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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南明风雨之血沃中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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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将军何必那么见外呢,说起来朴将军是我朝鲜的忠臣良将,到此何必客气呢!……来,快请坐下来,这儿暖和。”

昭显世子李溰早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朴一志却是汉城防军的统帅,只要把他握在手中,这汉城的一大半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一见朴一志跪在地下,他忙伸出手搀起朴一志,嘴里自然更是大加恭维,就些汉城防军的统领朴一志被清军的攻击力一吓,再为李溰倾心收买,立即就倒戈投降。

李淏自然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此刻他全心全意的领着人黄土铺路,净水洒道迎接自己的兄长归来。虽然兄弟之间十年未见,他以为那份血脉相通自然不会轻易割舍。至于说到王位的争夺,于此他倒没有那么多心思。

此刻他满心欢喜的欢迎自己的兄长,希望兄长回来主持大局,好有一日可率大军恢复中华,为大明的复苏进朝鲜李氏应尽之力。至于他为何会心怀中原战事,简单来说两个原因:一报恩,二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至于臣伏满清对于这自认为身属“小中华”的他来说无异于认贼作父之举。

至于安排朴一志前往清营稿军,顺便探听虚实,无非是防患于未燃罢了。然而,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已经成为了同胞兄长昭显世子李溰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所谓的吉时临近。汉城之中欢迎的鞭炮声和鼓乐声齐齐响起,穿戴一新的李淏来到父亲面前,请仁祖大王李倧主持祭于祀地,然后出城恭迎接“胡皇”使者入城。

可是当他来到父亲歇息的庆熙宫会祥殿内之时,所见到的情景使他一愣。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父亲已经下了某种决断。

仁宗皇帝一身光鲜皇袍看上去有些臃肿,脸上泛着一层不健康的潮红,表情严厉。

而他的面前直挺挺的跪着自己最小的同胞兄龙城大君李滚,他是一千禁军的领军首领。他所率禁军装备优良,马披皮甲,人着鳞衣,长弓、倭刀、长枪无一不备,全部骑兵的禁军也是朝鲜军中实力最强的军队,是兄弟二人耗费无数心血建立起来的一支劲旅。

“凤林大君听旨!”他才向前走进,忽然听到父亲仁祖大王李倧大喝一声。忙恭敬的跪在地下,行了大礼道:“儿臣李淏接旨。”

“……着凤林大君与龙城大君李滚即刻率全部禁军前往釜山公干,一切行止均依秘旨行事,即刻起兵不得迟误,钦此。”

凤林大君李淏和龙城大君李滚立即应到“儿臣接旨,依旨行事!”

随着吉时已到,接旨的队伍,装扮一新吹吹打打的向城外行去。队伍中间,是仁祖李倧乘坐的暖轿,身后跟着的是徒步行进了文武百官。

防军将领朴一志已经安排心腹手下在昭显世子及清廷使臣多青进城的道路之上,好在有人袭击之时加以保护。防军官兵一个个着坚执锐于防区来回巡逻,足可见朴一志对于昭显世子的一番“忠心”。而更多的士兵以保护迎接清使的队伍为名,跟在后面。

轿内的仁祖李倧随着队伍的行进,脸色越发显得随郁。父亲去迎接儿子,虽然名义是迎接清廷前来宣旨的钦差,实际是向他一件宣布一件铁一般的事实,王位将要移交给昭显世子李溰,否则清廷不会让他的生命再继续下去。

然而,仁祖大王李倧却是个进行守朝鲜内斗的君王。天启三年(1623)三月十二日,朝鲜发生宫廷政变。西人党的李贵、李适、金自点等人在仁穆王后和新崛起的南人党势力的协助下,召集军队在绫阳君的别墅内会合,打入庆云宫,发动宫廷政变。三月十三日晨,绫阳君李倧即位于庆云宫之别堂。是为李朝仁祖。仁祖即位后,光海君的亲信——大北派的李尔瞻、郑仁弘等被赐死,光海君和家人被流放到乔桐岛。

他心中稍有悲哀,看来这党争及兄弟阋墙之事又要在他的眼前暴发,怎能不让他心如刀搅?只是时机不能再等,要知道以八旗精兵攻击汉城实在不算是一件如何费力的事情,只要那个仵逆子进了汉城一切都就完了。

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定不受此耻辱,即使了结残生亦在所不惜。心中欣慰的是,自己最钟爱的儿子已经率精兵离开汉城前往釜山,他此刻要作的就是结下这个死结,让两子永远不忘此恨,将来率领各路勤王兵马为他报仇雪恨。

他心里想着,外面队伍已经来到了大道附近,大道那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清军大营。数十骑清军骑兵从使营中飞奔而出,直奔迎接队伍之前,大声呼喝。

“使营近前当缓步而行,车轿坐骑一律不得行走”

随着外面的清军营官运亨通一声高喝,如同雪地之中蠕动的长蛇一般的队伍停了下来。

“着藩国君王李氏讳倧前往使营迎天朝上使进城一一!”

几乎在声音传入轿内的一瞬间,仁祖李倧原本满布病态潮红的脸色起了变化,似乎一股涌动的热血喷涂在脸上,使他的脸上瞬间腾起一团煞气。他猛然一掀暖轿的门帘,原本病中常显得佝偻的身体挺直了起来,手中更是拈着一把长剑,回身向迎使队伍大呼。

“胡虏使节就在眼前,儿等随我上前杀敌……杀呀……”

随着仁祖大王李倧一声高呼,迎使队伍突然抛掉手中的旌旗,乐器,汇成一股洪流直向清军大营扑去。

按照仁祖大王李倧的打算,只要迎使队伍进行冲击,防军自然紧随其后,如果侥幸得胜,则下旨宣回二子便罢。如果不幸兵败,二子亦已经展翅而翔,将来自己血仇自然得报。

就在迎使队伍大呼之中扑向清使大营之时,的确把清营之中的多青和昭显世子李溰打了个措手不及。

14节朝鲜事变…入城之胡

看着愿本如同长蛇一般的迎使队伍,突然散开,如同潮水一般向清营涌来,已经换了华服的昭显世子李溰和多青两人讶然失色。

要按多青的设想,朝鲜君臣虽然对于父王迎儿臣多有怨言,只是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进行抵抗。最后只能是忍耻隐辱迎接世子进城,然后在多青的五千精兵威逼之下,仁祖大王李倧传位昭显世子,到那时虽然朝鲜可能没有那么强的国力派军入华作战,但侧后之危已解,且能防止扶桑与郑家联手自海上来攻。

所以他只是按照多尔衮所授计策,收服朴一志控制人数一万的都城御营厅,自然就可安然进城,他想不出朝鲜君臣如果没有都城御营厅的军力相助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站在使营处的李溰虽然没有料想到迎使的队伍会向他们发起攻击,尤其起先挥剑之人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个头发斑白的不老父又是哪个,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可是,他心中的感情丝毫没有显示在脸上。

李淏眼中冒出两点寒光,嘴里淡淡向多青道:“多将军,如若我所料不错,定然有宗族子弟逃往釜山,那儿城大兵多,将来必成祸患,还请将军派一支人马向釜山方向追逃,杀无赦。”

多青看了瞟了他一眼,李淏眼中冒出的寒光使他不由也冷到心底。他脸上毫无表情,也就没有说话,只是信手一挥传下令去。满清八旗的骑兵不愧是训练有素,几乎眨眼之间一个千人队从后营出支向釜山方向狂奔而去。

而其余四个千人队除了一个用于使营营寨的防御而外,其余兵马在营内整好队形,只待多青的一声令下就杀出营去。

仁祖大王李倧的举动,得到了部分官员的响应,一些文官、武将亦执起兵刃来跟在队伍之后冲向敌营。而那些保护迎使队伍的城卫军的士兵,看见仁祖大王带着迎使队伍杀向清使大营,虽然不明白是何事,既然君王如此,自然也只有举起兵刃紧紧相随。五十来米的距离在近两千人的冲击也算是有些力量。

多青正待下令回击,谁知一旁的昭显世子拦住他道平:“多将军,岂不闻诱敌深入,此时他们如若离开大路逃向原野,那里雪深难行极不利于骑兵冲击,若乱党逃脱一二将来岂不是我心腹大患,不若我们伪作受袭,据营而守,三个千人队却自营后绕出,一队直取城门小心那个小人有变。另两队从侧后解决这里的乱党!待他们近在营门处再一鼓作气冲杀出去,自然一个也逃不出去。这样不是更好吗!”

朴一志补迎使队伍不要命的冲击吓了一跳。他事先得到了仁祖大王的秘旨,只是没有向部下宣读罢了,至于派去保护迎使队伍的军兵都是些异己将领及其手下,此次刚好趁机剪除。

由于时间上来不及无法通知李溰,况且他也心存侥幸,在局势未明之前明哲保身依然是个稳健的策略。

正在此时,一阵如雷的马蹄声自清营的侧而传了过来,两只清军劲旅摆开冲锋队形直扑城门而来。

看着清军鼎盛军势,朴一志这才想起自己阵营而来,急向手下士兵大呼:“诸军不要放箭,来军乃昭显世子部下,开门迎之,其余各军严防各自防区,无本将命令,不得擅自移动。”

在他大呼之时,似乎能撇见手下将领、军兵眼中的鄙夷、悲愤神色,只是为他荣华富贵哪里顾得了许多,只是伪作不知。

五十米的距离转眼就到,身体一向不好的仁祖大王李倧此刻已经被那些跟随他冲向敌营的禁卫甩在身后。

迎面是营栅之中的清军不断射来的箭枝,不但有枪式弩弓甚至还有十台“效飞神弩”亦发射出似乎多到无数弩箭来,不难算出清军是按照一个骑兵千人队两台的数量配置的。

迎使的队伍大多都是宫中的卫士,如果论起来单人格杀一个个也算是杀法骁勇,只是要论起这冲锋陷阵来,自然比之其他军队就要差上许多。再加是迎着连续不断弩箭冲锋,很快冲击队伍就变得散乱不堪。只是这些宫中卫士平时受李氏宗族恩惠颇多,倒也忠心耿耿追随在仁祖大王李倧左右死战不退。

一具具身体在跳动之中被弩箭射中,好在锦袍之中罩着的铁甲阻挡了弩箭对于要害部件的伤害,所以许多中箭士兵依然高举手中兵刃大呼向前。

随着向前冲锋的道路越长,倒在地下的人越多,终究如此密度的箭枝实在不是人可以抵挡的。这是一条染血的道路,一条条忠勇的身体在这条路倒下,然而同仇敌恺的朝鲜君臣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依然踏着斑斑血迹冲向前方。

力量对比显然极为悬殊,且不说朝鲜君臣与迎使队伍不过两千余人,根本不足以对清使构成致命打击。原计划是以这些人冲进敌营缠住清军,使其不能发挥骑兵威力,然后防军则倾全部军力随后掩杀,或有一战可能。谁知原本以为会加入攻击的防军居然一动不动,自然造成失败的主要根源。

正在这时,身后夹攻的清军那个千人马队和营中的千人马队一齐杀出。这汉城美丽的郊外原野上立即上演一出血淋淋的惨剧。

前后清军的两个千人队俱排成两翼伸展的蟹螯阵,仿佛两双手臂把这两千忠魂紧紧抱在怀中。

骑兵们冲到朝鲜君臣身前,长刀挥处鲜血喷涌,一棵棵六阳魁首在刀光之中飞起,尸身跌落尘埃,在地下滚动的头颅上是一双双不闭的怒目。

即使如此,忠于朝廷的朝鲜军兵依然挥舞着刀枪,与冲到身边的清军血战不已。

终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落下了帷幕,坐在“满山跑”上的昭显世子李溰进了城,透过透亮的窗户,他向外看着。低声喟叹:“汉城,我回来了,这儿将是我的都城,这里的百姓都将是我的子民!”

这几句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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