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清梦无痕-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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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子曾经几次非常仔细地找过这整个府邸,可偏偏挖地三尺都找不到。没想到今天无心插柳,竟然被我这样碰见。可是,到底找到了这口井又有何用。我看着黑黝黝的井口,不禁失笑。
所有的事情已经都不一样了,叶子连孩子都有了,乾隆已经注定是她的宝贝儿子,雍正是他的老公,我看得出他们对她而言有多重要,那几乎是她的所有。而这口井呢,仍是不会告诉我们,当初我们为何而来,如今我们又能否回去?就算可以……
回去?回去?我忽然发现,虽然这些年来自己经历了很多事,酸甜苦辣的都有,难熬的时候也多不胜数,但我几乎从没想过要逃开这里,我没后悔过,即使是现在。因为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一边好好过活,一边等十三回来。我明白,那个时候,我们可能只能见上一面,可能相见无言而鬓发染霜,但无所谓,那时那刻,我只想冲他好好地微笑,而后轻轻问一句:“你好吗?”——
啦啦啦,拼死更新~
大三的非人生活将小妖折磨得半死不活……
让大大们久等了T_T
第三部 相见
————————————————杜衡篇——————————————————————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
“主子,爷还没回。”小凡掀帘而入,一张俏脸被风吹得通红,甩了甩辫子,禁不住搓了搓手,“您看这外面冷得很,元寿阿哥哪里禁得住,要不您就……”
“又没让他跪外面,佛堂里不是有炉子?”我看看小凡,心里开始犯嘀咕,皱眉问道,“有人给他送饭去没有?”
“爷没开口,谁敢啊。”小凡撇了撇嘴,“咱们元寿阿哥打小哪里受过这个罪,这下午开始跪着,您看着天都黑成这样了,爷都不见个人影。元寿阿哥那么小,那屋里连盏灯都不给点,他能不怕?”
我腾地站起来,瞪了小凡一眼,这小丫头倒是能说,我儿子我不心疼?听着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横了横心,让小凡把元寿平日爱吃的点心收拾了几块,拿着出了门。小孩子犯多大的错跪上大半天饿上两顿也差不多了吧?
到了佛堂前,大门关着,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哈气连天。我板着脸过去,他们倒是也没敢拦着。推开门,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元寿小小的身子直挺挺跪在佛像前,听见响声回过头来,见是我惊喜道:“额娘!”
我走过去四处看看,炉子烧得很热,元寿是跪在一块软软的垫子上,也有人给他加了衣服,心里好受了点,从一旁拿过个垫子跪在元寿身前,摸摸他的小脸柔声问,“饿坏了吧儿子?吃点东西。”
元寿眼圈一红,过了半天才小声答道:“阿玛不让。”我彻底无语,想问问这孩子到底是干什么了,可元寿只是躲着我的目光,没有和我主动说的意思,于是我若无其事道:“阿玛的话你就听,额娘让你吃你就不管了?”说着拿出点心,元寿看着不禁舔了舔嘴唇,我也不多说什么,放在他手里。到底是小孩子,拿着点心看了一会还是犹犹豫豫地放进嘴里。
“慢点吃,这里没有水别噎到。”我看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样,不由得心疼。元寿停下来看看我,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好像不敢。我心里有气,这孩子从小就什么都和我说,今天倒是干了什么,怎么了?索性一言不发的看他吃完,板着脸站起来说:“好了,额娘走了,等你阿玛回来吧。”
我向前走了两步,终究是不放心,回过头去,元寿正扭着头看我,见我回头,撇着嘴带着哭腔说:“额娘你别走。”我心里一软,走回去张开双臂柔声道:“行了宝贝儿,过来让妈妈抱着。”元寿扑进我怀里,终于放开声音哭了起来。
我等他哭完,给他擦了擦眼泪,故意笑问:“把你阿玛书房给烧了还是把福晋屋顶给拆了?”元寿憋不住一笑,随即又垮下脸来,小声说:“阿玛可生气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
“你阿玛这两天心情不好脾气大,谁都不敢惹他你倒是会挑时候。”我有些无奈,我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的,连四阿哥都没罚过他一点半点,这一下也不知是怎么惹那个人了,气成这样;“行了,你额娘我承受能力强,说你干什么了吧。”
“额娘,阿玛今天本来挺高兴的,夸我字练得好,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我点点头,等他继续说,“后来,后来阿玛就问我,长大之后想干什么。”元寿仰着脸看我,我笑问:“你想干什么把阿玛给惹了?”
“我说,我长大要当皇玛法,让所有人都朝我下跪。”元寿清清脆脆答道。
我一下子愣住。
我的儿子,注定要君临天下。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听到康熙给元寿赐名弘历时我的那份不知所措,可是吃惊过后,我并不觉得我儿子有什么不同。他和我撒娇耍赖,睡觉前缠着我讲故事,有病的时候要我哄着,和谁的孩子不一样呢?他谁也不是就是我儿子。
可现在我儿子和我说,他要所有人都向他下跪。
“额娘,你也生气了?”元寿拽了拽我的衣服,让我回过神来,他正有些害怕的看着我。“阿玛说什么了?”我勉强问道。
“阿玛可吓人了,让人把我带到这里跪着,说让我自己想想,哪儿不对。”元寿仿佛心有余悸般,朝我怀里缩了缩。
“那你告诉额娘,你为什么想当皇玛法?”我揽着他尽量平静地问。
“阿玛说,全天下的人都归皇玛法管,他们有吃的住的,都是皇玛法的功劳。皇玛法替天下人操心。额娘,我也想那样。”元寿靠在我怀里说,我低头看看他,点点他的鼻子问:“还有呢?你是看皇玛法特威风吧?”
“嗯。”元寿犹豫了下点点头,“我就见过皇玛法三次,他身边都是人,连阿玛都怕他。”
我七岁的时候想干什么?不记得。我儿子七岁时却想管全天下的人。
“额娘,我这么想不对是吗?”元寿问我。
“你觉得自己对吗?阿玛让你想,你想明白了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没错,我就是想当皇玛法。”元寿抬头看我,小脸上都是倔强。
“皇玛法很累,要学的比别人多,睡得比别人少。皇玛法一刻也不能休息,操心的时候多,开怀大笑的时候少,你还想当吗?你要当皇玛法,以后就不能日日和天申玩,师傅要你读一本书,你自己回去就要记两本。天申干的所有好玩的事情你都不能干了。”我以为小孩子听我这么说会打退堂鼓,没成想元寿马上接道:“这样我就能当皇玛法了?”
“不能。”我犹豫良久,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元寿自己低头想了许久,突然间说道:“我知道,要阿玛当了皇上我才能。”
“阿玛当了皇上,还有你三哥,还有天申呢,你以后保不准还有小弟弟,再说,你还有这么多叔叔伯伯,你自己想想,你能吗?”
元寿不说话,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问:“所以阿玛生气了?额娘,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
“宝贝儿,你可以想,但不能说出来。”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东西谁都想要,谁都可以想,但能得到的人只有一个。就像上次阿玛那块玉佩要给人,你们哥几个都想要,可你们都是怎么样做的?”
“三哥吓唬我和天申,说不准和阿玛要,天申怕阿玛,就从福晋那哄来个别的小玩意,说为了块破玉他才不费劲呢。我……我和额娘学了玉佩上刻的那几个字,阿玛一高兴就把玉佩给了我,三哥不服,还被阿玛给说了呢。”我笑着看他等他说完,开口道:“你当初可没嚷着管阿玛要吧?”
“阿玛要给我,小凡姐偷偷教我,让我先别要呢,她说阿玛反正也会给我的。”元寿看着我,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额娘我明白啦。”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是我想让我的孩子学会的东西。但此时也只能温和地嘱咐:“所以,以后不准和任何人再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
“我跟额娘说也不行吗?”元寿抬头问。
“额娘心里知道,什么时候都陪着你,不用和额娘说了。”我看着他的小脸,眼睛像我,轮廓却是像极了四阿哥,不禁就想,十年后我的儿子会是什么样呢?跪了这么久孩子已经是一脸倦色,我不由得搂他搂得紧了点,柔声道:“宝贝儿,咱们不想这个,靠着额娘睡一会,等阿玛回来我去给你求情。”
“不害臊,这么大了还让额娘抱着。”我和元寿同时转头,只见天申一身寒气地闯了进来,连大衣都没穿。
“我找我额娘,你也去找你额娘呀。”元寿明明一脸惊奇,还是马上回嘴。
“你这孩子来干什么了?福晋知道不知道?”我看他这身打扮,不由得皱了眉头。
天申冻得哆哆嗦嗦,走过来说:“我来看看四哥,自己过来的,谁也不知道,门口的奴才都溜走开小差啦,都没看见我。”
“胡闹,福晋那边还不是得炸开了锅。”我解下大衣裹住天申,也把他揽在怀里,那孩子挣了几下,最后还是乖乖让我抱着,“先暖和一下,我送你回去。”
“四哥,你干什么了?连我都没在这跪过这么久。你把师傅的胡子剪了?”天申问元寿,元寿摇摇头说,“我不告诉你。”
“哼,亏我还来看你,”天申气鼓鼓地就要站起来,“我等福晋睡下才来的。”
“行了,傻孩子,”我按住他,“下次有事过来找衡姨,你这么一折腾明儿福晋说你,你额娘又该抹泪了。”
“我额娘好没意思,每次见到我就只是哭。”天申撇了撇嘴。
“天申,我额娘昨儿给我讲了个特别好听的故事,我明天讲给你听。”元寿突然说道,“师傅留的帖子,我也替你临好啦。”
天申想硬装做不在乎,却还是绷不住,最后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算了,那我明天早上早点去书房。”
嘱咐了元寿几句,我送天申回了那拉福晋那。出来时夜风很凉,我禁不住打了寒颤。
元寿今天说的这句话,大概是直直刺到四阿哥心坎里去。
今年二月,由于康熙的错误判断,清朝多年来宿敌准葛尔部控制了西藏。拉萨陷落,西北告急。康熙迅速作出决断,派色楞统率军兵收复西藏。由于对敌我双方兵力和入藏作战的艰巨估量不足,在康熙轻敌思想的影响下,朝廷并未派大将军统一指挥入藏作战的大将军,只依靠色楞和额伦格,而这两人又彼此不睦,导致战略决策失误,孤军深入,最后全军覆灭。
消息传来,举朝震惊。不仅清廷内部存在畏战情绪,青海部分蒙古王公也吓得肝胆惧裂。清廷面临着及其严峻的形势,这也是康熙一生中极其重大的失误。
五十七年十月十二日皇十四子胤禵被康熙任命为抚远大将军,“酌量调遣各路大兵,将泽旺阿拉布坦歼剿廓清,安靖边圉,斯称委任”。
在关注战争情况的同时,朝野上下对这次任命都是议论声四起,纷纷揣测康熙心思,太子被废已经几年,在这种情况下十四阿哥被委以重任,那他是不是康熙心目中默认的储君?
四阿哥心里如何是滋味。
这些年雍亲王在朝堂上愈发地四平八稳,看似超脱不问世事般,竟是潜心研究佛法。只是我在他身边,又怎会不知道他胸中憋着的那口气,使得那股劲。每天夜里的辗转反侧,他这些年来竟似没睡过一个好觉。
现如今,他追求的东西好像越来越远,元寿今日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对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