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教父-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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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票上有很醒目的冠军杯五星标志,很熟悉。二十七年前就是这样,二十七年后还是这样。
人家说夺冠的球队是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银光闪闪的冠军奖杯上,他呢,则是把自己的青春刻了上去。
抖抖信封。发现除了这张门票。其它什么都没有。没有写一句问候地话。也从来没有打过电话。他和托尼·唐恩之间的交情仿佛只剩这一张门票了,如果哪天某个赛季。森林队没有打入冠军杯决赛,估计连这张门票都不会再有。
朋友是需要用心去维持的,长时间不联系,以前再好的友情也会慢慢变淡。迈克尔丝毫不怀疑如果连门票都没有寄来,再过几年他就会彻底忘了曾经在诺丁汉认识的那个教练。
现在,手上这张门票,就是他们全部友情的见证和维系,真脆弱……
其实迈克尔不怨唐恩从不给他打电话,除了寄门票什么都不说,因为是他背叛了两个人的友情。可……谁让他是一个失去了儿子地父亲呢?
“迈克,是什么人?”厨房中地菲奥娜半天没有听到声响,忍不住问了句。
“啊,一个无聊地推销员,罗哩吧索的,我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他。”迈克尔将球票重新装回红色信封,放入公文包。
一个不厌其烦向他推销理想地蹩脚推销员。
——你有理想吗,迈克尔?
——我们当然喜欢胜利了,我们还喜欢球队这个赛季之后就回到超级联赛,我们最喜欢下赛季就成为那该死的联赛冠军,下下个赛季我们就是欧洲之王!
把装有球票地信封放入公文包的手顿了一下。
这天是去希腊雅典前的最后一天了。球队只进行了简单的训练,训练时间不长,强度也不大。紧张备战中的球员们得到了一个难得的休息,他们被唐恩放了半天假,回去好好和家人女人在一起放松放松。
唐恩信奉中国的传统智慧在执教一支欧洲的职业足球队时,一样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
何况,不放半天假地话,他自己的事情也没办法处理呢。
又过去了一年。他也认识了一些新朋友,不用再
前发愁自己手中那么多张球票的去处。仙妮娅、法先生……这些人都在这几天分别收到唐恩寄给他们的冠军杯决赛门票。
在把迈克尔。伯纳德的球票寄出去之后,他手头就只剩一张了。想想一年前,他的森林队第一次闯入冠军杯资格赛的时候,他手里捏着六张票没地方送,最后只能带去加文墓前,一并烧了。
这一次。他还想再给加文多几张球票留做纪念,都不可能了。
带着最后一张球票,他坐上了驶往郊区地有轨电车。在马上就要去雅典之前的这个下午,他来送出最后一张球票。
在教堂外面买了一束花,写上“给亲爱的加文”,唐恩捧着鲜花来到了教堂后面的小墓园。
这里总是静悄悄的,他来过几次。除了自己,都没有其他人。但是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站在一座墓碑前。
唐恩一开始只是瞥了一眼,心想或许是哪个前来悼念亲人的陌生人,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当他越走越近时,才发现此人正好站在他要去的地方——加文。伯纳德地墓碑前。
这可就奇怪了,加文在这里安息。平时很少会有人来看望他,就算有人来,唐恩也一眼都认识。今天站在这里,背对他的人,他却歪着头打量了很久,无法和他心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约翰是一个胖子,比尔又比这个人瘦很多。还有乔治。伍德。那小子的身形什么样唐恩太熟悉了。绝不会认错。那么这人是谁?
唐恩故意把自己的脚步声弄响一些,那人听到声音。扭过头来。
在两个人视线相交的刹那,唐恩愣住了。
他仿佛被一道霹雳击中,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看到了谁?虽然有些变化,但确实是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
站在他对面的人也有些尴尬,和惊讶。
两个三年未见的老朋友再次重逢,在这样地地方,确实会有些尴尬。
“我……没看错吧,迈克尔?”回过神来唐恩先问道。
迈克尔。伯纳德转身走过来:“在这里看到你真吃惊,托尼。”
“该说这话的是我,我每年都要来,倒是你……我第一次见。”唐恩语气不善,对迈克尔扔下他们跑路这件事情还耿耿于怀。
迈克尔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唐恩口气中的意思,他苦笑一下,没做解释。
唐恩打量着眼前的老朋友,脸比以前白净了一些,原来胡子拉碴的下巴被剃须刀刮的青光发亮,头发一丝不芶的梳成分头贴在头皮上,可能还打了一些发胶之类地,一丝不芶,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穿着一套笔挺地黑色西服,看起来文质彬彬了许多。
唐恩从鼻子中笑了一声:“我差一点就不敢认了,这还是当初那个成天在酒吧里面喝酒,满嘴脏话地球迷头子迈克尔。伯纳德吗?恭喜你,看来你在美国的新生活过地还不错。”
“你说话尖酸刻薄的习惯可一点没改,托尼。”迈克尔又苦笑。见到老朋友,他似乎除了苦笑,也没其它表情了。
这话让唐恩一愣。其实他本来不是想这么和迈克尔说话的,但是见到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嘴就是刻薄话,止都止不住,就好像内心深处确实就是这么打算的一样,有什么情绪在喷涌,如果不发泄一下他就很难受。
“我没当面揍你一拳就是好的了。迈克尔。”唐恩说完,从迈克尔。伯纳德身边绕过去,将手中地花束放在加文墓碑前。
伯纳德转身看见他又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那是球票。
唐恩另外一只手拿出打火机,在墓碑前将这张球票点燃。
火光中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火舌将要舔到唐恩的手指了,他才将球票扔下,还未落地,那张票就在火焰中被烧成了灰烬。接着一阵林间风吹来,把这堆灰烬吹散到空中。
“你每收到一次球票。我就会来这里送加文一次。烧掉——这是我送给他的方式。”唐恩背对着迈克尔说。“你收到几次了?”
“三次。”
“我烧了三次。第一次六张,第二次两张,第三次……就是这一张。你瞧,你有了一个全新的生活,我也新结交了许多可以把球票送出去的朋友,我们都发生了变化。”他摊开手,“但加文的这张。我一定会留给他。”
“谢谢。”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唐恩转过身看着迈克尔:“这次为什么回来?只是为了看看你儿子?”
“出差。”迈克尔回答道。
唐恩吹了声口哨,“真是个大忙人。来英国诺丁汉出差?”
“不。”迈克尔摇头,“去雅典出差。”
唐恩愣了一下,看着迈克尔伸手从西装里面掏出一枚红色信封。他很熟悉那信封,因为那是他亲自寄给迈克尔的,装着球票的俱乐部信封。
迈克尔从信封中掏出一张球票。
“我辞职了,就为了看场球。”
“你疯了!”唐恩大叫起来。“你妻子呢?她会同意吗?”
“菲奥娜当然不会同意。但是她会同意我出差。”
“你骗了她?”唐恩抱着头,“你完蛋了,你地新生活完蛋了。”
“真奇怪,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回来看球。”迈克尔面无表情说。
“你别搞错了,迈克尔。我希望你来看球,但前提可不是你失去工作,欺骗你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除了寄球票,什么都不说。也不打电话劝你来看球吗?我就是怕这一天。”他指着迈克尔,“只是一场球而已。”
“只是一场球而已?”迈克尔反问道。“我看搞错的人是你,托尼。这可是欧洲冠军杯决赛!”他提高了音量。“我上一次看到森林队闯入冠军杯决赛是1980年的五月,现:|十七年才来一次的比赛。工作没了我可以再找,这样的机会如果放过,我怕会再等上二十七年……我还有几个二十七年,托尼?”
看着迈克尔头顶上的白发。唐恩不吭声了。
“菲奥娜那边。我会去解释的。我当然不会放弃我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干嘛总惦记着人家的妻子
唐恩给迈克尔胸口一拳。“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然后他和迈克尔拥抱在一起:“我该说欢迎回来吗,迈克尔?”
“随便你,我只是回来看场球,比赛完了我还得回美国。”
“我当然没奢望你还留在这里,你有你的生活,迈克尔。那很好,我希望你不放弃足球,我也不希望你放弃生活。你知道吗?”
迈克尔。伯纳德点点头:“我已经不是狂热的球迷了,这点我比你清楚多了,托尼。”
“那就好,那就好……”唐恩喃喃道。
“对了,我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了乔治。”迈克尔。伯纳德指着脚下说。
“乔治。伍德?”
“嗯。他正在给加文鲜花。”
听迈克尔这么一说,唐恩才注意到加文墓碑前不是两束花,而是三束。
“你们聊了些什么吗?”他问道。
“没有,我向他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看我来了就转身走了。”
唐恩心想这倒是很符合乔治的个性。
“他现在可是大球星了。”唐恩不无骄傲地说。
迈克尔点头:“我知道。来这里之后我买了一些报纸和杂志,本地的媒体都在介绍他。他成了森林队地队长。入选过英格兰队,参加过世界杯……真想不到。”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眼加文的墓碑。
他可是乔治的第一个球迷啊,他准确的预言到乔治会有一天成为大球星,却没有亲自等到那一天。
“他还记得加文,我很感谢他。”迈克尔低声说。
“从来没有人忘记加文。”唐恩拍拍这个老男人的肩膀:“你刚回来,去过森林酒吧了吗?”
“没有。”
“去一起喝几杯吧,老伙计们都会很高兴看到你回来的,哪怕只是看一场球就走。”
说完,唐恩拉着迈克尔离开了这静寂地墓园。
墓碑前的三束鲜花并排放着。在微风下轻轻摇曳,花瓣上有些黑色斑点,那是球票燃烧之后的灰烬。
迈克尔。伯纳德回来让肯尼。伯恩斯和大伙儿都很吃惊,他们看着戴了眼睛,换了副装扮地迈克尔不敢认。还是胖子约翰第一个冲上来和他拥抱,大家才确信眼前这人确实是他们曾经的带头大哥迈克尔。伯纳德。
“欢迎回来,迈克尔!”伯恩斯递给他一杯酒。
“托尼每次给你寄球票。我都给他说‘别痴心妄想了,那家伙不会回来的’。看来我错了,但是我很高兴是我错了。”胖子约翰抱着迈克尔很动情地说。“迈克尔,我们又可以一起在看台上唱歌了!”
“还有一起干那些瞧不起我们的混蛋!”瘦子比尔接道。
唐恩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这好友重逢地一幕,他心里早就不生迈克尔地气了。就像他自己说地,足球是足球,生活是生活。每个人总有自己地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足球吃饭的。
“真抱歉,约翰,比尔。不过我只能回来看这一场比赛……”迈克尔满怀歉意地说。
“那没关系,那没关系。”约翰摇头,“一场也行,一场就足够了。这可是冠军杯决赛!二十七年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