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术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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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笑着说:“哀家昨日让人把那里的竹桥又修了修,如今早荷开放,倒正可以赏荷。”
李太妃忙陪笑说:“要说赏荷,这宫里还是听雨阁最好,正对着那一池荷花,又临水,眼里也敞亮。”
太后幽幽的说:“先帝爷就喜欢听雨阁,一到夏天就常去那里喝酒赏花。”陈太妃和李太妃都是陪笑而已。太后自己也笑了:“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哀家如今年纪大了,就愿意说些旧事。今天还叫了教坊的乐师,到时赏荷听曲,也是乐事一件。”
陈太妃忙说:“还是太后娘娘会安排,今天臣妾倒要安心一醉了。”
太后笑着说:“哀家到时可是要查的,如果妹妹没醉的话,哀家可是不答应的。”说得大家都笑了。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告:“启禀太后娘娘,万岁爷已经下了早朝,正往听雨阁那里去呢。”
太后站起身来:“咱们也该过去了。”说完,就带着大家出了长乐宫,往听雨阁走去。
我自然跟在后面,贾皇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会意,贾皇后是有话要和我说。我趁人不备,装作从地上拾起什么东西,然后走到贾皇后身边,对贾皇后说:“皇后娘娘,娘娘的手绢掉了,”
贾皇后也是个聪明人,故意在袖子里一摸,笑着说:“可不是,这手绢还是本宫上次在庙会买的。”说完,从我手里接过手绢。因为贾皇后停下来和我说话,就落在了后面,贾皇后见左右没人,忙低声说:“表妹今天去一次翊圣宫。”说完,贾皇后又高声说道:“亏得表妹捡到了,丢了怪可惜的,多谢表妹。”
我也故意提高声音:“皇后娘娘如此说,臣女可当不起。”我又忙低声说:“臣女遵命。”
贾皇后快步跟了上去,我和贾皇后只说了短短的两句话,别人谁也没疑心。太后和陈太妃、李太妃一边走一边说笑,严淑妃她们几个跟在太后身后。随行的宫女太监离得远,听不见我和贾皇后说些什么。
我知道贾皇后一定是要问我,皇上对昨天曹御史死谏一事的态度。我正在思量今天去皇后殿如何说,突然瑯琊王在我耳边说:“你为什么不听本王的话?”
我并不回答,只是慢慢往前走,我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瑯琊王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我却能明显感到瑯琊王的怒意。
乐安公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笑着说:“表姐怎么不和我一道走?”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亏得乐安公主解了围,忙说:“臣女怎敢和公主同行?”
乐安公主笑着拉着我:“表姐有时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臣,臣不敢这样,臣不敢那样。”乐安公主一边说,一边故意装出老态龙钟的样子,逗得我也笑了。
到了听雨阁,就见皇上已经等在那里了。皇上的神色间虽然有一丝疲惫,可依旧满面春风,一如平日的温文儒雅。众人见过了礼,皇上扶着太后往听雨阁里走。
这听雨阁临水而建,阁子有一半悬在水面之上,有一座竹桥与岸相连。到了听雨阁里面,又别是一番情致:听雨阁内不曾隔断,显得阔朗大气。门上悬着水晶帘子,微风一吹,发出轻轻的撞击声。对着荷花池的窗子都由楠木雕刻而成,上面刻着水禽戏于荷花之下的图案,窗上悬挂淡粉色的纱幔,由钩子钩在一旁。
窗外荷花满池,有少许几朵已经开放,大部分还是含苞待放,显得荷叶更加可爱,碧绿的荷叶亭亭立于水中,有些荷叶上有晶莹的水珠在滚动。满目碧色,远处竟像和天相接。
就听太后笑着说:“原来这听雨阁的窗子都是用紫檀木做的,先帝爷嫌紫檀的气味坏了荷花的清香,因此都换成了楠木的。”
李太妃笑着说:“太后娘娘一说,臣妾真闻到了荷花淡淡的香气呢。”
太后笑着对大家说:“哀家最怕香花,像茉莉、栀子,哀家都不准他们摆在屋子里,还好服侍哀家的这些宫女们也不戴这些花。”
大家凭窗看了一会儿花,就入席吃酒。太后笑着说:“今日听哀家吩咐,大家都别谦让。”
太后让人在上首摆了三张桌子,太后和两位太妃坐,太后又让瑯琊王坐在陈太妃身边,乐安公主坐在李太妃身边;东面摆了两张桌子,是皇上和贾皇后坐;西面摆了四张桌子,令几位妃子们坐;又让我坐在大姐那席上。每张桌子都做成荷叶式样,每人面前摆了一个荷花形的攒盒,每一个花瓣里是一样菜,又一个冻石的自斟壶,翡翠的荷叶杯,这套器皿是宫里专为赏荷而准备的。
大家说笑饮酒,一阵微风吹来,带来淡淡的荷叶清香,吹得荷叶都摇摆不定,仿佛凌波起舞。太后笑着说:“光喝酒没什么意思,让他们奏两首曲子。”早有小太监跑去传命,|奇^_^书…_…网|一时伴着悠扬的丝竹,一曲《采荷曲》萦绕耳边。
我看着坐在席上的每个人,虽然都是满脸堆笑,可这场朝堂风波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恐怕他们的内心都无法平静吧。皇上现在虽然对曹御史置之不理,但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早晚还是要面对,不知皇上是否想好了对策。
这时突然有小太监跑了进来,低声附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皇上站起身来,对太后行了礼,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文 第49章 宫门外的群臣
太后对小吉祥使了个眼色,小吉祥会意,立刻跟了出去。大家依旧坐着喝酒说笑,虽然每个人都显得泰然自若,可神色间却都带着一丝不安。
过了一会儿,小吉祥回来了,附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虽然满面笑容,可神色却有些微变。贾皇后似乎也急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好开口问,因此一直看着太后。严淑妃虽然一直和我说笑,却也不时地瞟太后一眼。看来这席酒,大家吃得都不舒服。
大家又勉强说笑了一会儿,太后笑着说:“这早荷才开,以后赏荷的日子还多着呢,何苦对着这几枝花吃酒?如今咱们花也看了,酒也喝了,曲也听了,要哀家说,今日就散了吧,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完,太后扶着小吉祥也站了起来,众人都忙站起身来。
太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都回去歇着吧,今天不用送了。”虽然太后如此说,大家还是把太后送出了听雨阁。太后带着我们几个往回走,刚转过御花园,太后就命其他人回去,带着我往云龙门的方向走去。看来是曹御史那里出问题了,试想一个人不吃不喝跪在那里一天,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当初皇上虽然令高御史严查江南茶政一案,可却没有明确的旨意,怎么查?查谁?都没有说,实际上是把事情拖在了那里。皇上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削弱贾云光的权力,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但皇上还没有准备好,因此皇上不打算操之过急,如果那样得利的只能是严景云。
严景云看出了皇上的意思,因此借高御史被杀一事,把事情闹大,逼皇上动手。可皇上并不糊涂,只是下旨令京兆尹严查凶手,而对茶务府一事却只字未提。试想那个凶手早已经自尽了,还能查出什么来?而且这个人是严景云的人,严景云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又被拖在了那里。
而这个曹御史却糊里糊涂帮了严景云的忙,破坏了皇上的计划。因此皇上没有召见曹御史,而是听任他跪在那里,如果皇上召见曹御史,所有人都明白高御史被刺与江南茶务府脱不了干系,皇上就要对高御史被刺一事有个明确表态,就必须严办江南茶政一事,这正中严景云下怀。贾云光倒台了,那么大权独揽的就是他严景云了。
太后走得很急,我勉强跟上太后的脚步。现在已是六月初,天气已经很热了,走了几步,我就已经是满头大汗。可太后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快步走着。
太后带着我走上了云龙门,我扶着墙往下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宫门外跪着黑压压的人,都是朝中的大臣们,每个人都穿着官服,笔直的跪在那里。扫了一眼,我就看见曹御史那口棺材依旧摆在那里,白日里看去,那口黑色的棺材显得更加刺目。
严景云这手太厉害了,他见曹御史跪在宫门外,可皇上毫无表示。于是就让自己的党羽也与曹御史跪在一起,这是要用整个文官集团的势力来逼迫皇上。在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就是朝中的官员联合起来与皇权抗衡,是君臣之间的冲突已经达到了极致。看来皇上势必不能不闻不问下去了,皇上必须有所表示了。
烈日炎炎,可跪在下面的群臣似乎丝毫没感觉到酷热,每个人都是一动也不动的跪在那里。突然,有人晕倒了。太后忙命人将那个晕倒的人扶到阴凉的地方,并令人传太医来看视。太后心中明白此时不能有一个人因为劝谏而死,那样只会令君臣矛盾更加激化。
太阳升得更高了,我虽然站在上面,可依旧觉得有些头晕,更何况那些跪在下面的人。太后似乎也有些疲累,因此吩咐守门的军士如果有人晕倒,就把他扶到一边。太后又命太医好生看视那些晕倒的人,不得出任何差错。
太后叮嘱完,就扶着我往回走,太后走得很慢。走了几步,正碰上皇上的心腹太监吴贵往这边走,看来皇上也怕这些朝臣有什么意外,派吴贵过来看一下。
吴贵看见太后,忙跪在路边给太后请安。太后点了点头,“吴贵,回去告诉皇上,哀家已经找了太医在那里,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情,让皇上放心好了。”
吴贵忙叩头:“太后娘娘圣明,这样万岁爷就没什么忧心的了。”
太后慢慢的从吴贵身边走了过去,太后这样做也是令皇上无后顾之忧,好想出一条万全的计策来。不过看来皇上还没有想好计策,否则皇上就会召见这些大臣了。
回到长乐宫,太后回房休息去了,我也回到自己的房中。这件事情现在越来越复杂了,朝中的事情瞬息万变,现在皇上又将如何渡过这个难关呢?我猛然想到,贾云光绝不可能坐以待毙,那么他会有什么对策呢?贾皇后刚才还让我去她那里,我不如借机看看贾皇后的态度。这样我才能有所准备,在这当中获得利益。
想到这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匆忙朝翊圣宫走去。到了翊圣宫,守门的太监一看是我,忙把我让到里面,看来贾皇后也急着见我。
我忙要给贾皇后行礼,被贾皇后一把拉住,“表妹,如今不必讲这些虚礼,外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如何作答,“皇后娘娘,臣女刚从云龙门回来。”
贾皇后沉吟了一下,“你看这些大臣究竟是为了什么?”
“依臣女看来,是为了高御史被杀一事。”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贾皇后一愣,“万岁爷不是已经令京兆尹严查了吗?”
我笑了,“皇后娘娘难道没听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句话?只怕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贾皇后看着我半天不说话,我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贾皇后一定很意外。半晌,贾皇后才说:“万岁爷是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顿:“天威难测。”贾皇后不再说话,坐在一边沉思。我一笑,“皇后娘娘也不要太过担心,如果万岁爷真想追究这件事情,只怕早下旨意了。如今万岁爷迟迟不下旨意,就是万岁爷不想追究这件事情。”
贾皇后看着我,半晌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