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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汉风1276-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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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落拓汉子抢过报纸扫了一眼,拍着栏杆哈哈大笑道:“我关汉卿尚不知,这天下读书的汉人,还有个应考的地方?且去,且去,莫误了辰光!”

风景秀丽的扬州瘦西湖畔,色目人马里哈乘着马车急匆匆的前往拜访那位会四元算术的朱世杰。 他好不容易才解出了那个复杂的算式,只觉得朱先生的算学实在精微神妙,值得大大的请教一番。

人去屋空,房主老妪只晓得朱先生南下了,到底去了哪儿,却是不知就里……

不仅关汉卿、朱世杰,更有那表面上驳斥新政以沽直买名的人,暗地里买了《四书新解》、《五经新编》,每日里细细研读,背得滚瓜烂熟,以求在未来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天下英杰,如过江之鲫,争赴漳州。

第230章 教友

 辽宁,鸭绿江奔腾不歇,汇集了长白山上的雪水,一路奔流注入黄海。

滚滚鸭绿江水,浪花淘尽英雄。

其兴也勃其亡也速的隋朝,隋炀帝百万大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连营千里,中原王朝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出征,却由于国内矛盾换来了一曲无向辽东浪死歌,败在内部矛盾的隋炀帝,白白给高丽棒子留下了说嘴的谈资……

大唐天兵再征高句丽,明光铠、陌刀闪耀着盛唐的光辉,一时的海东盛国,化为东海中的浪花……

慕容鲜卑、靺鞨渤海、大辽的耶律阿保机、大金的完颜阿骨打……许许多多的马背民族在辽东这片土地上兴起又衰亡……

现在,这片土地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长生天的骄子,蒙古人。 成吉思汗异母弟别里古台后王、东蒙古和辽东的乃颜,控弦之士十万,正以辽东为基地,联合成吉思汗大弟合撒儿的孙子、东蒙古的主人势都儿,成吉思汗二弟合赤温的后裔、辽东的哈丹,窝阔台大汗的孙子、中亚的统治者海都,组成了反对伪汗忽必烈的庞大同盟,发誓要以铁骑踏破坚固的大都城,把篡位者揪下王座,恢复库里台大会的蒙古传统。

此时,大都城方面的探子,正在整个辽东忙成一团,因为他们在汗八里的主人、忽必烈最强大最可怕的对手,已经离开了辽河平原。 去向不明。

乃颜去了哪儿?他是不是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给大元朝在辽阳的驻军致命一击?或者,他是不是去了东蒙古,和哈丹、势都儿商议,酝酿着一场震动整个蒙古高原地攻势?他是不是引兵经哈喇和林,到了荒凉的漠北,正在和令大元皇帝睡不安枕的敌人。 铁骑布满葱岭东西、甲兵横列天山南北的海都汗歃血会盟?

任何人都想不到,乃颜到了鸭绿江入海口。 后世的丹东市,现在的婆娑巡检司,就在这入海口旁边的深水海湾,望着海面,翘首以盼。

海风吹拂着他花白地胡子,吹得这位黄金家族的后裔眯上了眼睛,背后。 绿地绣黑十字地战旗,猎猎飞扬,铁骑劲旅,排满草原。

“父王,那些色目人是信不过的,咱们蒙古人,只能相信手中的弯刀!”一位娇俏的草原少女站在他身边,不耐烦的捋着头上的小辫。

“不。 在天的父教导我们,要相信忠诚终会换来忠诚。 乌仁图娅,你要让自己地心不再动摇。 ”乃颜显得很有信心。

仿佛是他的虔诚真的感动了在天的父,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长鸣着从空中飞下。 乃颜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瞧,这不是来了!”

巨大的船身。 洁白的船帆,在视若天堑地大海中劈波斩浪,大海的辽阔远胜草原,大船征服海洋的魅力,让草原女儿一阵心跳。 蒙古人,长生天的宠儿占据了天下的陆地,可海洋,还在南方汉人的手中。

船停稳了,马可。波罗笑眯眯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从跳板上走下。 “啊。 亲爱的乃颜王爷,您魁梧的体态、骄傲的神情。 让我一眼从众人中认出了您。 从十万里外的威尼斯,到极北的辽东海滨,上帝的意志让我们兄弟相见,这是多么巧妙,多么神圣啊!”

唐朝时候,景教传入中国,华夏大地有了基督的福音传播;到了蒙古崛起的时代,成吉思汗说过,“不管什么教派呵,只要是保佑我们的,便可敬他地神”,于是聂思托里安教地十字旗,随着蒙古大军,从辽东一直飘扬到大不里士,西征穆斯林世界的旭烈兀便信仰此教,以致后世地史学家称他的军队为东方十字军。

乃颜便是聂思托里安教的忠诚信徒,他抛弃了产生天,而投入了基督的怀抱。 起兵造反,一方面是为了恢复库里台大会制度,另一方面,他还想在辽东建立一个天主的国度。

马可。波罗以同教教友的身份,成为了汉国与乃颜联系的使者,楚风答应他分给双方贸易额度的百分之一作为酬劳。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威尼斯旅行家身处意大利,他皈依的是梵蒂冈教皇治下的罗马公教,而“聂思托里安”是天主教的希腊音译,是从东罗马帝国传入东方的,接近于东正教,在欧洲,这两个教派非但不是朋友,还常常互相指责为异端呢,当年西欧的十字架,就抢劫、焚烧了东正教的君士坦丁堡。

可咱们的波罗先生,心中最崇拜的第一是赵公元帅,第二才是天上的父,为了那些亮闪闪的金属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真主的仆人阿合马勾勾搭搭,和聂思托里安教的乃颜攀攀交情,又算得了什么?

罗马教廷不是在卖赎罪券吗?只要有了足够的金钱,就算亲手把耶稣钉上十字架的彼拉多、和第十三位门徒犹大,都能得到解脱,何况这点小小的罪孽?波罗先生在胸口划着十字,这段时间里,他暂时从罗马教皇的仆人,变成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忠实追随者。

乃颜和马可。波罗热情的拥抱,“荣耀归于主,救赎归于主。 天上的父,你的威能无处不在……”

乌仁图娅不屑的转过了脸。 她是新一代的蒙古人,只相信手中的弯刀、胯下的骏马,长生天保佑蒙古人,何必相信那些色目鬼传播的教?

想当年,成吉思汗铁木真崛起朔漠,以骑射取天下,何尝有这么多教派?没有他们的保佑,不一样打下了这广阔的土地?

及至大蒙古广被四海,那些神仙啊天主啊都找上门了,什么长春子丘处机,什么吐蕃国师八思巴,什么龙虎山的张天师,什么聂思托里安教的保鲁斯,像一群闻到尸体味道的秃鹰,一个个上赶着往大汗们的金帐里钻。

这天下啊,还得凭实力,就是神仙佛祖,也畏惧你手中的顽羊角弓,也贪婪你手中的金银财宝!

乌仁图娅不耐烦的踢着石块,乃颜暗笑了笑,女儿啊女儿,在你眼中,父王难道真的就笨到那种程度?

“亲爱的教友,天上的父教导我们亲如兄弟。 波罗兄弟,我们给您准备了鲜嫩的小羊羔、美味的马奶酒;请问您从遥远的南方,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乌仁图娅差点没笑出声,父王太会坑人了,几句好话,绕来绕去,羊羔和马奶酒就想换人家的好东西,还说的好像送礼似的。

哪知道马可。波罗并不吃这套,商品交易发达的地中海,就算父子兄弟都是明算帐,教友当个屁呀!他一点也不客气的说:“对不起,亲爱的乃颜王爷,尽管我对您的仰慕之情仅仅低于天父,和天父在人间的牧首,但这些东西是交易的商品,不是馈赠的礼物。 ”

乃颜愣了愣,他和许多聂思托里安教的色目人打过交道,却不知波罗先生来自更为西方的威尼斯,而不是颇有希腊古风的君士坦丁堡,不仅不吃这套,说话翻面快得叫你直愣眼。 只得老老实实的道:“这样啊,请问您带来了多少货物?”

波罗先生笑眯眯的竖起一个指头:“十万斤海盐!”

乃颜面上神色不变,乌仁图娅则喜形于色:每到冬天,白灾(大雪灾)就会降临漠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草甸子全都枯萎,天上地下见不到一丁点绿色,可怜的牛羊找不到草料,牧人们只好杀了它们,用盐腌制起来。

漠北辽东,都不产盐,而产盐的汉地,都在伪汗忽必烈的控制之下,如果搞不到盐巴,今年冬天就只能杀了羊儿扔掉,那损失就大了!甚至会导致开春饿死人!

这个色目人,难道真是天主降下的,来拯救辽东牧民?乌仁图娅半信半疑。

波罗先生竖起第二个指头:“花椒、胡椒等香料共五万斤。 ”

嘶~连麾下控弦之士十万的乃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万斤香料,这可是不折不扣的黄金呐!腌制牛羊肉,光用盐巴,和加了香料,那绝对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波罗先生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汉国生产的马刀一万柄,全副盔甲两千套!”

乌仁图娅惊得眼睛瞪圆,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汉国盔甲武器有商贩从南边贩来,物品之精良,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但价格之昂贵,也叫人望洋兴叹:三百只肥羊换一柄刀,三百匹骏马,才换一套铠甲!

自己和父王各有一套,对它的性能是完全了解,如果辽东的军队都能装备这样的武器,何惧伪汉忽必烈的大军?

乃颜更是惊喜的一把抓住了马可。波罗的手臂:“我的兄弟,你要交换什么?即使你要我最心爱的明珠,我也毫不犹豫!”

“不不不,我只要很廉价的东西。 ”波罗先生笑得像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北面盐湖中产的碱面,牛羊和骏马,还有冬天剪下的羊毛。 ”

羊毛?乃颜父女几乎以为马可。波罗是个天降来帮助自己的圣徒,那玩意,根本不值一文!他们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要求。

第231章 汉水

 鸭绿江边,马可。波罗和乃颜王爷把酒言欢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汉水,同样滔滔浪涌,水涌山叠、水涌山叠,流不尽百年英雄血。

靖康难后,岳飞攻克伪齐刘豫的襄阳城,并从汉水、长江流域一次次的出兵北伐,直到朱仙镇的十二道金牌;韩侂胄的开禧北伐,中路军渡过汉江进逼蔡州,可惜西湖的暖风吹去了君臣的勇略,江汉男儿喋血沙场;及至宋末,夹汉江而立的襄阳、樊城,又成为了抵抗蒙元铁骑的最前线……一百多年来,华夏、女真、蒙古,乃至契丹、党项、高丽、波斯,各族男儿在汉江两岸、襄樊城下流尽了鲜血。

襄阳、樊城,合称襄樊,汉江中有浮桥联通两城,攻襄阳则樊城来救,攻樊城则襄阳来救,若两地齐攻,进攻者必须分兵于大江南北两岸,有被分而击破的危险。 襄樊是隔江而望的双生子、守卫江南的哼哈二将。

激烈的抵抗,延续了七年,一直到持续到咸淳九年(1273年)。 当年正月,蒙元采取了张弘范决断襄、樊水上联系的策略,派军攻断浮桥,使襄樊之间的交通隔断,又用色目人阿老瓦丁、亦思马因的回回炮轰击城墙,终于击破樊城,守将范天顺自杀殉国,知襄阳、京西安抚副使吕文焕开城投降。

“那还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汉江中流的乌蓬船上,张弘范长叹一声。 六年前。 以计破襄樊地他,志得意满之际写下了一首鹧鸪天:铁甲珊珊渡汉江,南蛮犹自不归降。 东西势列千层厚,南北军屯百万长。 弓扣月,剑磨霜,征鞍遥日下襄阳。 鬼门今日功劳了,好去临江醉一场。

“嘿。 南蛮犹自不归降”,南蛮。 南蛮!张弘范捏着张南方琉球出的报纸,手指在微微发抖,他害怕,平生四十年来,就算在鄂州面对强悍的堂兄、大宋朝最杰出的马步军将领张世杰,就算在鼓鸣山极度不利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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