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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洗冤新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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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老朽生在一个仵作世家,所以年纪青青,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仵作,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但是,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极为罕见的案子。这个案子,凶犯的手法,可谓是残忍之极!他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极有身份,受害者乃是他家的仆人。他先做了一个大木桶,约有一人多高,里面放了清水,再放入石灰,搅拌均匀,然后把被害人头朝下,倒置于木桶之中,再压上盖子。片刻之后,其人立死。这种案子,包仵作可曾见过?”

包正听了,立刻色变,失声叫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者继续说道:“被害人进入木桶之后,必然被石灰呛出血,但是血迹见石灰即回。血凝滞于面,也因为石灰的药力而解。被害人死后,用清水冲净,则毫无伤痕可验,与正常死亡没有两样。这种案子,古以有之,称为‘游湖案’。”

包正口中喃喃道:“游湖案!我被那个李大户骗啦!”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三十三章 仵作的悲剧

老者听了包正的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未察觉,回家之后,查阅了祖上留下的笔记,这才发觉有异,于是我就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潜入那户人家,溜进了停放尸体的柴房。”

包正插话道:“您老要二次验尸?只是为何不以仵作的身份行事,偏偏偷偷摸摸,只怕要授人以柄啦!”

老者点首道:“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做事草率,如果要有你现在的谋略,也不致于此啦。当时,我就撬开了死者的嘴巴,果然闻到了一股石灰味。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推测,我当时心情之激荡,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吧。”

包正点点头:“还有什么比揭示事情真相更令人兴奋的呢!”

“确实如此,我行事虽然有些莽撞,但也知道需要又充足的证据。于是就取了两个棉球,用细棍探入死者的耳孔之中。因为我知道,死者口鼻之中的石灰可以洗去,但是耳朵中必定还有残存的石灰。当我将棉球取出之后,上面果然沾有石灰!”

包正听了,若有所悟:“死者入木桶时,必定有石灰由鼻窍呛入颅内,如果将死者的头颅打开,也一定能揭示真相!”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就潜出了大院,向县令禀告了我的新发现。谁知,却被县令训斥了一顿,还说我私闯民宅,乃是违背了国家的法令,如不是破过几个大案,就要拿我问罪!”

包正沉思了片刻道:“必是那家贿赂了县令,企图蒙混过关,所以县令才不准备深究!”身边的一支梅听了,心中暗道:“这个,你当然有切身体会啦!”

老者又接着说道:“我年少气盛,就与知县争辩起来,发誓要为死者伸冤。知县盛怒之下,就解了我的差事,还断了我个夜入民宅,知法犯法之罪,处杖刑二十。我自然不肯屈服,于是就上告到府里。知府大人听了,就把案子发回县里重审,要开棺验尸。我当时想,只要一开棺,取出头颅一验,立刻就可真相大白——”

说道此处,老者渐渐激动了起来,红润的脸色也渐渐发青:“你猜,开棺之后,会是怎样?”

包正也大惊道:“难道里面是一具无头死尸!”

“正是!当时人们都乱成了一团。我于是就说,死者单单不见了人头,正是说明案犯心中有鬼,这才取走了人头,应该立刻将杀人者绳之以法!没想到——”

“没想到最后被绳之以法的人却是您老吧!”包正试探着说道。

“正是!知县当时就判了我掘墓盗走人头,企图嫁祸于人之罪,取了一个三十六斤的木枷,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脸上刺字,发配岭南。在发配的途中,我被一伙强盗劫下,就落草为寇。后来又偷偷跑掉,隐姓埋名,至今已三十多年矣!”

包正听了,半晌不语。老者又端起一杯酒喝了,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然后对包正说道:“包仵作,听了老朽的故事,你有何感触,还要不要当一名仵作啦?”

包正忽然嘻嘻一笑:“要,当然要当了。不过,要想和那些贪官污吏、狡猾的罪犯周旋,不仅要做一个高明的仵作,更要做一个聪明的仵作,这样,才能斗得过他们!”

老者死死地盯着包正的双眼,猛地一拍桌案:“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罢,取过旁边的包裹,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本本发黄的小薄书。老者爱抚地轻轻摩挲着,就像抚摸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

许久,才郑重地对包正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点体会,全是关于验尸的,历经了七代人,只是到了我这辈,就断根了。每想到这些,我就夜不能寐,真是愧对祖先啊。如今我老了,无儿无女,而且也早就被逐出了仵作这个行当。包仵作,你要是不嫌弃,就赠与你啦!总不能把祖宗的心血带到棺材里啊!”

包正听了,也不禁动容,这可是老者几代人心血的结晶啊!自己虽然拥有现代的一些科学知识,但是由于缺乏相应的工具和设备,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如果能将古代仵作的验尸技法和自己私家侦探的技术结合起来,融会贯通,那自己可就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啊。

于是,看着老人手中的包袱,竟然不敢接过。老者笑眯眯地说道:“怎么?包仵作是嫌弃它不值一看嘛!”

包正听了,连忙双手捧过,口中说道:“老人家对包正如此厚爱,请受晚辈一拜!”说罢,就手托包袱,跪倒在地。

老汉连忙用手相搀:“何必拘泥世俗繁琐的礼节,只要你能使沉冤昭雪,也就不枉我赠书之意啦。”说罢,又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哈哈,仵作都好酒,验尸之前喝一口,能使正气长留心间;验尸之时含一口,能避邪秽只气;验尸之后,将酒喷于炭火之上,再从上面走过,可保邪恶不入。哈哈,年轻人,你还要多锻炼一下酒量啊!”

包正点首受教,老者于是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如今去了背上的包袱,身子也轻健了许多,年轻人,好自为之!”说完,就昂首而去,那衣袖被风吹起,猎猎而舞,使老者飘飘欲仙。

包正出神地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恍如梦中。

忽然,一支梅焦急地对包正说道:“咱们赶快回李大户家,重新验尸!”看来,他也是受了老者那个游湖案的启发。

包正也终于回过神来:“对对对,万一要是再弄出一个无头案来,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算了酒账,出了酒馆,反身又回到了李大户的门首。

包正扣打门环之后,还是那个小厮开门,他一见包正去而复返,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口中说道:“包——包大人,您又回来了。”

包正不露声色地说道:“刚才的验状有些不妥之处,还需要和你家老爷商量,麻烦你通禀一声。”

那小厮道:“包大人,老爷和李保甲出去了。”

“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刚走之后。”

“去了何处?”

“老爷说既然张先生的尸体检验完了,就不要在家里停放,于是就令人抬去火化了。”

“什么?火化!为何不找一块坟地安葬?”

“老爷说,张先生是外地人,火化之后,方便将来尸骨还乡。”

包正听了,不禁连连顿足,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叫狡猾的李大户钻了空子。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啊!

就在包正发愣之际,一支梅却拉起他的衣袖,向城外的焚骨场飞奔而去。当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之后,只见一名家丁,正往一个瓦罐中捡拾烧完的骸骨。那骨头早就变成了碎碎的一堆,根本就辨别不出形状啦!

包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脑中顿时轰鸣不止。幸好旁边的一支梅见他面色不对,及时地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跌倒。

这时,李大户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包仵作,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哪!唉,不过,你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有赶上见张先生最后一面。要是由你这个仵作来送张先生最后一程,他的黄泉之路也能更太平啊!”

包正望着他故作惋惜的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今天,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败得无话可说。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包正啊包正,当上仵作之后,你太顺利了,简直就是一路顺风啊,于是,你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是、自高自大、自不量力起来啦,以为在你的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可笑啊可笑,你这个坐井观天、目光短浅的家伙,就应该有今日之败!”

包正终于清醒啦,他抚摸着怀里的包袱,一股浩然之气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他心中暗暗发誓:“我包正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仵作,一定要成为一个金牌仵作!”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三十四章 处处落下风

包正经历自己仵作生涯的第一次失败,和一支梅回到了县衙,将验状呈交给胡知县。胡知县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包正做事往往是出人意料,这回倒是顺了我的心意,看来,还是个可造之才。”然后,随手把验状交给夏主薄保管。

包正看着这张验状,心中难以平静。在他的兜里,还揣着同样的一份,那是他誊写出来,留作纪念的。这张验状,记录着他的失败和耻辱,带在身上,时时鞭策和警醒着他。

散衙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一支梅、小黑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阿紫早在院子里摆好了烧烤用的炉子,就等包正回来了。

一看包正空着两手,阿紫就撅起了小嘴:“包子哥哥,你怎么忘记买羊肉啦!”

包正也不答话,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啪得将门一关,把包袱放在了桌上,取出里面的书籍,打开阅读起来。

上面都是一行行蝇头小楷,字体虽然不具备艺术性,但却极为工整,一笔一划,一丝不苟。看着看着,包正渐渐沉浸在其中。

屋外的阿紫委屈地问一支梅:“贾公子,包子今天怎么啦?怎么连人家也不理呀!”

一支梅知道包正心中窝火,于是笑道:“不用管他,咱们自己动手吧!”于是,小黑就成了这次烧烤的主角,虽然技术稍显粗糙,但是几人也吃得很是香甜。一支梅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更是赞不绝口。

阿紫说道:“这要是包子烤出来的,比这个还好吃十倍!不行,我还是叫叫这家伙吧,可别饿一宿肚子呀!”

当阿紫去叫包正的时候,他早就钻到书中,不能自拔。但是,精神上的食粮不能代替生理上的需求啊,包正在阿紫连拉带拽之下,手里捧着书,出了屋子。丝毫不知肉味地吃起了肉串。

阿紫看得有趣,不禁童心忽起,取过了一串未烤的,递到他的手里。包正看也没看,放在嘴边就吃,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阿紫拍手笑道:“大家快看,包子哥哥都变成书痴啦,连生肉都吃!”这下,总算报了开始的一箭之仇。

吃完之后,包正又回屋苦读。他是属于愈挫愈奋一类的,今天的失败虽然在心里留下了一块阴影,但更多的,确是激发了他的血性,使他更加坚强起来。

包正一直读到深夜,书中一个个神奇的案子,种种诡异的作案手法,以及那些出人意料的检验方法,让他欲罢不能。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有人轻弹窗棂的声音,包正不由一惊,喝问道:“是谁?”随后,外面传来了一支梅低低的声音:“不要吵嚷,是我!”

包正这才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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