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 (完结)作者:楼小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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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著浓浓的行气,焦臭在四处扩散,危难在不断逼近,但是,除了加紧赶路之外,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赵又清的双拳握得紧紧的,他早已不知道心里是什麽滋味,一句“恐惧”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荆停云有没有脱险?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事到如今,心里还是惦记著那个家夥,赵又清并不後悔把他赶到另一条路,可是,他却无比的记挂那个人。他多麽希望荆停云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先前的那些气恼在生死面前根本没有意义,无论生死都希望有那人陪伴著自己。然而,这一切都好象讽刺一样,明明是自己把那个人赶走的,明明……
随著敌军的攻击,赵又清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了,他一边安排前进的路线,一边安排将士的抵挡,这时,一支箭从後面射过来,险些就要刺中他的肩膀。
“相爷小心。”
随著一声急促的马蹄,荆停云不知从什麽地方赶过来,他夹紧马肚子,飞身跃向马车,及时挡住了利箭。
看著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赵又清不由得失神了。
“相爷,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荆停云扬唇一笑,说不出的神采飞扬。他手里握著宝剑,犹如当日在京城一样,神色凝重而又严肃。
“你怎麽会在这里?”
赵又清神色紧绷,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回禀相爷,属下将队伍交给卫统领……”
“胡闹!”
话音刚落,只见荆停云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坚持道,“若是将士有所闪失,属下愿意以死谢罪,但是,属下现在必须保护相爷。”
闻言,赵又清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了,他愣愣地望著荆停云,心底里满是欢喜和伤痛。此刻,满腔的酸甜涌出胸口,竟是从未有过的放纵。
“你们这些人护送马车,其余的人跟我来。”
说罢,荆停云带著数十精兵往後方赶去,赵又清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而阻挡敌军,不由得泛起一阵酸痛。
不管他多麽生气,又是怎麽欺骗自己,每逢危难之时想到的仍是荆停云,他以为那人绝不会出现的,可是,他还是出现了。
难道真是前世的牵绊,今生断不了的纠缠?所有的嫉恨和气恼都不重要了,十多年来的情意在此刻崩裂,曾经的嫉妒,曾经的自卑,犹如过眼云烟一般地消散。在生死存亡之际,赵又清只希望他和荆停云都能好好的,他告诉自己,如果这次能逃脱出去,他会试著听从荆停云的意思,把一切的心意都说清楚……
“回禀相爷,敌军被荆护卫的人马挡住了。”
赵又清还未来得及感到高兴,忽然看到荆停云匆忙赶回来,跳入马车之中。
“快把外袍脱下来。”
说罢,荆停云不等赵又清反应过来,已经伸手去扯他的衣襟了。赵又清脸上一红,羞怒道,“你想干什麽?”
荆停云笑而不答,动作温柔地脱去赵又清的外袍,竟然和他的衣服交换了……
“你想引开他们?”
赵又清心头大急,脸上掩不住焦急之色。
“不可以,你不能一个……”
话未说完,荆停云神色凝重道,“相爷,我们的处境并不好,属下带去的人马不知道能抵挡到什麽时候,敌军迟到会追上来的,属下必须把他们引开才能给你机会逃走。”
赵又清一把抓住荆停云的手腕,眼底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那人总是对自己又气又恼,却不曾如此的慌张和坚决。
“难不成你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
荆停云面露难色,他道,“相爷,一人难敌数百骑兵啊……”
赵又清一时愣住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这麽多的人马。
“你是说……”
未等赵又清说完,荆停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安抚道,“相爷放心,属下带走的都是秦军的精锐部队,只要把他们引开了,属下立即赶回来。”
比起先前的恐惧,对荆停云的担忧才是最让赵又清心痛的。他狠狠地掐著那人的掌心,竟然硬生生地渗出血来。荆停云明白他的心思,不禁打趣道,“相爷,您是想让属下负伤吗?”
闻言,赵又清身体微颤,激烈的反应让荆停云感到意外。兴许是情难自禁,他轻柔地搂住赵又清的肩膀,柔声道,
“相爷放心,属下素来贪生怕死,更舍不得离开您。”
赵又清抬头看向荆停云,眼底里满是浓浓的情意,向来别扭的家夥竟然会露出如此神色,这是荆停云从未料到的。
只是为了这个眼神,哪怕死了都甘愿吧……
想到这里,荆停云不禁苦笑,暗骂自己没有志气。不管那人是不是开始改变,他都想要牢牢抓紧他们的未来。
“好,你走吧。”
思量半晌,赵又清终於出声了,他缓缓地松开手,恍惚地望著指甲上的血迹。
“荆护卫,兄弟们快要挡不住了。”
这时,後方的将士匆忙赶来禀报,荆停云闻言,飞身跃出马车,安稳地落在马上。
临走之前,荆停云淡淡地笑了,眼底里多了几分认真之色,他道,“相爷,罗将军一心为了燕国的社稷著想,绝不是故意与您作对。”
换了平时,赵又清早就听不下去了,可是,看到荆停云如此神色,他隐约察觉到那人的意图,竟然舍不得打断了。
“还有,太後和皇上把您当做唯一的亲人,请您对他们好一点。”
“够了,荆停云,你到底想说什麽……”
赵又清怎麽会不知道荆停云想说什麽,若非知道如今的形势凶险,他又怎麽会说出犹如遗言一样的话?
“属下想说的就是这些……”
荆停云刚要离开,赵又清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拽住不放。荆停云诧异地看向他,正欲开口就听到那人说,
“荆停云,如果你不活著回来,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尸首。吃你的肉,喝你的骨,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如此骇人的话,荆停云竟然笑了,眼底里满是温柔之色,他道,“是吗?虽然属下不介意被相爷吃进肚子,不过,属下还舍不得相爷。”
说罢,荆停云从赵又清的手里挣开,他含笑著转过头,骑马飞尘而去。
掌心失去了那个人的温度,赵又清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失落,浓浓的担忧堵在胸口,竟然都是为了荆停云的。
敌军被荆停云他们引开,赵又清顺利地越过山头,总算和其他两支队伍会合了。他们不敢多做耽搁,必须尽快赶回燕国的领土。赵又清惦记著荆停云的安危,立刻挑选百余精兵赶去援助,亲眼看到援军离开之後,他才下令继续向前赶路。
(0。26鲜币)情醉23
大军总算赶到宣城,赵又清下令停留三日,一方面是为了整顿和休息,一方面也是为了等荆停云他们。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迟迟都没有荆停云的消息。
赵又清待在行馆,吃不好,也睡不著,脑子里想的都是荆停云,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不敢多想,又不能不想,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想到最坏的结果。往日种种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从未想过,荆停云对自己竟然这麽重要。忆起荆停云最後的几句话,他更是觉得恐惧万分,犹如万剑钻心一般,生生地刺进胸口。
到了第三日,派去的队伍总算回来了,领头的统领递上一个面具,正是荆停云携带多年的东西……
“回禀相爷,属下赶到的时候,荆护卫他们已经被逼到山崖,不过,敌方的军队也没讨到便宜,死伤……”
“我不管敌军怎麽样,我问的是荆停云的下落!”
统领皱起眉头,为难地说道,“抱歉,属下已经尽力了,山崖上除了死尸之外,只搜到这个面具而已,想必荆护卫一定是在激战中……”
“你是说荆停云死了?”
闻言,赵又清顿时脸色惨白,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属下大胆猜测,荆护卫应该是掉入悬崖了,至於生死……”
“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不对,荆停云不会死的,他说了一定会回来的,他说了……”
渐渐的,赵又清说不下去了,最柔软的地方被硬生生的撕裂,五脏六腑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奇痛,整个人都好像虚弱一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来,听到没有?”
赵又清并未发现,他的声音在不住地颤抖。
“是,属下遵命。”
“都出去吧。”
“可是,相爷,您还没用晚膳。”
赵又清苦涩地笑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必了,我没有胃口。”
等到将士离开之後,赵又清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拼命克制著自己的颤抖。但是,他控制得了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整个人就好像濒临死亡一样,心脏不断地跳动著,犹如最後的挣扎。
这麽痛,这麽难受,可是,荆停云又在哪里呢?该死的家夥,不是说舍不得自己吗?为什麽不回来呢……
赵又清未曾有过如此的伤痛,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双手不住地颤抖著,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指腹轻柔地抚摸著那个面具,就好像触碰荆停云的脸颊一样,那是荆停云日夜戴了十年的东西,可是,那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赵又清不相信荆停云会死,那家夥的武功这麽好,就连罗广生和瑞王都对他赞赏有加,他怎麽可能会死?不过是悬崖而已,他总有办法活下来的,兴许,他根本没有跌入悬崖……
如此想著,赵又清仍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就算他骗得了自己,只要一天见不到荆停云,他就没法安心。怀里紧紧地抱著那个面具,贪恋著残留的温度,那是荆停云的气息,也是他对自己的感情。他既然愿意戴著面具近十年,又怎麽舍得离开自己呢?
不错,荆停云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离开,他还有很多话要告诉荆停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荆停云一定会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
大军在宣城停留数天,朝廷不断传来消息,逼得赵又清不得不上路。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寻找荆停云,亲自挑选了一批精锐部队,留守在宣城搜寻荆停云的下落。待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後,赵又清这才启程上路。
赵又清坐在马车里,看著那座山渐行渐远,手里握著荆停云的面具,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眼底里满是温柔之色,犹如对待深爱的情人一般,将面具牢牢地抱在怀里。
(0。98鲜币)情醉24
回到京城,赵又清仍是放不下荆停云的事情,偏偏又得不到那人的下落。赵又清生性多疑,对於荆停云的事情尤其小心,他信不过秦军的部下,便亲自从相府的护卫里挑选十多个人,远去宣城打探荆停云的消息。
身边少了一个荆停云,赵又清就好像丢了魂一样,终日不知应该做什麽事,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调整心绪,这才没有耽误朝政公务。
从前,荆停云整天跟著自己的时候,赵又清并未意识到那人的重要性,或者是把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可是,一旦荆停云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他的脑子里统统都是那人的身影。每次出门的时候,赵又清都会在门口停留一会儿,就好像在等那人忽然出现,可惜,不管他停留多久,都等不到荆停云的身影。
这一日,宣城传来消息,说是在崖底找到一具尸首,身上的衣服正是那日赵又清和荆停云对换的。
听到护卫的禀报,赵又清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他一只手撑著桌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看到赵又清没有反应,护卫难免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道,“相爷,是不是……”
此时,赵又清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他低垂著眼眸,凝神望著桌上的面具,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更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