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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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够,还远远不够,安娜并不满足,她干脆掀开窗帘,湛蓝的眸子盯着执政官,这种行为让那些青年将军简直嫉妒得发狂。
长年的锻炼使那赫提留保持了巅峰的体能,他仍然像青年一样强壮、肌肉发达而匀称,可安娜仔细观察才发现,他被头盔遮住的额头上有着一道道皱纹,头发固然黝黑浓密,可发根有些须的白色——分明是染过了发。
安娜的眼睛里有异色闪动,她发现了对方的弱点,而她即将利用这一点征服青铜般坚硬的执政官。
染发,是新罗马那些老花花公子的专利,他们想通过这种办法遮盖岁月流逝的痕迹,但却永远也补不回浪费在女人肚皮上的光阴。
一位年过五旬的贵族执政官,据说不久前还准备退役,他长年待在军营里,生活简朴得就像个苦行僧,每顿饭只吃一个大鱼头、三颗橄榄、一小杯葡萄酒和一大块粗面包,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像花花公子一样染发,这是为了什么?
他想掩盖时间流逝给他身体留下的印记吗?他想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青年人,而作为帝国的执政官、声名赫赫的将军,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害怕衰老,他害怕退役!他的雄心还没有消弭。他的血管里还流淌着战斗的激情,他刻苦锻炼、染发、保持克制的饮食,种种方法都是为了保持匀称的体型、健康的身体,以便随时能在战场上挥舞骑枪,建立功勋!
你逃不掉了!安娜笑了起来,她迷人的笑就像斯芬克斯的笑容那样令那赫提留无法抵抗:“执政官,你的身体依旧年轻,你的手臂强而有力,你的智慧也令凯撒惊叹,如果我的祖父米哈伊尔八世还活在世上,你已经率领‘维克西拉提欧-帕纳提纳’占领了埃及的土地,击败了东方的异教徒,重现了帝国的辉煌……
我的父亲缺乏君士坦丁和查士丁尼那种雄心壮志,而我的叔父,野心家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九世,安娜的叔父,注意不是前面提到的“万能的蜘蛛”米哈伊尔八世)只是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眼镜蛇,决不是翱翔天际的雄鹰!
想实现你的梦想,想和贝利萨留一样成为帝国的军神,青铜塑像遍布帝国的每一个行省吗……”
那赫提留的脸依旧像青铜一样坚硬、冰冷,就连雄辩的安娜也有些气沮,但她保持了高昂的斗志,发出了最后通牒:“现在,把您的选择告诉我,是米哈伊尔,还是我?”
在这一瞬间,安娜已经做好了品尝失败苦果的准备,从逻辑上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懈可击,但执政官的态度让她有种挫败感。
“我永远效忠罗马皇帝安德罗尼库斯,”那赫提留如是说,他岩石般坚硬的脸上竟然浮现出难以察觉的笑意,当然这不能逃过安娜敏锐的观察力。
又一座堡垒被攻下了,安娜微笑着放下窗帘,胜利的喜悦让她狠狠的挥动了拳头。
执政官的暗示非常清楚,作为皇帝的女儿她已经得到了帝国执政官,以及他麾下四个军团的效忠,在对付叔父米哈伊尔的斗争中,无疑增加了天平一端的砝码。
但和老奸巨猾的叔父相比,年轻的安娜并没有什么优势,因为帝国皇帝安德罗尼库斯对弟弟的优柔寡断接近于纵容,自己又没有太子,所以老一辈的贵族和行省督军都服从多年经营的米哈伊尔。
安娜固然凭借美艳绝伦的外貌令不少青年将军成为她的拥趸,甚至在罗斯蛮族和匈牙利人当中找到了拥护者,可她毕竟太年轻,经营的时间太短暂,无法与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叔父相比。
想到最近朝中有了设立共治皇帝的提议,安娜的紧迫感就越发强烈了。
不像中国历代王朝只能有一个皇帝,太上皇禅位之后都只能退居荣养,罗马帝国是可以有多位皇帝的。
共治皇帝起源于罗马帝国后期四帝共治,整个罗马帝国分为东西两部分,各自有一个皇帝,正式称号为奥古斯都。此外又各有一个共治皇帝,作为奥古斯都的副手和接替人,称为凯撒,有时签署法令和发行货币与奥古斯都一起署名。
后来这个共治皇帝的制度被东罗马帝国所继承和发展,共治皇帝和皇帝基本上是父子关系,一个王朝的末期,有些权臣也会被封为共治皇帝。
从某种意义上说,共治皇帝的意义接近于中华皇朝的太子,但比太子权势更大,基本上皇帝能做的事情共治皇帝都能做,或者庸俗一点可以称为“副皇帝”。
因为安德罗尼库斯的软弱纵容,米哈伊尔的权势本来就直逼皇帝,如果让他戴上共治皇帝的桂冠,安娜手中的公主权杖就必定黯然失色,再也无力相抗了。
好不容易取得了那赫提留的效忠,安娜公主有些乏力的倒在了马车内的沙发上,曲线玲珑的身体陷进了厚厚的天鹅绒被子里,瑟缩着像只筋疲力尽的小动物。
安娜鲜红欲滴的唇边,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拜占庭的玫瑰,纵横捭阖的**,真的有展现给外人看的那种无限风光吗?时时刻刻都得提防毒辣的叔父,用尽心机保护自己、保护父皇,个中酸楚又有谁知道?譬如在沙巴兰山脚下,大不里士城中,几乎是投怀送抱,却被无情的拒绝所羞辱……
想到这里安娜就气得鼓起了粉嫩的腮帮,当时她使美人计也有着不可对外人道的苦衷,希望结好楚风换取大汉帝国的支持,从而能在和叔父的斗争中占据上风,虽然安娜还没有结婚,但拜占庭的传统对贞C是不大看重的,能用处子之身换取一个强大的盟友,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拒绝
——当然,她也做好了万一的准备,要是那位东方征服者像阿拉伯君主那样还没见面就把妃子赐给臣下,她的几种药物就可以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了。
至于能否成功缔结盟约嘛,安娜当时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她相信以自己的魅力,只要见面那位皇帝一定会神魂颠倒,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没想到,楚风竟然给予了坚决的拒绝,这让满怀献身精神的安娜几乎抓狂,因为这种拒绝使她感觉自己完全就像个真正的妓。女,而且是丑陋不堪以致被无情抛弃的那种!
“哼,既然做不成盟友,我们就做做对手吧!”安娜紧紧的抿着嘴唇,暗暗发誓:“小亚细亚,我要把你从大汉皇帝的手中抢过来,我要站在科尼亚的城头,亲眼看看那位皇帝发现自己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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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和那赫提留率领皇家近卫骑兵团朝着科尼亚全速进军的同时,大汉帝国的军队也在朝着同一个目标急行军,不过小亚细亚半岛上,并不只有这两股军事力量。
东面叙利亚-波斯一线,塞尔柱突厥守军收缩防线,亚美尼亚和条顿骑士等组成的十余万联军攻破了东部行省的好几座城池,城上的绿底新月旗黯然谢幕,飘扬着十字旗的军队嚎叫着冲进城中,展开了报复性的屠杀和抢掠。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塞尔柱突厥这个马背民族,这个草原狼的后代,把传承自游牧祖先的勇悍和伊斯兰的狂热结合起来,组成了强悍的军队,四处攻城略地烧杀抢掠,犯下了无边的杀孽。
基督耶稣虽然说别人打了他的左脸,他老人家把右脸也给奉上,可十字军战士们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也不知他们的虔诚跑到哪儿去了,反正屠杀起异教徒来一点儿不比穆斯林手软。
塞尔柱人遭到了残酷的报复,一座座城市的居民被屠戮一空,十字军还放火焚烧城市,把房屋和村舍夷为平地。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倒是公平合理得很。
一座座城市熊熊燃烧,冲天的烟柱就算数十里之外都清晰可见,天边的火烧云泛着血色,那些变成冤魂的死者,就算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被苏丹陛下抛弃,成为了“光荣”的圣战者……
北面,打着拜占庭花十字旗帜的军舰在黑海沿岸的港口停泊,一队队体壮如熊的罗斯蛮族战士扛着双刃战斧、连枷、战锤走下甲板,走过栈道,踏上了小亚细亚的土地。
他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身穿长袍、头裹缠头布的塞尔柱人,当看到清真寺鎏着黄金的圆顶之时,又变成了赤。裸。裸的贪婪。
曾几何时,强大的塞尔柱突厥跨过黑海入侵克里米亚半岛,好几名罗斯大公在战争中殒命,克里米亚至今还留有不少突厥入侵的遗迹。
没成想风水轮流转,罗斯人摆脱了蒙古西征带来的“鞑靼桎梏”,大汉帝国又鞭长莫及,于是遥尊君士坦丁大牧首为宗教领袖的他们,很快就被拜占庭的玫瑰说服,倒向了老东家的怀抱。
这也不是大汉帝国实力及不上拜占庭,也不是情报司失职,对于大汉帝国来说主要的作战方向并不在冰天雪地、素称苦寒、又不处在国际交通线上、经济极端落后的基辅罗斯故地,中东的西征兵力又非常有限,完全不可能从中东派一个军过去驻守,那么只能采用柔性的羁縻手段,约束力实在有限。
拜占庭方面就不同了,除了同信东正教、尊奉君士坦丁大牧首的宗教因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罗斯蛮族还是拜占庭的雇佣军,东罗马军区制度崩溃以来雇佣外族军队作战成为普遍现象,吃苦耐劳、又有共同信仰的罗斯蛮族替过去好几任皇帝服务过,所以在大汉看来罗斯蛮族是背信弃义,于他们自己倒只是投向老东家而已。
莫斯科大公亚历山大罗维奇站在栈桥和堤岸交接处,抬起脚,迟迟未能踏下。
鞑靼桎梏的摆脱,罗斯蛮族的复兴,还是罗斯与塞尔柱今昔巨大的反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连他的心腹将军瓦西里也只猜到两三分。
终于,熊皮靴踏上了坚实的大地,亚历山大罗维奇口中发出了悠长的喟叹:“小亚细亚的土地,我,亚历山大罗维奇,终于以莫斯科大公的身份踩上了这片土地,而那个头衔令我甚为遗憾……”
亚历山大罗维奇遗憾的,是自己并非以全罗斯君主的身份踏上小亚细亚的土地,仅仅是罗斯诸公国的盟主,这个身份虽然也必将被写进罗斯复兴的光辉历史,可和那个梦想中的辉煌头衔相比就什么都不算了。
“大公殿下,您不必遗憾,”瓦西里微笑着解劝,脸上的伤疤使他的表情显得分外扭曲:“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您还是莫斯科大公,但或许离开它的那天,您已经戴上了全罗斯大君的金冠!”
亚历山大罗维奇笑了起来,看着远处那几艘大船上走下来的其他几位罗斯大公,意味深长的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安娜公主的许诺并不一定能完全实现,她还要受到她那位叔父的制约……而我们这边,这些愚蠢、自大、只知道守着自己那点儿利益浑不顾整个罗斯命运的白痴,会毫不犹豫的成为咱们的绊脚石!”
瓦西里恶狠狠的道:“我的剑会替您粉碎这些绊脚石!”
然后他的神色就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关于前一点,我认为那朵拜占庭的玫瑰虽然娇艳迷人,却不是个能够完全信任的盟友,也许我们应该和她那位野心勃勃的叔父建立某种关系,我们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还有大汉帝国的反应,也很令我担心。”
“和米哈伊尔结盟?”亚历山大罗维奇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咱们还是应该等一等、看一看,嗯,至于大汉的反应嘛,倒是不必担心,我想现在维克西拉提欧-帕纳提纳,那些凶悍的皇家近卫骑兵,已经抢在汉军的前面进入科尼亚了吧?”
瓦西里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