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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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混编骑向东北迂回,由敌后向对手发动袭扰攻击。”
“末将遵命!”四位骑兵主将接令而去。
权翼四人每人统带一营新义军混编骑,一营混编骑原有两千四百骑,其中枪骑、弓骑人数各半。宿卫军五千骑、马镫新军五千骑、王朗两千余精锐骁骑、张温三千骑等一万五千余骑纳入石青麾下之后,石青将其分拆打散,编入四个混编营,以便于统一指挥。这样以来,此时每个混编营下辖骑士已达六千左右的规模。
刘显大军收缩之时,大魏骑兵相续归建,原地休整了片刻,便即在四位校尉的统带下向北进发。
童图营率先出发,径直从正面迎击石赵前锋精骑。祖凤营向左行,迂回而进;李崇营和权翼营向右,一营向对方主力右翼包抄,一营向对方后军迂回。
童图率部向北进发,一路之上不住地琢磨如何能打得巧、能打出己方的节奏这个问题;只是世间的道理理解起来很容易,施行起来可就难了,他在颠簸的战马上琢磨了好一阵,始终不得要领。
嗨,算了,先不想这么多。无论怎么打,都要先做到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新编进来的邺城禁军不知道听话不…童图皱了皱眉头,突然向左右喝道:“传令全军,闻号而动,但有延误迟缓者,定斩不饶!”
如果麾下都是旧部,童图不会特意强调军令,眼下他这个营合并了三千多邺城禁军精骑,对于这些不熟悉的部众,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能以严厉的军令军法予以靡勒。
“将军。敌骑上来了——是否应该传令全军加速冲刺?”
亲卫的提醒打断了童图的沉思,他眯着眼向前方看去,只见四五里开外的烟尘从松缓的雾气状倏地变成激扬沸腾之状,数千敌骑正在加速,向自己这个方向冲刺而来。
耳中是密如骤雨的马蹄奔腾之声,眼中是尘土激荡的壮烈景观。童图再度皱起双眉,上万铁骑冲撞一处,该是何等激烈的厮杀,战事的节奏怎么能轻易操控?另外,石帅反复强调,要想办法避免损耗。该怎么办呢?
童图脑袋里各种念头盘旋,蓦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哼!这帮家伙不知死活,竟敢脱离步兵掩护单独冲击我军。找死么!”
身边亲卫鄙夷地絮絮叨叨,童图听在耳中,忍不住哑然失笑。亲卫都知道如何应对,他只顾考虑如何打出节奏,竟然把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管了,先打一场再说。童图抛开思绪,扬声喝道:“传令——弓骑兵从两翼突击敌军,制造混乱,迟滞对方冲击速度。其余各部,马速提至五成,准备冲锋。”
童图营与石赵先锋精骑率先发生接触,紧接着李崇营与石赵右翼精骑发生冲撞,然后祖凤营也迂回到刘显大军左翼,与对方精骑缠战到一处……
刘显认为襄国精骑多由胡人充当,胡人骑术稔熟,比邺城汉人骑兵要强得多。因此,他没讲对方明显多出来的数量瞧在眼里,勒令麾下精骑主动上前迎战。双方甫一接触,襄国精骑就吃了个大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损折了一千多骑。这时候,权翼营迂回至石赵大军尾部,向对手后军发起攻击。
刘显有些慌了,当下一边命令大军就地结阵,弓箭手集结;一边传令前、左、右三部骑兵撤回本阵。
对方有上万的步弓手掩护,大魏骑兵不为已甚,当襄国骑兵回撤之时,他们跟在后面追杀了一阵便即退下,在刘显大军两里外戒备。
此时的战场呈现的是个很怪异的场面。中间是石赵大军,近七万人马拥簇在一起,构成一个长约六里,宽约两里的长方形阵势。在这个硕大的长方形四条边附近,各有一支大魏骑兵监视戒备;两万四千骑将近七万石赵大军四面合围了。
这副情景就像四只蚂蚁包围了一支肥硕的毛毛虫。双方体型悬殊,蚂蚁有心啃却啃不下来,毛毛虫有心冲上去碾压蚂蚁,却怕反受其害,不敢轻易动弹。双方因此僵持下来。
石青骑在黑雪之上,在五六里外翘首打量。他很满意这种局面,双方若能和平对峙三日那就再好不过了。
“石帅!”何三娃轻呼一声,回禀道:“雷长史来了。”
“啊!雷长史来了?”石青惊喜地叫了一声,顾不得下马,先扭转头四处搜寻。
王猛入关中以后,雷弱儿成了肥子军帅府的长史,哦,不,应该是雷诺成了军帅府长史。雷弱儿如今有个姓雷名诺的汉名。
第六集 第十九章 举中原以降晋
邺城、肥子之间数百里,大多是新义军下辖,安全倒是无虞;雷诺单人独骑,坐骑上斜挂长槊,没带随身护卫,只身赶了过来。不知是因为走的匆忙还是什么原因,他身上没有着甲,而是裹了件青兖文员常用的儒士袍服。他身材甚是魁梧,单薄修长的儒士长袍穿在他身上,被浑圆鼓胀的肌肉一撑,没有半点飘逸风度。
瞧见石青,雷诺早早下了战马,迈着大步奔过来,招呼道:“石帅急招,雷诺不敢耽搁,星夜兼程,只不知是否迟了?”
话毕人到,雷诺躬身行礼。
石青微笑示意,目光在雷诺额头细密密的汗珠上停了一停,随即翻身下马,扶起雷诺道:“长史一路辛苦,来得正好,一点不迟。”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抬,扬声喊道:“何三娃。找一套皮甲,帮雷长史换上。”
雷诺略微有些惊奇,问道:“石帅这是…”
“雷诺!汝可愿回到杀场之上…”
石青定睛视之,沉声喝道:“汝该当知道,志愿兵陷阵营、锋锐营、跳荡营、亲卫步兵营、义务兵游击营、预备营、乐陵营等两万将士正在清渊集结。此次集结针对的目标是冀州石琨,只是,这两万将士暂时缺少一位督帅。雷诺!汝可愿担任此职,率领这支大军横扫冀州?”
雷诺双目一张,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被石青任命为军帅府长史之时,雷诺当时非常意外,无论论功绩或是论和石青的感情,他和青兖许多老人相去甚远,长史这等位高权重的职位怎么也不该轮到他头上才是。没想到这次更离谱,石青竟然将两万人马和方面之责交到他手中。据他所知,除了义务兵统带司扬,青兖尚无人能有此荣耀;石青多年的老兄弟王龛、丁析、万牛子等,也将屈居在他之下。
这是一份怎样的信任和看重啊!这是一个俘虏降将能够得到的!
雷诺血脉贲张,心神俱摇,激动得一时竟说不出话。
“雷长史换上甲衣过来说话。”
何三娃拿了一套皮铠过来,石青吩咐了一声,便招呼郗超向一旁走去。于他而言,无论是拔擢雷诺为军帅府长史或是担任一方督帅,动机都很单纯,那就是雷诺有这个能力胜任。
青兖缺人才,特别缺乏独当一面、能担重责的人才。
石青暗自算计,青兖官吏和新义军将领之中,能够独当一面的也许只有王猛、权翼、雷诺、刘征等寥寥几人。其余的如刘启、刘复、丁析、万牛子、崔宦…甚至包括司扬、孙霸、韩彭、荀羡…顶多是中人之资,为将尚可,能统带一军一营人马冲阵厮杀,并不具备统领全局,运筹帷幄的能力。
这些人许多都是石青多年的袍泽兄弟,交情深厚,忠诚可靠。无奈之下,石青只得把老兄弟安排为直接领兵的将校,这样做得到一桩好处,可以用来制衡有异心的督帅。
带着郗超远远离开部众,石青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景兴。审讯王朗之前我们不是有个赌约吗,分晓已现,是否应该兑现赌注了?”
郗超眼珠一转,嬉笑道:“郗超清楚,若欠了石帅什么,早晚是要还的,石帅请问吧?”
石青停住脚,身子微侧向郗超,含笑问道:“景兴。汝且说说,汝父一行北上之图谋吧?”
郗超嬉笑之色倏地僵住了,他被这个问题惊呆了,口唇微张,喃喃自语:“石帅。这…”
石青笑容依旧,带着点恶意地打趣道:“怎么啦,景兴欲毁诺不成?”
郗超渐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苦着脸瞥了石青一眼,怨艾道:“石帅笑得好难看呢。”
石青闻言越发猖狂,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郗超说就是了。”郗超苦笑一声,无力地说道:“石帅真狠。你是在逼郗超公然背叛朝廷、当不肖子呢。”
郗超这种说法有些冤枉石青。他的性格本就很另类、很具叛逆性,真实历史上,为了报答桓温知遇之恩,他不惜背叛家族和大晋朝廷。此时怎能怨怪石青。石青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盯着郗超,等他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一旦有了决定,郗超立马干脆起来,将荀羡向如何向殷浩献计,殷浩如何密奏大晋朝廷,朝廷如何筛选江左忠贞之士北上,暗命这些人在青兖扶植亲大晋势力以备万一等等,事无巨细一一道出。
郗超叙述之时,石青一直很平静,直到叙述完毕,他才带着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郗超说道:“景兴。你能够说出这些,很好,真的很好!其实,你说的这些,石某已探知的差不多了。之所以仍有此一问,是想知道,景兴是否是以诚待吾。”
叙述完毕,郗超仿佛完成了一个决定,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一听石青如此说,他先是有些诧异,旋即释然下来,嬉笑道:“那倒是。石帅既有此问,当有所了解才是。说实话,跟石帅身边久了,郗超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荀羡、殷浩再怎么算计,都不可能是石帅的对手。郗超只好奇,石帅到底会怎么应对?”
“应对?”
石青难以捉摸地一笑,偏身问道:“景兴。石某打算遂了殷浩、令则的心思。举中原以降晋。你说如何?”
“啊!”郗超闻言,如雷轰顶,忍不住惊叫出声,石青给他的惊奇足够多,今天给的尤其多,但没有一个比这更能让他惊奇的了。降晋!石青会降晋?可能吗?自己刚决定留在北方,跟随新义军做一番事业,石青若是降晋,自己的决定又算怎么回事?岂非太好笑了!
石青似乎不知道自己已伤害到郗超幼小的心灵,仍毫不留情地继续伤害着。“石某以为,这件大功应归景兴所得,意欲遣景兴为使,南下向朝廷说项。景兴以为如何?”
郗超脑袋乱糟糟的,“降晋”“为使”“说项”各种字眼充斥其中,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懵懂了好一阵,他心中一暗,灰溜溜地说道:“冉闵在时,石帅甘愿尊其为主;冉闵不在,又举中原半壁以附晋,石帅如此豁达,毫无争雄之心,郗超还能说什么?这便替石帅走一趟江东;只是…此事了结,郗超不会再度北上。”
“景兴只怕想左了。”石青探究地打量着郗超,解说道:“中原降晋实乃权宜之策,严格地说,并非是石某降晋,降晋另有其人。”
“哦!”郗超闻言,精神一阵,连声追问道:“石帅这是何意?除了石帅还有谁能举中原降晋?郗超这会儿脑袋乱了,什么都想不明白。只盼石帅实言相告。”
石青一笑,向四周扫了一眼,见何三娃陪着换装完毕的雷诺正走过来,便附到郗超耳边嘀咕了一阵。
郗超侧耳倾听,随着石青的话语,他先是双眼圆睁,一副吃惊的样子,旋即嘴巴张开,有些恍然,最后眉开眼笑,一扫适才的失落丧气,连连点头。
“景兴务必记住两点。一是尽量为中原多争取些实利,虚衔封号之类的不要在意。二是汝正式身份乃是邺城使者,遇事多强调邺城朝廷,尽量淡化、模糊石某个人倾向。”最后几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