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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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胡儿却朝几个护卫一指:“大单于,你这话阿胡儿不敢苟同。敢打你护卫的人,还不是勇士?”
军臣单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你是勇士!起来吧,你随左谷蠡王去。来吧,把他们拉出去,喂烈犬。”
一群护卫冲进来,把几个鼻青脸肿的护卫拉了出去,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正在给烈犬活活生吞。
阿胡儿是阿胡部小王子,他有一个汉人名字,叫赵信。
这个赵信,在汉匈战史上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他先是在边境上杀掳汉朝百姓,骁勇善战,立下不小的功劳。他的母亲给军臣单于强行霸占,他无处容身,就投降了汉朝。
归降汉朝后,他为汉朝立下不小的功劳,后来伊稚斜当上单于后,又把他招降,叛汉回到匈奴。他了解汉朝内情,熟悉汉军优劣,在遭到汉军持续攻击下,匈奴损失惨重,难以为续。赵信出主意,要伊稚斜把王庭转移到漠北,放弃漠南之地。
蒙恬在河套之地大破头曼单于,头曼单于败走漠北,而秦朝没有追击,给了匈奴休养生机的时机,才有后来的冒顿崛起。赵信这一计,也是此意,他知道汉军的奔袭里程,他以为汉军不能度过大漠,匈奴就有了休养生机的良机,等恢复过来,再回过头来打汉朝。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雄材大略的汉武大帝,哪会给他喘息之机。汉武大帝顶住压力,发起漠决战,数十万汉朝大军横绝大漠,歼灭了匈奴的主力,匈奴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终走向灭亡。
在这场旷世之战中,汉朝取得了最终胜利。然而,代价非常大,天下“户口减半”。要是没有赵信,要是他不熟知汉朝内情,汉朝是不会负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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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陶城,校尉府。
周阳一步跨入,公孙贺迎个正着:“周阳,快来,快坐。”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公孙贺递杯茶水给他:“喝口茶,润润喉。”
“校尉,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周阳喝着茶,甚是享受的眯眯眼睛,训练之余,难得有这种享受。
“我找你来,是要听听你的看法,匈奴单于已经派左谷蠡王率领一万军队,直扑安陶城。”公孙贺说明用意。
周阳一愕:“校尉,我不过是一个什长,你为何要找我商议?军中还有屯长、军侯、司马,怎么也轮不到我。”
公孙贺笑道:“我和他们商议过了,他们只有一个字:打!打是必然,有这种斗志,固然可嘉,可是在战场上,还不够。你是将门虎子,胸中有韬略,听听你的看法,也有好处,兼听则明嘛。”
接下来,把军情详细介绍:“建章军虽勇,以一敌十,不见得能有多少优势。你还不知道这个伊稚斜,此人是单于的弟弟,头脑灵活,极善用兵,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凶悍善战,不能小视。我手中只有一千五建章军,加上原先驻守的数百边军,还不到两千人。以这点兵力敌一万,虽然我们建章军善战,情形也是大为不妙。更重要的是,要不能在短时间内打败伊稚斜,匈奴大军赶到,麻烦更大了。”浓眉一拧,大是担忧。
匈奴这次的举动远异往常,动静很大,所图不小,一旦和伊稚斜在安陶城下处于胶着,匈奴后续人马赶到,建章军再善战,也是讨不了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匈奴后军赶到前,把伊稚斜打败。问题是,伊稚斜本人极有才干,精通兵道,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在短时间内打他,难度太大。
沉吟一阵,周阳道:“伊稚斜一日急赶三百里,他这是立功心切,必然是锐气正盛,我们军队有限,不宜正面作战。”
“是呀!”公孙贺点头附和一句。
周阳接着道:“这也说明,伊稚斜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立功心切,而又骄横,这正是可以利用之外。我们这么来打。”
把想法一说,孙孙贺哈哈一笑,在周阳肩头一拍:“周阳,找你这个什长来,是对的。这事,我正愁着呢,你却把问题全解决了。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正此谓也!这一战,我们一定不能让伊稚斜跑了!”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不知道这个伊稚斜杀侄自立,做上了单于。他当上单于后,调整了匈奴对汉朝的战略,开始对汉朝进行大规模用兵。要不是他的对手是汉武大帝,而是象刘荣这样的人做皇帝,汉朝的代价会更加沉重,还不能取得胜利,是为失败而负出的代价。
真要把他给解决了的话,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胜利!更别说,还有赵信这个祸根,历史的车轮会因此而骤然改变。
第十章 兵临城下
“隆隆!”
伊稚斜统领下的一万精锐匈奴兵排成四个纵队,快速向南推进,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进军速度极快,却是队形不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伊稚斜暗藏不臣之心,一心想当单于,他本人才干不凡,他的兵马骁勇善战,比起单于本部精兵一点也不逊色。清一色的铁甲,清一色的铁兵器,装备如此精良,匈奴军队中并不多,除了单于本部兵马,只有极少数贵族军队才能有铁兵器。
阿胡儿策马随在伊稚斜身边,拍起了他的马屁:“这军队阵势整齐,四个纵队前进,没有一丝乱象。如此精兵,单于本部兵马也不过如此,不愧是左谷蠡王的军队!”
“有如此精兵,区区一个安陶城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一到,一个冲锋就能把安陶夷平!”伊稚斜手中的马鞭朝南一指,不屑的扯扯嘴角:“汉人的胆子太小,不经吓,到了城下,我们先摆开阵势,吓唬吓唬他们。”
“左谷蠡王,好算计!”阿胡儿堆着笑容,大拍马屁。
“大单于对汉人是太仁慈了,只在边关打打,要是依我,早就该率领大军,打进长安了!”伊稚斜是历代匈奴单于对汉朝最强硬的一个,其强硬态度超过了冒顿。
“汉人胆小,只配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阿胡儿一脸的媚笑。
“阿胡儿,你如此说奉承话,不是大匈奴勇士所为。”伊稚斜脸上的笑容陡然转冷,死盯着阿胡儿,脸带严霜:“大匈奴的勇士,应该有一说一,绝不二话。你虽是大匈奴人,却跟那些汉朝人一样,口是心非。”
“左谷蠡王……我说的是真话。”阿胡儿万未想到伊稚斜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
伊稚斜的冰冷的脸色不见了,一脸的笑容,手中马鞭在阿胡儿肩上轻抽一下:“阿胡儿,你想不想为你兄长报仇?”
“想!”阿胡儿此来就是报仇的。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这次攻打安陶,由你进攻。攻下了,我向大单于请功。”伊稚斜非常爽快。
“谢左谷蠡王!”安陶城太小,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这是一件大功夫,阿胡儿欢喜无已,对伊稚斜大是感激。
“汉人的恩威并用,果是有理!此人没有大匈奴勇士的耿直之气,倒是可以用作走卒!”伊稚斜把阿胡儿的感激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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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府,一张大地图挂在墙上,公孙贺盯着地图,浓眉拧在一起。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面前放着一杯茶水,静静的坐着。自从二人商议破敌之策后,公孙贺就要周阳做他的参军,这两日,二人朝夕相处。
“匈奴来了!”
周阳一语打破宁静。
“来了!”公孙贺霍的转过身,大是振奋:“这个伊稚斜,现在才赶到,动作也太慢了。要是再不来,兄弟们的手都痒过了。哦,没人禀报,你怎么知道匈奴到了?”
话至此处,公孙贺这才记起,没有兵士禀报敌情。
“瞧这里就知道了。”周阳朝短案上的茶盅一指。茶盅里的茶水正泛起阵阵涟漪,微波兴起,荡漾而去。
“周阳,你心真细!”公孙贺赞一句:“骑兵驰骋,声势浩大,数十里外都有动静。我们的军队待命,能有如此声势者,必是伊稚斜,好算计!”
一支万人骑兵行动,蹄声如雷,有天崩地裂的动静,远远就能感受到。
“走!瞧瞧去!”公孙贺大步一迈,走在头里。
周阳跟在身后,二人快步上了城头。此时的城头上,站满了汉军,个个顶盔贯甲,一脸的兴奋之色,眼里放着炽烈的光芒,手按在剑柄上,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搏杀。
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片烟尘,烟尘之浓厚,太阳也透不过。
“隆隆!”
如雷的蹄声传来,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不一会儿,匈奴的鹰旗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旌旗飘扬,声威不凡。
一队接一队的匈奴骑兵开到城下,迅速排成阵势,一个一个的阵列,整整齐齐,战马神骏,战意高涨。
“伊稚斜通晓兵略,果是不凡呐!”公孙贺赞一句。
周阳感兴趣的并不是伊稚斜,而是匈奴的军队:“要是大汉能有一支这样的骑兵,那么,匈奴怎能横行?”
要对付匈奴,汉朝必须训练骑兵。可惜的是,汉朝的骑兵不多,让人惋惜。
伊稚斜顶盔甲,腰悬弯刀,背上一张硬弓,策马而出,来到城下,指着城头:“城上的汉军听着:我是伊稚斜,大匈奴的左谷蠡王,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大匈奴。若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匈奴南下,哪次不是鸡犬不留?这话等于没说。
公孙贺指着伊稚斜,数落起来:“匈奴犯我大汉边境,掳我百姓,抢我财物,我与匈奴仇深似海,要战便战!”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要战便战!”
汉军齐声怒吼。
“我伊稚斜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便饶你们一命!”伊稚斜仿佛没有感受到城头上汉军的炽烈战意一般。
匈奴对待汉朝军民,身强力壮着不杀,留着做奴隶。年老体弱者,直接杀害,因为匈奴粮食有限,不会用粮食来养活这些老弱,他这话等于没说。
“尔乃蛮夷,何来说话算话!”周阳接过话头,指着伊稚斜,大声数落起来:“伊稚斜,你若想活命,赶紧回大漠。你们蛮夷,不通教化,没甚主意,我教你一种省力的方法。你抱住头,往地上一趴,团团圆圆的就回到大漠了。”
这话太饶,公孙贺很是不明白的看着周阳。
伊稚斜眉头一挑,思索一下,想不明白,手中马鞭一指周阳:“这是何法?”
“滚呀!”周阳的声音拔高:“伊稚斜,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亏你还是左谷蠡王,丢不丢人?”话语中满是奚落之意。
“卟!”
两军阵前对话,威逼利诱的话语层出不穷,如周阳这般绕着弯子骂人的却不多,很是新鲜。公孙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城上的汉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城上笑声大作,更有兵士指着伊稚斜,做出各种侮辱的手势。
伊稚斜历来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给周阳这一骂,不由得怒气上腾,指着周阳骂道:“汉人,有种的报上名来!”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周名阳!”周阳大声通名报姓:“伊稚斜,你记住你爷爷的名字!”
声音铿锵有力,如雷鸣般,远远传了开去。
“周阳!”伊稚斜斗口又输一阵,气愤不已:“我记住你了,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乖!乖孙子,有孝心,记住你爷爷的大名了!”周阳又讨到口头便宜。
伊稚斜素知汉人口舌之利不亚于刀剑,与周阳斗嘴,没有胜算,不再费口舌:“你们汉人,只有口舌之利,不如大匈奴弯刀强弓,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