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刺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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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天往腰上一摸,顿时急了。
“我的玉佩!死小鬼,还我的玉佩!混蛋,偷人东西不得好死!”她叫骂着就追了过去。
“拦住她!”那小鬼边跑,边伸出一手指向宋天天,喊道,“她有钱!”
随着这一声,又是许多道视线层层叠叠落到了她身上,就像饿极了的狼群瞅上了小羊羔。
“站住!”宋天天还想再追,却被人突然从旁伸出一只脚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一人直接就伸手摸到了她身上,“钱……”
“滚开!”宋天天一脚把那人踹开,只被撕下去了一块衣服。
然而紧接着她便被人狠狠扯住了头发,好几个人拼命拔着她的头饰。
她挥着拳头,却又被人紧紧抓住,想要拽下她的手镯。
“滚开,都滚开!”她拼命想要起身,想要追回那块玉佩。别的东西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只想追回那玉佩!
但是很乱,太乱了。
现在围在她身边疯抢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足有几十个人!
别说她只学了接近三年的武艺,便是学过十年,在这种情形下也施展不来。
一双双手伸在她的眼前,抢夺着他们能抢夺到的一切东西,挤得她眼前黑压压一片。
而后她听到一声闷哼,眼前由手掌组成的黑幕突然空出一片天空。
周身压力徒然一松,她听到有人喊出一声“走!”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带起。
她被人抱在怀中,越过了人群。
宋天天看到自己被抱到了房顶上,沿着一路的屋檐跑过去,最后落到另一边的街道,却没有抬头去看到底是谁,她不需要。
她只轻轻一笑,压着虚弱的声音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这一话中,终于还是带上了那么一分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我那个带着原文名的括号,终于被编编给删掉了T…T
好舍不得啊……
☆、错误
“傻瓜。”他放她下来,责怪道,“谁会在这种时候就这样走在大街上?”
“这么久不见,你第一句就是这个?”她揉着之前被抓疼的手腕,问,“你的那家饭馆呢,怎么样了?”
他答,“废了。”
“废了?”
“嗯……我这两年以那饭馆的名义进了许多粮食存着,现在已经尽数发放出去,亏得连个锅盖也不剩。”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原来是干这事去了。”宋天天长叹一声,“你果然早就知道。”
白南之一阵沉默。
宋天天转过身,看着他,“你觉得你有足够的理由,连这种事情也瞒着我吗?”
他安静半晌,而后摇了摇头。
宋天天刷地扬起手,“啪”一声脆响,便是一掌扇过去。
“混蛋!”她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怎么能、怎么能连这种事情都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以为就算是这种事情,也只用随便做出两句模棱两可的提示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如果你早些让我知道……我或许……或许就能够……”
他没有辩解,甚至连被扇得侧向一遍的脸庞都没有转回,一动不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墙边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宋天天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襟,迫使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说话啊!”
白南之看着她,那双眼里却没有气恼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没有伤感,瞧不出一丝情绪,有的只是冷静,冷冽到骨子里了的冷静。
这种眼神,现在的宋天天再熟悉不过,她每天都可以在朝堂上、那些臣子的眼中、甚至镜子里她自己的眼中,看到与这种眼神一般无二的神情。
哪怕那只是强迫出来的冷静——若不是一直强迫自己维持着那种冷静,她觉得,她不可能撑到现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难道她需要在面对他的时候也维持着那种冷静吗?不,她不愿意,她想要在他面前任性,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无法在这个共同生活了十余年、自以为已经无比熟悉的人面前压抑住自己的内心,压抑住那些快要令她崩溃的东西,那些压力那些痛苦那些自责,还有那最后一点信念的崩塌。
她想要在他面前发泄出内心的那些痛楚,哪怕他会因此而反感她厌恶她……不,应该说,她宁愿他会因为她的这次迁怒而斥责她怨怼她,也不想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如此冷静,却毫不辩驳。
就像是在默认一样。
“你说话啊……”她渐渐松开手,后退着,站在离他两步远的距离,“不……就算你不说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为自己辩解,但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尽到我应尽的责任,怎么能怪你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笨了,你已经提示得足够明显,如果换个聪明点的人早就发现了,我怎么还能来怪你呢……对不起,我……”
“天天。”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些惊慌,忙伸手捉住她不断颤抖的手腕,“你不要这样。”
不这样,那么还能哪样?
他是她的南之。
她的南之是不会错的,十余年来她一直都是这么认定的,虽然他很多时候会很别扭很讨厌很过分而且一点也不温柔,但是他是不会错的。
对,他是不会错的。
当初那个宋天天曾经坚信过的那些,到了现在,也只剩下这么点了。
如果连对他的信任都不能维系了,那么她还能剩下些什么?
她的南之是不会错的,所以错的当然只能是她。
“没事的,南之,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附在他的手背上,摇了摇头,“抱歉,我只是突然有些激动了,这么久没看到你,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而且你给我的那块玉佩被人偷走了,那块玉佩……”说到此处,她又有些伤心了。
白南之送过她的东西总共也没几样——虽然那玉佩当年他也是从裴瑶身上要来的——现在一下子没了一件,她难受得紧。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到她终于是恢复如常,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道,“笨蛋,这儿是在京城里,你的眼皮子底下,那玉佩的模样也不常见,你还怕找不回来不成?”说这话的时候,他半边脸颊还红着。
宋天天红着眼眶,摸了摸他脸上的手指印,“对不起,刚才一下子气急了,下手有点重……还疼不?”
“没事。”他道,“你出来得也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宋天天点了点头,“对了,我是带着小茗出来的,现在她跟丢了我,肯定早急得不行了……得快点找到她。”
等到他们找到那正大街小巷乱窜着哭着喊着声嘶力竭着就差自裁以谢罪的小宫女时,已经快到申时,回宫正好赶上晚膳。
用完晚膳,宋天天再度抱着一堆奏章开始了与政务的搏斗,同时画了张那玉佩的画像下去,命人去寻。
不过将入夜时,玉佩果然就被人寻回来了,交到了她的手中。
“南之呀。”宋天天拿回玉佩高兴得紧,回寝宫找了个盒子小心放好后便凑到了他的房间里去,“既然你那间饭馆已经废了,是不是说,你以后就不会一直在外面了?”
白南之正用湿毛巾敷着自己的半边脸颊,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初是谁非要赶我走的?”
“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嘛,而且谁知道你会一去就忘了回了。”她道,“刚刚玉佩也被人找回来了,嗯……我就知道按你说的不会错。”再提到此事时,那因寻回玉佩而起的喜悦便淡了,她的语调也黯然了不少,毕竟玉佩被偷的过程并不是一个开心的回忆。
白南之摸了摸她的头,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谁?”宋天天苦笑一声,“我让他们招贴告示,说愿意用五十两纹银换回这玉佩,这才寻了回来。至于其他的……我能处置谁?我有资格处置谁?”
他看着她,默默无言。
“我偶然一次到京城里,尚且能遇到这种事情,那么京城里的其他人,怕是常常会遇到这种事情吧。”她说着,语气渐渐转冷,带上了一丝嘲讽,“天子脚下……这就是天子脚下?”
她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那样激烈地反对灾民入京。
但是难道就应该把那些灾民拦在城外吗?当然不行,城外的冬天足够冻死太多太多人了,而且那些人……若是衣食无忧,哪可能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偷抢?
“我到底还是做错了。”她问,“但是我错在了哪里……要怎么做?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天天,你不要太苛求你自己。”他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宋天天摇头,不停地摇头:如果她已经做得足够好,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给了你自己太大的压力,很多事情并不是靠人力就可以解决的。”他小心让她将脑袋倚在自己肩上,轻抚着她的背后叹道,“并不是你的错……就算有人错了,那个人也不是你。”
她依然摇着头,“那会是谁的错?”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并不想听到答案。
不,并不是不想听到答案,只不过在那些他有可能会回答出的种种答案中,其中有一种,是她所惧怕听到的。
但是好在他并没有说出那个答案。
他只是沉默了许久,而后一声轻笑,“谁知道呢?”
宋天天抬头看着他想:原来她的南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白南之在听到她那一声问的一刹那,想了很多很多,很远很远。
会是谁的错呢?反正不会是他的错。
他已经度过了千年的时光,最初二十五年懵懵懂懂自怨自艾,而后有近一百年浑浑噩噩无知无忧,剩下的九百年,他都只是为了一个计划而活着的——甚至不能称之为计划,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直到十七年前,他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实行这想法的机会。
或许也不能叫实行,这只是第一次而已,按他原本的计划,这一次只不过是一次实验,或许成功也或许失败,反正只要他还能继续他那几乎无限的时光,总还能找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他不是没有做错过,但是这个想法本身不可能错,他千年的时光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错误。
本就不是谁的错。
一切归结起来,也不过是“命运”二字而已。
“天天,你知道吗。”白南之突然长叹一声,道,“我这辈子,不,并不是这辈子,而是一直以来,总共做过两件错事,两件或许会让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错事。一件在一千年前,另一件则刚过去数年。”
为了弥补第一件,他已经耗费了一千年的时光,而第二件,他或许连弥补的机会都不会有,只能用终生去后悔、去缅怀、去追忆。
第一件有关叶泉,第二件有关宋天天。
他终归是,永远都逃不开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来想把抽小白的那一巴掌放到上一章结尾的……
但是很不幸上一章字数爆了,于是只好放在这一章开头了╮(╯_╰)╭
其实宋天天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白南之
小白的真面目要一点点的揭,刀也要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