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神隐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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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柳飞写罢,将笔轻轻搁下,回身拿起酒樽,微笑着看着蔡琰。此时,那注香堪堪不过燃了三分之一。
柳飞于半注香不到的时间,连作三词。首首惊绝,且连用三种不同字体,或狂放,或豪爽、或婉约。蔡邕蔡琰父女只看的目迷神驰,不能自已。蔡邕早已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了。蔡琰却是双眸望着柳飞,眸中深情赞佩之情,亦是毫不加以掩饰了。
卫仲道在闻听柳飞第一首将进酒后,便已是满面惊骇,心底如同倒了五味瓶,敬佩,感叹、苦涩、无助不绝涌来。待的见了后面两首,和那三种堪称一代大家的字体后,已是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再也不敢多言了。
柳飞待的众人看完,深深看了眼卫仲道,却未再相逼。转首对蔡琰道“琰儿,敢借你那焦尾琴一用,今日尽兴,既已献丑,便索性丑尽了事了。”
蔡琰巧笑倩兮,美目微嗔。似是嫌他作怪,点头应了,自去取琴交与柳飞。
柳飞伸手接过,横于几上,自行盘膝坐于几后,静心凝神。片刻,面上一片荧光流转,平和恬淡。方双手轻搭琴铉,一曲清音响起。
那琴音初起,几不可闻,只是细细的,似在耳边呢喃,只片刻,便如同自四面八方陡然涌至,众人但觉如置身于山间林地,阳关明媚,花香鸟叫。
此时已是时至酉时三刻,夏季日长,太阳正努力的将最后一丝余光放尽。暮霭霞光之中,蔡府院中却传来阵阵的扑翼之声。先是几只小雀飞进,落于枝上。不多时,已是落满了黄莺、杜鹃、喜鹃、还有许多不知其名的鸟儿。间间关关,婉转啼鸣,竟似与琴音或一问一答,或齐声唱和。
不片刻,空中振翼之声大作,各处又飞来无数禽鸟,或止歇树端,或上下翱翔,毛羽缤纷,蔚为奇观。
那琴声此时却愈发清凉高亢,琴音中正平和,隐隐有王者之意。群鸟不再鸣叫,只是静静倾听。
柳飞敛眉低目,十指抡动,几个鸣音过后,琴声渐低。群鸟齐齐飞起,绕空盘旋。但闻“铮”的一声,琴音止歇。群鸟飞舞一阵,渐渐散去。
琴声虽停,琴音却似犹在耳边回绕。外面院中寂寂,空余几片鸟羽散落。良久,众人方不约而同的轻叹一声,却是无人说话。
卫仲道起身,走至柳飞身前,默默一揖,转身而去。柳飞淡淡一笑,亦自回了一礼。方转头向蔡邕施礼道“今日已是尽兴,浅薄之技只供一笑。小侄却是有些乏了,先自告退。”言罢,转身去了。
蔡琰痴痴的望着那离去的身影,眸中漾着柔情无限。
是夜,蔡府一片宁静祥和,月光柔柔的,洒满整个院落。。。。。。。。
第七十二章:定亲
正文 第七十二章:定亲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幕无人卷。云鬓鬅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午后阳光明媚,一谭幽碧的池水边,耸着一座雅致的小亭。亭中此时却有一个蓝衣少女,托腮独坐,双眸迷离。不是别人,却正是蔡府才女,蔡琰。
三日前,席宴上的一番比斗,柳飞微怒之下,意兴豪飞。以三词一曲,让卫仲道黯然离去,第二日,便向蔡邕辞别而去了。
蔡琰于那日之后,已是情根深重,不可自拔。只是柳飞却依然无动于衷,毫不见有任何动作。平日间,虽亦目中含情,却并不见向蔡邕提亲。
蔡琰此时已是十四岁了。在这个年代,已是可嫁为人妇了。心中既已情动,便有些患得患失。此时,坐于亭中,微风吹来,秀发微动,亦真是“芳心只供丝争乱”了。却不知以柳飞心里,虽已动情,但让他现在就和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成亲,却也是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只想等她再大些时候才说。却是让蔡琰徒增许多烦恼。
蔡邕这几日却是忙碌个不停。皆因柳飞所造新纸,蔡邕发愿要将之推广到大汉的每一处角落。
向柳飞提议便叫『柳公纸』,却被柳飞否了,只说此纸叫『宣纸』,便不再多言了。蔡邕无奈,只得随他。这几日,便东奔西走,将所造宣纸,送至各名家大儒之处,商议共建作坊以造之。
他那里忙的脚不沾地,却不知祸事却是来了。
这日,蔡邕正自在书房整理造纸所需计划。下人来报,朝廷有人来宣。蔡邕大愕,忙至前厅接旨。
却是董卓此时已废少帝,并着李儒带人将帝后与唐妃皆杀之。改立陈留王为帝,是为汉献帝。
时李儒进言,劝董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知道蔡邕之才,便向董卓推荐。董卓大喜,遂遣人来宣。
蔡邕哪里肯去,直言回绝。来使冷笑走了。蔡邕心下烦闷,径直来寻柳飞,俱言今日之事。
柳飞蹙眉,暗怪自己忘了此事。想了想,便向蔡邕道“伯父毋需烦恼,不若舍却此处,与小侄径返琅琊,隐居治史,何等快哉。若那董卓来此刮躁,自有小侄打发便是。”
蔡邕方自一喜,旋即摇头。柳飞问其故,蔡邕道“我一走了之,极是轻松,然现在宣纸开工在即,万事皆备,岂能半途废之”
柳飞急道“此事可着人代管即可,又怎需你老亲为,还是与我一起走吧”
蔡邕仰首望天,半响才道“老朽今五十有六,还有多少时日,实不可知。今造纸一事,关乎我大汉万千士子,千载难逢之幸事,某岂能不加参与。若如此,必为平生之憾事耳”柳飞苦劝,只是不肯。
柳飞暗自恼怒,实未想到竟是因自己所出造纸一事,竟让蔡邕命运重归历史轨迹。究竟是天意亦或人为,直是难以分辨了。想及蔡邕日后遭遇,暗思只能通过王允来改变了。算算日子,已是出来两月有余,便起了归去之心。
及至次日,便有一队兵士,闯门而入,俱言董卓言语。若蔡邕不至,则灭其三族。柳飞大怒,便欲直接斩杀此獠,以绝后患。蔡邕拦住,道“今天子方定,百姓稍安,此时杀之,必引起无穷战乱。我且暂时委身,只待造纸一事办好,再谋脱身之道便是”
柳飞心知董卓早晚必死,大乱必至,苦于无法宣泄于口,直是烦闷。又想及蔡邕死后,蔡琰遭遇,心下担忧,道“伯父若去委身董贼,日后若此贼一日毙命,伯父恐难以见容于大臣。若那时,琰儿又将如何?”
蔡邕闻言沉吟,半响方拉住柳飞,道“贤侄终不是外人,我知你二人情意相投,欲将琰儿托付于你,你可愿意”
柳飞坦然点头道“我亦有求取之意,自然愿意。然您老不去,以琰儿性情,如何肯与我走,还请伯父三思”
蔡邕老怀大慰,道“琰儿处,自有老夫前去说之。只是你既已应下,如何还叫我伯父”言罢,呵呵笑着看他。
柳飞只得重新见礼,改口称“岳父”。再三劝蔡邕离去,蔡邕终是不肯。最后竟是扔下柳飞,自去寻蔡琰说话去了。
却说蔡琰正自烦恼,忽闻父亲来见,到得亭中,请父亲坐了,却见父亲只是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慈爱。正待要问,蔡邕已是开口道“我儿觉的柳飞贤侄如何?”
蔡琰一愣,瞬即满面红晕,低头道“孩儿不知父亲何意?柳大哥文采绝世,妙通音律,仁义之名布于天下,自是好的”
蔡邕哈哈大笑,道“若如此,为父欲将琰儿许配与他,我儿可是愿意?”
蔡琰闻言,大羞。半响方轻声道“婚姻大事,总是父亲决定便是。琰儿不敢有违”
“哦~”蔡邕笑看着女儿,假意道“如此说来,我儿莫非不愿,那为父便罢了此事也就是了”说罢,起身欲走。
蔡琰大急,接口道“女儿何曾说过不愿,父亲。。。”却要再说,却见父亲满面含笑,哪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不禁羞嗔跺足道“父亲便来取笑孩儿”
蔡邕哈哈大笑,这才将事情细细说了。
蔡琰听得柳飞允了婚事,心中欢喜,面上却是大羞,不禁以袖掩面,不敢抬眼。正自心中羞喜交集之时,却又听得父亲要自己独自与柳飞先行,不禁愣住,急问其故。
蔡邕本待相瞒,蔡琰何等聪明,不待蔡邕说完,已是明白。坚决道“孩儿向读史书,自古未闻事急抛父先去之事。若行此事,禽兽不如也。儿绝不敢为。”
蔡邕闻言怒道“此无知之语!若你不去,我那贤婿却不成要伴你在此常留耶。且不说他家中尚有大妇,便是他一男儿之身,有多少大事待为,焉能为汝一女子尽数弃之。休要胡闹。”
蔡琰脸色一白,想到要与柳飞分开,心中直似刀绞。但若要她抛弃老父,自与爱郎远走避祸,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心中百转千回,半响方道“若天意要儿今生不得与柳郎相伴,儿亦无奈,便期于来世,再报其相爱之情罢了”话一出口,只觉的心痛欲碎,胸口间闷闷的似要吐出血来,然面上却是坚定无比,再也无回转之地。
蔡邕面色惨白,胡须颤抖,望着女儿,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化作一声长叹,颤颤巍巍的转身而去,那身影竟是突然间似老了十年,佝偻着,禹禹而去。
蔡琰双目无神,眼神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她此番大喜大悲之下,再也忍不住心中哀痛,忽的伏在石桌之上,大哭起来。
第七十三章:誓言
正文 第七十三章:誓言
蔡琰得父亲告知事情因由,想及今日分手,径不知要何日才能再与柳飞相见,忍不住心中大恸,伏案痛哭。
正自柔肠寸断,浑浑噩噩间,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接着一个温和得声音道“琰儿,为何这般伤心呢”
那声音温情款款,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蔡琰猛的顿住哭声,泪眼婆娑中,抬头望去。
却见眼前一人,嘴角微笑,满目爱怜的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无尽的深渊,直欲将自己吸了进去。却不是柳飞是谁。
只是此刻,虽面含微笑,强自镇定,但那眼底偶尔闪过的心痛,却将他的心情尽数出卖了。
蔡琰痴痴的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心中柔肠百转,再也忍不住矜持,“哇”的一声,扑进柳飞怀中,放声大哭。
柳飞脸颊微微抽动,轻叹口气,抬手抚上蔡琰的秀发,轻声道“莫哭莫哭,万事自有柳大哥做主,且莫要再伤心了”
蔡琰这一哭竟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心中委屈、哀伤、自怜诸般情绪此去彼来,直哭的天昏地暗,方慢慢的转为啜泣。
良久,方才抬头看着柳飞道“柳大哥,琰儿对不起你,负了大哥怜爱之情,琰儿。。。。”
柳飞不待她说完,便抬手轻抚她双唇,道“琰儿毋需自责,为人子女者,当应如此。柳大哥又怎会怪你呢。”
抬手为她拭去腮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