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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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意图奇袭吕宋,可惜却被洋夷发觉。那些洋夷怕当地汉人勾联福康安发动内乱,竟抢先下手进行了一场屠杀。结果,侨居吕宋的汉人死伤超过三万。要不是福康安去地快。整个吕宋岛的恐怕最后难以剩下几个汉人了。而趁着屠杀侨民的当儿,那洋夷又以当地土著组军。意图以此对抗福康安。不过,福康安总算没让皇上失望,以一万大军为凭,几经苦战,总算夺下了吕宋……”
“这个下官倒是听说了。朝廷虽然没有明发战况,只是说福康安攻克吕宋,然而据下官所闻,此战确实十分艰难。那洋人据坚城而守,火器犀利,极为难打。尤其是彼还有战船为凭,扰乱王师后路。新组建的福建水师与其鏖战数日,拼着损失主力战船十余艘,其余各式战船近三十艘,还有战将二十几员,才最终将其击败。可即便如此,那西班牙夷船还是跑了几艘!”孙士毅接着和地话说道。
“哈哈,我忘了智冶兄你曾经在当过两广总督,对这些事自然洞若观火!没错,这攻伐吕宋之战可谓是损失惨重。然而收获也是不小……那帮子洋夷,杀人越货,果然是积攒了不少好东西。福康安光是黄金就送回来了二十多箱。那可是足足二十多万两啊!”和一脸可惜地表情,显得有些郁郁。
“中堂,此事又跟何贵的这个杀字有何关联?”孙士毅自然知道面前这位是在为什么而可惜,打仗嘛,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他当初在越南也没少捞好处。只是,相对于福康安在吕宋的收获,他更关心自己此次的目的。
“有何关联?智冶兄啊,你虽然知道不少事情,可还不知道另一些事情啊!”和感叹道。
“还请中堂大人见教!”孙士毅拱手说道。
“福康安苦战经月,尽克吕宋。俘虏洋夷一千多人,土军上万。结果,就因为何贵这一个字,这些俘虏就全部被活埋了!”和苦笑着说道。
“什么?全……全都活埋了?”孙士毅被和这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一万多人啊,就因为一个字,竟全都埋了?
“而且还不止此。吕宋富饶,朝廷要想将其长久占据,自然必须倚靠当地侨居汉人。然而,那些人多年以来受尽洋夷与当地土著的屠戮与欺凌,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怨火。所以,为了平息这些人的怨气,收拢人心,再加上当地还有不少土人在洋夷战败之后依旧不住反抗朝廷天威。福康安派出手下兵马四处围剿,先后俘虏四万余人。而这四万余人,除去八千最为健壮的成年男子被留下做为苦力,其余也尽数埋了,没一个留下!”和又接着说道。
“那……那岂不是已经,已经杀了五万多?”
“五万多?哼,智冶兄你太小瞧福康安了,他先前可还斩首三万余呢!”和冷笑着说道。
“斩首三万?那就是八万多人了?可……”孙士毅总算也指挥过大军征战,稍稍抹了额头上的一把细汗,又自问道:“这些事都是福康安指挥地呀?关何贵什么事?”
“自然不关他什么事。他也就只是来了个建议……可其他几位军机大臣不乐意啊。说他杀性太重,对洋夷尚可,若是对我边境其余诸藩国,岂非大祸一场?此人若是入朝,说不定就会引得周边不靖。所以,他就只好继续呆在陕西搞他那些什么奇技淫巧之物了!”和答道。
“只是因为这个?”孙士毅皱眉问道。他虽然是大学士,但却并不属于大清国的权力中心,甚至还在主动淡出这个***。而他新认定的那位主子因为历来的规矩也不能主动过问朝政。所以两人不知道这些没有在朝廷上公开的事情也算正常。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把何贵闲置起来,这理由可就有些牵强了。至少,由和嘴里说出来就不怎么具备说服力。
“当然!要不你以为还能因为什么?”和口不由心地说道。何贵被闲置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只是如今地方上没有合适何贵地位子,而何贵这小子还这么能干,又懂得赚钱,如果真地要入了朝,他和某人还混什么?
所以,不闲置何贵,又能怎么样?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故友
清代,自从雍正定下秘密建储的皇位继承法之后,被遵行了数代。也使得康熙末年诸子夺嫡的惨剧没有再上演过。而乾隆在继位后不久,就秘立嫡子永琏为太子,只是这位皇子两年后便即病亡。此后,乾隆又曾先后想立皇七子永琮,皇五子永琪,只是这两位皇子同样未能长寿。其中永琮更是仅两岁便感染开花而亡。而因为是秘密立储,乾隆立永琏为太子,以及后来想立永琮、永琪,都是事后他向群臣透露,大家才知道的。而乾隆第四子永成、第六子永又都被送出去过继给了皇族旁支。所以,乾隆诸子之中,便以皇八子永璇,皇十一子永、皇十二子永、皇十五子永琰以及皇十七子永。
这五个皇子之中,皇十二子永的身分原本是最高的,他是乾隆帝第二皇后乌喇那拉氏所生。但在乾隆三十年,永十五岁的时候,那拉氏皇后与乾隆帝发生了十分尖锐的矛盾。其真实具体原因至今仍是个谜。只知道乾隆盛怒之下想把她废掉,虽因群臣苦谏未能成实,但那拉氏的皇后已名存实亡,次年,即乾隆三十一年七月便染疾身亡。可乾隆帝依旧余怒未消,命以低于皇后格的皇妃丧礼葬之。这一事件殃及了永。而永一向又没有表现出多么出众的才能,所以就这么失去了机会。其他几位皇子,皇十七子永,出生于乾隆三十一年五月,年岁太小。皇八子永璇,年较长,但举止轻浮,做事不得体,人缘也差,被乾隆多次公开斥责。皇十一子永,文才较优,尤善书法。在文化界享有不小的盛名,但乾隆对其不重骑射,只好仿效汉族儒生的文人习气很是反感,也曾严厉申斥。于是,相较而下,皇十五子永琰便被突显了出来,最终,在乾隆三十八年被乾隆秘密立为太子。乾隆还将密旨缮写两份儿,分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以及自己的身旁,并将此事晓谕军机大臣。而乾隆三十八年的时候。军机大臣是刘墉的父辈刘统勋等人,就连阿桂都没有当上,这些人到如今早已病故,根本就没有剩下一个。所以,如今的大臣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乾隆已经秘密立储。
而自从立储以后,虽然无论是在爵位上还是其他方面。永琰都受到了乾隆的优待。但同样的,为了保护永琰或者说是防止有的大臣私下结交未来地太子,以图日后的拥立从龙之功,使得父子相疑,乾隆在优待永琰的同时,还同样善待着另一位比较孚于人望的皇子永。再加上乾隆向来对这些事十分着紧,大家虽然都纷纷猜测皇太子有可能会在这两位皇子之中产生,却没有人敢轻易去结交。
不过,永琰的另一位师傅朱圭却不是等闲角色。这位朱大人德操非常好。却也非常精明。在被外派为官之前就早早地为永琰定好了各种修身养德、韬光养晦的策略,以博得乾隆的好感。而因为乾隆曾经在登基的时候说过,自己绝不会比祖父康熙在位更久,如今又已经是乾隆五十七年,所以。这位朱大人又通知自己的学生。告诉他如今各地民生多艰。而朝中阿桂诸人老朽,已不可用。福康安等人三代勋戚,且自恃功高,恐不好使,所以,要他多引“一二能者”入己之门,不管到时候是不是他接位,也免得无可用之人!
于是,就这样,未来的嘉庆皇帝开始秘密物色自己地班底。而何贵这么一个屡立大功,曾经在开封兰考县跟他有过接触,又偏偏被闲置起来的人很快就入了他的法眼。只是惮于何贵的“和党”身份,所以,便有了孙士毅地和府一行。
而孙士毅的收获对嘉庆来说也不算小。既然和不打算向乾隆请求启用何贵,他正好可以暗地里示好。于是,通过王尔烈的口,让孙士毅时不时的以“旧交”地名义给何贵写几封信,送点儿东西……他希望籍由这种“送温暖”地行动,先行笼络住何贵的心。而同样的,正手握大权的和和中堂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又被嘉庆在他脑袋上添上了一顶“嫉贤妒能”的帽子。
乾隆五十八年,夏!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去,永不回还。何贵在邑庄已经呆了一年半多、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人忘记许多的东西。最起码,邑庄地许多人对他这位曾经的大人物已经非常地习惯了。加上何贵从来不摆架子,人们已经渐渐的将他当作平等的人物来看待。甚至于,失去了对他曾经的显赫身份地畏惧之心之后,某些人还敢对他发脾气了。
比如,何守财何守富兄弟俩就对他老是鼓捣那什么蒸汽机,对其他地事情丝毫也不上心的表现感到特别地不感冒。何守富还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发过牢骚,要他在何家的经营方面出点儿主意或者搭把手,而在看到他不为所动之后,何守富甚至还表示要吞并他的那几成股份,以此来显示威胁。不过,何守富这些人的表现只能算是比较平常的,对何贵最不敬,或者说是对他的不满表现的最突出的,还是要属当初送过他一顿鞋底子的方家家主,也就是方小栓的爷爷方大梁了。
不可否认的,邑庄的老百姓相对而言都是比较朴实,虽然如今生活好了许多,可大家改变的依旧不多。不过,再朴实的人之中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小心眼儿。而方大梁就是邑庄公认的小心眼儿之一。
何贵刚刚回到邑庄的时候,方小栓就被何进喜拉着找上了门儿去,并且获得了何贵的认可,成功成为了何贵的跟班儿。对此,原本方大梁是十分高兴的。这位老爷子对方小栓寄予了厚望,希望他的这个大龄孙子能够再接再励,从何贵那里弄点儿好东西回来,然后继老何家之后,将老方家发展成为另一个陕西省数得着的大户。最起码,不能让老何家像现在这样把他们老方家落下这么远!
可是。何贵这两年居然只在鼓捣蒸汽机,方小栓不仅没有如方大梁所想的那样学到经营的本领,本身反而还有陷进去地意思。据说这小子如今的手艺都不下于一般的老铁匠了。于是,方老头儿不乐意了。当然,如果何贵还在做官也就罢了,可何贵偏偏被闲置了两年。就连朝邑县每月按时递送过来的邸报也早就停了。一介平民,他方老头儿怕什么?
就这样,从乾隆五十八年春节开始,方老头儿就开始积攒勇气,并终于在半年之后。开始正面找上何贵!子带成啥样儿?”
人未到,声先至!何贵正在跟一位白发白袍的白须老者躲在院子里老槐树的树荫里下棋,乍一听到这中气不足的声音。还以为是哪里的蚊子在叫,只是浑没在意的随便挥了挥手,便又凝神执黑下了一颗子儿。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白须老者却似乎有些百无聊赖。随手在他地棋子边也下了一颗。又开口问道:
“何老三是说你的吧?”
“下棋下棋。下棋不语真君子!”何贵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听到这话依旧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是观棋不语真君子!”白须老者叹了口气,脸上开始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都一样!”何贵随口答道。
“一样什么?跟你这等臭棋篓子连下十几盘棋,实乃我一生最大之败笔!”白须老者大声说道。
“都一样,这年头谁没个一两次地败笔?来来来,咱们接着下!”何贵面不改色,好像对方说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