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婚-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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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景焱终于回神,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仰头清空,“抱歉。”说完准备起身,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跟欣悦凑到一起的?”
“红粉佳人!”
红粉佳人是家夜店的名字,很有特色,在b城却也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景焱出入高档会馆比较多,夜店不太常去。倒是祁炀,是那里的熟客。
景焱听见“红粉佳人”那四个字的时候蹙了下眉,随即点点头表示了解。
江欣悦不能够感到压抑,一星半点儿都不行。否则的话就必须立刻找到一个宣泄口。至于这个宣泄口是什么,那就不好说了。破坏公务酗酒嗑药,这些都是好的。严重的时候,闹出人命大概都不稀奇。
“今天麻烦你了。”景焱淡淡地道谢,却没有多问什么。反正江欣悦随时随地都会感到压抑,最严重的时候,她会因为看见某种阴暗的颜色而并发。这几年治疗下来倒是见效显著,最多不过是花花钱,暴饮暴食,或者是去酒吧买醉。
“和我你还说什么谢谢。”祁炀嗤笑了一声,很是不屑于他的虚情假意,“要么你干脆一刀两断,重新找个你不在乎,而且只在乎你钱的。要是你还想和她安安稳稳过日子,该说的话,你还是和她说去吧!”
“嗯。”景焱这一声应地很是漫不经心,掏出手机打给助理让他过来接人。挂断电话刚一抬头,就见祁炀单手托着下巴正盯着他看。那眼神,猛地就让人想起“暗恋”两个字。
景焱有点儿发毛。还不等张嘴奚落他两句,就听见祁炀若有所思地开了口,“jaryn,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你曾经经历地那些过去,就算再阴暗不堪,却也是你无法割舍的一部分。相爱的人,不就是要接受要接受彼此的全部么?每一个优点或是缺点,每一段过去和现在,然后再一起走过未来。”
景焱缓缓眯起眸子,神情中渐渐染上一层思量。
祁炀见他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才继续说道:“沈若初是一张白纸,你一眼就能看得透的白纸。很ok,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你不觉着,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其实不够坦诚么?”
“我不是想要欺瞒她什么……”景焱有些着急。
“你先别辩解!听我说完。”祁炀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jaryn,爱人之间的事情是彼此相互的,不是你一个人想当然就可以。如果没有江欣悦,或许你能够做到掩盖一辈子。但我们都知道这个如果是不存在的!”
“连你也早就发现欣悦给她造成困扰了么?”景焱苦笑着打断了她。
“只有你这个傻x才当局者迷!”祁炀很是不留情面地一刀见血,“不过我倒是觉着江欣悦从来不是炸弹,顶多只是导火索。要是你们两个人够坦诚,感情够牢固,根本不会有那些问题。其实我一开始觉着沈若初哈你,无非就是因为两样:样貌,财势。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成熟男人特有的人格魅力。可时间久了又似乎不是那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焱低沉的声音隐约流露出烦躁。
祁炀没有立刻回答,不紧不慢地呡了口酒才轻声开口,“jaryn,你敢说,你不对她坦白过去,不是因为害怕么?!”
景焱怔住。
祁炀目光如刀,唇角微勾露出无限的讽刺,“害怕她看见曾经那个生活在阴暗中的你后,便不再爱你!”
…………
谭家辉这一趟出去了大概不到10分钟。再回来的时候,还有两名护士。
床都是带轮子的。把卡在轮子那里的小机关一掰,随时可以推走。新病房距离现在这间不远,就是往走廊里面平行移了五间屋子。
对于沈若初这种掩耳盗铃的孩子气行为,谭家辉其实又好笑又无奈。可她既然说了,他就会尽量为她做到。
骨科没设vip病房,但是单人病房还是有的。沈若初之前入住的那间是,谭家辉现在要求换的这间也是。
把人安顿好护士便离开了。然后,静默的空间里,两人竟突然就相对无言了。就这么大眼瞪眼地足足互看了有两三分钟,两人又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麻药过劲儿了没有?疼不疼。”谭家辉刚刚找大夫转病房的时候,也一同将沈若初的治疗情况了解了一下。
“还好。这会儿好多了。”
谭家辉“嗯”了一声,有些犹豫,却还是问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沈若初表情一滞,随即染上一丝阴沉。
谭家辉急忙安慰,“好了初初,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开心的事我不该提的!”
“我不是不开心!”沈若初皱眉看向他,已经咬牙切齿,“我他妈比不开心还不开心,我是生气!”说着,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总结陈词,“景焱是个王八蛋!”
谭家辉叹了一声。看着她小脸儿涨红怒不可遏的样子,除了抿唇沉默以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似乎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上,说什么,其实都不太对劲儿。如果他不喜欢沈若初的话,大概还能够客套地劝慰几句。但偏偏不是那样。
他爱沈若初,不比沈若初爱景焱少一分一毫。虽然他从来不肯张扬。
火上浇油地跟着她一起骂景焱,再顺便让沈若初和景焱断绝来往,从此干干净净地忘了他?!谭家辉觉着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他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被外界因素所改变的。就想他不可能因为轻易忘记她一样。而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去,大概多少都会让沈若初有想法。他不愿意让喜欢的姑娘觉得自己是趁乱挑拨的小人。
劝她跟景焱和好?!谭家辉觉着自己应该还没疯呢!要是景焱能够给沈若初幸福,他屁都不放直接退出。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不能。而自己同样也不能!
最后那一点是谭家辉最心痛也最无力的。
他没有把握让沈若初全心全意地接纳自己,所以他除了站在原地等她在需要时候来找自己职位,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是没有手段,但真的用手段得到了她,却不能给她100%的幸福。那么他和景焱又有什么区别?!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不是不能。是不忍,更是不敢!
而沈若初见他始终不说话,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她不会知道他的纠结,但将近十年的默契,对他的心绪波动总能感知到一些的。
“二光?”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眼神里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个……不好意思哈!”
“嗯?”谭家辉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疑惑,随即以为她是有什么要求,“怎么了初初?你是想要什么么?”
“不是。”沈若初摇摇头,咬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还有……对不起,你家里有事我还麻烦你!”
☆、104。二光是个好青年
沈若初忽然的生疏和客气让谭家辉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她,默然一瞬。待胸口的那种轻微刺痛缓缓退去之后才声音艰涩地开口说道:“初初,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这样的疏远客气,才叫我最难过!”
“二光,我……”他双眸悲伤暗藏,清楚地倒映进她的瞳孔。沈若初一时怔然失声,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两秒后,她垂眸不敢再同他对视,千言万语,统统又化作了一声“对不起。”
其实自从谭家辉那次表白之后,她有意无意地还是在尽量躲着他。
理智上,沈若初一直在告诫自己,既然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就不要吊着人家。伤人伤己。
但往往理智是理智,真行动起来,现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就好比刚才摔倒这件事。她爹就在楼上,而且19楼比21楼还少两层呢。可她在知道逗比哥哥远水解不了近火的时候,习惯性地就去找谭家辉救场了,亦如当年。
其实沈若初偶尔也会想,要是她当年稍微敏感了那么一点,察觉到谭家辉喜欢自己的话,那个时候或许就会一点点疏远他,最后只做个普通的熟人。免得现在纠缠不清,平白无故伤了人心。
但是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迟了不是么?!
他们之间少说也有七八年的感情了。即使曾经分隔大洋两岸,那份默契和亲密也没有被时间和距离消磨掉。当年的青葱岁月,她人生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年华里始终有他陪伴。哪有那么容易,说断就断断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狠心的人也得分个对象。无论如何,她对他都下不了狠心!而且谭家辉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真摆出个一刀两断的架势,未免太过伤人。更何况还有她逗比哥哥的那层关系在呢!
见她耷拉个脑袋,撅着嘴老半天不说话,谭家辉忍不住轻叹一声,走到病床边上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乱胡啦了两下,“初初,以后不许再和我说这么见外的话!”
沈若初不吭声。
谭家辉沉了脸,语气有些严厉,“听到没有!”
“嗯。”她闷闷地应了声,随后小声儿嘟囔,“凶什么凶!”
谭家辉忍俊不禁,然后摁着沈若初的小脑袋巧妙地轻轻用力,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初初,以后都别再和我说这样的话了。我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你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你不用觉着我的喜欢是负担,也不要因为这个疏远我,好不好?那样我会很难过的,难过的像是要死掉。”
沈若初忽然一阵心痛。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这心痛是转化不成心动的,只好咬唇默然。
谭家辉继续说道:“我们两个总归是快十年的关系了吧。我和你哥哥又铁的穿一条裤子。哪怕是作为朋友或者兄长,你有事情,我都义不容辞!而且今天就算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向我求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是你!”
“嗯,二光是个好青年!”沈若初一脸欣慰地点点头。
“我当然是好青年!”谭家辉抬起手,好笑地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记。
“哎呦!”沈若初叫的夸张,用另外一只好手捂住痛处,同时用眼神鄙视他,“唉?你刚才有一句台词,是从琼瑶小说里看来的吧!我听着好耳熟,就是难过的像是要死掉那句。”
“被你发现了?”谭家辉笑了出来,“是小说里的。不过不是琼瑶,是席绢。”
沈若初惊讶地张嘴,“你竟然知道席绢?!”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席绢?”谭家辉故作得意地挑了挑眉梢,“我不光知道席绢。还知道古灵、楼雨晴,好多好多。”
沈若初已经彻底被惊呆了,“谭大律师真是见多识广!小女子佩服!”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悲伤又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笑声落下的时候,沈若初骤然沉默下来,下一秒像是自言自语,“二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那你喜欢景焱什么呢?”谭家辉不答反问,笑容还是那样清淡和煦。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谭家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心痛又像是无奈,同时又好像带了几分温暖甜蜜,“大概真正的喜欢都没有理由吧。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出为什么!”
从来千百种人千百种爱情。可又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自己的爱情是什么从何而来,又是该是何模样。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如此。
“对了。”谭家辉忽然想起什么,“你摔得这么重,伯父和伯母还不知道吧。”
沈若初哭丧着脸摇头。他们当然不知道!这种焦头烂额的关键时刻赶上这种事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