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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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晚上,送出重礼的官员就纷纷向洛阳太守李旭说明了礼物来源,只有几个少数的倒霉鬼一时无法说清,不过,既然如此,这样的官员背景不深,李旭也不用担心无法处置。
对于这个结果,杨勇也有点无可奈何,好在杨勇并没有想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反腐行动,何况现在也没有时间,对于能说明送礼来源的官员,一律原物退还,让其罚款双倍钱财上交国库,至于几名礼物太重,又说不出礼物合理来源的倒霉鬼则被免去官职,也算借机警告了一下,让这些官员不可太贪。
第二天,杨勇按时起程回京,来送的官员中比昨天少了三人,这三人当然就是被免职的那三名倒霉鬼,望着太子的车驾远去,洛阳府官员长松了一口气,许多交了二倍罚金的官员哭丧着脸之余也暗自庆幸。
杨勇起程时已经是六月底了,正值一年天气最热之时。因为并不急于赶路,杨勇选择了乘船而上,从洛阳到京城有两条水路可以选择,一条是从洛水直接可以到达商洛,不过上段洛水穿行在峡谷和盆地之间,多险滩急流,只能供小船通行,而且许多地方还有弃船而行,另一条水路则稍为复杂。先由运河进入黄河,沿黄河北上至潼关,潼关再转入广通渠,入渭水直接到京城。
这条水路可以虽然转了数道。却是直通京城,船只可以一直航行,而且多数地方水势平缓,可以通大船。杨勇自然选择了走黄河。
若说从洛阳到黄河这段水路还算狭窄的话,一入黄河,顿时无边无际,江水扑面而来。下大浪翻滚,浩浩荡荡地奔往前方,河水击打着船底。发出啪啪的响声。
杨勇一行共乘三艘官船。每艘都是可载一百多人的大船。其中一艘用来载马,一船用来载物。还有一艘全部载人,这三艘船在一般人眼中都是庞然大物,可是到了黄河,依然是一叶小舟。
因为是逆行,船只航行全靠风帆和划浆,船速比一人在岸上行走快不了多少,中间还要休息,一天只能航行七八十里,一路上,杨勇和云媚儿两人倒是有难得的闲暇时光观看沿岸风景。
此时黄河上游植被繁茂,并没有遭到破坏,河中虽然有不少泥沙,只是将河水打上来稍为沉淀一段时间就清澈见底,可以直接饮用,还带着一股甘甜,想起后世那些浑浊的黄河水,让杨勇颇为感慨,这条中国的母亲河,不知哺育了中华儿女多少年,可惜后人却不知道珍惜,不但沿途滥砍滥伐,而且什么污水都往里面排,后人莫说是饮用,就是连洗澡都嫌脏。
若自己为皇帝,第一条要颁布的法律就是鼓励在沿岸植树,禁止滥砍滥伐,并让后世子孙永远遵询,使黄河,长江之水能绿水长青。
“夫君,在想什么?”云媚儿娇媚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没想什么?”杨勇淡淡的道,纵然是夫妻,有些事情还是保密为好。
“我才不信,刚才夫君望着河水如此出神,是不是想到什么新诗?”云媚儿兴奋地道,太子要么不作诗,一作诗就是千古绝句,尤其是那首鹊桥仙,更是妇孺皆知,只是自从平定南方作过一首忆江南后,太子已经是数年没有诗词流出,让许多人失望不已,而云媚儿,杏儿也是耿耿于怀,杨勇特意为太子妃作词,她们虽然不敢和太子妃争宠,私下却希望太子有一天也能为自己作诗。
“新诗?”杨勇纳闷不已,女人思维果然跳跃,竟然突然会想到要自己作诗,不由抬眼向前,一边可以看清河岸,另一边却仿佛无边无际,前面一条白线更是直上云霄,一句唐诗出现在杨勇脑海中: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正要脱口而出,想起后面两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只得硬生生咽了下去,这里黄河有了,白云有了,却没有什么孤城,更不
关。
“殿下,微臣等人也听听殿下新作。”吕沐霖在旁边帮腔道。
“贫道也好久没有听过殿下有诗作了。”章仇太翼微笑着补了一句。
“好,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吧。”见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杨勇搜肠刮肚,好在描写黄河的诗实在太多,杨勇考虑了一会儿,总算想到一首,昂首念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杨勇所乘的官船分为三层,此刻他们站立地地方属于中层,这首王之的《登鹳雀楼》用在这里也算应景。
杨勇身边若说才学最高者非章仇太翼莫属,章仇太翼所学甚杂,天文地理,阴阳五行无所不通,仁寿宫和洛阳新城都是由章仇太翼亲自选址,难得的是诗词皆佳,接下来就是吕沐霖,李纲,房彦谦等人,杨石和一般护卫只是略通才学,麦铁杖更是大字不识。
众人听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这两句时,尚觉得这次太子的诗平淡无味,章仇太翼和吕沐霖不由失望,只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两句一出,纵然是杨石和众护卫也是动容,只有麦铁杖茫然地睁着眼睛。
“好诗,殿下才情,贫道实难及万一。”章仇太翼眼看到太子短短时间作出如此佳句,不由心服口服,吕沐霖更是想,若太子有心作诗,恐怕大隋文坛第一人非太子莫属了。
云媚儿却微微不满,这首诗虽好,却不符她之意,云媚儿更想听的是象鹊桥仙这样表达男女之情的诗句,只是太子难得作一首诗,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作,心中转着念头,怎样设法让太子为她专门作诗一首才好?
看见众人恨不得让自己马上再作几首诗词的目光,杨勇暗道不好,忙道:“诗词只是小道,陈叔宝作《玉树后庭花》也是难得佳句,最后却亡了国,本宫当以此为戒,将心思放到如何治理天下之上才是正道。”
“不然,陈叔宝所作《玉树后庭花》仍是亡国之意,而太子之诗却充满奋发向上之意,陈叔宝差太子多矣。”章仇太翼正色地道。
杨勇暗道惭愧,若是真要让自己作诗,恐怕自己差陈叔宝太远才是,只得以攻为守,笑道:“既然如此,吕爱卿和章仇爱卿何妨也作一首诗词,让大家品评,品评。”
两人作诗却也不难,只是有太子的佳句在前头,两人却不愿丢丑,只得支唔应对,作诗一事就此扔过不题。
船只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一名旗语兵走了过来,禀道:“殿下,再过数里就是池,前方发来询问,殿下需不需要在池上岸?”
虽然官船可以做饭生火,只是现在天气炎热,食物不能久存,一般到了时辰,官船就要靠岸补充食物,饮水,不过,多数地方渡口不能一下子停靠三艘如此大的官船,必须派小船运送,池作为一个县城,停靠三艘官船应当没有问题,只是须提前准备。
杨勇想了想,道:“也罢,传令,池靠岸,暂且休息一天,明日再行开船。”
渑池,即昔年秦赵会盟之所,这次回京,难得有闲暇,不看看这样地古迹实在是可惜了,何况行船已有数天,他们坐船倒是无所谓,水手早已经累坏了。
杨勇地命令传下去不久,三艘官船上顿时响起了欢呼声,能够靠岸休息,水手们当然高兴,官船很快向池渡口驶去。
渑池渡口,一名身穿七品官服地县令带着数十名衙役正伸长着脖子望向河面,太子的行程并没有保密,大概什么时间到达哪里,地方官自然心中有数,虽然太子不一定停留,但他们必须作好准备,否则一旦措手不及,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不但官做到了头,就是脑袋也不一定能保住,自然是不敢怠慢。
“大人,来了,来了。”一名眼尖地衙役嚷道,他看到三艘大型官船向渡口而来,这个时间自然只有太子的座驾。
第二十三章 挑拨
参见太子殿下!”杨勇一下船,池县令连忙带着众迎。
“免礼!”
“多谢太子殿下!”
“徐贵,怎么是你?”池县令一起身,杨石顿时惊呼起来。
“正是下官,下官拜见杨大人。”徐贵恭敬的向杨石施了一礼,又向吕沐霖的方向拱了拱手:“下官拜见吕大人!”
这个徐贵却是当初杨勇收留的数十名孤儿当中的一名,如今这些人,有的加入军队,有的成为地方官,还有少数几人成为京官,他们官职最高的不过五品,却多是实权人物,这个徐贵虽然只有七品,好呆也是一县之长,在数十人之中算是中等。
与杨石的惊讶不同,吕沐霖显然很镇静,对徐贵就是池县令早就心中有数,这些当年的孤儿每一人东宫都会关注,若没有东宫的关照,象他们这样没有家族依靠的孤儿,纵然文武全才,入得仕途,做几十年依然是小吏的大有人在。
“殿下,微臣已命人在县城最好的酒楼摆上了宴席,请殿下移步!”徐贵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来到杨勇面前,对于他们这些当年的孤儿来讲,太子不但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恩人,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只是自从出任地方来,多数人就没有再和太子见过面,他们做梦都想每年进京拜见太子,只是却没有机会。徐贵接到太子乘船沿黄河北上的消息时还担心太子是否会在池停留,如今梦想成真,徐贵心中早已激动万分。
杨勇向徐贵微微点头:“好吧,前头带路。”
渑池县基本属丘陵山地,北部是以东崤山为主地山区,南部是以西山为主体的丘陵地区,中部才是涧河盆地,可以供耕作之用,若是单靠粮食生产。渑池无疑会是一个穷县,
但因为黄河之利,境内又有涧河、洪阳河、涧口河,水道纵横。这些年,随着京城纺织业的发展,无数的棉花,生丝要通过黄河逆流而上。运往京城,而京城织好的棉布,丝绸又要通过黄河水道销往各地,过往的船多要在此休息打尖。渑池却是繁华了起来。
走在池大街上,可以看到街道两边酒楼林立,过往商人比比皆是。一般的行人也都穿丝着履。显得县城的富裕。
徐贵将杨勇一行引到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这座酒楼共有三层,若是在后世。三层地小楼根本不算高楼,此时这座小楼却宛如鹤立鸡群,若是再高,就要违制了。
这座楼早已被徐贵包下,县太爷要包楼,老板自然不敢拒绝,杨勇在最高的三楼坐下,看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由点头赞道:“徐贵,干的不错,本宫记得你刚接手时,这个池尚是下等县,现在可以评中县了吧。”
隋初,县据户口多少分为上上至下下九等,恢复郡县两级制后,县由九等变成四等,分别为上、中、中下、下四,上县县令为六品,中县县令为七品,中下或下县就只有从七品和正八品了。不过县府内长官无论县大小及等级差别,一律称县令。
“多谢殿下记挂,池去年刚评为中县,不过,再过数年,微臣有信心让池变为上县。”徐贵大为感动,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一直记挂着他,声音差点要哽咽起来。
“按你的政绩,就是升为郡长史,或者郡司马也绰绰有余,只是郡司马和郡长史虽然为六品,上面却有太守制约,若你真能将池升为上县,到时任一名下郡太守也有余。”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殿下厚爱。”
“好,本宫当有看错你,好好干,有一县之才之人,本宫会委予一县,有一郡之才,本宫会委予一郡,或许数十年之后,徐爱卿封侯拜相,名留青史也未可知。”
杨勇地话在后世说,只会成为空话,套话,此时的徐贵却感动的无已复加,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