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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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 我挤出一个笑容,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我一下。
我摸着肚子,慌张地站起来又坐下。
“它踢你吗?给我摸摸。” 兰斯说。
我抬头望向兰斯。
几次化疗之后,兰斯的头发日渐稀疏,人也瘦了一整圈,我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湿润。
看我不动,碧蓝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我的心难受得不行,立刻坐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
“我很喜欢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我们的,那该有多好。” 兰斯的手一动不动地感觉着孩子不定时的活动,脸上露出一丝凄然之色。
“对不起。” 我捂住脸,泪水喷涌而出。
“他呢?他到底在哪里?你快要生了,他为什么还不出现?你要怎么办?” 兰斯发了一连串的问,最后归于一声轻叹。
“他不会来了,我会一个人照顾孩子,不要为我担心。” 我抽噎着说。
兰斯的身躯震了一震,猛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他,他不要你了?还是,还是他已经死了?”
我哭着笑出声:“我已经与他无缘,不要再问了。”
随着兰斯病情的恶化,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几度改嫁的母亲――瑞贝卡,一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如同三、四十岁女子的贵妇人。瑞贝卡的身边站着一位比兰斯看上去还要年轻的英俊男子,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很感谢你,桑妮。” 瑞贝卡握着我的手,态度十分热情。
“不用谢。” 我说,“兰斯是我的朋友,也曾经是我的上司。”
瑞贝卡听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待说话,兰斯突然插嘴道:“母亲,我决定和桑妮结婚。”
宛如晴天霹雳,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张着嘴,完全失语。
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兰斯竟然还要娶我!
“你疯了!” 瑞贝卡第一个恢复常态,冷漠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冷冰冰地训斥道:“你给我清醒点,这里不是你装疯卖傻的地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 兰斯狂笑,“你到处玩小男人就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吗?”
瑞贝卡的脸上由红变绿,她冲上去,举手给了兰斯一记耳光。
兰斯的手上还插着针管,他没有躲过这一记耳光,捂着发红的脸高声喊道:“大家看看,究竟是谁疯了?我要结婚,告诉你是讲客气,你休想来干涉!”
“兰斯!” 我惊恐地看见输液管里红色的液体快速回升,兰斯动了针头,血液倒流了!
一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自始至终,唯一保持沉默的是弗兰。
护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兰斯、我和弗兰。
弗兰问我:“兰斯要娶你,你怎么想?”
我呼吸不稳地摇头:“我不知道。”
两行清泪流下兰斯的脸庞,他立刻将脑袋埋入枕头。
我的心里又是矛盾又是难过,也哭了起来。
弗兰突然说:“你们的婚事,我不再反对。”
兰斯闻言抬头看我,仿佛他的命运就取决于我的一声承诺。
喉咙被堵住一般,我过了很久,才说道:“让我想想。”
预产期临近,我的小腿肿得又肥又粗,行动日渐困难。
“桑妮,你缺乏运动,成肥佬了。” 劳伦斯玩笑道。
我也笑道:“老板,中介已经警告我了,如果她扣我的工钱,我会向你追讨的!”
大肚子的我频繁地上厕所,吃零食,可谓一个彻头彻尾的差员工。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怀孕的我的确不是一个正常的我。劳伦斯很宽容地照顾我,因为我也非常识趣地加加班,把上班时间没干完的事情及时或者略迟地赶完工。
六个月的合同期,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完。
随着天气的升温,工作的繁忙程度也不断提升,劳伦斯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一天傍晚,办公室里只剩下劳伦斯和我,他频繁地进出找文件,然后与人在电话争论,后来见外面的格子间只有我一个人,他干脆将他小办公室的门大敞着。
安静的空间里,我听到了两个我熟悉的名词:西尔瓦理,还有我持有的垃圾矿业股。
我整理文件的手不由顿了一顿,而后继续工作。
以前的房东说过,去世的邻居老太太曾经想用股票来抵拖欠的房租,房东没有接受,破产前的垃圾股不是赌场里的筹码,而是一堆废纸。
老太太在穷困中凄凉而死。她留下的一堆废纸会变成一堆钞票吗?
世事难料,我不禁轻叹。
☆、98 佳期如梦3
弗兰为兰斯配备了专职护士,我因为心理原因和生理原因;渐渐减少了对兰斯的探望。
一个周末;我做了一些松软而容易消化的小素油蛋糕去看望兰斯,他却不在病房。
我在房间里等了片刻;等来了弗兰。
“兰斯呢?” 我问。
弗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带来的小素油蛋糕,对我说:“我想跟你谈谈。”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紧张地站起身,肚子里的孩子立刻大力踢了我一脚。
宽松的连衣裙已经遮掩不了我臃肿的体形,我蹒跚着跟着弗兰走进一个闲人莫入的房间。
弗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化疗以后,兰斯胃里肿块没有增大;还有所萎缩。”
“哦,是好消息。” 我接口道,可是心里依然不安。
“癌细胞转移了,X光显示脾脏里出现黑色斑点,肺部也有……” 弗兰说。
我张大嘴巴,人后退几步,脑袋撞到了墙壁上。
“桑妮小姐,现在你知道了兰斯的病情,到了离开他的时候了。” 弗兰的声音很平静,却失去了以往的优雅姿态。
“不”,我摇头,“不!”
我否定着,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弗兰笑笑:“我知道你不爱兰斯,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不与你孩子的父亲厮守在一起,但是你现在无论与兰斯结婚与否,你都不可能得到我们家族的财产。”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的脸庞,我冷冷地看着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他无动于衷地说着自己亲弟弟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心里盘算的竟然还是家族的财产。
弗兰的话没有赶走我,反而增加了我对兰斯的同情和愧疚。
“桑妮”,兰斯拿起一块小素油蛋糕,高兴地对我说:“今天卡米罗来看过我,这真让人意外。你知道,目前我公司的买卖很不顺利,他却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是什么?” 我问,语气平静。
“是从摩洛哥进口矿石的渠道。” 兰斯说,“西尔瓦理这个老头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与他们合作给了我一个翻本的机会。”
“哦,那很好。” 我装笑。
“卡米罗跟那个法国小白脸波韦长得真像,我总觉得以前好象见过他很多次……” 兰斯嘀咕道。
“吃药吧。” 我打断了兰斯的猜测。
“我不喜欢喝药水!” 兰斯不满地继续嘀咕。
兰斯不知道卡米罗就是胡子,而胡子就是佩罗。
佩罗的世界与兰斯没有丝毫的交集,两个人曾经在马德里我的家中大打出手,而当时的兰斯把佩罗当成了波韦。
我揣测着佩罗主动帮助兰斯的用意,却不愿意深想。
因为,此前不久,佩罗到底找到了我的下落。
当他出现在我住所门口的时候,琥珀色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的肚子上。
“不是你的。” 我想也不想就说了一句谎话。
“你和兰斯没有结婚。” 佩罗的情绪有点波动,似乎难以想象我这么快就和别人上床。
我苦笑了一下,装蒜道:“是呀,谁能想到,即便怀孕也难以嫁入豪门。不过呢,我无所谓。”
佩罗手上的青筋爆起,好一会儿才放开了拳头。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他问我。
“哦,这个么,兰斯也在操心呢。” 我晃晃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桑妮,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该自暴自弃!” 佩罗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却紧绷得吓人。
“我没有呀”,我笑,“你不该是个保守的男人,不结婚其实不代表没有感情,不代表没有幸福,反之亦然。你说是不是?”
佩罗的脸色霎那铁青,他没有反驳我,也根本反驳不了我。
我若无其事地为兰斯准备可口而容易消化的小点心,不再理睬他。
话不投机,佩罗很快就走了。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收到了一束带刺的长枝玫瑰,还是装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用高档的水印包装纸包裹着,深红的花朵含苞欲放,旁边的卡片上印着一句话:
祝你快乐!
没有署名。
是佩罗。
只有他了。
过去送花的神秘人由此揭开身份的谜团,可我早已经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仿佛从这天开始,佩罗完全退出了我的生活,他象最初爱上我时所承诺的那样,远远地看着我,为我和‘我爱的男人’祝福。
佩罗不知道兰斯的真实病情,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早晨好!玫瑰很漂亮!” 劳伦斯赞叹道。
“谢谢!早晨好!” 我扔了没有署名的祝福卡片,将又一束刚刚收到的玫瑰插在玻璃瓶里,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在我第N次戴上兰斯的钻石戒指后,我再度收到了佩罗的玫瑰和他言不由衷的祝福。
我不再纠结于过去的种种,只朝前看,为将来而活着。
“凶男人很浪漫。” 劳伦斯说,并且装出后怕的样子摸了摸被兰斯打过的鼻子。
劳伦斯以为送花的是兰斯,而我没有必要纠正这个可爱的错误。
“你应该还手。” 我笑。
劳伦斯是个斯文人,他张大嘴巴,神情立刻变得哭笑不得。
兰斯即将进行第二次手术,可他对自己的真实病情依然一无所知。
“马德里的医生都是些饭桶!居然没有完全切除肿瘤!” 兰斯抱怨着,忿忿不平。
我听了,又是心酸又是担忧。
“是,你的胃不好,肯定再也做不了饭桶。” 我说了一个冷笑话,兰斯听了后大笑不已。
在兰斯哥哥弗兰的沉默中和兰斯母亲瑞贝卡的反对下,我们决定去市政厅注册结婚。这是弗兰眼中穷人的结婚方式。
我邀请了劳伦斯做证婚人,兰斯则邀请了他的专职护士和他的公司里为数不多的所有员工参加婚礼。
劳伦斯对我说:“我对你终于要嫁给一个坏脾气的男人而深表遗憾,不过,我觉得结婚对你们的孩子是件好事。祝你们幸福快乐!”
我抱歉地对他说:“希望我的提前离开没有给你带来太多麻烦。”
“不算太麻烦。” 劳伦斯笑道,“以后就用你亲自做的大菜来偿还我吧。”
我微笑点头。
结婚以后,我将不再工作,一是名正言顺地要照顾自己的丈夫,二是产期近在眼前。
我和兰斯在市政厅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
因为化疗,兰斯美丽的金色头发脱落了很多,他特地戴了一个时尚的假发,还请来化妆师为他化妆,以遮掩他有些苍白憔悴的面容。
我没有穿婚纱,我对兰斯说,现在肚子太大,不如以后补吧,弄个周年庆祝什么的。兰斯同意了,觉得这主意妙极了。
仪式上,兰斯握着我的手说:“我会全心全意地爱我的妻子,至死不渝。”
这是一个很简单很老套的承诺,可从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口中说出,怎能不让我伤心。
“我会全心全意地爱我的丈夫,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说着自己的誓言,脸上一片潮湿。
“幸福的家庭。” 兰斯拥抱我,很满足很高兴。
结婚仪式结束以后,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