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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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人自己才仅仅见过几面而已,但想深入了解他,甚至探究他的那种感觉却异常强烈。而在这样的感觉中,另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却让林嫣然隐隐有些不安。DR。MATIN的话言犹在耳。
嫣然,如果你能把梦境和现实联系在一起,那么现实中的那个人以前一定和你有过很深的关系。
楚云樵,会是那个以前与自己有过很深关系的人么?如果是,为什么自己集中了一切的精力却想不起关于和他的一丝一毫?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如此在意?为什么自己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心口总会禁不住地痛?
林嫣然直盯盯地望着台上那个高挑瘦削的身影,大脑深处,似乎有着一些模糊的剪影掠过,但很快便被一阵刺骨的疼痛代替了。
每一次,当自己试图想起过往的那些情景时,这样的痛便会疯狂地袭来,让自己不能再集中精力去回忆和思考。DR。MATIN曾经说过,这种现象也许缘于自己过往的那段经历非常惨烈,所以潜意识中,不愿再回忆起。那么,这些惨烈的经历和他,和台上那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有关么?
林嫣然扶着自己的额角,望着台上的人,心中的迷惑似乎更深了。
看着楚云樵在休息室中换下的被冷汗浸透的衬衣,曾涛面有忧色。
“云樵,一会儿你就不要……”
楚云樵脸色煞白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支肘撑着沙发的扶手,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平静地打断曾涛。
“不用说了,酒会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可是,云樵……”
“再给我打一针吧,曾涛,这才是你现在需要做的。”说着,楚云樵放下那只揉太阳穴的手,慢慢地捋起衬衣的袖子,向曾涛示了示意。
“云樵,你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多考虑下?”曾涛的脸上集聚着难得的凝重。
“曾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楚云樵撑着沙发的扶手,慢慢站起身来,脚步向前的时候,身体还是禁不住轻晃了下,他稳了下身形,才慢慢地走到曾涛面前。“但是,今晚,你必须得让我出席这个酒会。且不说这个酒会对我和林氏下一步合作的重要性,单单为了若楠,我也必须出席!”
说话间,楚云樵已经在曾涛摆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疲态尽显。
“云樵,我不了解你和那个许若楠当年的情况,我只想问一句,为了她,你真的什么都可以不顾,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健康为代价?”
楚云樵轻轻地点点头,望向曾涛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为了她,我连生命都可以舍弃。没有她,其余的一切,对我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来吧,曾涛,让我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今晚的酒会上。”楚云樵再度伸出了手臂,白得透明,瘦得支骨嶙峋的手臂。
曾涛叹了口气,拿出医药箱中的一瓶药,敲碎,很快地注入到注射器中。
几分钟后,曾涛一个人出现在休息室门外。
“怎么样?”岑豪迎上去。因为招呼媒体的人,岑豪一直留在外面。
“出席签约仪式对他而言,已经是勉力而为。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曾涛白了岑豪一眼,语气有些无奈。
“那一会儿的酒会……”
“他要参加。”曾涛再度白了岑豪一眼:“说是为了你们的合作,还为了那个女人。”
“站在医生的角度,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劝劝他?”
“我要是能劝他,我就去当世界第一的谈判师了,还在这儿做这个受尽了气讨不到好还得陪上一世英名的医生?”曾涛的气不打一处来。
“那他的身体支持得住吗?”
“你说呢?”曾涛转头看了一眼关得紧紧的休息室大门,轻声说了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是在用我的名誉在赌。而他,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赌啊……刚刚给他打了一支镇痛剂,让他休息下吧。”
“为什么不用那个药呢?”
“你以为他长期超量服用,那个药还会有效果?现在,除了用针剂,一般的止痛药对他而言,根本形同虚设。”
“那……”
“那什么那,听天由命吧。”
酒会
盛大的酒会准时在晚上6点开幕。
当身着一身紫红西装的楚云樵出现在宴会大厅时,全场所有的目光几乎都注视在了他的身上。
很少会有男人穿紫红的西装,更很少有人会把紫红的西装穿得这样清贵逜人。而楚云樵做到了。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虽然脸还是有些煞白,但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卓尔不群的气度让当晚参加酒会的所有来宾骤然目眩。
“我从来不知道,楚总原来这样帅。”曾妮端着个酒杯,站在岑豪身边,嘴微张着,有些花痴状。
“他以前还要更帅些。现在,太瘦了。”岑豪边说,边朝另一个方向瞄了一眼。那里,着米色晚礼服的林嫣然紧紧挽着一身米色西装的林卓然站在那里。虽然隔得远,但那只挽着林卓然的手还是刺痛了岑豪的心。
我们不相干的外人看到这个尚且有如此的感觉,真不知道云樵会怎样。
岑豪楞神间,楚云樵已经在桌上随意地端了一杯酒,向林卓然那边走去。曾涛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岑豪忙紧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林总,这杯,先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成功!”楚云樵的脸上带着笑,目光深邃。仰头干杯之间,目光淡淡扫过一边的林嫣然。
“云樵,我还有个事想跟林总谈下,可否……”岑豪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对着林卓然伸出了手。
林卓然微笑着和岑豪走到了另一边。
“这样的酒会是否让林小姐备感无聊?”楚云樵一边把空杯交给侍者,一边淡淡地望向林嫣然。
不知为什么,虽然楚云樵的表情淡淡的,但一对上他那双眼睛,林嫣然的心就蓦地一动。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轻轻地说:“还好吧。”
楚云樵眯起了眼,快速地在林嫣然周身扫视了一遍,才缓缓地说:“以前,我的妻子,最不喜欢这样的酒会。她说,端着酒杯,陪着一些并不熟悉的人谈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是人生最最无聊的事。”
林嫣然慢慢地谈起头来,望着楚云樵,后者的脸上,淡笑不知何时已经掩去,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资料,几乎是下意识地,林嫣然的话就出了口。
“楚先生,过去的都过去了。再缅怀,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不是么?”
说罢,她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长时间地看着这个男人。不可否认,尽管脸上还有着抹不去的憔悴疲惫,但他的五官真的生得特别的好。眼窝很深,显得眼睛特别地有神;鼻梁很挺,让整个脸庞显得异常地生动和分明;下巴的线条很分明,让他的脸像希腊雕塑般完美。
此刻,那张希腊雕塑般的脸有些轻轻地扭曲,那张白得透明的薄薄的嘴有些呢喃地吐出几个音。
“过去的,真的就过去了吗?”
“是的,只要你愿意忘记!”
“忘记?!”男人的目光变得异常忧郁,盯着林嫣然,声音也异常地暗哑。“是的,有的人愿意忘记。因为忘记就意味着旧的终结和新的开始。而我,没有什么能终结的,也没有什么能开始的,所以,我不愿意忘记,更不能忘记!”
“楚先生……”林嫣然突然惊惶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让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可以在瞬间变得这样灰白而颓然。他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就萧索下去了。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道歉。”林嫣然小心翼翼地,避开楚云樵的目光,那目光中的苍恻让她的心痛得受不了。
“你没有说错什么。”楚云樵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山谷中传出来,凄清而无力;“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过去不应当那么容易,就忘记!”
这句话重重地锤在了林嫣然的心上。他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么?一个忘记过去的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这句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的过去也许就是一段你不愿再记起的惨痛经历。DR。MATIN的话淡淡地在大脑中回响。在没有做好准备面对那些惨痛前,还是,维持现状吧。
林嫣然迅速变化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到楚云樵的眼中,他垂下头,轻轻地说:“对不起,也许是我唐突了。”
声音低哑,但却清清楚楚地落在林嫣然的心上。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那个低垂的头,浓密的黑发间,有着刺目的星星点点的白
恍惚间,看到楚云樵顺手端起旁边的一杯白水,缓缓地喝了一口。灯光映照下,神情说不出的倦怠清冷。
“你要,注意身体……”这句话似乎很自然地从林嫣然的口中倾泻出来。几乎在同时,错愕也出现在两人的脸上。
“若……林小姐……”听着这温柔如斯的话,对着这依稀当年的柔情似水的脸,另一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差点冲口而出。楚云樵狠狠闭了下眼,强压下胸中那份突如其来的抽痛,紧握杯子的手不自禁地微微发起颤来。
听着自己的嘴很流畅地说出那样关心的话,再面对楚云樵这样的反应,林嫣然突然有些惊惶,她向后微退了两步,声音有些不稳:“我是说真的。楚先生,生意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希望,希望您能好好保重,尽量忘了,那些伤心的往事。”边说,她的身体边往后退。“我,我有点饿了,我去那边拿点吃的,楚先生,您请自便。”说着,她慌乱地转身,向一边餐台有些踉跄地走去。
若楠,除了害怕,难道我现在再不能给你其他的感觉了吗?
若楠,难道在你的记忆深处,真的再也没有我的一点点影子?
若楠,难道和我的所有过往,除了那些伤心的往事再也剩不下别的?
杯子狠狠地颤抖着,如同楚云樵现在的心。
迷茫
直到坐上了车,林嫣然的心仍然是慌乱的。
“嫣然,不舒服吗?”坐在一边的林卓然当然没有忽略她的异常,他轻轻地拉过她的头,让它靠在自己的肩上。
“没有,只是有点累。”林嫣然淡淡地说,同时悄悄地挪了下自己的头的位置。不知为什么,此刻,身边的这个肩膀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陌生,甚至是抗拒。
身边的这个肩膀,宽阔,厚实,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是这个肩膀给了自己安宁和睡眠。可是,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靠过这样的肩膀呢,还是,那瘦削的,透过西装都能看到骨头的肩膀……
林嫣然甩了甩自己的头,想甩掉这些古怪的想法。可是,那个身影,高挑瘦削,孤寂清冷的身影却牢牢地占据了自己的大脑。
自己是从他身边落荒而逃的。林嫣然暗笑了下,落荒而逃,多么奇怪的4个字,自己竟然想都不想就用到了那个场景上。可是,却万分贴切。当时,他那虽淡然却苍凉的声音,虽平静却忧伤的脸庞无一不让自己觉得压抑。所以,自己逃开了,远远地。以至于当林卓然和岑豪谈完事情回到那里时,差点找不着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端着一大盘乱七八糟的东西,远远地躲在一个角落上拼命地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凡是内心不安时,自己就会拼命地吃东西。今天,也不例外。可是天知道,对着那一盘食物,自己的注意力却还是停留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自己看到他静静地站在原处,目光迷离;看到他公式化地笑着,和一个接一个的客人碰杯谈话;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