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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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小谢眉头攒地更紧了。我“咳咳”了两声,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我能不能出声,小谢了然,冲我点点头。我装模作样了一番,走到他们四人身前,逐一仔细打量。一番过后,我心中已经有了底。
“你们各自的田地都在什么地方啊?”
“小人的田地在岭子坡。”
“小人家的是水田,就在水渠边上。”
“小人自己在滩上开了半亩红薯。”
“小人无地,昨儿是刨柴火去了。”
“你们可都认识张巧儿?”
“不认识。”
“认识。”
这县城很小,四个人中只有朱福一个不认识,其他都或多或少的与张家有亲戚或朋友关系。
这时,我唤来宋慈,让这四人将自己昨日所用的农具挑出来,摆在地上。又让胖婶儿将臭豆腐、烂鸡蛋摊子搬来,一时间,县衙大堂里臭气熏天。所有人都不明就里的望着我,我冲着小谢耸耸肩膀,吐了吐舌头。
不一会儿,苍蝇蜂拥而至,越聚越多。看着差不多了,我让胖婶儿将摊子盖上。失去了目标的苍蝇,一阵乱飞,衙役脸上,百姓身上,就连小谢的衣服上也爬了苍蝇。大家伙都在扇打,成团的苍蝇无处可着,只能乱飞乱撞,大伙也都怨声载道。
“这是做什么呢?!”
“好好的,招来苍蝇干啥!”
渐渐地,乱飞的苍蝇开始落在摆放在空当处的锄头、铁锹上。一只、两只、三只……不一会儿,空中乱飞的数十只苍蝇都挤在了一个锄头上。我笑了,看一眼小谢,他皱着眉头,很惊异的样子。
我“吭咔”两声,开始说道:“苍蝇对血液十分敏感,相信大家都注意到,在咱们发现尸体之前,苍蝇就已经第一个到达现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要借助腐烂的尸体产卵孵化后代,也就是蛆。”
“哦……”现场十分统一地发出一声。我正得意洋洋,转头看到宋慈,点头对他笑了笑,眼神划过,看到小谢正表情异常地看着我和宋慈,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继续说道:“蛆要以尸体血肉为食。因此,通过观察苍蝇到达现场的时间和蛆虫孵化咬噬尸体的程度,就可以判定死亡时间。”
“嗡……”现场又是一阵耳语。我偷瞄了眼小谢,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俩眼光一交错,双方都是一愣,连忙撇开眼去,不知怎么了,我的脸马上烧成一片。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小谢一眼,看到他脸上也是红云密布。我定定神,继续说:“这次我请来这些苍蝇不是为了判定死亡时间,而是来找出凶手。现在凶手已经找到,那就是这把锄头的主人——刘金山”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早已瑟瑟发抖的刘金山。听我这么一说,刘金山扑通跪下,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磕头:“大老爷冤枉啊,冤枉啊!”
小谢一副怀疑的神情看向我,我又说道:“刘金山,你知道为什么苍蝇会只停在你的锄头上吗?因为,昨日,你用锄头猛击张巧儿,张巧儿的血染满了你的锄头,虽然你用泥土擦拭过,但血液附着力很强,即使你看不到,它也沾在上面,很难去除。”
“大人明鉴,这锄头上的血是我昨日锄地时,割伤了手臂留下的,现在伤口还在胳膊上呢。”
衙役上前,一把撸起刘金山的袖子,还真有一道8厘米长蜿蜒的伤疤,伤疤还在结痂,血沥沥的,看着惊心。
我一眼就看出破绽,哈哈大笑起来:“刘金山,你这伤疤是锄地时所留对吗?”
“是啊!”
“胡说八道!若是锄地时所留,伤口刀刃应当呈向下趋势,而你的伤口虽然结痂,也可以看出,刀刃是向上的,这分明是自残的标志。况且,你的伤口深浅不一,且表面不平,呈明显切割的痕迹,试问哪个人会不小心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割伤自己好多次呢?!”
“大人说的小人不明白!”刘金山开始耍赖。
“你不明白不要紧,大人明白就行。”我一边说一边给宋慈使了个颜色,宋慈立刻拿来刘金山的锄头和一双布鞋。我用手将鞋提起,一朵枯黄的小花贴在鞋底处。
我指着那花问道:“你可认识这花?”
“这是山间野花,常见的很。”
“的确常见,但我也知道这花爱旱,水充足的地方是寻不见踪影的。”
“那又怎么样,我家的天地在岭子坡,那里最是干旱,我家地里的这种野花,一抓一大把。”
“哼哼,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家地里的野花,竟然出现在案发现场和尸体上?”
“这?……”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拿出一件灰白布衫,打开,撑在刘金山眼前:“这件衣服你可熟悉?”
此时,刘金山已经吓得全身发抖。
我又拿出另外一件灰白布衫,同时举起,向着小谢说道:“这是宋慈在刘金山家发现的一件布衫,与现场蒙住死者张巧儿的衣服一摸一样。”
“还有,你昨日换下的衣裤和鞋上到处是高粱壳和高粱叶子的摺痕,而这与尸体西北20米处高粱地倒伏的情况如出一辙。请问这又是何原因呢?”
刘金山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依然不认罪,只是瑟瑟发抖。见此情况,小谢扔下令牌,大喝一声:“大刑伺候”。
我连忙喊停:“别,别,让证据说话,让事实说话,咱不能刑讯逼供!”
我转头又向刘金山说道:“刘金山,死者尸体上无任何抵抗伤、搏斗伤,并且下身衣裤已快穿好。同时,死者头部还被衣服包裹,故可以判定作案人身强力壮,并且与死者较为熟悉。你就住在张巧儿家隔壁,不仅认识张巧儿,而且对她的一举一动也十分熟悉。”
“死者张巧儿出城不久,偶然遇见了你。你见张巧儿孤身一人,心起歹意,将其强奸,后又怕她报官,就用铁锹打头致昏,并将其勒死。仓惶之间,你顾不得好好掩埋,只能将就遮掩,并沿路抛洒张巧儿随身携带的物品。只不过,你怕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在向张巧儿施暴时,可怜的巧儿心知凶多吉少,趁你不备,向你的衣服里放进了一样东西。”
我说到这里时,刘金山明显一抖,伸手就向口袋摸去,此时,县衙里安静的只剩下刘金山急促的呼吸声。
“你骗人,她没有!”
“嗡”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轻蔑地冲他笑着说:“刘金山,你好好摸摸你的口袋!看看被你活活用锄头打死、用腰带勒死的巧儿留给了你什么?”我故意压低声音,
“你骗人!我的衣服蒙到……”刘金山立刻捂住了嘴,全身抖如筛糠。
“不错,你的衣服蒙到了张巧儿脸上!你怕看见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你,你怕她死了化为厉鬼也记得昨日你对她做的一切,你怕每每夜深,那张被你打烂的头脸会出现在你的床前向你索命……”
“儿啊!”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让现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刘金上一个匍匐到底,嘴里胡言乱语:“不要啊,不要啊,是我对不起你……”
我转过身子,对着小谢,见他一脸都是赞许和了然,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声音调皮又镇定地说:“大人,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蒙盖尸体的衣服以及死者张巧儿尸体上的勒痕、身体上遗留的野花均与刘金山家中搜出的草鞋、衣物以及锄头上所痕迹一致。而且在刘金山家中发现了一条裤子,裤腰褶皱处发现死者刘巧儿的一枚耳环,与现场尸体上遗留的另一枚耳环为一对儿。据此可以断定刘金山就是杀死张巧儿的凶手。”
……小谢上任的第一桩凶案圆满告破,刘金山被定案,等待刑部复核,秋后问斩。张巧儿一家痛失爱女,但总算是抓住了凶手,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这件案子之后,原本低调又无名的小谢名声大振,十里八村都知道有一位俊俏年轻的青天大老爷和一个伶俐的小师爷。看得出来平日温吞的小谢也是个闷骚的主儿,这几天虽然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但他明显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增多了,时不常还到街上去微服私访。每到这时,上至六十下至十六的女性就会突然从犄角旮旯里冲出来,羞羞怯怯地一把将水果、蔬菜塞到小谢怀中,然后低着头跑走。每到这时,我都会毫无仪态地“嘎嘎”大笑,冲着姑娘夸张地大喊:“妹妹,你好歹抬抬脸,让我们老爷看清楚,也好寻着上门说亲去啊!”
每到这时,小谢都会又急又气,他涨红了脸,对着我跺着脚恨,抖着袖子,指着我,气的哆哆嗦嗦,半天才来一句:“放肆”,还有好几次还恨不得上来捂我的嘴。我见他这样,笑得更是欢快夸张:“哎,我说太爷,您总是放肆,什么时候来也来个放五,放六啊!”我又一顿,继续调笑他:“就是别放七啊!”
果然,王头伸过来脑袋,脸上挂着问号,说:“为啥?”
我赶紧掩住鼻子,另一只手扇在鼻前说:“因为放气,臭呗……”
大伙蒙着直笑,小谢气的满脸通红,半天才又憋出一句:“好男不与女斗!”
我们一群人更是“哈哈”大笑,险些笑出内伤。
第一卷 蓟县清平岁月 第九章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自从小谢有了一批无私的“谢粉”后,我在县衙的生活逐渐开始变得丰富多彩,很多姑娘的送来的东西都是我和胖婶儿负责保管。尽管小谢三令五申不许接受,但看着好好的果子放在县衙门前活活烂掉,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翩翩君子,淑女好逑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就算小谢不喜欢,县衙里还有其他打光棍的兄弟啊。所以,我又发扬了助人为乐的高尚风格,看到合适的,就为我的衙役兄弟们保媒拉纤,还别说,真拉了一对儿。
今天天气很好,我像只猫一样爬在南面的廊子上,啃着苹果,阳光照在县衙后的小院子里很是灿烂。小谢的北房还是大开着门,他依旧坐在书桌前看文件。我不时抬头看看他,地面反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更加显得小谢眉目如画。
“真养眼啊!”我狠狠啃了一口苹果,发出心满意足的感叹。这时小谢突然抬起脸来,目光正好看到我张着的大嘴。完了,他不会是听见了吧,我赶紧低头闭嘴,谁知那口苹果没来得及嚼碎就囫囵个吞了下去,把我噎的直翻白眼。我一下跳了起来,手掐住脖子,吐出舌头,使劲咳嗽,一边咳一边跳,一只手还大力的捶着胸脯。
“柳姑娘你怎么了?!”宋慈正好路过,看到我这幅模样吓坏了,赶紧冲我跑来。我是真被噎着了,梗着脖子上不来气,估计脸也青紫了。我说不了话,只能用手指着嘴巴示意。宋慈高声说道:“被噎了?”我点点头。这时,王头、李威他们也闻讯赶来,把我围住。
“快吃口馒头!”不用看也知道是胖婶儿说的,我一翻白眼,靠,这是诚心怕我不死!
我使劲摇了摇头,呼吸越发困难了。我心说,完了,再有3分钟,我就要拜拜了!想起杀人凶手,我向小谢望过去,他站在人圈的最外层,被胖婶儿挡住,小谢也在慌张地朝我这边看来。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泛起浓浓的酸意,鼻子一紧,大颗大颗的泪从我眼睛里流了出来。泪眼朦胧中,我一直看着小谢,小谢愣住了,看着我,似乎也快要哭了,他使劲拨开胖婶儿肥厚的身躯,挤了进来,我伸出手,想要攥住他。
“柳姑娘,你不要死啊!”我的手被王头攥住,我眼睛一黑,这是什么情况?!我使劲挣,但手被王头紧紧握住。我张张嘴,想说话,宋慈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