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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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之间丢掉了一半,在精神上让他怎么能一下子接受的了。
愣了半晌,田程忍不住老泪纵横,一直以“堂堂男儿身,有泪不轻弹”要求自己的他,在父亲去世的时候都没落泪,这会却为自己新丧的牙齿落起了泪来。
还好岳少安和高崇此时又忙着搅那池中的黄汤去了,不然如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话,那黑面阎罗的形象便要尽毁了。
田程正流着眼泪惋惜他的半口好牙,忽然身后传来了“咯……咯……”的声音,那声音犹如被人在嗓子里堵了一颗拳头而不得出声,却硬是在努力发声一般,诡异异常。
田程心底猛的一惊,再也顾不得哭他的牙齿了,嘴唇微颤着缓缓转头朝身后望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转过去时,那“咯……咯……”声霍然停了下来,田程又是一惊,骤然回头。
“噗——”
随着声音,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此生绝难忘记的一幕,只见一个全身发黄,满身粪便的人影对着他将腹中的杂物喷了出来。
“啊——”
熏人刺脑的恶臭,满身金黄的恶鬼,再加上狂涌而来的污浊之物,顿时将田程吓的七魄齐飞,三魂荡漾,惨叫一声后,一翻白眼便又晕了过去。
岳少安正带着高崇强忍着恶臭,狂搅着那粪池,却忽的听到这边的惨叫,两人急忙扔到手中的长棍奔跑了过来。
眼前的以前当真让岳少安哭笑不得,那掉落在粪池中的酒鬼在他心中的战场狂战了一番后,不知什么时候做了逃兵,居然爬了上来,而且爬上来的地方距离田程刚好不远,再加上此处的杂草茂盛,岳少安两人又没想到他能自己爬上来,所以竟然硬是没有注意到他。
那酒鬼爬上来之后,一路来带田程身后,他本是本能的寻人求助,却不想刚爬到这边,就觉的腹中翻腾,想要呕吐,咯咯了半天将田程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后,便对着人家的脸吐了出去。
这样一来,不单自己求助没了希望,还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老头又给吓晕了过去。在池中泡了许久,酒早就醒了,看到岳少安两人过来,眼中顿时泛起了黄光,张大嘴,努力的喊着:“救命——救命——”
高崇看他已经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望着他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讥讽道:“您在这战场中狂斗一番感觉可好?看来战功立的不少,黄马褂都给赏来了?”
岳少安却没高崇那份心情,放下心来后,他便觉的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将田程踢成了这样,如果他要是有个好歹,自己还怎么在书院中混,此时听高崇在那里还有闲心调侃,扭头骂道:“别胡扯了,快去打两桶水来,帮他们洗洗。”
高崇见害自己闻了一天臭气的两个罪魁祸首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后,心情畅快了许多,听到岳先生吩咐,便飞快的跑去打水了。
看着田程,岳少安禁不住叹息一声,将他拖到了一旁,这老头今天碰到自己也算是倒霉,如果再被这身穿黄马褂,刚从“战场”折返而来的将军熏上一通的话,估计不死也不好活了。
高崇很快便回来了,将手中提着的两桶水递给了岳先生一桶,二人便先将田程清洗了一下。
田程被凉水一浇,幽幽的醒了过来,左右望了望,看到一旁的那个满身黄金的恶鬼还在,便又吓晕了过去。
岳少安与高崇互望一眼,相视愕然。
这时,远处熙熙攘攘的竟有一大群人朝这边行了过来,岳少安一看,不由得疑惑,这帮人跑来干什么了?莫非书院组织了粪池一日游?
不过,此时他却无心细想这些了,田程现在这个模样昏迷在这里,如果让书院的学子没看到,指不定明日书院便流传出岳先生“拳打积粪池,脚踢田黑面”的故事来。
所以,他和高崇交代了一声便背起田程朝内院急速离去了。
就在岳少安的人影刚刚离开,人群便渐渐近了。
隔着老远便听有人大声问道:“这边是怎么了,今日的粪池怎么会这么臭,这气味都传到我们梅兰学堂了。”
“我们青竹学堂也闻到了,臭的先生都不敢说话了,一张嘴便只打喷嚏……”
“我们紫墨学堂也是……”
叽里咕噜,哇啦哇啦,一群人有了一个开腔的,便一起嚷嚷了起来,只吵的高崇吃惊的嘴巴张的老大,梅兰学堂且不说了,那紫墨学堂和青竹学堂距离此处甚远,书院的占地面积本来就不小,他们居然能闻味而来,而且还是强风,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如果不是他们刚好在近前,闻着气味一起来起哄的话,那么这气味的传播速度,和传播强度就太可怕了。
高崇吃惊之余,急忙上前来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瞧那人!”说着,他用手一指那位身穿“黄马褂”的仁兄道:“这位喝多了酒,错把粪池当湖水了,结果畅游了一番后,差点没上来。这不,还是用长棍将他拉上来的……”
高崇对这人本就没什么好感,所以将他落入粪池的事加油添醋的越说越是离奇,最后更是将自己说成了强忍着熏死人的臭气,冒着生命危险而勇敢救人的英雄了。
只到其他学堂的兄弟们佩服不已猛伸大拇指时,他才又谦虚了一番,说自己救人损耗力气太甚,剩下的工作便又其他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学子们干了。
头上顶着勇士的光环,那熏人的臭气仿佛也不那么臭了,一群人分工明确,打水的,冲洗的,用木棍和长衫做担架的……
硬是将一件查看臭气来源的行动改变成了一件为社会做恭喜的救人行为。
高崇也乐的清闲,站在一旁看着那人被一群人折腾不住的冷笑,还好天色已暗,别人又在忙着救人,所以没有人看到……
第048章 岳先生的尴尬
夜风拂青柳,蝉声悦耳鸣。
岳少安背着田程打听了一下他的住处,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田程在书院工作多年,他的住处不似岳少安那般寒酸的只有一间套屋,在书院的后院处有几处院落,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清馨雅致,倒也很是好住。
岳少安背上背着一个人来到此处已是满头的大汗,在墙边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田程放在了那里,上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不一会儿,院门两旁分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岳少安望来人,眼前便是一亮。
只见一个娇柔的身影出现在门旁,一袭单衣裹身,面如柔画,身如柳骨,轻轻莲足迈上前来,眼如春露,眉如秋水,却是当日那俊美的田小姐。
见着美女,岳少安霍然来了精神,嘿嘿笑道:“田小姐,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了!”
田小姐一看来人是岳少安,大感意外,听他的言语,忍住了笑意道:“公子说笑了,这是月玲的住处,那有巧这么一说。”
“哦!哈哈……今天的月亮真圆……”岳少安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感尴尬,禁不住抬头望天,打了个哈哈说道。
田月玲也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疑惑道:“才刚刚入夜,月亮还未升起,那里圆……”说着看到岳少安尴尬的模样,恍然明白了过来,随即小手掩口轻声笑了笑道:“公子夜里来访,所为何事?”
岳少安这才想起自己是送人来了,急忙跑到一旁的墙边将田程扶起送了过来道:“田小姐,我在书院中发现田先生好像受了惊吓而晕了过去,所以急忙送他回来,你是和他一起住么?”
“啊——叔父——”看到田程后,田月玲猛然一惊,急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叔父他……”话说至半,又想到自己这样太过无礼,不由得面色一红道:“公子勿怪!月玲失礼了,月玲本的父母远在京师,自从前年来到这里后,便一直在叔父这里住的。”
岳少安点了点头道:“无妨,无妨!田小姐不必介意,情急所致,人之常情……”
说罢之后,岳少安帮着田月玲将田程扶回了屋中。
田月玲见叔父半边脸肿的老高,衣服一被浸湿,如果不是岳少安提前将田程的外衣给扔掉的话,此时一定还有臭气传出的,不过田月玲却是没机会发现了,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心疼的望着叔父,似要落下泪来。
岳少安平生最见不的女人哭泣,急忙劝慰道:“田小姐不必着急,田先生应该没什么大碍,请大夫来看一下,吃几副药应该就会没事了!”
他一眼提醒了田月玲,听他说罢,田月玲猛的醒悟了过来,急忙喊来丫鬟去寻大夫去了。
回过神来后,面色又是一红,只映的半边屋子都仿如充满了温色,那樱红的嘴唇,高挑的纤鼻,细弯的黛眉,都仿佛透着无尽的迷人色彩,只看的岳少安猛然就是一怔。
那日田小姐和他对联之时,本是双方对立,他到是没细细的观察这美丽的人儿,此时距离的近了,再见她时不时的透出那种恬静的气息,就如同悬挂壁上的美画一般,让人无限的遐想。
心中不由得的生出了异样的感觉,心中感叹道,原来,她尽然是这般好看的一个女子。
田月玲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低下了头去,轻声的道:“今日若非公子相助,叔父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月玲在这里谢过公子了!”说着,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
“田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岳少安便要上前相扶,却被田月玲不动神色的躲开了。
田月玲微微抿嘴道:“公子客气了,叔父这几年来一直对月玲照顾非常,如待亲生女儿一般,月玲还未尽孝,如果叔父有个三长两短月玲都不该怎么办才好了!若非公子帮助,我一女子当中便没了主意……”
这话只说的岳少安尴尬不已,心中汗颜,如果你知道他是被我一脚踢晕的,不知道会怎么对我,心中想着,但嘴上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一个劲的客气。
那田小姐不断的道谢,只说岳少安冷汗直冒,任凭他铁面神功练到了极致,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依旧受之有愧。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来了说田程没什么大碍,开几副药吃了,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了。
之后,岳少安如获大赦,慌忙告辞逃走了,如若再不走,便要遭受自己的良心狠狠的谴责了。
辞别了田月玲后,岳少安便朝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下,这让岳少安很不习惯,他这人本来便不喜欢这样,他也没什么伟大的理想,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每天可以去学堂用他那误人子弟的水平教授一下学子。
然后中午有鸡腿吃,有美酒喝,偶尔还有个美女可以调戏调戏,他便满足了,但这样的生活他从来就不曾安稳的过过,在前世时是这样,来到这个年代后本以为有所改变,可以安心的过他的理想生活了。
但总是事以愿违,其实这本身就出在他自己身上,以他的性格显然和他的想法不合拍,看到不合理的便想问问,看到不顺情的便想管管,这样的话,想要过的平静,真的是个奢侈的产物。
他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性格,但是正所谓山难移,性难改,试了多次,始终是没有成效,最后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岳少安心中思索着,缓步在书院的小道之上,小道两旁的树木之下蝉声鸣鸣,他行的很慢,似乎在享受着夜色,但行在再慢,有目的的路总是会尽的。
自己的屋子已经在望,里面亮着灯光,不知是谁在里面,岳少安看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快要到达近前的时候,岳少安猛然停住了,一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