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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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被我一顿拍,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看着他高兴,我故作不经意的问道:“都说咱王府气派,今天真是开眼了。咱府里的王爷想必也一定不是凡人。”
“那是,我们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嫡亲侄子。今天拜龙王你看见没有,就走在太子身边,威风着呢!”
看来赵彦玥平安无事,我放下心来:“我听说咱们府里还有一个叫卢廷的大哥,身手很是了得!”
“你这人耳目倒多,不过卢廷以前是很厉害,不过跟王爷办了趟差受了伤,现在只能做些轻便的活,马是骑不了了”他一边看弄着皮子,一边随口和我说着。我心里踏实了很多,要是卢大哥真有不测,我这一辈子心都难安啊!
“你这虎皮多少钱?”
“五贯。”
“这么多?”
“您看这是好皮子,五贯银子真是不多,要不是您这益王府,别人出再多我还不卖给他呢!”
“……嗯,那好吧!你门外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我低头说是,退出了大门。看看月亮,我长舒了口气,赵彦玥和卢大哥没事,我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了下来。正想着,突然半扇门被推开了,我一个错愕,抬起眼去,只见大约有十多人正要出来,中间衣着华贵、目不斜视的不是赵彦玥是谁。我赶紧低头向一边闪去。
我今日出门,依旧穿着张五嫂给我做的小皮衣,只不过两月来风吹日晒,早已灰黑了许多。而我也瘦了一大圈,再加上蓬头垢面,更加看着黑黑小小,不成个样子。他们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到墙角的我。正好买我皮子的小哥也出来,将钱给我,我拿着道了声“谢谢”,低头就走。
“等等!”一声将我唤住。我心里犹豫,那人一把将我拉转过来,打量着,说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鬼鬼祟祟的!”
还好不是赵彦玥,我低着头,低声说道:“小人是卖皮子的,想看看府上有没有人买。”
我一边说,那人一边打量我,只看得我头皮发紧。
“啪”的一声鞭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吴勇,你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那个吴勇吃了一鞭,赶紧丢下我回身跟上:“王爷赎罪,王爷赎罪。”
说话间,一群人打马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慢悠悠踱着步子,向外走去。
东京繁华如旧梦。一点儿不假,毕竟是帝辇之下,我一路走来,大街两边行人如织、商贾密集,楼肆间歌舞生平,不亦乐乎。我摸了摸那五贯钱,走进了一个普通馆子,点了一碟点心坐下。
台上一个小女孩正在唱着曲,我听那词好像是白居易的《长恨歌》,小女孩穿着单薄,唱得也是颤颤巍巍,我看着有些心疼。她端盘子下来时,我给了她一贯钱。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满眼都是感激。这两个月,我跟着商队一路过来,深深感到老百姓生存的不易。北方干旱,只种一季粮食,很多地方的人一年三季都要出去卖艺乞讨。我看着心酸,伸手攥住小姑娘的手,说道:“妹妹,你别唱了,姐姐替你唱一首怎么样?”
她直直地看我,满是惊讶。我冲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台上。
“各位大爷,小妹我不才,想献个丑,还请大家赏脸一听。”我转头一看,弹琴的老人也呆住了。我想了想,走到最前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碗,一支筷子。众人也都不再说话,齐刷刷看向我。我笑了笑,冲大家鞠了个躬,说道:“刚才这位妹妹唱的是《长恨歌》,我唱一首也是讲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叫做《剑阁闻铃》”说完,我咚咚掉了几下小碗,沉了沉气,开口唱到:“马嵬坡下草青青,近日犹存妃子陵。题壁有诗皆抱恨,入祠无客不伤情……”
这首京韵大鼓是我小时候最常听的曲子,当年住在宣武,奶奶没事儿就带我去湖广会馆听戏。自从买了录音机,这首骆玉笙先生唱的《剑阁闻铃》就被奶奶从早放到晚,别的小朋友第一首儿歌不是《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就是《太阳当空照》,我倒好,还没学会说话,就会唱“君王一夜无眠悲哀到晓”。
当我最后一句“猛听得内宦启奏起驾登程”落音时,馆子里的人都还沉浸在曲子中。我给小妹妹使了个眼色,让她快点儿收钱,随后,大步离去。
第二天我从住的地方起身与南下的商铺会和,那商铺与赵彦玥的住所隔着两条巷子,我穿着一身灰白粗布衣服,挽着头发,站在车下规制东西。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我回头看,只见赵彦玥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正打马前行。昨晚天黑,我没看仔细,现在看来,他瘦了很多,桃花眼也不再飞扬着,而是凌厉地眯着,他脸色阴郁,看起来很是暴戾,就跟当时一刀劈了马爷时的神情一样,我看着摇了摇头,突然他向我的方向转过头,两眼直看向我。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随手扛起了一个大包。
“可以走了!”老板招呼我们。我赶紧上马,坐在车厢外一角,一队人溜溜达达向城南走去。
“飘飘?”耳边似乎有一个迷茫的声音传来,我不扭头,心里默默地念到:“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无须惊讶亦无须欢喜,在转瞬间失去了踪影……”
第二卷 一梦醒来已三秋 第三十六章 终于见到小谢(二)
此时的京杭大运河已经初步贯通,但有些地方还没有连接。我们从开封一路南下,经毫州,过宿州,乘船至杭州,一路上天气越来越潮湿阴冷。要不是老板急着赶在年前备货,我们肯定要在路上过年了,即便这样,等我们到达扬州时,已经是腊月末了。又是两个月的风餐露宿,一路上虽然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但更多的是穷苦百姓无奈又辛苦的生活,因此一路上我都不怎么快活。要不是想着马上就要到江宁了,我真想拿出电磁监测器,找一个悬崖,一头跳回现代。
“柳姑娘,又写信呢?”一同赶路的义和大哥笑着问我。
“是啊!”这两个月,开始我还不敢给小谢写信,生怕那些追我的人会知道我没死。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胆子才大了起来。虽然我这两个月要不时记个账,写个借条什么的,但这字写的还是歪歪扭扭。想起三年前,我喝醉那晚给小谢写的“笨鸟先飞”,就不由得抿嘴儿笑了笑。
“呵呵,柳姑娘这信肯定是写给情郎的。”义和大哥看我笑,也“嘿嘿”笑了几声。
我终于写完了,搓搓冻得通红的手,把信纸拎起来一边吹,一边笑着说:“谁说的,我这是写给债主的!”
“债主?”
“是啊!我欠了他很多,让他等了很久,这是要去还呢。”
义和大哥搞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又说道:“柳姑娘,到了杭州,你真要和我们分开啊?”
“是啊,我要去江宁。”
“你一个人?”
“我攒了些钱,到时候可以租个马车。”
“可是你一个女儿家,有些……”
“我可以打扮成小伙子啊!你看现在我又黑又瘦,皮肤又粗糙的,那里看着像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嘿嘿”义和大哥笑了笑,故意上下看了我几眼,说道:“柳姑娘再黑再瘦,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我白了他一眼,把吹干的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龙飞凤舞的写上:“谢天齐收”,撩起帘子,向外面走去。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捏面人儿的,我看着那红红绿绿,笑嘻嘻乐呵呵的小面人,想到累了这小半年,终于可以见到小谢了,心里也跟着畅快起来。
“大爷,给我捏两个面人,我要一男一女。”
“好!”
“别别,我还有要求呢!”
“姑娘请说。”
“男的嘛,”我歪头想了想,仿佛看到小谢站在蓟县县衙后院正屋门前,装模作样地举着书,实际在偷看我和小红种石榴树:“男的要瘦高一些,穿着青白衫子,头上用木簪挽着发,很年轻。”
“好!”
“还有,还有!”
“……”
“他眉毛很长,眼睛很亮,鼻子挺挺的,抿着嘴。整个神情比较沉静、温和。还有……”
“还有?”
我点点头,继续说:“别看着他挺面一个人,有些小害羞,有些小迂腐,但其实他也很man,属于蔫坏那种;还……”
“姑娘,您说的这些,小老汉还真捏不出来。”说着,那捏面人的就要收摊。
“别,别,那那您就根据我说得捏吧!”
一个面人,老汉捏了一下午,还差点儿被我在一旁指手画脚气的撂挑子不干。终于两个栩栩如生又喜气洋洋的面人出炉了,我大方的拍出两吊钱,说道:“谢谢您了!”
老汉看着那两吊钱,惊了一下,脸笑的像花一样:“姑娘,你什么时候再来捏面人?”
“我一会儿就走了!”
“是吗?”老汉有些失望。
我笑盈盈地说:“明年吧,明年我再来找您捏!”
“那我等着您!”
……
人家都是烟花三月下扬州,而我是寒冬腊月游西湖,作为一个北方人,习惯了有暖气干燥的冬天,到了这江南,我还真是受不了,冷就算了,还很潮湿,屋里屋外一个温度,及时裹着被子,也觉得捂不过来。于是,我感冒了,还咳嗽!我的肺本身受过伤,咳起来,更是要命,真怕变成了肺炎,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的时代,肺炎可是要命的。我整日又急又燥,病一点儿也不见好。商队的老板给我抓了几服药,但基本没效果。
我缩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突然无比想爸爸想妈妈,眼泪止也止不住。正难受着,义和大哥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柳姑娘,吃药吧!“
我撇过脸去,哭着说:“吃了那么多都不管用,还吃他干什么”。
“这次肯定管用!”
“我不信!”
“真的!这是从京城送……买来的!”
我只顾着难过,根本没在意他说的话,虽然心里不抱希望,但还是坐起来,端着药喝了下去。还别说,这药的确和前几日喝的不同,不那么苦,有一股子桂花味。
我擦了擦嘴躺下,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爸爸妈妈站在阳台上,一边喃喃说着话一边给君子兰浇花,欢欢肚皮朝上躺在阳光里,我嗓子发干,想叫爸爸妈妈给我倒些水喝,这时,不知是谁端起一碗水,凑到我嘴边,我赶紧咕咚咕咚喝下去,胸口舒服了很多,我抬起头冲那人笑了笑:“咦?赵彦玥?你也穿越了?”……
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肚子饿!
“义和大哥,我好啦!”穿上衣服跑到外面,我高兴地叫道。
只见他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说道:“这里不兴吃面,我专门给你找了些,只够做半碗,你快吃一些吧。”
我看着他手中的清汤面,上面飘着几滴油花和小葱根,心里暖暖的,赶紧伸手捧过来,冲他笑着说:“谢谢!”
……又休养了两天,我完全康复了,向商队道别。义和大哥送我到城南,还给我租了匹小马车,道别之后,我欢快地坐进了马车。
“师傅,到江宁要多久啊?”
“近的很,明天中午就到啦!”
“是吗?那太谢谢啦!”我高兴极了,感觉就像终于取经到西天了一样。江南虽然冷,但风光还是不错的,到处是小桥流水,树叶也没有完全掉光。我心情大好,高声唱了起来:“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果然,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到了江宁城下。结了车钱,我背着包袱站在城门下,抬起头使劲看着那朱红色的两个字“江宁”。看着看着眼圈红了起来,跋山涉水、穿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