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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部分

明歌-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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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泣呜咽的哀声,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生命的烦恼无休无尽,所以通常只在一瞬间地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可如果这最后的过程,也变得漫长而又无聊,倒真比不得那些远离的蚂蚁,啪地一巴掌拍下去,还能落一个痛快。可偏偏他们是人,被绑缚在开封城下的草民,这种等死的感觉,任谁也难以平静接受,也就更容易被蛊惑。

“诸位乡亲先别哭,大家都听说了吗?包公祠里供奉的狗头铡,昨夜显灵了!”

“啊?怎么讲?”

“昨夜一头神犬,哮月而吼,化灵飞升。龙图爷座前三铡,只剩下明晃晃的三把刀啦!”

“可是,你才刚还说,狗头刀飞灵,怎么龙头铡、虎头铡也飞升了?”

“呃,”造谣者察觉自己忽悠过了,连忙奔回拽,“龙刀斩王,虎翼惩官,咱们这样草民,哪里配得上呦?自然是跟你们单说狗头,也就是了。”

谣言,是蛊惑人心的最佳手段。善良美丽的少女,忽然被千蒙万昧所恶毒谩骂,其原因就在于捕风捉影,歪曲捏造。更遑论拥有屠城事实的申甫了。

要知道,之前在许氏父子治下,因为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中国人最最推崇的原则,新乡…开封…睢州三城的百姓生活,还是很不错滴。倒霉地多是过往客商,本地人从感情上来说,还颇有留恋。

原本,这些河南人民也知道个轻重缓急,双方的身份摆着那儿,申甫、曹文诏是国家选派平叛的主将,许定国就算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不该动歪脑筋。更失败的是,错以为人家十营兵马分走了七营,就想五万对三营偷一阵小巧,结果步步都落尽了计算之中,被节帅阵斩也算咎由自取。曹大个儿死前英豪,河南人民也是很尊重的。

然后是沙寨口报废掉五万儿郎,其实也还好,毕竟打仗嘛,五万对八千,还打得这么惨。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但接下来尽屠睢州城,就说不过去了,尔吉小将军那是被打糊涂了,居然没有阵前投降,竟只想着躲入城中冷静冷静。但东门垮塌。守军止有三千,再打还有什么意思?是,你们曹兵老帅亡故,众兵丁都想报仇撒气,这没啥!逞余威抖晚风,屠睢州祭袍泽以抵百日红,这本是人之常情嘛,大家都理解。可也不能大开杀戒啊?

后续进展更瞧着不对了,许老帅死了。尔安小帅又被你们绑架了,那打新乡城还有必要吗?打完了还屠,这叫什么事

最最可恨地。就是开封府了。这是什么地界?包龙图包大人的坐衙所在!平日里,连许家父子也不敢太过张扬,这下算栽了。张缙彦错把名城当盾牌,是他不对,但和尚兵先炮打连环,接着引曹军入城,接下来大开杀戒(其实是匪帮趁火打劫),连乱了三天,才反应过来,封刀令和安民告示的滞后与拖延。使得所有罪行,都归到了申甫军、山陕军的头上,这就把民心给彻底伤了。

随同封刀令一起公布的明刊公告,还有一条附加信息:今天将公开处斩许尔安、张缙彦。

倒霉地许大公子和点儿背地张大军阀,从法理上说。拥兵自重,技术性闹独立,被公决也没什么可说地。但前提是别屠城,这个影响实在太他娘地恶劣了。

以至于,明明被绿林出卖的盟主张缙彦。再次以盟主身份成为绿林声援的对象;而许尔安则成为民间的一杆旗帜。

其实。河南这些小军阀、小匪帮也很可怜,在南北两军为了不同地政治抉择而兵戎相见的大背景下。他们这些人,也不得不为生存而战,论法理,他们不容于国法。论实力,他们不入人法眼。因此就成为被抛弃的边缘人。

所以,河南、山东两地的多家匪帮,出于自我炒作的需要,他们要反过来砸囚车、劫法场,以救护下他们曾经出卖过的兄弟。

这是一次拥有广泛群众基础的闹场事件。民众的情感,有时候非常直接,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借着包青天的狗头铡,煽动起百姓热情,今天就要你好看。众匪帮大闹开封地目的非常明确:首先是展现实力!接下来,就是要再一次借刀杀人。前一个简单,单说后一个目标。

国家有两点禁忌触碰不得:民变、屠城。申甫他们犯了屠城死罪,因为现在战时,可以暂时没事儿。但要再加上民变,申甫、曹平安二人,就将立刻死无葬身之地。这种反复与谋划,都出于金声桓的安排与指点,确实叫人防不胜防,防无可防。

此刻,开封城下,气温依旧炽热,而斗角飞檐地影子,却愈发模糊不清。一百多名乞丐,忽然发一声喊,冲向前方!每个人手中都有武器:砖头、瓦块、切断的绳索。看管他们的十名专业兵卒,手中拿着正规穆刀,望着眼前这些业余的民众,不由得狞笑起来。然而,狞笑刚刚浮现,就立刻被惊恐代替。因为,

雨点般飞来的砖头、瓦片中,忽然多出了几支飞镖,飞镖扑面而来,尖刺的锋芒,闪烁着夺命的寒光。寒光一闪即没。

东门外的骚乱,很快就波及全城,义勇的口号非常具有煽动性和亲和力,

“救少主(许尔安),保忠良(张缙彦),狗头刀现世救苍生!”

这种混乱,很快就被兵卒,汇报上去。对于国家选派的申甫来说,无疑是一种雪上加霜:

“报僧帅、仲帅知晓,开封城内,民变四起!”

“传令各总兵,严守营垒,万不可牵动杀机。城中地乱子,先不要理会!”

“是!”

小校立刻跑了出去。大帐之中,两个愁眉苦脸的将军,枯座发呆。僧帅申甫,仲帅曹平安,他们两个有足够的理由郁闷。先说申甫:

从他走入军界,很多人就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为了扭转这个印象,他付出过无数的努力,甚至还在辅佐黄得功征北期间。玩过装神弄鬼地把戏。这种伎俩,好说不好听,效果当然很差。

征北之后,他又回归皇上给他安排的位置……天津武学校长。不仅大大推进了中国军队的炮兵技术,还大量培育了祖国军队的接班人。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有人会说:申甫,未尝不是第二个骷髅王。

知道骷髅王是谁吗?当年纸上谈兵的赵括,死后尸骨无寻,后人将那四十万赵兵遗骸聚集一处,修筑了一座骷髅神庙,将其中最大地一副架桩,做为神主供奉起来。因此,赵括骷髅

在这种情况下。申甫没法不急于求成,在未掌帅印之前,他刻意放浪形骸。目地是报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让自己地敌人感觉不舒服,也是报复的手段。

这次执掌帅印之后,他同样异行异操,不动正规卫所兵马,却从白洋淀、沧州等地招募乡民壮勇;天津武学有学员过万,他却只带三千;然后极力通过周定方,说服国家先动曹家军。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出奇制胜,证明自己地能力。

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曹文诏尊重申甫,却并不服他。没有按照原计划行事,以至于申甫不得不为了获取曹兵拥戴,而下令屠城。

“世间的很多事都是如此。过后观瞧,完全没有必要。但斯时斯地,却又只得如此。唉,只有当事之人方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奈。什么叫做后悔!”

申甫苦笑着。喃喃低语。旁边的曹平安,极为同情的看着大和尚。没有做声。他也有足够的理由郁闷:曹平安接手山陕军后,被称为仲帅。伯仲兄弟,因为在曹家军看来,伯帅,也就是山陕军真正的继承人,应该是北海曹变蛟。

这里,体现了中国人的一个传统:称谓,往往蕴含着巧妙。

尊你为帅,却始终告诫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配合好了,咱们是兄弟。配合不好,看不郁闷死你。

虽说曹文诏临走前,收平安为义子,确实有托付后事的打算!但在私兵积习之下,曹平安并不占太多优势,如果曹变蛟回来接手,可谓是水到渠成。当然,明眼人都知道,国家这次不可能这么干,无论如何私兵都不应该继续存在,宁肯把曹变蛟浪费在北海去守护对俄贸易,也绝不让他回来接手山陕。这是原则。

因此,启用现在的曹平安,其实最符合国家利益。

但这样一来,曹家军八大总兵,就都会于内心之中,冒出点点地念想。论资排辈,平安因为后期守在节帅身边,苦于战功上不占优势。

再有,平安义子身份没人怀疑,毕竟细腻的曹文诏,还留下了两百名亲随当人证。但节帅亡故时,莫与京、李国嗣率两营八千铁骑,一同战死沙场,平安能够活着回来,多少在忠孝上,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也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下,申甫、曹平安,犯下了令二人后悔终身的错误…同意曹兵屠城。他们确实不具备统帅地气质,否则,哪怕耍点儿妖蛾子,也不应该应允屠城。

如果换一个会做戏的人,比如玄德公,大不了痛哭失声,乃至昏厥。再说点体己的知心话语,把略显一根筋的军人给忽悠过去。

再不就模仿最近的案例吴三桂,亲披锋锐,当先登城。只要战事胜利由自己亲手缔造,别人也不好再质疑你的命令。

但无论是申甫、还是曹平安,都没有想到这些方案。虽说八营曹兵,在获得屠城好处之后,终于在两位主帅前俯首听令!但仍然以半戏谑的称谓…僧帅、仲帅…来淡化他二人的权威。

“僧帅,”尽管曹平安深陷称谓上的苦恼,但他还是使用了,令申甫尴尬的称谓:

“民变重彰地罪过,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严守营盘,并非良方啊!”

“唉,仲帅所言极是!”申甫这边也是如此。两人之间对话所使用的称谓,叫相互都苦恼无比。想来,这就叫做系统性无奈吧!正因如此,和尚此刻非但脑子里空空如也,连情绪上也很是消沉。

“但依某所见。屠城一事,国家那里便不会放过去。今番民变,不过雪里藏冰。唉,时也命也!”

说完又是一叹。做为一名努力多年的优秀军人,落得如此消沉。真是令人感慨万千。曹平安心中不忍,又有些不服,连忙一拱手:

“可是,僧帅!屠城虽有不对,却换得八总兵齐心协力,更使得睢州、新乡一带,地势稳固,为南下平叛,打造出一块基地所在。尤其黄河两岸的渡船。尽在国家掌握。将来不论疏民运兵,还是转送粮草,都从容不迫。怎么说。对国家也是好事。”

申甫抬头,眼中露出一丝神采,但转瞬即逝。曹平安连忙继续给他打气:

“再者说,眼下最紧要地,是尽快平定河南局势,只要中原归心,国家就是诛了你、我,又怕个什么?当初节帅生前,与您约定下东进齐鲁的计策,总要继续走下去啊!”

“仲帅所言。倒也不错。”申甫摸了摸光头,“只是你想过没有?若豫北不稳,你、我纵有八大总兵,又怎能动分毫呢?”

“这个…,怎么讲?”

唉。僧帅仲帅这两个不伦不类的尊称,对交谈双方来说,与其说是一种折磨,不如说是一种写照。因为跟近期出现地另外三位军人相比,申、曹二人确实差得很多:

曹文诏虽然阵亡军前。但始终从容淡定;

丘慧荣不仅杀伐决断。还带着三分雅致;

金声桓尽管毒辣阴狠,却始终收放自如。

而且这三位将领都不发愁变故。越乱,越是他们施展才华的舞台。并且总能在第一时间,就想出解决办法。可申甫、曹平安就不一样了,他们能够看出问题所在,却不能立刻做出最佳地应对。这就是差距啊!从国家战略上考虑,豫北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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