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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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恩正要开口,一旁就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然后像是说了一句什么,两人听得不甚清楚,于是凑过去,苏倾池问,“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又说了一边,然后歪头不醒人事了。
商承恩连忙伸手要探他的气息,苏倾池伸手拦了他,“不用探了,没死。”
“他刚才……”
“……他说他想吃肉。”
商承恩打了一只野鸡,拔毛去了内脏,架火堆上烤了,虽然没有盐巴,气味却很香。方才还不醒人事的某人此时正抱着野鸡胡吃海啃,弄得一手油腻,实在同对方清俊的相貌不符,那人一边撕啃一边口齿不清,“好吃,好吃。”然后伸手扯了一只鸡腿递给两人,“你们也吃啊。”
“不用了。”苏倾池不着痕迹避开他油腻腻的手,看了眼商承恩,问道,“你怎么会掉河里?”
“啊?”那人模糊地应了一声,埋头在烤鸡的肚子里。
苏倾池无奈,觉得还是等这人吃饱喝足的时候再问比较明智,便坐一边不作声,火堆那头的商承恩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两只野果,“洗过了。”
苏倾池点点头,肚子也的确饿了。
“呼……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那人吐出一堆鸡骨头,把油腻的手指舔了个干净,转头笑嘻嘻地答谢两人的救命之恩,“在下潘安,多谢两位兄台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尽管开口,小弟上刀山下火海,滚钉板淌油锅也在所不辞。”
苏倾池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笑道,“实在不必了。”
“那怎么行,怎么说二位也救了小弟的命,我怎么着也该……”他忽然住了口,盯着苏倾池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亲娘诶。”
苏倾池用眼神询问他,潘安知道自己失态,立刻端正姿态,念经一样自言自语,“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苏倾池知他说的是什么,面上亦没什么动静,倒是商承恩几不可觉地皱了下眉毛。潘安起身跑到苏倾池跟前蹲着,咧着嘴笑,“嘿嘿,兄弟相貌真好,哎,兄弟叫什么名儿?”言语之间倒没有任何轻薄之意。
苏倾池笑笑,“赵苏阳。”这是他在军营中的名字。
“哈哈,赵兄弟。”潘安拍着苏倾池的肩膀,转头又问另一位,“大哥,你呢?”
商承恩恍若未闻,拨弄着火堆。
潘安尴尬地挠了挠头,转头又对苏倾池笑了起来,“赵兄弟哪里人?我扬州的。”
“扬州?”苏倾池笑了一下,“我曾经也在那里住过两三年。”
“当真?”潘安掩饰不住激动,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苏倾池弯了下嘴角,“以前在金雀巷,后来搬去了芍药巷。”
潘安一只手还搭在苏倾池肩膀上,两人交谈之余,难掩兴奋便又向他靠了靠,“我住灯笼巷,逢年过节,满街的花灯笼,可好看了,哎,对了,我大哥原先就住芍药巷,指不定你们在巷子里还见过。”
苏倾池笑笑,没说话,潘安又道,“对了,我们营地就在前头,从小路走,半天就到了,你们……”
他忽而定神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衣着,啪地一拍大腿,“你们两位别也是咱绿营的吧?”
苏倾池笑了笑,潘安低头想了想,“我听大哥说这两天川北镇标左营要同我们营会合,赵兄弟可是那个营的?”
“这下倒真巧了。”苏倾池看向商承恩一笑。
商承恩点了下头,“先歇着,明日一早出发。”
潘安向商承恩投去一道视线,暗道,原来不是哑巴啊。
因为没有山洞避风,夜里难免冷涩难熬,三个人围着火堆坐在一起,皆没有什么睡意,便坐在一起聊天解闷,潘安手舞足蹈地讲着天南海北的事,苏倾池听着,偶尔也应上几句,两人说说笑笑,相处得甚是融洽,商承恩在一旁闷着不吱声。
第二日一早,三人上了路,潘安带他们走了小道,果然不出半日,远远便看到前方山腰上一处营盘,营地四周插着绿营旗帜。
绣花鞋
苏倾池和商承恩到达目标营地的时候,他们营别的将士也到了,苏倾池正奇怪,从潘安口中才晓得原来是他们营里的人昨日就去接应了,这样行军速度大大提高了不说,也省去许多弯路。同他们川北镇标左营会合的正是松藩镇标维州协右营的兵士,这一营人马原先驻扎在松藩城,此次因大小金川之役,被征调至此,以备调遣。
两营人马会合,纵是比预计早到了一日,众人依旧人疲马乏。两营兵士协作搭建了帐篷,挖了茅沟,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将一切准备妥当。
晚上,外头篝火燃得正旺,两营的士兵混在一起,分作几处,围坐几圈,右营兵将在附近山上打了不少野味,每队士兵中间皆架着一只野畜,在火中烤得滋滋作响,又搬出几坛浊酒,众人畅饮,皆作替众人接风洗尘,营帐之外敞阔的山腰山上,众士兵分食痛饮,好不快意。
“几年不见,已经成了都司了?”葛总兵一手端着粗陶琬,一手拍着身边男子的肩膀,眼中尽是赞许。
那男子笑得谦逊而爽朗,“这得多谢总兵大人的提拔。”
“哈哈哈……”总兵大人今日显然高兴,端起陶琬,“来,跟我喝一碗。”
“请。”那男子毫不含糊,举起大碗,仰头灌下一大碗酒水;烈酒入肚,面上竟不见丝毫醉意。
那方言谈正欢,苏倾池这边有人忍不住问,“总兵大人旁边那人谁啊?”
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士兵往那头瞅了瞅,“嗨,咱们营的郭都司,你们才来,大概还不熟悉,咱都司大人可是个厉害人物,你们不晓得,他原先同我们一样,也是个普通步兵。”
“哟,两三年时间就成了都司了,真能耐。”众人咋舌。
“那是当然。”那士兵打了个酒嗝,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咱都司大人打起仗来那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众人了悟地点头,又问,“瞧模样,他跟总兵大人挺熟?”
“以前就在总兵大人手下,要不是总兵大人后来被调走了,他如今就是你们总兵大人的中军了,你们说能不熟么?”那士兵又断起碗喝了一大口。
众人了悟地点头,“难怪了。”
苏倾池对他们说的事并不多注意,那些喧杂的声音从耳边飘过,他只低垂着轻薄的眼皮,低头端起陶碗喝了几口酒,酒水酿得粗糙,汤水浑浊,却是辛辣异常,几口下肚,便觉得腹内灼烧得厉害,倒教他一时适应不过来。刚放下碗吐了口气,便听有人喊他,转头,正是葛冰。
他已听商承恩说了葛冰之事,知道他当日只是灌了几口河水,并无大碍,心里的牵挂便也落下了。
苏倾池正是料定葛冰心中对自己百般有愧,才不愿提及当日之事,只如寻常那般笑道,“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是被鲁七他们灌多了酒?”
葛冰蹲在他身边,沉默的摇摇头。
苏倾池将自己碗中分到的那块肉递给他,语含戏谑,“也不知谁平日里老嚷嚷着要吃肉。”
葛冰盯了会儿那块肉,欲言又止地摇摇头,苏倾池知道他这是在别扭,伸手撸了把他的脑袋,“你小子是不愿同赵大哥讲话了?”
“没。”葛冰低头噘着嘴,抬头瞧见苏倾池含笑的眼眸,知道他这是在捉弄自己,便拿脑袋在苏倾池肩上拱了两下。
“好了好了。”苏倾池失笑,葛冰也不过才十六七的模样,多少有些孩子气,便将肉推到他跟前,“吃吧。”
葛冰吸吸鼻子,伸手拿过那块乳猪后腿,抱在手里啃起来,啃着啃着也就忘了别扭,靠在苏倾池身上啃得一脸油。
“好啊,哪来的毛小子,敢偷我的肉。”潘安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扑上来就要抢葛冰手里头的猪后腿。
葛冰咻地跳起来,抱着猪后腿边跑边叫,“明明是赵大哥的,谁说是你的。”
“就是我的,你还我的腿来。”潘安大呼小叫着追上去。
两人瞬时将整个营地闹了个翻天,引得众士兵捧腹哄笑,苏倾池望着这两个人跳上蹿下的身影,亦是哭笑不得。
“潘安。”有人发话。
苏倾池微愣,觉得这个声音莫名地熟悉,循声望去,因着对方背对着他,只能瞧见一个背影,并不能知晓其面目如何,苏倾池瞧那人的装束,知道他正是方才众人谈论的那位都司大人,如此,苏倾池便也未往深处想。
潘安立马蔫了,“大哥。”
“还不坐下,成何体统。”男子皱眉。
潘安回头瞪了葛冰一眼,葛冰对他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举着手上的肉,行为十分挑衅,潘安对他龇牙咧嘴,回头瞧见自家大哥正对自己瞪眼,便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子。
众人又喧闹着喝起酒来,苏倾池揉了揉肩膀,浑身已有些乏了,忆起这营地不远处有一条河,便起身回了营帐。
“大,大,大!”
“小——!”
有人狠狠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再来!”
营帐之内正躲着几个人聚在一起小赌,见到有人掀了营帐进来,皆是一惊,等定了神,见来人是苏倾池,便各自嘘出一口气来,带头赌博的那个士兵叫伍泗,好赌如命,平日里偷着摸着也要同人赌上一把,每每把自己的薪给输完,便四处借钱,他原先也问苏倾池借过,苏倾池知道这种人借了他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他虽不在乎每月一两的银钱,却不愿与这样的人沾上联系。
苏倾池取了几件换洗衣裳便出了营帐。
正想出营,瞧见守营的那两个士兵并非自己营里的,这才觉得如今有许多不便,想了想,于是只得抱着衣衫又折回去。
身后有马蹄“哒哒哒”的声音,缓慢渐近,有人跃马而下,带起一股风拂过面颊。
“洗过了。”商城恩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苹果。
苏倾池脚步顿了下,抬头淡淡瞧了商城恩一眼,随意扯了一下嘴角,伸手接过,“偷的?”
他不过随口一问,本没想与他多说话,商城恩却严肃地点了下头。
苏倾池面色有一瞬的怪异,转头望了他一眼,“被人发现了?”
“追了半座山。”
瞧着对方严肃的眼神,以及眉间习惯性蹙起的眉峰,苏倾池忽而想笑,他抛了一下手中的苹果,对商城恩扬了扬,“谢了。”转身便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待苏倾池走远,商城恩一直紧攥的拳头才略松开。
虽同维州协右营驻扎在一起,一切营制依旧如常,等众人吃饱之后,编队去营地后的塘里洗澡,苏倾池也携了衣物,同营里众人一道出了营地,河塘离营地不多远,只几步路。
如今入夏,天黑得快,借着光线暗淡,苏倾池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见众人在河塘中央嬉笑打闹,便解了衣衫入水。
塘里的水带着白日残留的余温,并不冷,连日来的疲乏在这里得到了纾解,苏倾池拿着巾子将身上细细擦洗一遍,正洗着,苏倾池忽然停了动作,他隐约觉得水里有人正向自己靠近。
确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苏倾池皱了眉毛,低喝道,“谁。”
葛冰探出一个脑袋来,苏倾池这才叹了口气。
葛冰嘿嘿笑,整个人从水里头钻出来,“赵大哥,我想吓唬你来着。”
说罢,葛冰的视线便停在苏倾池身上,他素来知道苏倾池面皮白净,却从未同他这样亲昵地亲近过,如今细看,不由呆了一呆,随即面上微红,莫怪原先同其他营帐里的士兵赌博的时候,听周围几个人私下里议论这人,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在谈论什么,只听到那几人围在一起笑得猥琐,如今想来,终于明白了。
葛冰转头又看了眼身边的男子,容貌清俊,削肩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