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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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而且她不想与我为敌,因为这对孤身流落到这的她没有任何好处。
“那就准备下今晚行动吧。”
流絮,我要让你请神容易,送神难!
动身的时候,夜幕已沉。神殿外是片宽广的草地,之外才是青石铺成的路,通往祭风教总坛的其他地方。
蜿蜒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本该是动手的好时机,我却不知怎么迈不开脚步。说不出的不安。
虽说没人,但现在的状况,也未免太安静了点。正值夏天,那么大片草地竟连声鸟叫虫鸣都听不到,不得不让人起疑。
流絮擅长用毒,照常理来看,不能派人看守我,也不可能不下毒。莫不是连这草坪也被放了什么毒药连鸟虫都死绝了?是做到了万全,所以安心地把我丢在神殿的么。
草地有近百米宽,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借力的树,石头之类,任凭谁的身手再好轻功再绝也跃不出这么长的距离。但如果是一半——我掂了掂手中刚才折回去拿来的椅子,调整姿势——想必凭我半吊子的轻功也可以一试!
“等等!”
水云惊呼着飞身上前。才脱手的椅子被她硬生生截了下来,飞向了门内。“有问题……不像是毒……”
“不是毒?”
水云迟疑地点点头,又马上摇头,面色凝重地盯着草地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从衣袖上撕了一小条碎布,拿在手里掂量下,又把布条撕成两半,继续迟疑。紧接着有撕了一次,才把很小的一截碎步揉成一小团|Qī|shu|ωang|。然后,后退一步,把它轻轻地丢到了草地上。
本该是浅色的布团在落地的一瞬间,突然变成了黑色!但持续不到一秒时间就立刻恢复成原来的颜色,快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毒……会连布也蔓延?与其说是蔓延,还不如说是……吞噬。这是什么毒?
“夜瞳,我刚才有没有看错?”
“没有。”刚才,的确发什么了什么,虽然很快,但的的确确发生了。我们都看到了。所以,那并不是幻觉。
“是盅。”
“盅?”
我惊诧地重复了一遍。传说中的盅么?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中的术术罢了,在什么都可以用科学解答的年代不过是愚昧无知的人拿来自我安慰的东西,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了。
流絮,当真要我的命啊。
“我不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是人类饲养的某种毒虫没错。”水云吹了声口哨,“夜啊,这么小的东西就唤醒了这么多,幸好没丢椅子,不然咱们非当活化石不可了……”
水云看似很轻松的表情和执行任务时的墨魂很相似。这种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每次遇到强敌时的表情。看来情况还挺麻烦。
“你有办法解决么?”
我从未接触过这类东西,对这种情况可谓束手无策。
“夜,二选一吧。”水云笑了笑,“一把火烧了神殿陪葬,还是闯闯看,赌流大祭祀要不要你的命?”
“那就试试看吧。”
既然别无选择,索性试试到底是我的命硬啊是流絮的手段够绝。
“夜瞳,”水云犹豫着欲言又止,“真打算硬闯?”
“不是你的建议么?”
“你是二骑……我排最后……”她缓步走到我面前,却低着头不看我的眼,“只要是你的命令……椅子受不了引力下坠很快,我,可以控制几分的……”
“你打算做垫背?”
我冷笑。这时候,她到想起索魂该死的戒律,还真是奴性难改!如果不是伙伴,她还能安然到现在?我不会留这个威胁在身边。既然决定了让她做伙伴,我就不会用伙伴的命来换我的命。这墨衣,如果这时候还冥顽不灵,就不配做墨魂的妹妹了。
“索魂十二骑,本来就是按照服从排序的,”她头也不抬,公式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她自己的生死问题。
“我不需要。”
索魂的东西,恩也好,仇也罢,我早就还清了。我欠的只有墨魂一个,现在不杀水云,就是对他的报答。索魂早就跟我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今天还要借第二骑的身份保命,那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夜瞳……”
“那你去死!”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笑看生死的影子!一涉及到深入骨髓的教条就变得这副奴才样,让我很是火大。我忍无可忍地揪起她的衣领,拉近她的脸,“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死我不阻拦,找个远的地方别脏了我的眼!
你给我听着,你的命我不管,但如果是为了该死的索魂,我大不了先杀了你!识相的就安心做我的伙伴,不然就给我滚!”
水云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作决定吧,我不逼你。”我放柔声音。毕竟,她只是中索魂毒太深,是我那亲爱的父亲的成就。况且,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让我很不习惯。
“伙伴……搭档么?像你和墨魂那样?”
“是。”我报之一笑。
其实不然,索魂的“搭档”虽是从小一起培养并不允许背叛的助手,完全信任地交托性命,但归根咎底不过是提高任务成功率的管理方法而已。以水云现在的思维,恐怕也只能这么解释。
“夜,我是不是赚到了?”水云沉默了片刻,又恢复成一脸吊儿郎当,“传说中的血女哎。”
这才是我的伙伴该有的样子!
“送死去吧,云。”
戏中之人
“姐姐……”怯怯的声音,来自被忽略许久的心儿。
我回过头,朝她笑了笑。“心儿,我要走了。”这些日子,她待我不坏,除却拿她当人质这一点,对于她,我是感激居多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更何况,这一别,不知道是暂别还是死别。她是个毫无心计的孩子,只怕在祭风教很难生存吧。
“心儿,如果你流絮哥哥要杀你,怎么办?”
“啊!”她小声惊呼,随即茫然地摇摇头。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看看我,像是看到怪物似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姐姐。”
“死人是没办法报仇的对不对?”我蹲下身和她平视,“谁想打你,你就先杀了他,这样他就打不到你了对不对?”既然她做不了八面玲珑,索性做个暴虐之人,存活的几率或许会高点。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不会害你,相信我。”
本来是很畏缩的心儿,听到我最后几个字,停止了后退。小心地伸出手拉了拉我的衣摆,渐渐由摇摆变成拽紧。
“好,相信,姐姐。”她点头,声音很轻。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神殿。
没有丝毫犹豫,倒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我调整呼吸,奋力起跳,借着神殿的支柱,向草地的尽头靠近。
然,近百米的距离,怎么可能越过?虽然拼尽全力,却还是中途就止不住身体的下落!“水云,你别过来!”落地前看到正准备起跳的水云的身影,不不由地急吼出声。一开口,就乱了气息,便越发加快了下落的速度,连平衡都失去了控制!
“夜!”
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用最彻底的姿势撞上了流絮精心准备的草地。
没有想象中万虫噬咬,却闻到淡淡的香味——没有事么?还是这奇怪的香味就是所谓的盅毒?我疑惑了片刻,慢慢支起身。除了伤口隐约传来的痛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明明刚才一个小布团都惊醒了这么错盅虫,怎么会……
“楼主小姐,啊不,是主人,奴家的美救英雄怎么样?”
透着淡淡的墉懒的戏谑的声音,很是熟悉。
一身青衫微摇,精致的脸上笑靥玲珑。
眼色如琉璃晶亮带俏,弯翘的睫,眼角带花。
本不该出现的人,暮?
“夜!你怎么样?”
水云慌忙跑向我,瞥见不远处驻足的暮,稍稍一滞。似乎是打算查看我伤口的手略略停顿,改成握住我的手腕,加了几分力。“夜……”她复杂的神色在我和暮之间打了好几个圈儿,微微上前几步靠近暮,又把目光转向我。
“不是。”
我很明白水云在诧异的是什么。暮,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甚至不经意时的神态,都像极了墨魂。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所以很久以来,我都默认他们无非相象而已,只是不想徒增麻烦。如今看到水云的反应,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形似度,已经到了本身就十分敏感的杀手都疑惑的地步。在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世界再次看到墨魂的脸,除了巧合,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墨魂。
看着暮,我竟然想不起墨魂的样子。又或许,是我不愿承认,墨魂分明就长得和暮一模一样!
“暮,你来凑热闹,还是,”我握上水云抓着我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回祭风教?”从他挑拨摘星楼和离殇阁开始就怀疑暮的身份不简单,能来这儿,不是身手了得又有强大的情报网的支持,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本身就是祭风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暮莞尔一笑,将右手的剑在手上转了几圈耍了个剑花,抛给左手。一头青丝在空中滑过弯弯的弧度,几缕沾上嘴角。
“自然是搭救‘恩客’。”他象征地摆了摆手上的剑,摇摇头将嘴角的发丝甩落。双手抱胸,“顺便凑凑热闹。”
这才注意到,今天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暮带了兵器。
盅,是他趁着我和水云争论时破的无疑了。这么做,是想让我有机会逃走么?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看热闹?
很多人,很多事,我都可以猜到一二,而对于暮,我却从未猜到一分。
“如此,多谢。”
不管他的目的究竟如何,倒多亏了他,不然我现在怕是早去见了阎王。
“还是楼主小姐明理,不枉人家深情一片冒死相救,不像某些个……哇!”
他猛地一闪,惊险万分地躲开突然向他劈去的刀,急退几步一转身,将剑柄反手刺向身后偷袭的人。
许是感到剑柄已经触到那个人,他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讥诮地上扬。不知是下狠手还是恶作剧地左手抚上右臂,将刺上那人的胸膛的剑力道加了一半不止。
身后的偷袭者硬是用胸膛挡下暮这加了双重力道的一式,被震退了好几步。
若!?
没有多看我一眼,若又重新收拾招式袭向暮,甚是凌厉。相较于他的拼命,暮显得游刃有余。与其说是对打,还不如说是游戏。暮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而若连我都对付不了,两个人的实力差距悬殊。如果不是暮无心取若性命,若早不知道已经死了几次。
“住手!若!”再打下去,吃亏的只可能是若。
若回过头,显然是刚意识到身边不远处站着的人是我,不可置信地眨了几下眼,才惊醒过来跪地行礼:“主子!”
没认出来?我顺着他的目光 瞥见自己身上的女装,有些尴尬。以前的楚昕舞不问世事,没多插手楼内事物,自然和三阁阁主不熟。到我坐上楼主的位子,向来一男装示人,也不怪若不习惯。
“你怎么在这儿?这你天,去哪了?”
“主子……”
“不想说就算了,不必解释,起来。”
对于若,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对自己做的决定,我多少是有几分信心的。若,绝对不会背叛我。他此番犹豫,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若依旧跪在地上,听到我的回话,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不计较你的失踪。”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导致摘星楼暗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