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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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攻上宁都城头了,正在和守军肉搏。 ”
文天祥身子微微发抖,忍不住出言道:“陈大使、楚总督,再不出击,宁都、宁都怕是危险了!”
楚风的脸上全无表情,他深知援兵迟到一刻,宁都城的牺牲就要多一分,宁都军民的血,就要多流许多。
但是,这是战争!
陈淑桢努力压抑着自己出战地冲动,她用眼神告诉文天祥:再等等,请相信楚风地判断。
终于,感觉过了一年那么久,帐外传来仇灭虏激动的声音:“禀诸位大人,各军已运动到位!”
“出战!”当楚风下达命令地时候,陈淑桢一阵旋风似的冲出了中军帐,跨上了自己的战马。
宁都城上的守军,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两天多的连续作战,兵力不足,没办**班作战,休息也是睡在城上打个盹,吃饭也是赶在战事间隙,人人都疲劳不堪。
郭鹞子向敌人咽喉一刀横劈,对面的鞑子低头闪过,一脚踹到他小腹,剧痛中,脚步绊在地上的什么东西,身子往后就倒,手中刀也掉落了。
那鞑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狞笑着一刀劈下,郭鹞子瞑目待死,半晌,头顶并没有剧痛传来,睁开眼睛,才见敌人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胸口穿出一截儿矛尖,钢矛,就持在全身盔甲的那个琉球汉兵队长,叫什么法本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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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两千字,下章四千补上。
第132章 宁都歼灭战
登上城了,站稳脚跟了,后续的兵上去了!大元朝的淮东宣慰使彻里帖木儿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城中的汉人女子、财产金帛只是小收获,立下捉拿文天祥的头功,才是功业大事!文天祥号令达于江淮,捉住他,几乎等于平定了江淮湖赣,为汗八里的忽必烈汗立下伯颜克临安以来的第一大功!
自己身上有了万户职份,赏了金牌虎符,这次若捉住文天祥,大汗会怎么赏赐?是赏双虎符,还是把都鲁勇号?
突然,异变惊碎了他的美梦。 战场西侧的石鼓山麓,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不好,宋人的援兵到了!看声势,至少万人以上!
“呜——呜——”彻里帖木儿的护卫亲兵奉命吹响了苍凉的牛角号,好不容易攻上城的士兵,只得跳下城墙,退到离城百丈以外。
训练有素的蒙古精兵,迅速跳上马,集结成前端稀疏、后面密集的常用阵型。 彻里帖木儿也从起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他发现自己已被包围:城北的空地西有石鼓山,东临梅江,东西较窄而南北狭长,西面,石鼓山脚下万余宋军列成了密集阵型,北面,石鼓山与梅江之间的空地,自己逃跑的缺口也被数千盔甲鲜亮的宋军堵住,南面,是城池坚固的宁都,东面,是川流不息的梅江!
李恒麾下铁骑的机动力、战斗力让楚风震惊之余,也在思考如何平安退入闽西地问题。 彻里帖木儿的骑兵若是衔尾追击,八千铁骑将是自己步兵的最大威胁,能否生出赣南都是个问题。 敌人一人三马奔袭宁都,兵力减少到三分之一,正好给了楚风一个全歼的机会。
文天祥的一万士兵加上陈淑桢的三千兵,从西面石鼓山脚下,以较宽的正面迎击;楚风地汉军和另外两千畲汉义军迂回到北面。 扎住这个狭长地带的出口,并向南发展。 两面夹击。 敌人要么死在宁都坚城之下,要么就得跳到梅江里喂鱼!
彻里帖木儿发现处境不妙:四面没有退路,前有坚城、后有大敌,宋军兵力在自己六倍以上,且不少宋兵穿着精钢盔甲,显然战力不是普通义军可比地。
**,我们是不儿罕山、斡难河畔的骄子。 难道会输给懦弱的宋人?彻里帖木儿咆哮着激励麾下士卒:“勇士们,我们是天生的征服者,宋人虽多,不过是猪羊牛群!草原上的猛虎,会害怕懦弱的羊群吗?”
“不会!决不会!”
“勇士们,”彻里帖木儿弯刀向西一指:“消灭他们!”
蒙古军阵中爆发出狂啸:“成吉思汗英灵同在!”两千多骑,如雪崩般涌向宋军大阵,彻里帖木儿本人。 就策马冲在大阵地最前面。
一蓬箭雨从宋军阵中喷薄而出,可惜,只有为数不多的蒙古兵中箭落马。 文天祥既没有克敌弓神臂弓,临时征召的军队,也缺乏朝廷经制军队里那么多熟练的弓箭手。
能统帅草原的骄子,本身也必须是最勇敢的战士!彻里帖木儿左手取下顽羊角弓。 右手将三棱重箭夹在手指缝里,双手松开缰绳,仅仅用两腿夹住马身,伏在马背上躲开宋军的箭雨,策马一直冲到了宋军阵前十丈之内。
只见他忽的一下从马背上坐直了身子,左右持弓举起,右手重箭在弓弦上一撘,飞快地将弓拉如满月,持箭的手指一弹,弓弦便将三棱重箭圆滑的送了出去。 恶狠狠的钉向对面宋军大将的心脏。
陈吊眼正在呼喝着指挥士兵列阵前进。 一道寒光恶毒的钉向胸前,他眼睁睁地看着这羽箭撞到胸口。 只觉得像被铁锤砸了一下,身子一晃,竟然没有倒下。
彻里帖木儿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崩了出来:三棱重箭专破重甲,在六七丈距离上,便是宋军五十斤重的步人甲也难抵挡,这精钢甲是什么做的,竟然射它不穿?
邹凤、杜浒、刘子俊等同都督府将领,见此也是啧啧惊叹。 他们亲眼看见不少重箭射到了畲汉义军士兵的身上、头顶,若是自己的兵,早就躺倒了一大片,换做这些装备琉球甲的士兵,却是丁丁当当的一阵响,箭矢全弹开了,不曾伤到分毫。
幸好,幸好是陈大使的兵顶到了前面!几位将军对视一眼,都有羞愧之色:战前还当这女将军争功,现在才知道,人家是实心实意帮自己减少损失呢!
“射他们手足头面!”彻里帖木儿算是看明白了,汉人这种盔甲,一般弓箭是绝对射不穿的。
蒙古铁骑马术极其精良,一拨射出重箭,就在宋军阵前向左一拨马头,双腿一夹就跑了回去,弯弓搭箭进行下一次冲击。
两千多骑兵,分作了四五波,一波冲过去射出箭,立刻退回后面,第二波接着冲击,射出的箭雨一浪接一浪,一时间竟有无休无止地感觉。
可惜,蒙古兵毕竟是人不是神。 他们随身带两种弓、两种箭,步战用大弓射轻箭,可以在四十丈外抛射;马上则只能用短小地顽羊角弓,射出的重箭只能在十丈内发挥威力。 显然,坚固地琉球甲让漫天抛射不可能有任何效果,即使在十丈内瞄准射击,在颠簸的马背上把弓箭射到敌人四肢头面,蒙古精兵的命中率也不会高。
不断有畲汉义军的士兵倒下,但伤处多在四肢不致命的地方,后面的宋军立刻把伤员抬走,只要及时止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蒙古兵则伤亡惨重。 文天祥上万军中挑出了一千弓手,集中全军的强弓利箭。 躲在畲汉义军地阵后,向冲击的蒙古军攒射。
蒙古军冲刺的时候,身子伏在马背上,宋军的攒射不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负责指挥的杜浒渐渐看出了门道,在一波蒙古兵冲击、射箭完成,扭转马头向侧面退却的时候。 正是宋军弓箭发威地好时机!
杜浒指挥着部下,在敌人冲击时羽箭搭弦。敌人射箭我引弓,敌人拨马我射箭。 哈,鞑子兵要么侧身要么背对着宋军,完全没有防御力,在箭雨下纷纷栽下马。
“曼古歹!”彻里帖木儿一声大吼,亲兵忙把手中的小黑旗摇动,元军狼狈不堪地退却。 但是,眼尖的楚风注意到他们手中的箭仍然稳稳的搭在弓弦上。
彻里帖木儿久经沙场,他很清楚在面对密集结阵、各兵种密切配合的步兵阵时,硬拼对骑兵并不是最有利的选择——骑兵最大的威力在于机动力。
“曼古歹”,在西方又称安息人射箭法:骑射手佯装失败退却,诱使机动力差地敌人追击,蒙古轻骑兵可以在马背上回身射箭,但是对方的步弓手在追击的快速奔跑中却不可能发箭。 欧式重装步兵和重骑兵更不可能挨上蒙古轻骑的一根汗毛。
“曼古歹”这种的恶毒战法,其精髓在于把蒙古轻骑兵良好的机动力和优秀的射箭技术结合起来,能够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同时敌人一接近就跑,利用轻骑兵地机动力保持非接触作战,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这样的战法在欧洲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军事史上的奇迹。 让整个欧洲在“*祸”的梦魇下颤抖,今天,在宁都城下,它能再一次展现威力吗?
畲汉义军的阵型已经开始松动,不少下级军官迫不及待地想冲出去了。
步兵对骑兵,阵型一散,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彻里帖木儿已经在笑了,他在期待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只差一点儿!
在最后关头陈吊眼想起了楚风再三嘱咐的“绝对不能散阵,要稳步逼前,将鞑子压在梅江和宁都城所夹的狭地!”他及时下达命令。 收拢了开始分散的阵型。
宋军不但没有上当。 反而以密集阵型缓缓前推,将敌人挤在自己大阵和滔滔梅江之间。 彻里帖木儿的回旋空间更加狭窄了。
此时,北面的宋军推进到了作战位置,近三千全身钢甲的士兵,组成了一道钢铁的长城,从这道长城之后,十门三斤炮由各炮组推着,进入了有效射程。
如果对方西、北两个军阵会师,则再无逃出生天地可能!彻里帖木儿孤注一掷了,他排出了前端锐利地密集阵型——“凿穿”战术,利用骑兵的冲击力,硬碰硬地撕开敌人的步兵阵!
元兵们都把背后的斧头、狼牙棒、弯刀抽了出来;马儿全身汗津津的,打着响鼻,在主人的驾驭下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由人和马组成的矛头成型了,不,似乎最前端还不够锋利,第一排,是并排的两个千夫长,矛头显得有点儿平。
彻里帖木儿从阵后拍马走到了最前,自己填上了凿穿阵型最前端的空位。
他抽刀向天——只要这把刀向下虚劈,两千多名的士兵就会和自己一起冲向敌阵,撕裂他们的防御!
蒙古勇士的眼睛里,闪现出恶狼的凶光,他们紧握手中的武器,准备将对面的宋人砍个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北方军阵中传来隆隆的巨响。 这是怎么回事?至少两百丈,难道他们的“小震天雷”能扔这么远?
十枚实心炮弹,让这群蒙古兵领略了生平第一次被炮击的滋味。 炮弹携带的巨大动能,把人和马掀翻,而且,炮弹每一次从坚实的地面上跃起,就要再一次掀起血雨。
人和马的肉体承接着火药释放的动能,承接着这种恐怖武器的淫威,曾经在中原大地肆虐的蒙古精兵,也无法抵挡它的威力,炮弹弹跳着前进的路线上,人和马就一串串的倒在血泊中,直到炮弹上地动能释放完毕。 静静的躺在地上,或者陷到某匹马、某个人的肚子里。
凡是被炮弹击中的,一概不成人形,或者叫它们碎肉块更为恰当。 人和马的血混在一起,人和马的尸体也混在一起,有人的马被击中了,他被冲击力掀飞下马。 跌得昏头转向,睁开眼睛。 自己骑着地马早就倒在地下,马肚子上裂开脸盆大的洞,肠肠肚肚绞成了稀泥,刺鼻地血腥味和内脏的怪味钻到鼻孔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低下头,打起了干呕。
有人抓着头发狂叫。 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不堪想像的一幕,还有人吼叫着打马要冲向敌人。
自己亲手训练的精兵,还没打个照面就成了肉泥!彻里帖木儿心痛如绞,他看着北方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