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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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圣女,塞里木淖尔清醒了三分,一个吹着热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看我呼唤日月吧,嘿嘿,你们的明尊将在匍匐于我脚下。”
楚风站上城墙最显眼处,戟指空中喝道:“炎黄圣德,华夏威灵,日月光华,普照大汉!”
第460章 谏议在民
怎么,难道这神迹不是感应我明教囊括天下,反而是庇佑大汉皇帝的?魔教教徒们迷惑不解的看着天空。
莲花宝台上的方曦也是大惊失色,只有他自己知道,出发前并没有祈请明尊昭示神迹,此时突然出现的神迹让他方寸大乱,只得硬着头皮跪下,一手在胸前划出火焰飞腾的符号,一手伸向天空:“明尊出世,光华灿烂,摩尼下降,香花漫天!伟大的明尊,您赐给我们光明和智慧,您驱赶了黑暗和邪恶,谦卑的仆人请您显示神迹,展示您无坚不摧的力量吧!”
方曦作出这般举动,楚风就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取得完全成功,魔教再没有翻身之日了。
对付兼有农民起义和邪教作乱性质的方曦反叛,真个有点瓷器铺里打老鼠的感觉,老鼠不得不打,又不能砸碎了瓷器,方曦要除,底层教徒则多是被煽动洗脑的无辜百姓,没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自方腊开始,魔教教徒吃菜事魔已有百余年,对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山民,不管文天祥怎么在报纸上大讲孔孟之道,也不管怎么谈科学反迷信,都不会收到什么效果,楚风在出发前就想好了主意,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曦不是用邪教给民众洗脑吗?我就拿他们最崇拜的神灵来降服他们!
此时的热气球技术已有了。相当进步,能在风向不变的情况下作比较精确的短距离飞行,飞鸽传书长沙,令练习使用热气球的第一军携带气球到此,做了万全的准备。
于是在方曦率领反叛教徒出现。在城外十里的时候,早已停留在东南方山坳中的热气球就腾空飞起,借着微风向婺源县城飞来。
当气球升火,照耀上面金漆的。日月图案,将“神迹”展示于天空之后,方曦惟一翻盘的机会就是不承认那是神迹,把它说成魔鬼的邪行啊、人为的操控啊之类的,然后强攻县城——如果是这样,楚风就不得不使用第二套方案,而输掉和塞里木淖尔的赌约了。
不过天空出现“神迹”给方曦带来的震惊,使他产生。了错觉,常年装神弄鬼所谓欺人欺己,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明尊赐予的祥瑞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祈求庇佑的姿态。
那好吧,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日月之主!楚风满。脸严肃,神棍到不能再神棍的地步,对空戟指大喝道:“呔,吾为华夏之主,日月星辰听我号令,快快近前朝拜天子!”
“我的妈呀!方教主还跪倒祈祷,你楚皇帝就要号。令日月了?对明尊神迹如此不敬,是要遭殃的呀!”教徒们既兴奋的期待着明尊给敌人降下惩罚的天火,又唯恐那焚城烈焰殃及池鱼,把自己也烧成灰,所以赶紧的往后退,尽量离城墙远一点。
天空中闪耀着。金光的球体,居然真的缓缓向城头飞去了!
方曦方寸大乱,怎么神迹不来庇佑自己,反而朝敌人飞去呢?幸好他有十几年装神弄鬼的经验,赶紧站起来,脸上表情从虔诚祈祷变为金刚怒目,指着城头骂道:“楚贼触怒明尊,即将被天火焚为粉尘!伟大的明尊呵,您的光辉如此炽烈,让红莲之火在婺源城墙上燃烧吧!”
方教主如此神通,明尊即将降下天火,也用不着自己出力打仗了,教徒们纷纷放下武器,等着看好戏。可蒙昭则从方曦额头的汗珠看出了端倪,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了……
“唉呀,圣女还在他控制下,只怕要跟着倒霉呀!”有教中资格高、曾经见过圣女的人惊叫道。
有人立刻反驳:“既是我教圣女,怎么会被天火烧到?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倒是楚皇帝右边那位女子,啧啧,漂亮得跟仙女似的,要是不死,娶来做媳妇才美呢!”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神迹飞到城墙上空,城墙上的塞里木淖尔大惊失色,不停摇着楚风的手臂:“快向明尊请罪,快,否则天火就要降临了!”
雪瑶早已恍然大悟,瞧着她乱摇楚风手臂,酸溜溜的道:“别摇啦,那不过是热气球罢了,要是妹子不怕高,过些天乘上去飞几次都没关系。”
人控制的热气球?
塞里木淖尔的樱桃小口张开就合不拢了,碧绿的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天上问道:“陛下,那是您指挥的?”
“嗯,”楚风点点头,忽然做了个动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这在东方宗教中只有一个含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楚风做出这个动作,很快,天上的“太阳”球体就猛的向上升去,而“月亮”球体就向下缓缓降落,完全随楚风手指而行动,然后是两个同时向下,又同时向上……
魔教教徒们揉着眼睛,张大嘴巴,舌头伸出来老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明尊神迹在楚皇帝指挥下“跳舞”,而方曦则面色灰败,被动的随着楚风变幻手势,试图蒙蔽教徒,但这种拙劣的伎俩,连最蠢的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蒙昭悄悄退入了普通教徒群中……
天呐,明尊您要抛弃我了么?方曦绝望的看着神迹,忽然那上面强烈的光彩一闪,伴随着灿烂的七彩光华,两团火球降落到城头,那一瞬间,漫天的层云都被照亮,光明驱走了黑暗普照大地。
天火!天火降临了!教徒们狂呼乱叫如痴如醉,方曦更是在莲花宝台上跳了起来,一不小心差点儿掉下去,混到教徒人群边缘准备开溜的蒙昭,则百思不得其解的抓着脑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素称张弘范麾下第一智谋之士的他,也闹不清原委了。
光球降落的一刹那,七彩霞光映照着塞里木淖尔惨白的脸,她惊叫着:“陛下当心!”随后合身扑到了楚风身上。
“以圣女圣洁无暇的鲜血,平息明尊的怒火,不要将波斯人的悲哀带到这里,不要让华夏的皇帝死去!”她默默念诵祈祷,紧紧闭上了眼睛。
“喂,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啊?”雪瑶十分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塞里木淖尔将信将疑的睁开眼睛,雪瑶正双手叉腰、腮帮子气鼓鼓的,红润的嘴唇撅得老高,而李鹤轩、文天祥等人都好整以暇的看着别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雪瑶凑到她耳边:“都说了是热气球,你、你绝对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只是被吓坏了呀!从来没见过的耀目光华自天而降,谁不以为是天火呢?塞里木淖尔别提多委屈了。
楚风笑着拍拍塞里木淖尔的香肩。
在徽州通往婺源的官道上搭救的那位挑夫,是魔教基层教徒,他正好认得圣女,救命之恩和教徒信仰相冲突,几经考虑他还是提醒了楚风——所以塞里木淖尔的身份,他自始至终是清清楚楚的。
戏还没演完,无暇多话,楚风指着天空,不断高叫:“烈焰降世,华夏光复!”
只要他每叫一次,日月二球上就有大蓬火团从天而降,连续九次之后,终于不再降下光团,而从那上面飘飘扬扬的撒下无数碎屑。
“是花瓣,是花瓣啊!”终于,第一个魔教教徒跪下了,高声念诵道:“明尊出世,光华灿烂,摩尼下降,香花漫天……”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第四个,很快城外就没有站着的魔教教徒了,只剩下成为孤家寡人的方曦,在那高高的莲台宝座上手足无措,仓惶到了极点。
“信我者,得永生,信我者,得智慧,信我者,得光明!”楚风念着念着就有些好笑,万幸不是信我者原地复活加满血,否则就太杯具了~~
隆隆的蹄声从东南方向传来,第一军骑兵团的千余名官兵早已埋伏在城东南,他们快速冲来,而魔教教徒们除了膜拜楚风之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士兵捉住了方曦,就连最亲信的马长老,也对他弃如敝履,连一个惋惜的眼神都没有。
方曦自己的信念也已全盘崩溃,他充满欲念的眼睛变得一片混沌,浑浑噩噩不知道反抗,乖乖让汉军士兵将他五花大绑。
“接下来的甄别、审讯,就不该我费劲了吧,小李子?”楚风笑着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天火降世”这出戏不好演啊,燃放焰火弄得城墙上满是硝烟。
李鹤轩也拍着头顶的烟灰,抱怨道:“这个沈炼啊,还是关在牢里老实些,您说他把气球离城墙远点,不行吗?”
话音刚落,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飞往远处的太阳气球底部的吊篮上,沈炼悄悄伸出颗毛茸茸的脑袋,朝这边嘻嘻一笑。
两部热气球顺着东南风飞向了远处……
江北扬州,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兵发江南的元兵,又收到了就地修整放养马匹的命令,刚刚收拾行装准备开拨的将士们,又不得不把打包好的东西重新拿出来,把装上大车的军帐重新支好。
中军大帐,张珪一拳砸到帅案上:“楚风真有神鬼莫测之机!上次借日食坏我塔出大帅,这次又用诡计造日月交辉假象,骗了魔教的傻子!”
阿里海牙点点头,郁闷得不行,当年随伯颜丞相灭宋,战胜攻取好不得意,自从出了个楚风就处处碰壁,就说这次吧,方曦虽然没什么本事,说不定还赶不上当年的方腊,但也是心黑手狠一人物,不指望他真能打下临安,可至少能把汉国江南搅得一塌糊涂吧?
哪晓得楚风搞什么日月交辉,把笃信明教、尊奉日月光明的魔教教徒唬成了白痴,不费一枪一弹就全部投降,方曦也写了自供状后被斩首示众,各地魔教余党别说起来闹事了,他们甚至成了大汉皇帝楚风的死忠,毫无疑问,婺源城外的一幕使他们认为楚风就是降世的明尊。
“火枪、火炮、手榴弹、炼钢、毛纺、日食,现在又是热气球,将来他还会玩出什么鬼花样?”阿里海牙悻悻的道。
楚风搞了枪炮,元军就得针对性训练自己的马匹不畏惧枪炮声,并跟着铸造火炮;楚风利用日食灭了塔出,就得给迷信长生天的士兵们宣传日食知识,向不通算学的蒙古武士宣讲日食,足足让博学的回鹘人阿里海牙头晕了半个月;现在楚风又搞出个热气球,又要费好一番唇舌了。
“郭守敬、王恂本我大元臣子,叛逃归汉后一再替南蛮子出力,先是测算日食,这次又设计气球,屡次坑害我大元,真个叫人恨入骨髓!”阿里海牙忿忿的,恨不能把郭守敬、王恂辗成肉泥,在他心目中,也就只有这两位神秘莫测的大贤者能造出如此神奇的器具。
但这次他恨错了人,热气球是匠户子弟沈炼的自主发明,跟两位大科学家并无什么关系。
郭守敬、王恂,哼哼,迟早叫你们付出代价!张珪暗暗发狠,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一直不声不响的心腹密探蒙昭:“那个热气球,究竟是拿什么做成的?”
“禀大帅,看上去外层是用绸布做的。”
绸布啊,呵呵,张珪笑了,他想到了克制气球的方法。
“号外号外,吕师夔、张亮臣虚言花石纲荼毒百姓,方腊余党方曦妖言惑众煽动叛乱,大汉皇帝亲入虎穴一举成擒,罪魁已斩首悬于城门!快来看快来买啊,报纸五毛一份!”
临安城大街小巷中,报童穿着踢死牛,舞着报纸跑得飞快,只要谁叫一声,他们就把报纸递到你的手上。
茶馆中、市井街坊,不管穷苦老百姓还是读书做官经商的达官爷,无不一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