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奇缘-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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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呃!”“啊!”……箭雨落下,顷刻间一片闷哼声响起,数十个奔跑中的身影浑身猛地一颤,手无力地前指着,怒睁着灰白的已然失去光泽的双眸,缓缓地委顿倒地。不过,对于那些仍活着的铃木武士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插曲,野兽在血腥的刺激之下,只会变得更加的疯狂和暴戾!
所以无情的杀戮继续进行,又一波箭雨从车阵之后飞出,这一次角度更低而且相对密集,覆盖了车阵前五十米左右的的一块弧状区域,由于铃木武士已然来到近前,因而杀伤大大增加,铃木武士的冲锋人群中至少再次减少了两百个站立的身影。不过,在忍受了毫无反击办法将近一半的伤亡之后,单方面的屠杀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将是围绕着车阵保护或破坏的惨烈搏杀。
“杀!”第一个冲到车阵前的铃木武士,神情狰狞狂暴地大吼一声,刷的跳上板车,然后一跃而下,试图杀进躲避在车后的伊藤军阵之中,然而就在他身形腾空的那一瞬间,四面八方至少有五杆长枪同时伸出,毫无阻碍地刺入他健壮的躯体内,将他的身体直接架在了空中,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枪杆肆意流淌滴落到土地上,浇灌着野草。当然,和这个武士命运同病相怜的不止一人,被狂暴的嗜血**充斥着大脑的铃木武士们根本对死亡视而不见,他们一个个如同发疯的野兽般跃上板车,然后合身扑下,手中长刀乱舞,若是侥幸劈断攒刺而来的长枪还能多活一刻,否则自然是难逃万枪穿身的下场。
于是,整个伊藤军与铃木武士群接触的战线上呈现出一派诡异而血腥的场面,一波又一波的杂贺党徒挥舞着长刀,双眼血红,如一头头凶狠的恶狼张牙舞爪地撞入阵型严整的伊藤军中,仿佛誓要将眼前的敌人扯裂撕碎,可惜赤色的磐石自始至终岿然不动,除了溅起阵阵漫天扬洒的血雨外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眼睁睁地看着冲上去的部在无数长枪组成的方阵前被一个个毫无悬念地刺杀,变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堆,顿时目眦尽裂,握刀的手青筋毕露,而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五官扭曲,显露出一派难以言喻的暴戾之色。
又过了片刻,战场上惨烈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下来,伊藤军厚实的赤色方阵缓缓蠕动着,将那些被铃木武士不惜代价啃出来的缺口重新填补起来,怒火燃烧到极致的重朝忍不住长啸一声,铿的拔出长刀,刚要迈步上前,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落到肩上,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形拉了回来。
愤怒中猛地甩头,却看见重秀一脸肃穆地站在身后,脸上无喜无悲,竟是出奇的平静淡然,重朝仿佛突然间感受到了重秀浑身正散发着的某种气势,于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走到重秀侧后站定,低下头,等待着属于他的使命降临。
“我们已经输了!不过,我们绝不会轻易战败!”重秀的语气很轻,轻到只有他和尽在咫尺的重朝才能听到,但重朝却心神猛地一凛,因为这样的语气他已经有很久没有从重秀嘴里听到过了,脑海中往昔征战的记忆一点点浮现,重朝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当然,傲啸山林的万兽之王即便是悲壮地去死,也会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属于王者的自尊,也是一个强者留给世人最后的传奇!
魔王天下 第七十一节 陷阵!
“重朝,让兄弟们分开冲上去根本和送死无异。我们只能集中所有的兵力怀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才有最后的希望!呆会,你和重兼分佐两翼,我亲自带亲卫在前,一定要为兄弟们杀出条血路出来!”重秀面无表情地说着,从背后卸下一杆造型奇特的颀长铁炮,用手轻抚着铁炮的表面,冷冷言道。
“大哥,还是让我来吧……”重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重秀那突然扫视过来的目光所逼,生生咽下了下面想说的话,因为那眼神简直冰冷刺骨得令人不寒而栗,散发着仿佛择人而噬的狂魔般恐怖的杀意。
“遵命,兄长。”重朝低声应了,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开。
重秀抬起头,透过纷乱的人影,将目光投向那不可撼动的车阵,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不愧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啊,小看你就是这样的下场吗?好,就让我铃木‘杂贺孙市’重秀与你生死一战!”
“呜呜……”空旷的原野上,第一次响起了铃木家的法螺号角声,低沉压抑得仿佛是绝望的嘶吼,充满了同归于尽的悲壮气息。
……伊藤车阵,
“哼!看来铃木家要拼命了。”才藏冷冷注视着敌军的动作,轻声自语了一句,然后猛地转身对传令兵道:“你立刻去通知本多将军,让他马上过来。”
“遵命!”
“嘿嘿!就让我竹子才藏看看,这个号称‘杂贺孙市’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
铃木军之后,
“军师,铃木家似乎要发动总攻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逼上去?”骑在马上,鹿之介微微转过脸,建议道。
“不需要,继续保持现在的速度。我就是要利用这种缓慢的压迫逼得他们发疯,至于才藏、本多完全不用担心,他们只需顶住片刻的狂风暴雨即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那些杂贺党徒死战的意志消耗殆尽,我们就可以尽情收割胜利了。”半兵卫依旧是特立独行地在战场上身着一袭白衫,尽管已经风尘仆仆,但配上他那淡然自若的神态总是给人一种宛若天成的风流潇洒之感。
“是,军师。那某将先下去准备了。”鹿之介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勒转缰绳,拨马转入车阵内沿去了。
与此同时铃木军前,重秀正面容沉肃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禀告将军,所有铁炮组击番队已经全部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起进攻了。”没过多久,一名传令兵一路小跑过来,躬身喊道。
“竖旗!进攻!”简单的两个词,重秀振声喊出,握着“雷火”的右手向前猛力一挥,身后大氅随风翻卷猎猎鼓荡。
“杀!杀!杀!”三下齐声怒吼,身着无袖红衫的铃木大军如同出栏的猛兽一般,挟带着山崩海啸一往无前的惊天气势向正前方的伊藤车阵汹涌扑去,在这生死一线的赌博下,铃木军彻底舍弃了阵型之类的东西,只是将勇气提升到极致,试图凭借三千人的生命拼杀出一条血路,至于即便成功也必然付出的惨重代价,重秀已经不在乎了。
“弓箭番队,自由散射!发!”由于本多被抽调到方阵前沿,因此处在安全区域内的伊藤“迦楼罗”番队交由备大将指挥,即便仅仅只是伊藤军小小的一个低级军官,但却是由最底层的武士通过严格的比武、考核以及培训一步一步获得升任,可以说,至少在弓箭这一项上,他不输任何大名家的普通武将,甚至更强,因为他同时具有超越时代的知识储备和临机应变能力,同时身为武士中间而成为军官的佼佼者,他们统帅起基层番队来更显得心应手。
所以,当铃木大军宛如一群渴望吞噬一切的蝗虫般席卷而来时,备大将镇定自若地估算着距离,在最适合最利于杀伤的时候及时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嗡嗡……”弓弦的颤动声再次充斥了整个伊藤军阵上空,黑压压的箭雨带着铁血的杀戮之意越过一排排漠然静立的伊藤武士头顶,欢快地寻找着那奔跑中的目标,奇'…'书'…'网用自己锋锐的箭头对准鲜活的**重重地扎了下去。一片片箭矢呼啸飞过,一寸寸土地被无情的覆盖,留下一具具在荆棘林中扭曲挣扎的灵魂在哭号,呻吟。
重秀一直冲在最前面,凭着傲人的武技、可供身形腾挪的空间以及足够的运气,看似闲庭信步地轻易避过了每一阵箭雨的洗礼,但他身旁的亲卫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这些身着重甲仍健步如飞的武士受到了眼神犀利的伊藤“迦楼罗”的倾情照顾,几乎最强劲、最精准的箭矢都是朝着他们飞去,一路上,重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平时亲如兄弟的部下一个个陨落于漫天箭雨之中,却无能为力,终于,疯狂奔跑的重秀第一个走出了箭雨的打击范围,来到了经过铁炮射击已经伤痕累累的木板车阵面前。
蓦然回首,只见来路上,鲜血横溢、尸横遍野,一百名亲卫,能跟随着自己走到最后的不过只剩寥寥数人,终于,忍不住双目赤红,脸上狰狞扭曲,仰天咆哮宛如天地间巨兽悲鸣,长啸不绝。
“啊!……杀!吼!!!……”呼应着王的召唤,仍在箭雨中艰难行进的杂贺党徒们,捶胸张臂,同声高呼,那连绵不绝的长啸声中饱含的悲怆苍凉之感感染了整个战场上的士兵,他们将手中的长枪钢刀高高举起,撕扯着喊出他们最大声的呼啸,在这一刻,无论敌我,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铁血勇士!
“兄弟们,抛炸药!”重秀猛地回过头,以掩饰眼角滚动的那一丝晶莹的液体,大吼一声,粗壮的大手从背后卸下一个小小的棉布包裹,然后抽出一小截隐藏在包裹缝隙内的引线,用火折点燃,然后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它远远地抛出投向那阻挡在他们面前的车阵!
“抛!抛!……”幸存的亲卫们紧随重秀其后,满脸热泪地取下身后的包裹,点燃,口中怒吼着齐齐抛出,十几个黑点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一偏斜地整齐落入车阵之中。
重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激动而悲哀交织着的希冀之色。
魔王天下 第七十二节 热兵器的恐怖威力!
“轰、轰、轰……!!!”一连串惊天动地般的巨大爆炸声伴随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包裹掉落到板车上不久后,突然响起,仿佛平地雷吼震耳欲聋,整个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所吸引,纷纷将惊诧的目光投向那已经笼罩在一片尘埃之中的车阵,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爆炸腾起的烟雾散去,离车阵咫尺之遥的伊藤军武士首先神情震撼地齐声惊呼,原来,前一刻还是如同城墙般不可撼动的车阵已经不复存在,挡在道路上的木车竟被炸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地的碎片,还在冒着缭缭的黑烟。
“是火药!可恶,幸亏老大事先特别提醒了我,要不然,如果将兄弟们安排贴车防御,这一炸,恐怕就是伤亡累累啊!”才藏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僵硬地盯着那爆炸后的一地狼藉,恨恨言道:“妈的,这些杂贺党的确难对付,四面八方全是我们的人居然还能撑这么久,甚至还可以反击,不得不说作为对手,令人佩服!”
“哼!敌人只是用来征服的。”持枪伫立的本多闻言神情冷漠地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小子是冷血动物。”才藏摆了摆手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满脸无奈道:“等会,先锋官交给你,总行了吧?”
本多听了,手中长枪刷的舞了个枪花,在空中转了个半圆,寒光闪烁的枪尖向前一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我正要会会这个名扬纪伊的杂贺孙市到底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重朝、重兼,你们负责左右两翼,我们三人分率三部,用突破力最强的锥形阵强攻,记住不要有丝毫犹豫,有机会就杀出去,能救多少兄弟救多少,我会尽力给你们减轻压力。”重秀一脸冷峻地用力拍了拍赶上来的重朝、重兼二人的肩膀,沉声道:“如果我战死了,把我的肋差带回去交给叔父,就说重秀一人无能拖累三军,辜负了叔父的厚望,唯有马革裹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