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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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部分,中国文字没有标点符号,断句不同,意义便不同。 有的即使断句相同,对字义理解也不同。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断句意思就是要搞愚民政策,君王要做什么让老百姓做就是了,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朝政。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种断句就是说,老百姓赞同你的政策,就可以大干快上;老百姓不赞成,就得摆事实讲道理,做好说服解释工作。
楚风自然取第二种了,目前汉国差不多就是这么干的嘛。
“夷狄之有君。 不如诸夏之亡也”,一可解作“夷狄都有君,不像咱们诸夏反而无君,诸侯目无君长、周天子君权旁落,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二则可按华夷之辨解作“就算夷狄有君,也比不上华夏无君,因为他们太野蛮,夷狄之君不能算国君。 ”
楚风自然还是取第二种,这样一来。 忽必烈就成了夷狄嘛!大元朝夷狄之君。 也就没有统治的法理基础了,圣人都说了。 你那夷狄地皇帝,有还不如没有呢。
至于克己复礼恢复周礼之类的,直接反驳掉。 孟子都说孔子是“圣之时也者”,就是顺应潮流、顺应时代地圣人,时移世易,宋朝不是关西大汉持铁板唱“大江东去”,就是江南才女拈着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要恢复古礼,好,你给我奏黄钟、歌大吕,看有几个唱得来!
儒家著述甚多,两人忙了三天也没弄出多少,楚风干脆把小山丛竹出身的士子召集了好几个,什么宋文昭、于孟华、王峻、庞泰、骆醒忠,连同他们知书达理的老婆一块,搞了个写作组,赵筠总负责,楚风最后审阅,把儒家经典全译成白话文——当然是按自己地需要译。 和乾隆修四库全书相反,这部书大肆强调夷夏之辨,舆论矛头对准了蒙元鞑虏。
骆醒忠越写越是心惊胆战,自古以来,解圣人书者多矣,未有解作这般市井白话地,这本书一出,恐怕贩夫走卒识得几个字都能谈谈圣人经义了!自己忝为执笔,自然名传后世而不朽,只不知出的是美名,是臭名?
毕竟,这般解法完全离经叛道啊!将来,自己究竟是附骥书后,流芳百世,还是作为名教罪人,遗臭万年?
写作组疯狂篡改经典地同时,楚风则泡在了工厂里,有精铸工艺,铅活字就没有技术难度了。
先精修出字模,再拿钢翻铸出底下有字地长条形空心模子,常用的万把汉字每字铸一个就行了,最后把铅合金灌进去冲压,每个字冲它几百几千个铅活字,全然不费事。
近代铅字0。3毫米边长,汉国技术达不到,0。5毫米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一页纸上印的字少些,总比毛笔字、木雕版印刷的字多得多啊!
冲压铅活字的原料,是百分之十二的锑、百分之八的锡、百分之八十地铅。 铅、锡几千年前就被人们日常使用,多的是,就锑的单质国内要到清光绪年间才识别出。
别急,那玩意叫做“连锡”,古人把它和锡搞混了,著名阉党司马迁老先生在西汉就见过,云南、东南亚多的是,随便买他几吨回来。
排版、开机、印刷!楚风拍拍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书,哼哼,宋版书质量是好,价格也高啊,我这新汉学书卖它一个铜子一本,印他几百万本,绝对流传天下。 至少,我来做儒教大宗师,总比蒙古鞑子好!
第165章 登陆:佐渡岛
排字的轮盘旋转着,铅活字放在一个个的小格子里,按照偏旁部首排列,排版工人对照着底稿,将活字拣出来,按顺序排在铁框子里。
排版工人并不需要认得三千或者六千常用汉字,能认几百千把个字,懂得汉字组成的基本结构就行了,反正只需要照着排,这字究竟读什么是什么意思,没必要非得弄懂,排好了版,还有两位秀才公负责初检、复检哩。
“啊呀,曲部长,您这书好多弯弯曲曲的怪字,比汉王的《四书新解》和《五经新编》,排起来可费事多了。 ”一位前任的商店伙计,现在的排版工人,一边拣着铅字,一边抱怨。
曲海镜微微一笑,心说你不懂数学,如果在小学校念过书,就知道那是楚氏算符。 嗯,再过几个月,第一批两年制学生毕业,就招些到印刷厂来工作。
啊~这些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曲海镜看看手里即将付印的《测圆海镜》书稿,欢喜得难以自抑。 前面一部分,是师尊的原稿,后半部,则是自己用白话和楚氏算符做的全译本,全书属着师尊和自己的名字——本来,这两个名字之间应该有汉王的名讳,但他执意说介绍算符不能算作者,若算符作者要署名,岂不是今后所有通俗数学书都要署上楚风两个字?/文/心/阁/论/坛/
呵呵,汉王就是这么客气,其实啊。 到琉球差不多两年,物理、化学、数学,自己从汉王身上学到的,比在封龙山十年都多!什么刘秉中、郭守敬,与汉王之博大精深相比,真若萤火之比皓月,土丘之仰泰山!
幸好。 楚风不知道曲海镜地心声,否则。 他会一头栽倒,半天爬不起来:郭守敬是什么人物?在月球环形山上留下名字的!假如不是多了七百年的知识积累,哪敢望他项背啊?
写作组翻译四书五经,继承传统精神财富的时候,开拓物质财富的人们,还在大海上颠簸。
刘喜站在船头,这庞大的船队就在他的指挥之下。 两千余军民听令行事!真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最近这两年地经历,恍如梦中。 被刁老鼠骗得散尽家财,赌场上押了房子,甚至连老婆都押了上去,岳父凑钱赎了卖身契,老婆抱着孩子再也没见过面。 妻离子散,只得跟着刁老鼠,浑浑噩噩的度日。 想起这些,愧对祖宗啊!
自打汉王到了琉球,刘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真可谓夙夜警惕、鞠躬尽瘁了,主持地警部工作,除了些许小过失。 总的来说,打造了琉球良好治安环境,尤为可贵的是,他自知当年铸成大错,故而特别反省,酒色财气一样不沾,每天夜里到小学上夜校学习。
这些,楚风都看在眼里,佐渡岛都督一职,干脆给了刘喜。 民政有七部派去的文官。 情报安全有二司的密探。 军队有钱小毛、黄金彪两个营的陆军,以及李顺统管的两条炮船。 刘喜只需要守成即可。
刘喜激动得几天没睡好觉。 汉军攻克泉州,他抽空渡海去了一趟,天幸老丈人一家还在,老婆孩子还在!一见面,老丈人还拿着拐棍要揍他,跑出去找来一队汉军证明,他已是琉球地警科副科长,这才免了一顿打。 详细问过他还吃不吃酒,赌不赌钱,又验过了刘喜积攒薪俸换的金银,丈人一家才随船迁到了琉球。
本来孑然一身,现在老婆、孩子又有了,刘喜高兴得好似掉进了蜜罐子。 刁老鼠把自己拖进地狱,汉王却将自己超拔生天,汉王之恩,粉身难报啊!
接了佐渡岛都督的任命,本可携家眷同往,刘喜却孤身一人随舰队而去。 一则,琉球本土生活安定,孩子再长一岁就该上学了,二则,自己本是有污点的人,留着家眷,免得万一有人乱嚼舌头!
“哇呕~”于小四趴在船舷上,大吐特吐,开始吐的是食物,后来吐的是清水,现在连清水都吐不出来,打干哕,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简直连苦胆水都想吐了出来。 船只随着海浪一起一伏,每次起伏,都好像有人抓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会往上提,一会往下拽,难受到了极点。
那天从家里跑到军营,就有陆军海军两个招兵处,海军待遇比陆军稍好,据说海上打仗伤亡也少,但他还是报地陆军。 没办法,晕船晕得实在太厉害了,从泉州乡下坐船到琉球,一路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再不敢坐船了!
谁知道,刚投了陆军四个月,就要出海去扶桑国的什么佐渡岛,他立刻扳着手指头算起来了,泉州到琉球,不过半天工夫,到佐渡岛,听人说要七天七夜,妈呀,这还不把命搭上?
果然,刚离开港口,于小四就撑不住了,整个人就贴在了船舷上没离开过。
身后,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好过点吗?”排长陈茂进关切的问。 晕船这事,得分人,有的人天生惊涛骇浪都不晕,有的人哪怕风平浪静他也晕得很,像于小四这样,就是晕船非常严重地。
“嗯”,于小四点点头。
“没事,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吐空了吧?空了就回船舱休息。 ”陈茂进带着几个人,把身子软绵绵的新兵扶进了舱里。
这、这不是我的舱位,我舱位在靠里边的地方啊!军队纪律严格,每人的舱位固定,可不能随便乱躺。
几个老兵把他按在架子床上,“放心睡吧,这是老班长的床位,靠窗,不气闷,晕船的人睡这恢复的快。 ”
啊,老班长?那个每次训练拿着皮鞭子。 凶得像个恶煞神地老班长?于小四瞪着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自己背上,还留着两道鞭痕没消完,都是违反训练规程,被老班长打地哩,自己还暗暗发誓。 将来打仗拼命,做上连长、营长。 一定要打他报复呢!他会把床位让给我?
陈茂进刚走,老班长就回来了,端着几个碟儿盘儿,装着香喷喷地大米饭,炒肝尖、烩鱼片、醋溜白菜、炸春卷,又新鲜、又开胃,搬过凳子。 一样一样摆在床前面。
吐了这大半天,陈茂进胃里空空如也,早饿得慌了,扒起来道了谢,就拿起勺子,狼吞虎咽的开吃。
吞了几口,打个底,这饭菜和平日地不同啊。 几盘几碟的,不是拿饭盒盛在一块,“班长,这是病号饭吗?比往日咱们吃的好啊。 ”
“营里军医官没在咱船上,哪儿去开病号条子?这是咱正副连长让出来地尉官伙食,全连就你和三排的一小子吐得最厉害。 便宜你了!”
大大咧咧地老班长念叨着,出舱房到后甲板去吃午饭,他没注意到,身后呼噜噜扒饭的于小四,其实是拿碗遮住自己的脸,因为他的眼睛热热的……
说来也怪,第一天,于小四吐得天昏地暗,连他爹站面前都认不出来;第二天,只是精神有些疲倦。 就不吐了;第三天。 生龙活虎一个棒小伙子,屁事没有了。
离开琉球后第六天。 浩浩荡荡的船队从博多湾以北、伊岐岛和对马岛之间穿越了对马海峡,第八天上,终于到达目的地:佐渡岛。
“祗园精舍地钟声,发出无常之响;娑罗双树的花,一枯一荣昭示着盛衰兴替。 ”足利家时背诵着《平家物语》中的名句,指着波涌浪聚的佐渡海峡,“诸君请看,佐渡海峡之怒涛,不知埋葬了多少流放贵族的哀号。 昔日赫赫武功,今朝身不由己,盛衰兴亡谁能预料?”
被幕府发配到这荒凉的岛上,移交岛屿之后,就到对岸越后海边设府,说是什么负责和汉国保持联系,还不是变相的流放、发配?难怪主公语气苍凉啊!几位家臣对视一眼,跨前一步,聚拢道:“主公,盛衰虽有天照大神决定,到底还是事在人为。 足利家系出八幡太郎源义家,身上流着源氏怒火沸腾之血脉,是幕府将军的合法继承人。 吾等为足利家效死已历五代,愿为主公效死,以恢复足利家昔日之荣光!”
“足利家有八幡大菩萨护持,祖上既有全日本弓矢之总本家,主公何尝不可为今日之八幡太郎?”
“足利家富贵,与诸军共之!”足利家时点点头,和家臣们握手,洒下几滴热泪,望着佐渡海峡道:“终有一天,此风高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