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厓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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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损伤。甚至,萧统早就想废除募兵制,因为这支军队本身存在着的致命缺陷。
虽然字面来看,职业军人似乎在作战技能上要比府兵制下的半职业军人要强,可是,军人的战斗力,不止是战斗能力,还有战斗的信念和意志,这是在冷兵器时代尤为重要的一点。因为当一个军人只是一个军人时,那他恐怕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了。因为一个军人如果和社会和民众脱节,那他对国家对社会的认同度也会下降,其战斗力也就会出现问题。
想到这里,萧统不由想起唐朝初年,李世民一声令下,无数的百姓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却依然能横扫千军如卷席,而再看见宋军,即使在赵匡胤时代,战斗力却也只能欺负一下南唐那样的文弱之兵,心里就堵得慌。毕竟,古代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军人是两种军人,一种是“武装起来的牧民”,另一种就是“武装起来的农民”。“武装起的来牧民”这我就不用多说了,而“武装起来的农民”为什么强呢?想想看就能想到几点,农民比较单纯,指挥起来也容易;农民长年从事体力劳动,拥有出色的体力,当时冷兵器时代打仗打得是什么?根本还是体力,技巧只是在体力基础之上的;而最重要的就是农民在前方打仗,身后是自已的土地、自已的家庭,如果自已战败,身后的土地和家庭就会被敌人蹂躏。他们不仅是在为国家打仗,也是在为自已打仗,他们能不卖力打仗吗?
可是在募兵制下,军人打仗是为了什么?缺少对国家社会的认同,与民众距离很远,容易被军事统帅收买,这就是宋朝政府为什么要神经过敏的防着军队的原因。什么将不知兵,什么以文御武那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些原因都只是皮毛,真正的筋骨问题是,这支军队本身存在着的致命缺陷。在募兵制下军人缺少对国家社会的认同,与民众距离很远,容易被军事统帅收买,这就是宋朝政府为什么要神经过敏的防着军队的原因。
虽然,宋朝通过一系列措施防止果说在厓山之时,还有生存的威胁让他们不得不拼死力战的话,那么在这里,在台湾这个已经渐渐安定下来的地方,职业军人究竟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呢?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要紧的问题。
其实如果可能,萧统甚至想直接就把募兵制完全废除,原因很简单,募兵制就是在冷兵器时代有难以克服的弱点,因为通常所说的什么将不知兵、以文御武都只是这个问题的表现形势而已。所谓的将不知兵历朝都有,为什么只到了宋朝才爆发出问题?因为征兵制下的士兵有自已作战目的,无论谁是自已的长官,他们的作战目的都很明确,即保护身后自已的家园和田地。但募兵制的士兵是纯粹的士兵,他们与社会几乎没有交集,他们作战的目的,只有追求财富和受到长官的赏识,以求升官。所以,当哪一天他们突然发现自已效忠的长官,一下子变成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切又要从头再来了,你说他们还会有战斗的动力吗?没有了,因为升官发财就是他们作战的目的,但这通常是在一个固定的长官下才容易实现的,因此宋朝的更戎法其实也是在绝了他们的官路和财路。这样的军队,老实说打不赢也是应该的!
可是目前地盘太小,又是在孤岛之上,实在没有条件,这才作罢,还是在实际操作中解决吧。
本来宋军的募兵,其实早就有一套完备了军队的不稳定,但这只是治标,却不能治本。只要宋朝在兵制上不能有大的革新,那么宋朝军人的战斗意志从何而来呢?如的制度,而且说起来,其实这和皇帝本就没什么关系,一般招募对象多为灾荒饥民,并实行灾年招募饥民为兵的养兵制度。此外,还鼓励营伍子弟接替父兄当兵,或以罪犯充军,兵源缺乏时,也抓民为军。一经应募,终身为伍。而且招兵的时候多是各路就地选人,因此皇帝为了防止兵为将有也做了许多制度上的巧妙设计和考量。
可是如今的情况却又有不同,首先,宋朝如今就只剩下台湾这么一块还算有点规模的土地,不消说,募兵都得从这里找,而各个将军目前虽然也有了防区,可是毕竟如今是战时而没有固定的驻地,因此在这样多重因素的作用下,分配兵员这事情居然阴差阳错的由私下自行解决,被摆到了台面上。
那么,既然这事情已经到了朝堂上,至少在名义上,自然就得由皇帝来裁决了。
可是本该高兴的萧统,却发现下面的气氛一直有些不对,原本从自己真正过来以后,基本上下面的氛围可以说很和谐,可是如今,下面说话的,不论文臣武将,字里字外就一直透着不对,先是有人说武将权力过大,应该重新规划军制,接着又有人说什么最好皇帝亲自统军,免得藩镇做大云云。
自然,说这些话的是部分文臣和范武雄钱能熙他们。而张世英自然不能坐视,于是乎争吵就出来了。
第五十四章 整顿军务(3)
其实双方的意图都很明确,张世杰的意思,是按照现在各个方面的兵力,按比例分配新增兵员,这样一来,张世杰部分和范,钱各部的兵力比例依然没有变,可是由于总兵力增加,这样一来,张世杰部和范,钱各部的实际力量差距,却是在拉大的。
不消说,范,钱二人对此是极力反对,要求“新增兵力须顾及实际需求,考虑各方论调,补充战斗损失“,而他们的主张,也得到了一些心存疑虑的文臣的支持,甚至,从心底来说,萧统对于张世英公开说“要集军于合理合适之处”,隐隐然有些反感,因为按这个计划,等于说大宋六成兵力落入张世杰的手中。
那么,这个问题就再次提出,若是张世杰生了异心,怎么办?此时张世杰歃血盟誓和张芷嫣巧笑嫣然的画面一遍遍在萧统脑海里出现,可是,不知怎的,却也时刻有声音提醒着萧统,若是张世杰利欲熏心,怎么办?若是张世英张世豪有了想法,怎么办?
萧统正在犹豫,下面却渐渐由争论变成争吵。
“张制史,你的意思是要把龙骧军扩到四万?那区区粤东一地用的了那么多人吗?”
“是又如何?范将军的后军按此也有三万之众,想来应付闽地已经足够了吧。”
“可是如此一来,你张家就掌兵十余万……”
“十余万又如何?你的意思是怀疑张家,怀疑枢密相公吗?”张世英厉声说道。
“制台大人莫是忘了,这天下可是陛下的。”有人阴恻恻的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难道全把兵补给前军和武卫军?”张世英有点想发飙。
“那到不必,只是末将却有了章程。”一直在等待时机的钱能熙终于说上了话。
有些烦躁的萧统趁机接过话茬,“若甫,尔可是有了妙法,却不妨一说。”只是这钱能熙乃是武将,却也取了表字,倒是陆秀夫曾经说过,这钱能熙在武将里也算通文墨之人,乃是读书不成方才投军。
吵吵得情况得到了少许改善,钱能熙趁机说道:“以末将看,不若把台湾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防区,各着大将镇守之,而以新慕之兵均匀分入五大防区,如此则可以老带薪,以战练兵,期年之内,则新军练成,如此,则可以反攻大陆,一统河山矣。”
萧统听了,却很是失望,他虽然潜意识里不愿张世杰坐大,可这并不是说他现在就像对付张世杰,且目前没了张世杰,他萧统离再次跳海也就不远了,而且就算那张世杰有异心,萧统也留了后手,不怕他能翻出天来。
只是这钱能熙也不知是真傻还是故意给萧统出难题,这均分之法,明摆着是正面给张世杰叫嚣,萧统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只能装糊涂。
果然,那张世英看样子就要跳脚,而一向好脾气的张世杰也黑着脸,冷冷盯着满脸谄笑的钱能熙,意思不言而喻。
而瞬时造成的安静,却让现在的气氛很是诡异,不少文臣对视一眼,便悄悄地退后半步,缩起了脖子,很明显是不想掏这趟浑水,而那张世杰轻轻咳嗽了两声,更是直接就让现场彻底寂静了下来。一时间,连萧统都有些不自在。
“诸君所言皆是大谬,该治其罪!”正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时,一直炮筒子一般的柳风再次站了出来。
有人一说话,原本那紧张的局势瞬间得到缓解,萧统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看来这扫把一样的人,却也有他的好处。
“柳卿家有何高见,快快说了与朕听。”萧统难得对柳风一副好脸色。
“陛下,”柳风拱拱手,“列为同僚”,柳风又罗了一圈,“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况是军队?难道诸位以为这军队乃是私家产业,可以讨价还价吗?”
此话一出,朝堂里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说什么,难道有谁敢在这时候说,老子打得就是这军队的主意,怎么招?
萧统听了,心中直乐,恨不得搂着柳风狠狠亲两口,这厮想不到还有这一手,没想到柳风小试牛刀却不收手,接着说道:“列位,如今朝廷危难之际,陛下以冲龄践祚,却不必危难不顾风险,一心为了江山社稷,难道陛下万金之躯,就不需要保护吗?就不需要军队吗?作为臣子,你们在这里抢来抢去,不觉羞耻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柳风那狭长的眼睛一眯,扫了一圈,突然厉声说道:“难道是有人想拥兵自重,图谋不轨吗?”
僵持,一切仿佛都停滞了,只有众人的呼吸声这时是那么的清晰,让人心中更多几分紧张。
“微臣不敢。”张世杰前出一步,神色淡然的跪下行礼,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话。
“微臣(末将)不敢。”满朝文武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尤其是张世英,更是满脸怨毒的撇了柳风一眼,那是咬牙切齿啊。
柳风却依然不消停,也一揖到底,朗声道:“陛下,微臣以为,如今新慕二十万军,那忠勇军宁远军,却正需补充,不若调五万精锐于其中,为陛下亲军,以保陛下周全。”
萧统听了,淡淡说道:“列位以为如何?”
“单凭陛下圣裁。”此时自然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剩余十五万,其中八万人按照各军裁军之数,裁撤多少补充多少,务使各军人数恢复以往,至于剩余七万,臣以为当各军平分,如此乃是周全之策。“柳风灵机一动,却又出了一个好主意。
这可以说是双方各退一步,加上如今气氛紧张,皇帝态度暧昧,因此张世英和钱能熙也都没有坚持,于是此议遂定。
只是此时张世杰和陆秀夫两名擎天巨柱的神情,却都甚是值得玩味,让原本因柳风突然发挥而心中窃喜的萧统,再次陷入沉思。
第五十五章 文天祥
此时的漠北,正是秋高马肥之际,海都的大军一路东进,气势如虹,挡者必死,很快就击溃了伯颜匆匆布置的杭爱山防线,可是,溃而不散的伯颜迅速收集残军,坚守甘州沙洲一线,以防后王军截断河西走廊。
可是,海都却并没有南下,而是不惜把侧翼曝露给伯颜部,也不在意补给线的无限拉长,竟是留下部将哈木盯住伯颜,主力摆出东进的样子,却是消失在元军的掌握中了。
而此时,被不顾一切从南线调来的玉昔帖木儿部,终于在辽东登陆,给坚守待机的元军主力带来了大量的粮草兵器,而同时,另一只水师则早就溯辽河而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