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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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玉人把她恨到骨子里。
男孩因此劝阿衫逃离。
却,不防玉人挑拨是非,乘风大怒。阿衫再次被打,已记不清是多少次,她从来没有倒下过,从来没有反抗过。
这一次,她还站不站得起来了?
男孩想着,泪水更加汹涌。至少,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想着,已到了柳镇车站,阿衫倚在树干上,依旧是麻木的表情,没有泪水。
男孩擦干自己的泪,叫她。乘烟。
阿衫回头,对男孩微微笑着,男孩心底一片浅殇。
正视她,只见白色衬衫上血痕斑斑,和着泥。是暗紫色。那细瘦的肩在细微的发颤。一脸倦容,昏昏然似要倒下。柳镇的站点没有坐椅,只一棵树古老的桑树。阿衫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一颗树上,移不开身体。
男孩哽咽着转了头,悄悄擦了泪水。本是要说对不起的。然,这一句那么苍白无力。
男孩收拾好情绪,忍痛对着俺俺一息的阿衫。此时,是秋天,长风吹起落殇无数,枯黄的叶子掉落在阿衫肩上,阿衫见了,没有力气处理它们。
男孩的硬逼回胸腔的泪再抵制不住。竟流了下来,灼伤了自己的脸。索性不避了,颤抖着手轻若涟漪的弄开落叶。怕惹到阿衫的伤痕。
阿衫不经一触,已没有了意识。男孩扶住她,给她披上自己的衣,心神惧乱。惶惶然搭了车像逃犯一样的到了自己就读的高校边,先打了电话叫人来帮忙送阿衫到了小诊所,又四处借钱。连医生都惊叹,若不是骨子里的韧颈支撑着,只怕忍受不了这等疼痛。
男孩千求万求,小诊所的老板被感动。允许男孩打了张欠条就带走了半清醒的阿衫。
男孩租了个小房子,旷课照顾着。端茶递水,十分周到。
阿衫始终不敢看他,木木的。男孩叫她,乘烟,你有一点表情好不好。
阿衫道,不要叫我乘烟好不好。
男孩含泪点头,阿衫笑道,叫我子三吧。
男孩惊讶的抬头,子三是阿衫母亲的名。她的母亲生下她亲自送她到乘家,送到爷爷手里。冰冷的面容一片死殇。爷爷问道,至少让孩子知道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她的母亲说了二个字。子三。
这是阿衫的母亲留给她惟一的东西。
男孩道,你不该叫子三。
阿衫无力的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男孩望定阿衫,怒容满面,他对自己愤怒了。子三安慰着,不知安慰谁。轻声说,至少,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要我。
她的声音那么轻,怕伤了什么了?男孩心内的酸楚和疼痛泛滥,想到,她抛弃了你。男孩转身落下泪来,走了出去。
半个月后,阿衫走了。
男孩去车站送她,阿衫始终低着头,道,谢谢。
男孩触手扶着阿衫的堪怜的肩,阿衫惊动了身子,却没躲开。男孩在她眉头烙下一个吻。说,这是我能给的温度。我的承诺。
阿衫低眸无视男孩眉宇间的英气,车来,便走。不曾回头。她甚至没有一个包裹,只有,男孩在吻她眉心时放在她口袋里的一千元钱。
男孩那年十五岁,依旧是偷的乘风的钱。他的名字,乘诺。
未完
林看了,良久不语,道,哪里来的。
阿东道,易孟偷偷发过来的。程诺的父亲程风被母亲祝玉人用菜刀砍死,把他送到了易家。易孟的父亲临终前都嘱咐易孟,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因为,易父在最贫困的时候,把女朋友祝玉人以高价卖给了程风。
林笑道,你不该告诉我易家的隐私。
阿东无谓的笑道,不是什么隐私,祝玉人早就吵得易家不得安宁。
林问,子三的母亲在哪里?
阿东笑道,是你的事了。我明天的飞机。
说着便出了书房回到自己房中,木子枚在等他。阿东问,收拾好东西了没有。
木子枚笑着说,好了,你再看看还落下什么没有。
阿东坐下说,你的事。《小说下载|wRsHu。CoM》
木子枚便攀上他的肩,撒娇的给他按摩,又坐上他的腿仰着头憧憬着两人的蜜月旅行或长久定居。
阿东自顾笑着听她叨叨轻诉,欢乐的语调。顺势便让她闭嘴。这边正是缠绵痴恋,情意无限。那边舒亚孤灯冷壁,且不知如何以泪洗面了。
且不说舒亚流不流泪,子三的泪似是总不断一样,自从程诺出现。
就像,以前祝玉人出现在医院里,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吓得神魂俱散。阿东和舒亚就在隔壁,可惜。隔音效果太好。听不到玉人的怒吼和甩手一耳光的彻响之声。
她记得那夜,大雨倾盆,似要洗刷她不净的名声。
正文 桃花源下
她听到玉人咄咄逼人,扭曲的脸似以前一般,可怖极了。子三甚至比害怕程风更害怕玉人。毕竟,玉人对她的仇恨更深更沉。目光,总似要将她给生吞活剥般。
子三见到玉人出现在自己病床边,立即把手机藏到枕头底下,因,那是惟那么拚命才夺回来的东西。是她失而复得的东西。有惟送她的手机卡。她因此知道自己还可以联系一个人。
子三面有惧色,低眸不敢看她,却还是说。婶婶好。
玉人甩手便是一耳光,重重的让子三的耳朵再次轰鸣起来,一如飞机起飞时碾过天空的轰鸣。子三无力的伏在洁白的床上,眼里没有泪水。只是心里的泪凝结了似的。亦不会动了。然而玉人说的话,彻底撼动了她心里的泪。
子三似听到玉人咆哮的声音,又似是幻觉,但那个记忆里把她恨到骨子里的声音伴着耳鸣的重重轰隆声彻响,浓深的愤恨喷向她,呸。我还当你在做什么正当职业,有那么多钱寄回来。装什么清高,以为你是还债啊。我看你是卖身。你爸爸害人害已杀人放火吸毒贩毒无恶不作,你这个小蹄子更贱,你以为我没看见,这高级病房都是那个有钱的男人给你开的,只怕开的不止是病房吧。搂着亲密给谁看呢。哼……
十三岁就知道勾引我儿子偷他老子一千块钱。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更是成精了啊。你到是告诉我,你是做了哪个男人的二奶。寄回家的钱是从多少个男人……
子三的泪硬是被逼回去,虽她已习惯玉人种种不堪的口调,但玉人从来没有把她说得如此下贱。更有那些她听都没听过的话实在让她羞愧难当,忍无可忍。子三冷静的打断她道,婶婶出去吧。说着已按了铃。手是颤抖的,玉人还在讽刺着说,怎么,心虚了,听不下去了,就要赶人?你别以为村子里的人会说你以德报怨。你寄的那些钱都不干不净的,全村人都会知道你**作二奶……
子三不知玉人是怎样走的,不知护士在唤她。头伏在膝上便冲了出去,直接上了天台。似要让雨水洗净自己的身体般……
那一刻,只有放纵的欲望,只想抛弃玉人口中不干不净的身体,已经是病体怏怏了,还连累至不干不净。若不是惟……
林到高圆时,是撑着伞来的,天已然黑透,这天,这雨,肆虐的带着毁灭性。
高圆里,一圈红色的烛光围着青竹在玻璃杯中跳跃,灯光下,桃花源最深处的一颗树下,子三倚着,却伏着头,双手环抱自己,手上抓出深深血痕。林走近她,她毫无知觉,被雨水淋得可怜兮兮的。林扔掉了伞,才触到他的肩,她便反应极大的推开林,大声嚷着,我不是……不是……不是……
林看不清她眼中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子三转而紧紧抱住林,跪在地上的,白色的裙子早就染了泥土。她把头埋在林的怀里,泪水和雨水一样汹涌。并不出声。只把林把得很紧很紧。紧到,抓疼了自己的手。
正文 不爱写标题。
子三的身体已经微微发颤了,林亦是。林把她抱回去。子三把头埋在他胸膛,恍惚,那是她整个世界。她惟一可以依赖的世界。
林的心已经失感了般,在雨水中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子三习惯对自己保守秘密。林因此一直不问子三。
第二天,子三依旧是若无其事。所要做的事首件便是送阿东与木子枚。
阿东与木子枚的离开,可谓轰动莫城。小到小漪何来,中到穆东南,老到何风。一年以来都是阿东在照顾着。因此离别之时更是不舍。小漪尤其不得了,非吵着要定个期限。阿东恋恋的抱小漪。唤她,咚咚。等你考第一名时阿东爸爸就回来了。
小漪伸出小手指就要拉勾,说,爸爸说话算话。
阿东笑着便与她拉勾。抚慰她一番。和各人道别,也便拥着木子枚上了车。
小漪追过去,大声喊。爸爸……小漪等你回来。
子三哄着安慰一番,小漪伏在子三怀里呜咽的哭起来。
连续几日,小漪的心情都不好。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这种小性儿要十分好的耐心,碰上子三没有一点脾气的妈妈小漪更是任性。子三越是百般宠溺,她便越是没有一点怕头了,尤其在兴头上。
她这次钻牛角尖却是缠了子三非让她抱着,不让她放下来。子三一直抱着她来回走动,哄了好久让她睡,她却一直不睡。子三十分累了,要坐下。她便哭。林接手要抱,她又不肯。林对小漪软硬兼施,她哭得更凶。子三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哄,也不得不把林赶出去房间。小漪平时多少忌着林,这次却硬是不听话了。
林知子三几日来更是压抑,阿东的离开似乎让她内疚。和向阳一样,她让阿东有家不能回。林总认为,子三多少会这么想。KING的出现更像是一种打击。再这么累下去林实在担心子三要受不了。便也坐在客厅郁郁不已。
阿来此时也坐到林的对面。无奈道,我劝了,小漪不听。阿姨也不听。
林早料到这结果,子三舍不得对任何一个孩子语气重一点。哪里会让小漪委屈。这等不一般的宠溺又肯定跟自己的童年有关。平时林插手对孩子教育子三都不管,这时候,子三断然要护着的。
楼上,小漪又放声哭起来,沙哑的。林皱眉。阿来亦皱眉。两人对视一下,缓一下,都一齐上楼。
林刚开门,子三便对他使眼色让他们出去,一边抚慰怀里哭闹的小漪。林和阿来退了出来。
这边穆东南房里的天儿似是听到哭声跟着哭起来,吵得好不热闹。林似在笑,对阿来道,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阿来回道,希望叔叔也有早点睡。
阿来回房,林便先去穆东南房间看天儿。穆东南道,我看着了,你看看小漪吧。
林接过天儿说,天儿不哭了子三才不至于分心。小漪拗起来我也没办法。
穆东南有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然后说,子三太宠小漪了。
林无所谓的继续哄天儿。穆东南道,你太宠子三了。
林望了穆东南一眼,道,不好?
穆东南披上外衣势要长聊,说,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林把天儿放在摇蓝里扶手边摇边说,我听着。
穆东南道,郁颜,子三的母亲。
林放了手,定睛看着穆东南,吃惊不已。站起来来回踱步,半响才道,她的母亲名叫子三。她应该不会撒谎。
穆东南道,没有绝对的把握,穆东南会说出来?
林说,爸爸现在才说的原因是什么?
穆东南说,你觉得她愿不愿意认子三。
林皱眉说,不好说。
穆东南道,我肯定她不会。
林说,为什么。
穆东南道,她要自由。
林说,爸爸还知道什么?
穆东南笑着摇头,说,唯一,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林脱口而口,说,什么也不做。爸爸,你说我太宠子三也好。我就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