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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伐-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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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的!值得的……

悦绾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凭感觉驾驭战马向前冲锋。

三轮箭矢使五百余具装骑彻底倒下,悦绾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已经发现,未等具装骑临近,魏军中军步卒战阵似乎就出现了散乱。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这种散乱不是很彻底——一直严阵以待的魏军中军战阵出现了波动,魏军战阵中线像是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魏军步卒向两边推去,使得横向并排一百人,纵深六十人一列的长方形战阵一分为二,成为两个更为密集的小阵,两个小阵之间空出了一条通衢大道。

忽然,悦绾双目猛然扩张,顾不得迎面而来的尘土,只死死盯视着魏军阵中出现的通衢大道——通衢大道上金光耀眼,寒芒闪烁,一列重铠铁骑现出身形,呼啸而上迎击越来越近的大燕具装骑兵。

心惊只是一瞬,当悦绾发现对方重铠铁骑只有百十之后,旋即放下心来。重铠铁骑确实犀利难挡,但任他再是厉害,百十骑岂能挡住两千具装骑的冲锋!

不仅悦绾如此想,大燕具装骑也如此想。没有任何胆怯犹豫,具装骑锋头迎着重铠铁骑冲了上去。

两千具装骑用得是纵队冲击模式,前尖后粗,宛若一柄带锥得大锤;与之相比,魏军百十名重铠铁骑就像一枚等着被敲打的绣花针,出奇的是绣花针没有半点纤弱的觉悟,他们在一位猛士的引领下狠狠向大锤撞过去。

“杀!!!”

针锋相对的双方毫无意外地碰撞到一起,巨大的喊杀声骤然炸响,一里外的悦绾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只是他却顾不得这些,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啊——怎么可能!”

忽然,悦绾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盯着对方为首之人惊呼高叫:“冉闵?!那就是冉闵?那一定是冉闵!”

冉闵——他可是大魏皇帝,论起身份比燕王慕容俊、赵王石祗更为高贵,可他竟然亲自冲锋陷阵,而且是在如此险恶的局势下。这一刻,悦绾震憾无比,他的视野中,只有那个一手执连钩戟,一手执双刃矛的威猛身影。

悦绾猜的不错,魏军重铠铁骑为首之人正是冉闵,与其他重铠甲士不一样,冉闵的坐骑朱龙战马没有披甲,因此更为敏捷、更为迅速、更早一步与具装骑发生接触。

五名具装骑联袂而来,三骑在左,一骑在右,另一骑连人带马从正面向冉闵撞来。

“杀——”

冉闵厉声高呼。双刃矛闪电般刺了三次,挑开左边三骑的长枪,与此同时,右手连钩戟风车般抡起,逆时针方向旋转半周,首先砸在右手敌骑腰际……

长戟是穿透性武器,月牙刃并非适合劈砍,可在冉闵手中,连钩戟却如神兵利刃,无坚不摧,挨到对手腰际,对方身子立时从中断为两截,上半截凌空飞起三五尺,下半截随着战马继续前冲。这不是利刃劈砍所致,而是如铁锤断石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开的。

一击砸到右手对手,连钩戟气势依旧,没有任何的停顿,迅疾砸到当面冲来的具装骑上。这一击却非平扫,而是带着些许角度,从上至下斜砸下来。具装骑士举枪抵挡,枪断;具装骑士闪身,试图避过头部要害;连钩戟罔顾,挨上对手左肩,对手肩部坍陷,连钩戟继续向下,对手从左肩开始分裂,上半身一分为二,连钩戟余势未消,砸到马鞍上,有皮铠护身的战马哀鸣一声,翻身跌倒。

朱龙战马前蹄一扬,腾空跃起,躲过前方的障碍。冉闵人在半空,连钩戟一圈,将一名接近的具装骑士头颅砸得连渣都见不到,只剩下光秃秃的脖子。双刃矛一挑,一名具装骑士飞起,砸到一个倒霉的袍泽身上。

这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完成。双方还没有发生大面积接触,冉闵单人匹马就把大燕具装骑的冲击锋头砸得粉碎。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魏军铁铠重骑的加入,大燕具装骑的噩梦才真正到来。

绣花针与大铁锥全面碰撞的那一刻,铁锥毫不迟疑地粉碎折断,绣花针却气势如虹,一往无前。所过之处,似乎爆发出无形的冲击波,不仅将当面的具装骑粉碎摧折,甚至连没有接触到的具装骑都受到波及。

也许是受冉闵的影响,这队重铠铁骑的兵刃不是马槊,而是大戟。使用大戟的风格也与冉闵相通,不是刺削,而是大开大阖地扫砸。一百骑重铠甲士在冉闵的引领下,在两千大燕精锐具装骑中卷起了一股原始的血腥的金属风暴。

“嘭!嘭!嘭……”

大魏步卒战阵前不断地传出短促急骤的闷响,没有大呼小叫的喊声;大戟过处,一个个头颅轰然爆裂,一具具身体倏然肢解,生命特征消失之快,让具装骑士来不及呼痛。

战马依旧在向前冲,战马上的悦绾却已经呆滞了。他不相信眼前所见是真实的,也许这只是一场恶梦;或者他是相信,鲜卑勇士中的勇士、大燕精锐中的精锐具装骑士能够力挽狂澜,凭着数量优势最终战胜对手。

可惜的是,结果让悦绾很失望。

作为盾牌使用的大燕具装骑无异尽是敢死之士,对他们来说。死亡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们不怕死。可是,当往日的袍泽成了无头骑士、或者化为一堆肉泥、或者分成上下两截、或者一分为二从中剖开的时候,他们恐惧了。

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卑微之人对血腥地狱、对修罗屠场天然的恐惧。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怕这种死法。

“杀!”

悦绾扬声嘶吼,爆出有史以来最凶猛的喊杀声,他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气。但是,他来晚了一点点。当五千亲卫骑兵赶上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具装骑兵的溃逃。

“杀回去!胆敢后退着斩——”悦绾声嘶力竭。可他的声音在大魏重铠铁骑的喊杀声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以至于被溃逃的具装骑士直接忽略过去了。

“杀——”大魏重骑驱赶牛羊一般赶着大燕具装骑兵冲了过来。

面对疯狂奔来的具装骑士,悦绾想起了石琨赞美时说得一个词语“驱虎吞狼”,随即他心中一片透亮:败了,这一仗败了。魏军战阵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配合重铠铁骑的突击,魏军骑兵藏在阵心,不是为了寻求步卒的掩护,而是为了更快更容易发动追击……

悦绾哀叹一声,拨马而回。他仿佛看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溃逃的具装骑兵冲散亲卫骑兵,两支骑兵冲散联军本阵,衔尾追来的魏军骑兵趁势追杀,联军全面崩溃……

悦绾痛苦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命运的裁决,等待魏军追击的号角响起……

第五集 第六十章 襄国之战(十)

该来的厄运一直没来,追击的号角迟迟不响,这让在绝望和恐惧之中等待的悦绾备受煎熬,紧绷的心弦再没半点张力,极度的紧张让心房收缩到极处。悦绾怀疑,也许不等追击号角响起,他就会因为忍耐不住而爆炸……

就在这时,悦绾身后传来刺耳的鸣金声。

“魏军收兵了?”悦绾不敢相信,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摇摇头,再次用心倾听,金锣刺耳的敲击声清清楚楚从身后传过来。

“魏军收兵了!”悦绾一阵眩晕,他被从未有过的大幸福大喜悦紧紧包围住了,激动得心跳气喘浑身酸软天旋地转,感觉极不真实。

“魏军收兵了?!他们怎么可能收兵呢!”悦绾艰难地趴在战马上,吃力地带住马缰,随后缓缓回头看去。

魏军确实收兵了!

悦绾看得很清楚,魏军重铠铁骑恋恋不舍地带住战马,不甘地一步三回头,其中包括冉闵。可惜的是,战阵之上,军令大于一切,即便身为皇帝,冉闵也必须听金鼓指令行事。

魏军为什么收兵?难道是辅国将军……想到这个可能,悦绾精神蓦地一振:一定是了!一定是辅国将军那边成了!

悦绾猜的不是很准确,慕容恪只夺下了大魏中军大营,其他的要么没得手,要么就由襄国守军代为办理了,不过,对魏军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冉闵不知道这些。应该追击的号角没有吹响,反而鸣金守兵,他比悦绾更纳闷。怒气冲冲回到本阵,还未下马,冉闵便质问代为指挥的右卫将军王基:“怎么回事!为何鸣金!”

“这个…”

王基还未回答,。

冉闵霍然发现军中气氛有异,张艾等将校脸现哀戚神色肃穆,迥异寻常。他一皱眉,拿眼四下一扫,霍然发现地上瘫倒着三个狼藉不堪的血人,三人极为伤心,身子一抖一抖地正自无声抽泣。冉闵仔细打量,却因三人面容被血迹遮挡,他一时竟认不出来。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冉闵转向张艾。张艾是他身边亲近的人,说出来的话更为可靠,兼且嘴辞要比王基清晰的多。

听到冉闵问话,张艾一反平日的敏捷,呆呆滞滞地回道:“皇上…今日午时,大燕辅国将军慕容恪率两万骑兵突袭中军大营,卫将军(王泰)抵挡不住,向南突围而去,司徒老韦大人意欲会合皇上,与子伯阳率亲卫向北突围,突围途中韦老大人战殁…”

说到这里,张艾指着三个血人,道:“…五十多人突围北上现今只剩三人,留守中军的将士几乎拼光了。”

“皇上——”血人中有一人悲拗大喊,转向冉闵哭诉道:“父亲死的好惨啊——鲜卑铁骑从他身上踏过…什么都没了!伯阳不孝,愧生于世啊——”

冉闵这才认出说话之人是韦膄之子韦伯阳,既然是韦伯阳带来的消息,那就不可能有诈。中军大营失守的消息得到证实后,冉闵心头一暗,难怪诸将神情如此沉重,中军大营失守的后果比昨日渚阳大败更加严重。

拦截敌方联军的战场距离中军大营只有十五里,因为方便补给的原因,魏军主力为了轻装急进,士卒只随身带了一日干粮便即北上。中军大营失守,补给由此中断,不能想出办法,几万士卒明日就会饿肚子。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好巴奴!竟敢辜负寡人所托!”王泰出身自巴蜀过来的流民,冉闵气的急了,也不给他留颜面,直呼巴奴,破口大骂。难怪他恼火,依据常理,有营垒依托,有五千精锐士卒可用,至少可以抵挡三万敌军好几天的攻击,没想到有赫赫声名的悍民双壁王泰连半日都没坚持住。

“皇上,这不能全怪卫将军…”踌躇不决的张艾再次开口,沉痛说道:“听说中军大营之所以失守,是因为滏阳河后营被襄国守军攻破,太原王…被掳走的消息传到中军,军心因此涣散,卫将军守不下去了……”

“什么!”

冉闵如闻惊天霹雳,脸刷地一下白了。这里面有一小部分因为爱子被掳,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滏阳河后营的丢失。王泰丢失中军大营让魏军陷入极被动的境地,可是只要滏阳河后营在,冉闵就还有一条退路。滏阳河大营若是丢了,魏军主力可算是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中军大营丢失后,魏军主力前方是悦绾、石琨的好几万联军,后方则是襄国、慕容恪的大军,左右分别有渚水和滏阳河隔挡,在敌军的监视下,强渡两水等于送死;原本就处在绝境之中,若有滏阳河后营可以立足,魏军还能鼓起勇气突出重围;可若没有滏阳河后营立足,魏军突出重围后又能如何,逃回邺城?两百里漫漫长途,没吃没喝的魏军能逃回几人?

局面从所未有地恶劣,这似乎已超出了冉闵能够承受的极限。在张艾悲戚地叙说着滏阳河后营丢失经过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动也未动。

魏军士卒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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