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子-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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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以李靖为首,【五部众】当中的法刑与陀罗二人辅之。再加上车骑将军独孤盛(独孤阀中与独孤霸并称双雄的高手,《大唐》中死于江都之乱)和护军将军宇文无敌(宇文述胞弟宇文伤之长子)以及两大门阀的部曲合共八百余人,浩浩荡荡出发南下去支援西南方面的战事。而为了及时传递信息和鼓舞士气军心,【五部众】的沙也大师姊骑上黑霸王,先飞来和杨昭会合。后面大军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地,好不容易终于赶在沙也和杨昭会合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后,到达了九寨沟战场。
战况演变至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变成“理所当然的历史进程”了。吐蕃军连日激战,只对付隋军三百锐士都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如今这二万余圣战军到来,虽然因为急行军导致战斗力下降了老大一截,但吐蕃军自己也是已经疲惫不堪,未能以逸待劳。再加上以南日松赞为首的王室势力与贵族势力双方也是各怀疑虑,这场仗根本从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战斗具体过程没什么可说的。吐蕃军的表现,完全可以只用“一触即溃”四个字加以形容。法刑和陀罗率领的先头部队才冲入战场,吐蕃军已经掉头拼命奔逃。南日松赞连儿子松赞干布还在杨昭手上都顾不得了,直接策马亡命飞奔。圣战军由后压上,展开了一面倒的追击战。铁甲军身上所披铁甲沉重非常,尽管刀枪不入,但在逃命时却变成了要命的累赘。当下三千多人一个也走不脱,尽数被砍下了人头。反而那些装备远比铁甲军粗陋的普通士兵,因为行动轻快,倒还走脱了不少。
解决了战场上这几千人,一不做二不休,杨昭立刻率领圣战军,向立在九寨沟里面的吐蕃军大营发动反攻。吐蕃军损兵折将,军队已经不成建制,士兵更无斗志。南日松赞在黑日法王与身边亲卫保护之下,仅带着千余最精锐的铁甲军(此时皆已吸取教训,脱下了铁甲)落荒而逃。那些贵族将领也走脱了五六人。其余人等则被圣战大军尽情屠杀。半日之内,鲜血将九寨沟内的河水染成一片赤红,超过两万以上的人头被砍得遍地乱滚,最后又被全部堆起来筑成京观,尸体则集中起来放火烧掉。
这一把火,便烧足三日三夜,更烧掉了吐蕃国穷二十年之功才好不容易聚集的国力。南日松赞虽然侥幸逃脱,但此战以后,吐蕃元气大损不在话下,而他本身在吐蕃国内的声望也随之大跌,被压制的贵族势力更因此而再度蠢蠢欲动起来。相信二十年内,是再无心亦无力可以对大隋动兵,只有乖乖俯首称臣的份儿了。既然如此,杨昭也无意继续深入雪域高原去追杀南日松赞。将松赞干布和特意留下来不杀的十几名吐蕃军将领都交给了陀罗,让这位极乐正宗的师兄将他们送返大兴城并献俘于金阙之前,也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胆敢轻捋大隋朝这头老虎的胡须,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此间战事已定,圣战军也休整完毕,随即再度出发。但并非南下去支援仍然在剑门关和蜀中叛军对峙的宇文述和独孤峰,而是在李靖提议之下,穿过九寨沟进入吐蕃国境,借路绕一个小圈子,走岷山穿涪江,重回大隋国境。再经由江油(三国时魏国大将邓艾即由此处的阴平小路暗度而过,取江油城而灭蜀汉)进军,走到了剑门关之后。灾以黑霸王在空中飞行而与在关前的宇文述、独孤峰等人取得联系。两家约定时辰,同时发动猛攻。剑门关虽然险峻,奈何遭遇前后夹击,首尾不能呼应。经半日激战后终于开关投降。宇文述与杨昭汇合,把蜀军之中死忠于杨秀的将领,统统都捆绑起来,派人押解回大兴受审。士兵则都收去了兵器,放他们各自回家。
剑门关既然已下,那么从此地直到成都,便几乎全是大路坦途了。短暂休整过后,两万圣战军与原来的三万余官兵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往南进发。过梓潼、取绵阳、占德阳,大军势如破竹,直逼至成都外围。至此,由杨秀一手揪起的这次“蜀乱”,终于也要上演它的,最后一幕了。
第183章 穷途已末路,绝处无生机(一)
窗门紧闭,灯烛不燃。空荡荡,黑沉沉,冷冰冰。本是镶金嵌玉,雕梁画栋的偌大殿堂之中,此际已无半分人气,惟余留一片死寂。
虽然身着龙袍,却是未戴冕旒。披头散发,两眼满布血丝的蜀王杨秀,此际正独自坐在蜀王府的大殿上喝酒。酒水殷红如血,一倒入喉咙,便会立刻化作大团烈火,笔直燃烧淌下。假若在平常时候不运功化解的话,那么如此烈酒,杨秀顶多喝上半斤,也就要醉了。然而现在,胡乱堆放于脚下的空酒壶粗略数数,至少也已经有了七、八个之多。但这位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志消神颓的年轻王者,眼眸内却无半分醉意。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世间事便是如此。往往越是想醉,便越是难醉。此时此刻,杨秀反而比有生以来的任何时刻,都更加清醒。自少至长,自己这辈子曾经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正一点一滴,巨细无遗地浮现于脑海之间,历历如在目前。其中有喜有怒,有哀有乐。直是甜酸苦辣,五味杂陈。
嘴角边荡漾起几丝微微苦笑。杨秀提起酒壶,再给自己满斟一杯,然后仰首饮下。然而,这刹那间他所感受到的不再是辛辣,而是满口苦涩。
苦酒本是自己所斟,自然亦由自己所饮。回首前尘,恍然若梦。自己在那梦中的种种所作所为,过去从不曾在意过。但此际回想起来,却竟是亦禁不住……黯然,有愧。
有愧,但无悔。事已做下,悔亦无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悔?而随着又一道灼热火线淌入心田,那双仿佛已经疲倦至极的眼眸,不其然地,又再焕发出几丝微弱光芒。
悔已无用,愧亦无用。大梦虽醒,但至少,在那场梦中所得到的东西仍是真实无比地存在于自己身上。只要有它,那么一切便都还未绝望,还有机会可以再卷土……卷土……
可以再重来么?即使有了那样东西,就当真能够重振旗鼓,把失去的东西再夺回来?
杨秀不敢再想下去。因为答案究竟如何,其实自己也是早便心知肚明了吧。可是纵使如此,事到如今,除去继续自己欺骗自己,继续沉溺于那春秋大梦之中拒绝醒来,继续饮酒,继续在这黑暗之中独自等待以外……他又还有什么可做?
骤然间,大殿边缘处响起了“吱哑~”的刺耳摩擦之声。紧接着,亮得教人眩目的日光连同阵阵喊杀声同时闯了进来。被隔绝的空气得以重新流动,便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大殿中吹送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杨秀眯起眼眸,不快地从喉咙间吐出半声呻吟,抬头凝望。但见有个人赫然正站在被推开了两尺左右的殿门旁边。虽则因为背光的关系,一时间看不清楚来者模样。然而那头紧紧跟随在主人脚边,须臾亦不稍离的黑色猛虎鲜卑里牙,却已是明明白白地,将来者身份告诉了杨秀知道。
他竭力微微一笑,道:“义弟,你回来了。”
能当杨秀如此称呼者,当今天下,唯有唐门门主,唐十三。他皱起眉头,冷冷在杨秀身上扫过两眼。凝声道:“你那位好侄子领着军队已经快要打进城里来了,难为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杨秀闻言不禁放声长笑。笑声中殊无半丝欢悦,只有说不尽的嘲讽之意。好半晌,他缓缓停下笑声,随手抓起酒壶,就这么对着壶嘴,将里面至少还有七八两的残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甩手“当~”地把酒壶狠狠砸落地面,吐着满口酒臭瞪眼向唐十三反问道:“不喝酒,我还能做什么?跑去城头杀人?晚了,已经太晚了。到了眼下这个田地,我又何必再垂死挣扎,枉自丢人现眼。”
唐十三冷笑道:“原来你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等死。假若如此,那么我便要走了。唐门的百年大计,唐门的财宝、还有唐门子弟兵的性命,这些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可不能就此跟着你这废人一起陪葬。”
杨秀又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不。应该说即使想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死得去的。你要走?好啊。那便走吧。反正什么不求同生,只愿同死的誓言,本来就都是狗屁,谁也没真正放在心上过的。当日在九寨沟,你可不是也这样说来就来,要走就走么。”
唐十三愕了一愕,随即微微叹口气,放缓了语气解释道:“哪个人是我师尊,我所修练的大法颇有缺乏,当世之间惟有他能弥补。所以……更何况他神通之高,你也是见识过的了。既有他护住了你那好侄儿,即使我们联手,难道结果又能有什么不同么。”
杨秀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时也、命也、运也。天意既然如此,我亦无话可说。”
两人相对默然,好半晌过去,唐十三终于忍不住道:“十年筹谋,经历九死一生,到头来,难道你当真打算就这样放弃?其实黄帝龙骨也还在你身上,唐门与你蜀王府所藏的财富,加起来也足够我们东山再起。只要……”
杨秀沉声打断唐十三说话,斩钉截铁道:“我杨秀是什么人?即使死,即使败,也要堂堂正正,轰轰烈烈的才是。东躲西藏去做那人人喊打的阴沟老鼠,姓杨的还丢不起这个面子。”顿了顿,突然却又苦涩地笑笑,道:“你若要走,那么看在我俩曾经结义一场的份上,可不可以……把我的儿子也一起带走?”
唐十三皱眉道:“他好歹也是姓杨。你那个好侄子,应该不会杀他吧。”
杨秀叹道:“或许。但假如他真被送回去大兴,必是被幽禁一世的下场。当真如此,还不如浪迹天涯,做个普通江湖中人还更快活吧。”
唐十三一声长叹。目光闪烁,突然道:“其实……也不是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杨秀双眼亮了起来。急声问道:“是什么?”
唐十三面色凝重,一字一顿道:“唐、钟、情。”
第184章 穷途已末路,绝处无生机(二)
乍闻“唐钟情”三字,杨秀登时便是一怔,眼眸中那丝亮光随即重新黯淡下来。良久良久,他终于还是叹道:“算了吧。总算夫妻一场。她虽然曾经对不起我,但是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已经是生不如死。我又何必再……更何况,你也应该知道,纵有机会,却也只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而已。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自己……”
杨秀顿了顿,没有说由他自己什么。摇头改口道:“嘿嘿,《毒髑真经》。你们唐门的鬼玩意儿,确实邪门至极。当初你没练这【毒器】,实在聪明。”却不让唐十三再开口说话,回手从怀中取出样东西向唐十三一抛,沉声道:“拿去。蜀王府积蓄的财富所在,都收藏在这玉佩之中了。将来自己用也好,留给我儿子也罢,随你喜欢吧。”
唐十三接过玉佩,正要再说些什么。还未开口。陡然只听得远处犹如天崩地裂也似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无数人同时扯开喉咙狂呼大喊,声音震耳欲聋,却又听不清楚究竟在喊些什么。他面色禁不住微微一变,道:“北面城门破了。”话音甫落,东、南、西三面同时传来相同的狂呼与巨响,却是四面城门皆已尽破。眼看指顾间大军就要杀入城来,届时即使想走也迟了。
这唐门门主抬头凝望,只见杨秀旁若无人地又拿起个酒壶大口狂饮,全无丝毫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