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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扫黄打非风云录-第25部分

小说: 扫黄打非风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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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手说,鱼塘早干了,哪来的鱼。还是县里的同志机灵,开着他的吉普车到县里弄了两尾小卿鱼。等他熬好汤,端在媳妇面前时,媳妇已断了气。一个省委书记的媳妇要吃两条鱼竟然不得,普通老百姓日子又怎么过呢,他在悲愤地想。此后,他对大跃进、人民公社有了想法。于是,在A省的所辖县、市开始纠偏,一夜之间解散了四百多个公共食堂,开始实行包产到户。
  1959年庐山会议后,他被内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算是彭德怀线上的人,被撤销省委书记职务,担任副省长。于是,他养花种草,四脚朝天,等于赋闲。一直到“文化大革命”,他被彻底打倒,逐出小洋楼,关进监狱。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他平反出狱,恢复了省委书记的职务。他知道那只是他赋闲的前奏,因为那时他已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等到雄心勃勃想大干一番时,已到离休的年龄,以六十七岁年龄,从省委书记的岗位退下担任了正省级人大主任。七十岁时他正式离休赋闲。
  稽胜利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县重点中学、陵州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当中学语文老师,在大学他结识了梁灵凤。他们以后曲曲折折地恋爱、结婚、生儿育女。日子像水一样流去,他凭着自己的工作,由乡中学的校长干到副乡长。他的家庭一直是平稳的、和睦的。
  家庭发生变化,是在乡改镇后,他当上了镇党委书记,也是他的父亲稽昌明在“文革”靠边十年之后复出之时。老稽书记威望如日中天。小稽书记权倾乡镇。等到老稽书记离休后,小稽书记也熬成了老稽书记,眼看升官无望,也就想着为子女谋点后路。那时,王世牛这个王八蛋,竟以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婆娘来勾引自己,使自己醉入花丛后,又被诬陷捆打。后来,王世牛这王八蛋被法办了。但是王世牛所散布的谣言却不胫而走,竟然成了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无头公案,也因此而断送了他官场的前程。而他和梁灵凤的感情也降到了冰点。当他们的大儿子梁长生去了陵州杨敢之的麾下,小儿子稽长根考上县重点中学住校之后,他也就常常深夜不归了。开始时还要找点什么“工作忙,应酬多”之类的借口,后来看看梁灵凤那冷冰冰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干脆就常年以梨庄宾馆为家了。他家那幢豪华的别墅式洋楼反而成了被弃的冷宫。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灵凤她大约是心已死了,对他的一切均不闻不问,对他也不理不睬,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异,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关系,主要是为了两个儿子。处于权力峰巅的他是不会感到寂寞的,他身边常有美女相伴。比如说,当魏武斌在大甩子的指点下,率领着一帮人,悄无声息地开进梨庄的时候,他正拥着一个漂亮的娘们儿在豪华的套房里呼呼大睡呢。
  第八章 夜探正威厂
  大甩子不停地在驾驶员右侧的座位上,指指划划,指挥着面包车扑向所谓的临港合资正威印刷有限公司,那儿是不夜的,是喧嚣的,是欲望驱动下的疯狂,机器的轰鸣声在深秋的夜里打破了寂静,显示了生产的繁忙。
  正威印刷厂那高大的门楼出现了,白炽灯将厂门映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厂区的车间内灯火通明,印刷机开动的声响在寂静的秋夜显得格外清晰。大甩子突然一个激灵,将身子像狸猫一样伏在座位上,他结结巴巴地对魏武斌说:“这就是那狗日的鸡巴书记开的厂子。我恐怕是不能再坐在前排了,否则被人家认了出来,我就没命了。”然后一动不动地将脑袋伏在手臂上,手臂放在皮坐垫上。那模样滑稽而可笑。
  面包车绕厂一周,在大甩子的指点下,车子绕进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小巷里面是一片被拆除了民房的空地,这儿是准备建幸福路商业一条街而拆迁的工地。工地前方是紧贴围墙的工厂厂房,透过厂房明亮的玻璃窗看见车间内忙碌的景象。几台胶印机正加足马力滚动着油墨筒滚压着一张张白纸,顷刻之间,变成一令一令的印刷半成品,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瞧,这就是印刷厂的胶印车间,01胶印机滚下的纸张,都是教辅材料,这是在搞盗版。”隋大成悄悄向魏武斌和围拢来的稽查队员和常莎莎介绍道。
  微风掠过大地,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隐约可见一片茂密的青纱帐,那是一片玉米地。夜很静,惟有风吹庄稼地的声音交织着眼前灯火通明中机器的轰鸣声,组合成一曲秋夜的交响曲,分外动人心魄。借助厂房射出的灯光,魏武斌警觉地察看一下四周,周围黑黝黝的民房,像沉睡的婴儿全不顾周围工厂的喧嚣声,也许周围的居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夜晚的噪音,他们睡得很安稳,很香甜,自然弄不清这秋夜的罪恶是如何吞噬着教学园地绿洲的安谧和宁静。这噪音就是盗贼马蹄的嗒嗒声,他们正疯狂地掠夺着教辅材料编写、出版者的心血。用这血来换取金钱养育着自己的贪欲。
  魏武斌果断地吩咐:“刘鹏,你留下来监视工厂的情况,注意不要暴露自己,必要时可以隐蔽到玉米丛中去。待明天一早,我们取得证据后,带好行政执法手续对工厂进行检查。”
  常莎莎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和刘鹏一起执行任务。
  刘鹏白了一眼常莎莎道:“你一个女人家,逞什么能,这不是玩游戏,这可是工作,没准会有生命危险的。”
  “嘿,我说刘鹏你别小瞧人家,我经常一个人在外执行任务,比你见的世面大多了。我们海南的市场在大陆,在大陆我走南闯北见得多呢。我不怕,你烦什么心呢?”常莎莎反唇相讥,不甘示弱。
  “喂,我说刘哥们儿,你就别拿乔了,人家小常是看得起你才留下来陪你的,别不识抬举,你们想请小姐陪还没门呢,人家主动提出三陪,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洪磊,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儿可是工作。”刘鹏笑着说。
  洪磊反唇相讥:“如今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况且你们是海南的老相识了,你刘哥们儿也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你俩人能谈到一块儿的,时间不早了,咱们上车去吧?”洪磊脖子上粗粗的金项链在厂区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明晃晃地扎眼。
  “好吧!别开玩笑了,小常你愿意就留下来,不过刘鹏我告诉你,她的安全,你可得负责。你们谈归谈,聊归聊,不要忘了监视对象。我们上车,随大甩子去观察一个非法出版物交易市场。”说完,魏武斌向刘鹏诡秘地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想的是如今这常莎莎也是小姑独处呢。听说她去年离了婚,是个单身贵族。
  稽查队员随魏武斌鱼贯上车。黑乎乎的车内,大甩子倒在面包车的后排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他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被绑架走。
  魏武斌轻轻走过去,拍了拍隋大成:“哎,大甩子醒醒……你醒醒。”
  大甩子擦了擦金鱼眼,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这是到哪里了?”
  “还在正威厂外面呢,你带我们去看看镇西郊的非法出版物交易市场,听说这里的非法出版物交易都在夜间进行。”
  “行。”大甩子肯定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又翻身倒在面包车的后排座椅上,像一只负伤的狗熊,嘴中喃喃地说道:“不能让他们认出来,认出来我就没命了。”
  魏武斌宽厚地笑了笑说:“成,你像这么躺着吧,这样安全些,不过你得坐到第一排来带路我们可不认识路,这半夜三更的,省城的车在这小镇上转悠目标也太明显,早点踩完点,大家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行动。”
  隋大成极不情愿地坐到了车前面副驾驶的位子,他下意识地把硕大的脑壳向下埋了埋,人显得矮了一截。
  车子飞快地沿着梨庄镇的主干道向镇西方向驶去。
  在梨庄镇西的城郊接合部,沿街有一溜民房全部空关着,这房子过去或许是工商部门、市场管理部门办公场所,现在已人去房空了。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农贸市场的房子、大棚建好后,却发展不起来,只好空置着。现在每天夜晚过了十二点,鬼火幽幽地就成了非法出版物交易的场所,镇上的人谁都知道,这里叫“鬼市”,交易时间一般在凌晨二点到六点之间。在这段时间内,各地的车辆络绎不绝,有送货的,有进货的,交易一般都有固定的主,事先电话联系好,到点提货走人。
  面包车停在镇西头的公路上,月光把周围的景物映照得分外清晰,公路两侧是高大的白杨树,白杨茂密的树叶在夜风中摇曳,送来一阵清爽的风。在月色下遥望这片空阔的原野,使人心旷神怡。
  正对农贸市场入口处是公路对面一间破旧的平房。房前白杨树上挂着一个“修车补胎”的招牌。招牌在夜风中晃动,昏黄的灯光下停着一辆跃进牌客货两用卡车。修车铺的躺椅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矮胖汉子,胖子睡眼蒙眬打着瞌睡,他并未注意到面包车上的不速之客。因为黑的夜原来就是不平静的,人来车往,有时反而显得很热闹。
  魏武斌带着宋林飞、王文江下了面包车。隋大成哆哆嗦嗦地对魏武斌说:“魏队长,你可注意哟,对面修车铺那个胖子是专门望风的,他是稽胜利的一条狗,一个打手。我就不跟你们下去了。”说完,又像猫一样闪到后排座位睡大头觉去了。
  魏武斌点了点头说:“你和洪磊在车上待着,给我密切注意对面修车铺的那个胖子。”
  魏武斌带着小宋、小王踏着泥泞的小路,向市场的大棚走去。
  玻璃钢瓦铺建的大棚周围停着十多辆大卡车,有本省其他市县的,也有临近S省和Z省的。其中有一辆东风牌的大卡车,挂着陵州市的牌照。
  大棚里整整齐齐堆码着一包一包的教辅用书。临时拉的电线吊在一根横梁上,一盏一百瓦的灯泡发出暗淡的灯光,周围是十几只电棒在交叉梭巡,有的装货,有的卸货,有的验货,一片鬼鬼祟祟的忙碌景象。
  魏武斌的眼睛盯住了那辆挂着陵州市车牌照的四吨东风大卡车。头脑中转着念头,是否跟踪出了梨庄再拦截,取得证据,再对正威印刷厂进行检查。
  他和宋林飞、王文江商量一下。三人沿着来路返回公路的面包车。
  当他们三人走出市场的巷口,发现原来打着瞌睡的修车铺的胖子像贼一样围着面包车转悠。八成开车的洪磊和大甩子在车上睡着了。
  他们三人像没事一样一字排开,沿着空关房的墙根将肚子里浊水排泄一空。“滋,滋,滋”的排泄声惊动了胖子。胖子看三个小伙子紧贴着墙根撒尿,倒吸了一口冷气。悻悻地退回到修车铺,两个贼眼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显然他对这辆挂着省城牌照的面包车起了疑心。
  魏武斌一行跨进了面包车,他们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注视着对面修车铺胖子的一举一动,胖子瞪着疑惑的双眼也注视着面包车中的不速之客,猫和老鼠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在黑暗中对峙着。那边宋林飞不错珠地盯视着农贸市场的入口处,等待着装满货物的东风大卡车出现。
  “瞧,今夜的天空多美,月亮又大又圆,银辉映照下的天空透出深蓝的底色,亮晶晶的星星像是一盏盏明灯挂在空中,星河漫漫,横陈天际。那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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