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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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听出那语气中有丝隐隐的怒意,而刚才自己被“流云”和古镜吸引了全部的心思,一时竟忘了风烟会因找不到自己而着急。
风烟在涟漪的印象里一直是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的,如此凌厉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听道,轻抬眼眸,望进他的眼底,那里似有一潭轻泓,隐有波涛涌动,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柔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让你担心了。”
风烟听他如此说,轻叹一声,丝丝怒意,被慢慢剥离,刚才焦急的怕她迷路和遇到危险的担忧和生气,也融在她简单的一句抱歉里,只静静的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涟漪乖巧的点头,正欲转身,却无意中瞥见风烟左胳膊衣袖上有一道刮破的痕迹,料想定是刚才帮自己拦马车时所致,忙上前看个究竟,“怎么你受伤了?”
风烟见涟漪轻轻浅浅的眼神就这么望过来,那里的关切和担忧显而易见,方浅笑着,轻拂下她欲看看究竟的手,轻快的道:“没事,只是刮破来了衣衫,那里有那么容易受伤的。”
泛舟江面(小修)
平日里繁华的江面,今日却有另一番景象,大大小小船只,张灯结彩,各色不同彩丝系于船帏两侧,各式彩灯,将江面照的灯火绚烂,涟漪此时正和风烟,还有净坐在靠近江中心的一艘大船上,转头间,便已将一江的美景尽收眼底,原来刚才坊间的热闹只是个序曲,真正的花火节才刚刚拉开序幕。
船上早有人送来了精致的饮食,竟是那日在“聚贤楼”所吃的各色菜式,涟漪心中欢喜,自那日后她便一直对“聚贤楼”的美食念念不忘,“素溜小肚”,“蜜饯核桃酥”,“松仁栗子香”汁香溢满,色泽诱人。一只翠玉色筷子,夹起一块核桃酥,递至面前,风烟波澜不惊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既然那么垂涎,就赶紧尝尝,看看还是不是想象中的味道。”
涟漪俏面一红,心中所想,被人点破,忽觉有些不好意思,忙低头掩饰过去,品尝起来。
风烟看着身旁的女子,瞬间变幻的神色,远处微风吹来,迎着江面的旖旎水光,嘴角牵起笑意。
净看着刚才的一幕,盘旋在二人之间的气场清晰的插不任何人或事,便转了头,独自远看江上的景色,心中稍感安慰,为涟漪,为自己的同胞妹妹多年的心愿得偿而乐见其成。
见涟漪已将各色菜式都吃了些,风烟朝旁摆摆手,两个宫装打扮的丽人,敛步而入,将手中抬得两坛酒,置于桌上,行礼退下。
风烟抓起一坛酒,将三人面前的杯子斟满,道:“尝尝这酒味道比之清峰如何?”
涟漪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只觉酒未入喉间便已满口溢香,虽有清峰酒的绵长润泽,但更多了几分神韵和清爽,酒入腹中,便觉一团浓浓的暖意由体中升起,四肢百骸顿觉精神为之一振。
“苏公子,此酒味道如此独特,比之清峰更甚,可有名字。”涟漪轻轻将已空的酒杯把玩于指尖,抬头问道。
“妖娆。”风烟道。
“难得这么有趣的名字,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妖娆两字,正相称,就是性子烈了些,晃得人有些头晕。”涟漪笑道。
“西疆蛮夷进贡的妖娆,那日皇上赏了您两坛……”净先是一惊,还欲再说,却被风烟眼神一带,止住了后面的话,但眼神仍探究的望着风烟,须臾,了悟的一笑,转了视线,风烟却似没看见净的眼神般,自顾自的往涟漪碗里加菜。
此时,天空中一道厉闪,照亮了江面,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闪光的方向望去。随着惊呼声四起,节日的烟花,自江中腾空而起,几道优美的弧度过后,绚烂的色彩,在空中绽开,忽而若繁花点点,星辰碧落,忽而若百花争鸣,争奇斗艳。
涟漪自来到乾朝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不觉惊喜连连,几步迈出船舱,手扶船栏,举目望去,但见江水,染起七彩色泽,波光粼粼,异彩纷呈,仰头更见空中的烟花□迭起,极尽绚烂,烟花爆发的火光在空中旋转,垂落,消失在远处,此起彼伏,竟无一雷同。
“真漂亮啊。”涟漪由衷的赞叹着,看来乾朝有许多能工巧匠,竟将各式的烟花研究的透彻如斯,高度,花型,坠落时间的精准,分毫不差。
风烟亦随着涟漪渡至船边,却无心烟花,眼光一直追随着身边的女子,明眸皓齿,浅笑嫣然,临江而站,风拂起女子身后的长衫,那股恬然的气质,若凌波仙子般的生动灵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每遇到她都会有新的惊喜,隐隐牵动心弦。若说以前自己和净交好,也见过她不止一次,都无甚感觉,只当她是普通的闺阁小姐,虽知其品貌出众,却也如过眼云烟。可这几次不同,人还是一样的人,但她身上散发的气场,总能轻易的引起他的关注,仿佛于千万人中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她的存在。
前后历经半个时辰,烟花才渐息,涟漪从远处收回视线,举步欲回船舱,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件青灰色的披风,她转头朝他展颜一笑,抬手取下披风递上,轻道“多谢了。”
刚在席前落座,江中响起一阵鼓声,三人转头向江中望去,只见江中一只巨大的花船,不知何时搭起了舞台,舞台四周用鲜花点缀,鼓声正是从此处传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居于船中,朝四方作揖,由于离花船较近,仅三四米的距离,涟漪看的真切。花船的四周渐渐挂起灯笼,绵绵密密,竟挂满了整个船帷。
“这是?”涟漪不解道。
“这是花火节的猜灯谜,你看船上挂的那些灯笼,每个上面都是一个灯谜,一会说开始的时候,会点亮灯笼,以每只船为单位,在三通鼓之后,猜中最多的为胜。胜者,便可邀乾都清月楼的第一才女沈如月同船共聚。”净一边解释一边爱怜的摸着涟漪的头,叹道:“也怪哥哥平日里太忙,竟没陪你过过花火节。”
涟漪见净脸上浮起一丝愧疚,显是对自己极为疼爱,有些不忍忙道:“哥,这怎能怪你,以前是我爱闺中静坐,不喜动,自己慵懒罢了。”
话语中,花船上的灯笼已经亮起,涟漪眼中亮起明艳的色彩,显是很感兴趣。此时船中三人都不是庸手,集三人之智慧,赢了那彩头去,想来并是不难事。
净看着涟漪灵动的眉眼,已瞧出她的用意,转头望向风烟,目露征询之意,风烟微笑额首。顷刻间,只见青色长衫一闪,净的身影已跃至花船之上,手握纸笔,将灯谜抄录纸上。
纤手拿起素白的雪笺纸,苍劲有力的字体,力透纸背,正是净抄录来的灯谜。第一条是:辗转乡思到天明,猜一成语,涟漪默念几次,眉眼间尽是轻笑,只一会,提笔在旁写下“胆大心细”四个字,再顺着笺纸读下去,时而沉思,时而提笔,慢慢的尽数解开,写下答案。
风烟和净也各自都拿起几张雪笺纸,奋笔疾书。
三通鼓未完,三人俱是会心一笑,置笔桌上,只等人来收笺。
鼓毕,自有小厮上船来收走纸笺,三人并未在意,对桌而饮,又有一番说笑。
不过一会花船上鼓声再起,那书生模样的公子朗声宣布,获胜方猜中了所有的灯谜共三十条,而他手指方向正是涟漪等三人所在的船,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江上数百道目光,直直射向三人所坐的位置,三人坐而未动,并不十分惊讶,似是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风烟朝船边摆摆手,命人将踏板搭于两船之间,好迎沈如月过船。
涟漪望着踏板的尽头,心中好奇,不知那名盛乾都的沈如月是何许人也,能在今日举城欢庆的时刻,作为获胜方的奖赏,想必有过人之处。
正思纣间,一抹鹅黄色裙衫的女子已走上踏板,脚步袅袅,如弱柳扶风,手拿一把绣花扇,轻摇着,不徐不缓,精致的脸庞,睫毛忽闪着,盈盈的笑意,带过船中的三人,短暂的惊讶后,面色恢复如常,踱至面前,敛手行礼道:“二殿下,两位公子,如月有礼了。”
涟漪惊诧于这女子刚一上船,便一语点破风烟的身份,而一旁的风烟却早已伸手轻扶,道:“如月姑娘,许久不见,到是越发的清减了。”
沈如月笑着回道:“我到是谁这么厉害,三十道灯谜竟一一猜中,刚刚还在寻思有这等的名人俊士定要结识一番,不曾想竟是殿下,这便不稀奇了。整个乾朝谁人不知殿下才学博古通今,素有雅名,如月感佩。”
风烟亦笑道:“谁人不知清月楼第一才女沈如月,姑娘自也不必过谦。”
…文…正在众人寒暄之时,旁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人…众人回头观望,有声音自船舱门口传来:“我倒要看看今日夺魁的是何许人也,八哥你也别拉我,看一下又何妨,自不会给八哥惹上什么麻烦。”
…书…话未毕,已有两人转入船舱,一人青衣在前,一人黑衣在后,青衣素淡,黑衣冷冽,各俱神采。
…屋…青衣人看清船中众人,眼中神采转为惊喜,依旧大嗓门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哥,我本不服要来看看是谁抢了今日的彩头去,若是二哥便罢了,小弟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啊。”
“九弟,今日多吃了几杯酒便忘了规矩。”黑衣人不着声色,低声喝止了身旁的青衣男子,转身,恭敬朝风烟行礼道:“二哥,原来你也在啊。”
风烟起身,扶起行礼的黑衣人,亦笑道:“八弟九弟,自家兄弟,不必客套了,既然来了,便一起坐吧。”
净早已立于一旁见他们招呼已毕,忙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八殿下,九殿下。”
涟漪听到他们的称呼,心中已若明镜,不敢怠慢,亦随着净行礼。
礼毕大家重新入席,那青衣人便是乾朝的八皇子苏风硕,黑衣人则是乾朝的九皇子苏风扬。涟漪悄悄的打量着席前的两人,乾朝皇上的基因甚好,才会个个皇子都如此俊朗不凡,只是眼前这二人,一人热络似火,一人冷峻如冰,凑在一起甚是鲜明,也更加突出了对方的优点。
“二哥,不是小弟埋怨!今日八哥当差,看管花火节的治安,我怕八哥一人闷着,才过来陪他转转,早些时候宫中遇到二哥,便邀您同来,我们兄弟借此机会聚聚岂不热闹,但二哥婉拒了,这会子却出现在这里,我当是为了什么,细看下来竟是有美相伴啊。还有这妖娆美酒,是父皇所赐,我们兄弟都没的,偏偏父皇赐了二哥两坛,二哥竟是舍得,少不得我们今日有口福,又不知是沾了谁的光。”苏风硕一股脑的将话说完,言毕还意有所指的朝涟漪眨眨眼睛。
“九弟!怎么还是这么口没遮拦的,平日里额娘的教导尽数忘了!”苏风扬一面以眼神制止苏风硕,一面转向风烟道:“二哥,九弟就这脾气你可别……”
风烟摆手拦下苏风扬下面的话,温润如初的笑意挂在脸上,道:“不怪九弟,今日的确是我失言了,当自罚三杯!”言毕,不及众人反应,飞袖轻扬,无半分滞待,豪饮三杯,甚是爽快。
涟漪未曾想今日一行会碰上这么多的皇子,原想着静默无语,谨言慎行,方为上策。却没料到只初面便一眼被人识破女子身份,看来这些皇子就算面上看似莽撞,却都心思缜密,不免有些不自在,偏就风烟还在一旁毫不避讳的不停步菜给她,惹得苏风硕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过来,就连沉稳不露声色的苏风扬亦是眼风一扫,状似不经意的带过。
“二哥,那这位可是慕容侍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