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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篡清-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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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空气,也随着春天的到来热烈起来。比起去年前年,京城那个慢悠悠死气儿沉沉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远。

从去年节前的公车上书,谭嗣同被驱逐开始,现下又是南洋出了这么个天大的事情。给京城的旗汉爷们儿,提供了多少谈资!现在京城里面,最热的也就是这两个人的名字。搞洋务,搞时务的,这些日子,也多卖了不少南洋的舆地图,只要是个识文断字儿的人,都想弄明白这个泗水在什么地方儿。连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这种冷门书籍,都卖了个干干净净。

前些日子,人们都悬心徐一凡徐大人的命运,还真别说。到了庙期斋期,很有一些人去庙里烧香还愿,让菩萨保佑这位敢和洋人挺腰把子的徐大人。

到了朝廷的邸报出来之后,徐一凡领布政使衔钦差交涉大臣,全权办理泗水炮案事宜!街头巷尾里面儿,都有着这样的议论:“朝廷这次可开了眼!”

徐一凡,一下子成了清季末世的明星人物。

当然背后也有着议论:“木秀于林,行特立独行于世,事务反常即为妖。倒要看看,这位徐大人的下场如何!?”

无论如何,徐一凡已经成为了大清异数之一了。现在已经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这升官地速度,着实让人眼晕。

在会友镖局里面儿,也有着一场关于徐一凡的小小悲欢离合在上演着。

陈洛施和陈德的老爹陈虎老头子。正合着红缨的大帽子,端坐在自己小屋当中。旁边坐着也是一脸严肃的王五。陈洛施小丫头跪在地上,正正对着她老爹。小脸满是严肃,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儿,说多认真就是多认真。她身上穿得整整齐齐,一副要出行地模样儿。那个准备私自逃家出走的紫花包袱皮放在一边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陈虎咳嗽一声,看了王五一眼。清清嗓子。端着架势:“闺女,虽然还没有三媒六聘,可是当初咱们许下你是徐大人的人了,红口白牙说瞎话儿,头顶上还有天!现在徐大人在南洋给咱们大清朝争脸,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洋鬼子的地界儿,谁知道会受什么委屈不会。你有这个心思去和徐大人同甘共苦。我还能不赞成?缺点儿礼数,谁也不能说咱们老陈家的不是。都说是先为国尽忠,在为爹娘尽孝,当初岳爷爷不也是这样?你去了南洋,我老陈头。照样在镖局子里面顶天立地!”

人上了岁数,嘴就有些碎了,陈虎还坐得端正得继续朝下说:“你这一去,五爷算是替你娘家送亲,进了徐家门儿,就是徐家的人了。三从四德你得想着,徐大人是官家的人,就算规矩大。你也得忍着……别回家来哭门儿!要不然我打折了你地腿!”

他说一句,陈洛施就点一次头。看陈虎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王五赶紧拦着他:“师大哥,就这么着吧。反正都是从权,没那么多话儿要说。我知道闺女出门儿你舍不得,但是二丫的心早就飞过去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那兄弟也不会亏待二丫的……”

陈虎站了起来,递给洛施一个小木盒子,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病中也一直火爆脾气不减地江湖汉子嗓子一下哽住。想撑下来,却没掌住。掉过头去对墙站着。陈洛施眨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爹爹。王五在一旁叹息一声儿:“这是师大嫂留下来的,她病倒的时候儿,临走那天跟我师大哥说的,你个子高,怕找不着好婆家,给你攒地一点儿嫁妆。过了门儿手里有钱,就少受点儿委屈……跟着徐大人不怕受穷了,可是师大嫂的心意……”

陈洛施的眼泪刷的流下,呜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膝行几步走到陈虎背后,拉着他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陈虎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却用力朝后一摆:“放你跟着徐大人,我觉着咱们老陈家,值!就冲他炮打洋鬼子,你娘在天上,看着也是高兴!”

王五只是在旁边摇头,心里只是在自语:“兄弟啊兄弟,你要对不起二丫,那可就真是作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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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是贵方的责任!爪哇是荷兰王国威廉敏娜女皇陛下的领土。贵方用火炮悍然炮击,这是对文明国家巨大的侮辱。整个欧洲都为之激愤……其实,我觉得和阁下这个凶手交谈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个侮辱!”

说话地是荷兰此次炮案的交涉公使,也就是荷兰驻清国的总领事范·瓦登西贝格子爵。他是一个三十多岁,高高瘦瘦。戴着普鲁士式单片眼镜儿。脸上干脆就写着傲慢和偏见这两个词的家伙。礼服里面的硬领竖得高高的,坐在爪哇当地的藤椅上面儿,翘着的二郎腿不停的左脚换到右脚,右脚换到左脚。对于和徐一凡这样交谈,他的确觉着无法忍耐到了极点。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鞑坦野蛮国家,居然在交涉处理上面来了这么一手!当时子爵先生在北京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是愤怒。认为这是对整个文明世界地侮辱。可是当他和整个公使团交换意见,希望文明国家采取统一行动,为白人争取面子的时候儿。没想到得到的待遇,却是让这个子爵先生同样气炸了肚子。

在欧洲,居于领导地位的英法等国,正在应对德国的崛起。他们迫切希望的是,破坏德俄两个君主国家的暗中结盟的地位。英法等国,希望让俄国的注意力回到欧洲,那么在中欧东欧,巴尔干地区。德俄的天然矛盾自然会爆发。这些地区,一向被视为泛日尔曼的地区,而俄国同样在这些地区有着太多的利益。

德国现在全力支撑俄国向亚洲扩张,对于英法来说,他们就希望亚洲有能够牵制俄国的力量,促使这支双头鹰转而西向。再说了,也顺便保护了英法等国在亚洲的巨大利益。俄国熊的胃口,实在是又贪婪又巨大。所以在这些年里面,他们一直没有怎么找大清国的麻烦,毕竟这个东方国家的块头在这儿,至少看上去,是抵御俄国在亚洲扩张的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这个时候为了在爪哇的一点儿小事,死了几百上千个土著暴徒,白人的财产受到一点损失……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联合起来再干涉一次,可以预见的后果就是俄国从中国的新疆和东北两面,正好趁机大举南下。一边为太平洋舰队获得一个不冻港,一边通过新疆阿富汗这些地区,威胁到大英帝国的根本,印度大陆的安全!

为了荷兰人干涉清国?还是摇头比较快一点。

普鲁士德意志帝国虽然兴致勃勃的,可惜这些日尔曼人,在亚洲事务上面,的确没有什么发言权。

各国卷起对清朝瓜分狂潮,西方列强转而扶植日本对抗俄国在远东的扩张。那是甲午之后,纸老虎被捅穿之后的事儿去了。

因为这些原因,憋了一肚子气儿的子爵公使大人。只有搭乘着最快地蒸汽班轮,在没有得到任何欧洲国家实质性支持的情况下,来和那个居然敢于骑在荷兰国头上撒尿的凶手来谈判。

当年的世界海上马车夫,现在当真是堕落了啊……奥兰冶骄傲的旗帜,被拖着辫子斜眼睛的家伙,一把给扯了下来!

子爵大人心目中已经用最恶毒地诅咒,希望他下地狱的那个凶手,正也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兴致勃勃的坐在他的对面儿,满脸堆笑的看着他。

徐一凡等到那家伙口水喷完,才笑吟吟的放下了手中茶杯。毕竟是老牌的殖民主义国家了,虽然已经过气了,谈判时候的面子还是要给地,他手中端着的,还是上好的春茶。

徐一凡笑问:“范爵爷……贵国姓范的可真是多着。我还是那几句话儿。既然鄙国派我当交涉钦差,就说明了解决事儿的诚意……可真是再诚恳也没有了。谁还能比我还要了解事情的首尾?骂来骂去,那都是浮云。解决问题,还是具体的条款不是?”

通译在那儿翻译着他地话儿,瓦登西贝格子爵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条款就是这么几条。第一,咱们这是在护侨。护嘛!您知道我的意思,这事儿还能说不对?咱们也是为着自己同胞心切……第二,毕竟开炮动枪的,也是有伤和气的事儿,再说了,炮弹也没长眼睛,要是对贵国公私财物有什么伤损。咱们没话儿说,肯定得赔不是?兄弟就在泗水,里里外外跑得可不老少,有什么伤损都看在眼睛里面。打坏了几百亩稻田,打平了几百亩橡胶林,还好,贵国子民,洋大人没有伤着半点儿……可是这稻田还有橡胶林。每年也要给贵国纳税不是?我核了一下,再折合贵国在爪哇的税率,我按十年赔给您!大概要你们荷兰出地立人洋钱一千八百五十元……这个绝对没有二话!

范大人瞧瞧,这样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谈判结果,到哪儿找去?咱们就这么着吧?”

瓦登西贝格子爵脸色铁青,一字一顿的道:“阁下,我们这是谈判,不是您耍无赖的场所。鄙国也绝对不会容忍您这样轻浮的举止,阁下一言一行,都已经记录在案。我们会向贵国朝廷转报提出抗议的……”

碰的一声。却是徐一凡重重的一顿茶杯,茶水四溅,洒在了他马蹄袖里面露出地雪白中衣上面。再看看他的脸色,也是面沉如水,如挂寒霜。

“我提请查勘现场,看看华人有多少伤损,你不去。要知道,咱们大清承认双重国籍,这都是我们大清的子民!这些百姓,没有一个对于你们殖民当局,提出放弃我们大清国籍的!

我希望共同缉拿凶手,惩罚暴徒,你又认为是废话。我一个外交人员,遭到伤害,我的随员,有的还生死不知。这种凶犯,贵国派人缉拿了么?官司这里扯不赢,咱们就慢慢扯下去,有本事,再派出百十条大兵船来。堵在大沽口,让朝廷派人追了我这钦差身份,锁拿我回去,当着您范爵爷的面,砍头出气!

只要我一天钦差身份还在,咱们就慢慢谈吧。不急,现在在泗水谈,回国咱们也能继续谈。总会谈出个结果出来。只是有一点,老子对你客客气气,你却少在老子面前端着你那臭架子!”

华语铿锵,掷地有声。做交涉笔录的书记员华洋各一。那个临时过来负责记录的泗水总领事馆参事,差点放下笔拍起巴掌来!

瓦登西贝格子爵拍案而起,徐一凡也毫不退让站直看着他。

自从徐一凡钦差大臣身份已定,荷兰殖民当局不得不解除了对他的封锁监视。徐一凡立即派出随员搜罗了一切能找到地洋人报纸资料。从各国报纸内容并不多的对这件事情的立场反应,他顿时就把握到了重点。这次西方列强最多只是对荷兰的态度报持同情,但是绝对不会为荷兰强出这个头!

要论起对这个世界的政治格局组成,时局变化走向。他是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这就是穿越而来的人的好处了,想到这点,徐大老爷有时候都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

所以他才对这位范爵爷毫不退让,这事儿,现在看来,多半是不了了之啦。现在与其花费吐沫和他扯皮,还不如早点儿回到领事馆办自己的事儿呢。

两人对视半晌,徐一凡才突然一笑:“范爵爷,咱们这第十次会谈,又没有取得共识。当真是遗憾得很哪……我很期待咱们第十一次会谈……告辞告辞。”

瓦登西贝格顿时拂袖转身,一秒钟也不想多看这个可恶的家伙。徐一凡也干脆的转身出门,再次一拍两散。虽然两位交涉大臣心思各异,但是有一点是一样儿的,都对这种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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