色一白,低着头没说话。苏婆婆却有些看不过去,哼哼道:“咋,你这小子上次没被我的狗咬怕吗?怎么又跑来了?”
侯爷脸色一红,笑着转移话题:“苏婆婆好,几年不见,您老身子骨儿可还好?”
“哼,死不了。”
侯爷被这话一堵,一时也愣了,他一直是养尊处优,何曾这样对人低声下气,要说,曾经这样过,也都是为了阿芸。他看了看阿芸垂着的粉颈,又瞄了瞄那只正在气头上的小家伙儿,心中一暖,想着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便又打起精神,对苏婆婆笑道:
“婆婆,在下祁津,是阿芸的夫婿,也是祁越的生身父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曾露面,多烦您老照顾她们母子了,祁津在此谢过。”说着朝苏婆婆作了个揖。
苏婆婆听到这话,立马就火了:“夫婿?生身父亲?这么多年你去哪啊了?啊?这会儿才突然冒出来。喔——我明明记得几年前,我们家有个男子被狗给咬了啊,那个人也说是祁越的父亲,难道那人不是你?”
祁津面色有些尴尬,朝阿芸求助般望去。
阿芸虽低着头,却一直竖着耳朵认真听那人说话。五年没见,这人一点儿没变啊,而自己,则变得又黑又丑。诶?那人竟然说他是自己的夫婿?是祁越的父亲?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另娶别人了么……
她见婆婆如此为难他,心下不忍,忙开口道:“婆婆……”语带恳求,只这么亲切地喊了苏婆婆一声。
苏婆婆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一叹,哎,这女人哪,一旦陷入感情里,就变得不可理喻呀。得,人家小媳妇儿都不觉得委屈,她一个老婆子也没必要在这瞎搀和。
“得,老婆子累了,你们小两口先说着。”
苏婆婆牵着小溪进了里屋,把竹帘也拉了下来,偌大客厅里只剩下阿芸、侯爷和一直表情愤愤的祁越。
“你打算把我和我娘带走么?”祁越开口问。
侯爷挑眉,没回答反而问道:“祁越想跟着我走么?”
“不想。”利落又干脆。
侯爷苦笑,又问:“若是你娘愿意跟着我走呢?”
祁越一愣,眼睛里涌出些泪水,却一把擦去,哽着声音对阿芸喊了声:“娘……”
阿芸心里一急,推了侯爷一下,嗔他一眼,随即忙过去把祁越搂进怀里,安抚道:
“傻孩子,你爹那是骗你的呢,别哭,一会儿小溪又要笑你羞羞脸了,乖啊。”
祁越抽噎,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他是坏人,才不是我爹。”
阿芸和侯爷对视一眼,微微笑了笑。vv,,孩子还小,哄哄就好了吧。
第11章 静安侯
静安侯爷祁津本是想着,趁着祁越这孩子心性未成,屁大点儿毛孩儿,给块糖带着他玩几圈儿估计就眼巴巴地愿意喊爹跟着自己走了。
可事情完全不是按照他之前想的那样发展。
首先,祁越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噙着手指见着糖就傻乎乎地流一地哈喇子的小毛孩儿;其次,别提说带着这小家伙去郡里转转、让他见识下大场面,人家压根儿都不带搭理他的。想他作为一玉树临风风姿仍存的静安侯,整个万寿郡谁见到他脖子矮半截、不敬他三分,可唯独碰上这家里独子,这眉眼和他七分相近的男娃子,却硬是碰了一鼻子灰。
静安侯嘀咕着,难道这样侯爷我就不能把这小子带回去认祖归宗了么?笑话。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发的主儿。
阿芸立在一边,见这父子俩一个眉头微皱,一个小脸紧绷,势同水火地互相僵持着。她叹一口气,哎呀,这也不是办法呀。
她走到侯爷身后,扯了扯他衣襟,轻声道:“静安侯爷,你出来一下,阿芸跟你说点儿事儿。”
祁津一挑眉,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望着阿芸,道:“好。”啧啧,这丫头,有点儿意思。在那老婆婆和儿子面前极力维护他,却在单独和他说话时又这个语气。虽喊他一声“静安侯爷”却不用尊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心道,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把她给惹恼了啊。
毕竟,五年不露面,让她一个弱质女流在这乡野间抚养孩子长大成人。他望着她有些消瘦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侯爷,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阿芸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稀松平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以为这是什么意思?”祁津仍是那副表情,似笑非笑,眉眼间有些促狭。
阿芸面色一白,贝齿轻咬下唇,道:“侯爷……是闲着无事,来挑弄我们母子来了。”
祁津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在这丫头心中,自己是这样的人?“哦?你是这样想的?”
阿芸没言语,侧过头望着院子里的那方井,旁边是片片水迹,散发着阵阵凉气。
“阿芸,我此行,是想带你们母子回府的。”
祁津咽下了后面的那句,你愿意么。他想,阿芸一向是最听他的话,五年前,他让她暂时避开,她也没多问一句就离开了,现在,他要她回到他身边,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对阿芸,他始终成竹在胸。
阿芸轻轻笑了笑,声音有些飘渺:“怎么,侯爷府里却婢女了?侯爷这会儿才想起,在这乡野村间,还有一个曾经侍候过您的婢女啊。”她抬头望着他笑,眼带讽刺,“呵,侯爷您真大方,一点儿也不嫌弃这婢女还带着野种。”
祁津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面容冷淡语气嘲讽的女人,一直温顺安静言听计从的阿芸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像是被人抛弃满脸怨毒的妒妇。
他眼带悲痛地靠近阿芸,想把她拉进怀里,却不想她忽然发疯般把他一把推开,细瘦的手臂在他胸膛拼命捶打,咬牙呜呜地哭着,泪水爬满她的脸,非常狼狈。
祁津站在那里任她发泄,一边小心地环着她肩膀,防止她太情绪太激烈伤了自己。终于,见她手中的力道渐渐轻了下来,压抑的呜咽声也小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把人小心揽进怀里,大掌一下下抚过她清瘦的背,低声安抚道:
“阿芸,我知道你怪我,怪我这几年把你和祁越抛在这儿不问不管,你怨我、恨我、不理我,都行,就是——”他低下头,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点了点她眉心,低低说,“想哭就哭吧,别这样憋着,你难受,我也会心疼。”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在意你呀。
阿芸刚才那样哭了一通,这几年的委屈怨恨消去大半,此时又听到这人低沉着嗓子的句句温柔关怀,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软,眼中一湿,竟是又要落下泪来,她心中一慌,忙想伸手去擦,却被那人抢先一步。
“以后,你的眼泪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