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子-第3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采取了必要的行动。
这些人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杨玄感自然都全不在意。这一行人里面,除去晁公错以外全部都是北方人,生平首次来到岭南,未免都会对当地景物觉得十分好奇。只可惜当地人所讲的方言,与北方官话委实大相径庭,即使拉住路人想问路投宿,双方也十足鸡同鸭讲,大家都有听没有懂。幸亏南海仙翁虽然也未曾来过郁林城,但珠崖郡和郁林郡均属于岭南地界,彼此言语相同。这老儿身为半个地主,理所当然地就负起了做导游的职责。一番打听之下,就在城内最好的酒店里订好了房间。安顿好以后,晁公错又吩咐店家用岭南各式特产整治了一桌精美席面,却就毕恭毕敬地恭请杨玄感等人出来享用。
这桌席面上的菜色,乃是:菊花鲈鱼火锅、双菇炖南蛇、黑鸡拆烩老猫公、什锦西瓜盅、生炒水鱼丝、果汁鹌鹑、花椒鸡、发菜长生汤、冬笋螺片、玉簪田鸡腿、潮州蚝仔煎、云腿虾茸荚、佛手香酥骨、红烧果子狸、白灼虾、芙蓉鸭舌、鸡蛋煎鱼脑、糖醋嫩藕、干煸牛腩、花生焖猪尾……等合计二十多款大菜。无论用料抑或烹饪方式,皆充斥浓郁岭南风味。而那厨下大师傅的手艺也确实出色,所做出来的菜色、香、味、形俱全,众人虽不贪口腹之欲,但拿起筷子之后一尝,也不禁为之倾倒。杨玄感虽然性格狂傲,但在聂二娘刻意调和之下,气氛尚算和谐。这一餐饭吃得可谓皆大欢喜。
有菜自然不能无酒。这家酒店所发卖酒水,乃是当地特产的糯米酒。此酒是选上等糯米用清水浸泡。然后将米捞入箩筐冲清白浆,沥干后投入甑内以猛火来蒸。饭熟出甑后,倒在竹席上摊开冷却,稍微冷却后就撒下酒曲拌和,再装入酒坛内搅匀加盖,静置室内让其自然发酵,约莫经一月时间,就可以开坛提料,装入酒箩内进行压榨,让酒糟分离。压榨出来的酒通过沉淀后,装入酒坛内用竹叶包扎坛口,再盖上泥土形成帽式的加封口。然后集中在酒房内,用谷皮堆满酒坛四周,烧火熏酒,使色泽由红逐渐变为褐红色。再经一月时光,即可开坛提酒。酒水储存时间长久的话,酒色就会由褐红色逐渐变为金黄色,成为最上等的纯酿。此酒香味浓馥、甘甜芳醇、风味独具。兼且温中益气、能补气养颜。无论男女,皆十分容易入喉。有此美酒助兴,席上气氛,便不由得更加高涨起来了。
空我虽然没有正式剃度出家,但他身为菩提达摩的传人,向来亦自诩为佛门弟子。不过他这个佛门弟子,却是不戒吃荤的。其实佛门当中,本来就没有非要吃素不可的戒律。那是南北朝时梁武帝晚年之时,因为醉心佛教而颁布的命令。久而久之,习非为是,出家人不茹荤腥的规矩便逐渐深入民心,进而推广至大江南北。但空我直接师从菩提达摩,却无须理会这些凭空添加出来的戒律。此时他便任情吃肉喝酒,好不快活。吃得酣时,忽然发觉碗中已空。提过酒坛来晃得两晃,也没了。晁公错眼睛很尖,性格又甚是乖觉。知道这位“主母的大师兄”也是位厉害人物,当下存心巴结,连忙扬声叫道:“店家,店家,拿酒来。”
叫声未落,脚步已从后接近。两个黑色酒坛被人从上而下地放在酒桌中央。淡淡道:“晁大师,看来你这几位朋友对于鄙下的糯米酒颇为喜爱。那么便不妨品尝一下这里的两坛黑糯米酒了。此酒是苗家以古方酿制。不但酸甜爽口,而且醇厚甘美,更具有补嗌气、暖脾胃的功效、十分滋补。”
这两句话说出口来,酒席之上登时一片寂静。杨玄感放下筷子,抬起眼皮循声张望。只见在晁公错背后,此刻正并肩站着两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左首侧那人一身文士装束,腰间却悬了柄长剑,显得风度翩翩。他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脸庞上有一双十分灵动的眼睛,下巴留着五缕长须。右首那人则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反而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神态非常谦虚客气,手里柱着龙头拐杖。这郁林城是宋家地头,他们既然自称“鄙处”,那么必定是宋阀中人无疑。
晁公错在霸王面前表现得十分谦卑,但在其他外人面前,则依旧是一向的自高自大。他端坐席上不动,傲然道:“老夫正在宴请宾客,宋智,宋鲁你们两个小辈却来干什么?快走快走,休要败我酒兴。”
这两名中年人,正是宋阀当今一辈的紧要人物。那文士打扮者,是“天刀”宋缺的亲生兄弟,名唤宋智,外号称呼为“地剑”。他的剑法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但此人最厉害者并非武功,而是胸中智计。宋阀诸多买卖里头,最重要的乃为贩卖私盐。其中所得到的利润,要占到宋阀每年全部收入的六成以上份额。而这项生意,就是由宋智主持。至于那美髯飘飘者,乃是宋缺的族弟宋鲁,江湖中称呼为“银龙”。此人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震江南,族中地位仅居宋缺和宋智之下,乃是宋阀第三号人物。
这宋阀中的第二号和第三号人物,其身份声望,无论在朝廷还是武林之间,都已经算得上是极有地位的大人物。而在郁林城中,更是无人不识。平日里不管有什么大事,随便出动一位就足够料理了。今次居然两人同时出动,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那酒楼里其他客人都是有眼色的,心下当时就知道不妙,纷纷结账逃走。故此就在这短短片刻之中,酒楼内已经变得一片空空荡荡,半个多余人影都看不见了。
晁公错说话十分不客气,酒楼中的气氛又因为客人都跑光了,霎时间变得到处充满了火药味。宋智和宋鲁心中不由得都是暗暗叫苦。南海派和宋阀之间的关系,不说势如水火,至少也是好似水里加油,无论如何都调和不到一起的。“南海仙翁”忽然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郁林城,虽然不知道其到底意欲何为,但无论如何,职责所在,他们两人都非来察看个究竟不可。本来以为南海派掌门虽然厉害,但合“地剑”与“银龙”之力,也足够抵敌得住了。没想到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席上五人(韩盖天未曾入城,依旧留在船上)精华内敛,却又气度不凡,竟全部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酒楼外虽然已经有数十名宋阀的精锐家兵埋伏。但要倚靠他们对付这等高手,显然根本就指望不上。
宋智也当真没有辜负他名字里的这个“智”字。只在顷刻之间,他已经彻底放弃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想法,微笑道:“晁大师看来有点误会了。大师是武林前辈,郁林城又是咱们宋家的地方。既然有贵客到来,那么在情在理,宋家自当稍尽地主之谊。呃,不知晁大师这次光临鄙处,究竟有何贵干呢?”
晁公错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老夫纵横天下,别说一座小小郁林城,哪怕大兴城的太极宫,照样想来就来,要走便走,哪里有这么多罗嗦的?快滚快滚。假若惹恼了老夫的贵宾,你们万死也难赎罪。”
杨玄感忽然笑了笑,懒洋洋地道:“你们两个,都是宋缺的兄弟吧?好,来得好。既然来到,那么也就不必急着走了。先坐下,都喝上两杯再说。虞姬,斟酒。”
霸王未曾说话,宋智宋鲁两人亦不觉有异。他这么一开声。两人登时双瞳激烈收缩,只觉自身犹如置身于闪电雷池之中,不但头皮发炸,兼且浑身上下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瞬间之中,已被霸王的滔天气势所彻底震慑而导致心神失守。“地剑”与“银龙”不由自主地依言坐下,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接过聂二娘微笑着递过来的酒杯,“咕咚~”仰首喝下。眼见这两人如此,杨玄感却并不感到高兴,反而双眉紧蹙,将气势收起,不满地道:“又是两个废物?宋阀中假如都是这种家伙,那么此行可就扫兴得很了。”
霸王收敛气势,宋智宋鲁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个寒颤,立刻就恢复了清醒。两人下意识对望一眼,彼此眉宇间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宋智勉强定了定神,沉声问道:“在下宋智,家兄宋缺,这位是在下族弟宋鲁。斗胆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杨玄感也懒得和这两人多说话,只是径直伸手将之前两人送来的酒坛提起,举掌拍开泥封。先是深深吸了口气,赞声:“好酒。”也不用杯碗,直接以口就坛,仰首大口痛饮起来。晁公错要替新投靠的主子长脸,迫不及待地抢先叫道:“你们两个,当真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越国公的长子,杨玄感杨大公子。”
“杨玄感?!”宋智宋鲁两人听闻这个名字,不禁又是悚然动容。数月前杨素以叛逆大罪而被褫夺所有功名爵禄,大兴朝廷中因之揪起了一场政治大清洗等事情,早已为岭南方面所知。甚至洛阳方面宣布杨素已死的最新消息,也经由宋阀安排在中原的探子,在七日前传到了宋家山城。不过宋阀虽然在表面上向大隋称臣,实质上却向来自行其是,和杨素以及其余三大门阀都没什么交往。所以无论宋智抑或宋鲁,都万万想不到,杨玄感居然会忽然出现在这岭南郁林城之中。
弹指一瞬间,“地剑”与“银龙”下意识地回转头来,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心中自然而然地就认定了,对方必然是在中原立足不住,所以才前来岭南,想要托庇于宋家这棵大树之下。说实在话,宋阀虽然割据了岭南,呈半独立状态。但也不愿意和大兴朝廷的关系闹得太僵。公然庇护朝廷钦犯这种事,关系实在太大,万一泄露了出去而导致朝廷出动大军全力讨伐,那么宋阀势力即使再大,照样也是扛不住的。
第428章 郁河之泮,宋家山城
滋事体大,宋智和宋鲁二人,霎时间实在不敢擅自拿主意。宋鲁迟疑片刻,习惯地先咳嗽两声,随即向杨玄感拱拱手,道:“久闻大公子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呃~不知道大公子驾临咱们这穷乡僻壤,可是有什么贵干呢?”
杨玄感自顾自饮酒,更不答话。聂二娘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们两个,还不够资格与大公子说话。回去告诉宋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该贪图。现在我家公子来了,麻烦他将那样偷回来的东西准备好,明天一早,我家公子自会上门取回。”
聂二娘这番话说出来,宋智、宋鲁二人登时都是又惊又怒。“银龙”霍然起立,手执拐杖在地面重重一顿,沉声喝道:“这位姑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大兄富甲天下,哪里还用得着贪图别人什么物事,又几时偷过你们什么东西?你如此血口喷人,实在欺人太甚!”
聂二娘也不动气,只是依旧微笑,道:“是否血口喷人,你家大兄自然心知肚明,此刻争执亦只徒费口舌,于人于己,均所无益。小女子奉劝两位一句,若不想留下点什么事物的话,最好现在就离开了吧。”
她这几句软语温柔,就仿佛当真是全心全意替对方着想一样。然而当中所蕴涵的深意,却委实暗藏机锋。宋智、宋鲁二人假若听了她的说话立刻转身就走,那么既显得心虚害怕,又在无形中坐实了宋缺“做贼”的罪名。但要不走,那么凭他们两人本事,单单一个晁公错就未必能够对付得了,更何况还有杨玄感?所以当真是左右为难得很了。刹那间,宋鲁眉宇间怒色大盛,死死握住拐杖往地面一顿,开口喝道:“你们……”话音未落,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