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清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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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奴才在毓庆宫的兄弟今儿晚上在奴才那吃了些酒,听说这个海云不过是个包衣而已,她阿玛额娘都没了,便寄在叔伯家,小选后便被留在宜妃娘娘身边,因为泡得一手好茶,被太子看重,说太子妃爱品茶,便放在太子妃身边了。”福多顿了顿,“前些日子听说因为弄丢了太子妃的首饰,不知怎的便到了四阿哥那里。”
胤祐放下冰凉的茶杯,揉了揉额头,他知道太子喜好女色,甚至听闻他亵玩太监的事情,但是石氏向来贤惠,对太子的几位妾室也是宽厚,怎么会容不下这个海云,而且若是这个海云已经成了太子的人,断不可能还送到四阿哥面下。
还是说,这本就是太子与太子妃联手的好戏,四阿哥虽说明面上向着太子,可是太子却想把四阿哥攥紧在手里,所以想在四阿哥身边送女人?
太子给已经懂人事的弟弟送一两个女人也不算太过越矩的事情,四阿哥也不能拒绝,只是唯一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刚好多看了这个宫女一眼。
“前些日子听闻额娘喜爱品茶,明儿就把这个海云姑娘送到额娘身边去伺候几日,”胤祐揉了揉额际,“夜深了,下去吧。”
“嗻,”福多知晓自家主子的立场,做奴才的,主子荣耀,他便跟着显贵,主子倒了,做奴才的便比畜生都不如,他这些年早看明白了,这位七阿哥母家虽不受宠,身又有恙,但其母是旗人,身份低也低不过八阿哥去,而且这个七阿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儿。
做奴才的,不一定要很多能耐,但是眼神儿却一定要好。
跟着这么一个主子,总比那些日日在刀口上跳舞的奴才强。
“小路子,”胤禛用过午膳,净手后问道,“这几日小七身子可又是不好了?”
小路子面色一僵,跪在地上答道,“回主子,七阿哥这几日一直在屋里看书写字,不曾召过太医。”
胤禛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也不喝,只是轻轻的摩挲着杯沿,“你说,小七有几日没有来我这了。”
“主,主子,”小路子结结巴巴道,“兴许七阿哥有别的事儿忙呢。”心头却一阵阵发苦,往些日子七阿哥几乎每日都要来找主子,即便不来,也会叫下面的奴才传声话,如今竟是三天没有来了,也不见有个奴才来捎话儿。
“你说,他在气爷什么?”胤禛似乎没有看出小路子的紧张,轻声道,“爷可有对不起他?”
小路子忙把额头抵在地上,“爷素来对七阿哥都是极好的。”
“啪!”茶杯被扔在地上,茶水泼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胤禛沉着脸色,低声道,“那他在发什么脾气。”他从未想过小七也会有背离自己的一天。甚至在他的心中,小七本就在自己身边,只需要一伸手,小七便触手可及。
原来小七不在的时候,他竟会觉得心慌,是因为自己看着小七长大,所以把他看得太重要了吗?
小路子犹豫道,“主子,听说七阿哥把您给他的宫女送到了成嫔娘身边去了。”
胤禛面色变了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路子仍旧不敢抬头,“听说今儿送过去的。”
胤禛听了这话,视线落在小路子身上,良久不言,小路子吓得微微发抖。
“小七也是孝顺,你起来吧,把上次皇阿玛赏给爷的那个西洋镜带上,同爷一同去瞧瞧小七,”胤禛站起身,神色完全没有之前的怒意,只是举止间,似乎带了些急切。
“嗻,”小路子忙站起身退了出去,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就说主子这两日怎么不对劲,原来因为七阿哥的关系,只求七阿哥千万要理自家主子,不然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往后几日恐怕不好过。
顶着雪赶到胤祐的住所,胤禛远远就看到一直伺候在胤祐身边的宫女芸珠向他走来,“奴婢给四阿哥请安。”
胤禛看了眼胤祐书房的方向,“七阿哥呢?”
芸珠恭敬的回答道,“回四阿哥,刚才李公公来,说是万岁爷召见,这会儿想必还在万岁爷那。”
胤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原本藏在心里的焦急与解释,慢慢的化为不安,至于究竟不安什么,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按理说,小七于他在宫里的势力,并没有多少帮助,可是他对小七,却不能不上心。
当年那个走路跌跌撞撞的孩子,自己一笔一画教会写字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他信任自己,却又足够的聪明。这次自己把那个宫女给他,对他来说等于自己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所以才会远离自己吗?
因为把自己当成可以信任的兄长,在这个时候,才会发脾气,远离,而不是对自己虚与委蛇?
“四阿哥,”芸珠见四阿哥站在雪地里不动,担忧的道,“要不您到屋子里等一会,主子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也许等会就回来了。”
“不用了,”胤禛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便带着小路子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主子,”小路子担忧的开口,“您这是……”
“爷看看雪景还要告诉你么?”胤禛沉声问道。
“奴才不敢,”小路子忙垂下脑袋,不过心中也明白,这看雪景看到乾清宫也是有可能的。
乾清宫里,胤祐正一脸痛苦的看着棋盘,上面的白子已经吃掉黑子大半江山,他恨不得偷偷的抓走一把白子,可惜现在同他下棋的不是四阿哥,是康熙。
突然被康熙叫来,他是惊大于喜,然后又跟着废脑子下棋,结果是输得惨不忍睹。
一炷香后,胤祐彻底全军覆没,他耸拉着脑袋,故带哀怨道,“皇阿玛,您应该给儿臣留点情面的。”
“小七啊,你这棋艺实在不佳啊,”康熙心情颇好道,“你且说说,毁了几次棋,你们这些兄弟,除了你这般赖皮,还有谁敢赖朕的棋。”
胤祐手里摸着一粒手感极好的棋子,“皇阿玛,谁叫您比儿臣厉害,您是父,我是子,赖皮一点,您不说,我不说,哥哥弟弟们就不知道了。”
康熙听了这话,笑容不变,而是反道,“你怎么知道朕不会告诉你那些兄弟。”
“皇阿玛,您别吓儿臣,”胤祐苦着脸道,“要是被太子哥哥和三哥知道,儿臣一定会被拖去学下棋,被四哥知道的话,我会被四哥批评,还有那些弟弟,一定会嘲笑我的。”
“你怕弟弟们嘲笑还不上进,”康熙放下棋子,李德全很快上前收拾了棋盘,然后有宫女端了茶上来。
胤祐端着茶杯,呐呐道,“弟弟们很喜欢我的画儿的。”
“就你画的那些人不像人,猪不像猪的画儿,”康熙喝了一口茶,“也就你那些弟弟喜欢了。”说完这话,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胤祐耸拉下脑袋。
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亲密,可惜他是帝王,他的孩子们对他敬畏多余亲昵。他这个老七虽说平庸了些,言语间却透露着儿子对父亲的撒娇,或许是自己这些年忽略了他,所以在刚刚进门时,他看自己的眼神甚至带了些不可思议。
康熙不动声色的把视线放到对面孩子身上,胤祐这孩子的长相也算出彩,白皙细长的手指端着茶杯,却显出两分孩子的稚嫩来,这个他一直忽略的孩子,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了。
“听说你把身边的宫女给你额娘了?”
埋头喝茶的胤祐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放下茶杯道,“回皇阿玛,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听说额娘爱饮茶,刚好四哥身边的这个宫女泡得一手好茶,所以儿臣就向四哥讨了这个宫女,让她去了额娘那伺候。”
“嗯,放在你额娘身边也合适,”康熙点了点头,仿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过些日子让她去打扫佛堂吧。”
胤祐心头微微一惊,康熙这个做法明显是想帮太子把事情压下来,毕竟太子这手做得实在不算好,他面露可惜道,“那我叫额娘身边的奴才向她多学学,不然她走了,额娘定会舍不得的。”
“那倒不用,”康熙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等下叫李德全拨个擅泡茶的奴才过去吧。”
“儿子替额娘谢皇阿玛。”
“得,你要真谢皇阿玛,平日就多用用功。朕也乏了,你自个儿玩去吧。”康熙摆了摆手,心情明显还不错。
“儿臣告退,请皇阿玛多多顾着身子。”胤祐忙起身行礼,便静静的退了出去。
“七阿哥慢走,仔细着脚下,最近几日可是雪大路滑的,”李德全把胤祐送到乾清宫外,面上带着笑意。
“多谢李谙达提醒,”胤祐礼貌的告辞,走到离乾清宫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肩头还沾上不少的积雪。
四哥,他怎么站在这里?胤祐一愣,脚步却渐渐加快的走了上去。
和好
“小七,”胤禛听到胤祐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身着狐裘的胤祐朝他走来,这狐狸皮子还是今秋围猎时皇阿玛赏赐给他的,他又给了小七,不过这狐皮做成的裘袍果真很适合小七穿。
胤禛以为胤祐仍旧会如往前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走来,谁知胤祐走近后,竟是规规矩矩的打了一个千,“弟弟给四哥请安。”
“小七,”胤禛心头一凉,他从未想过,七弟也有如此待他一刻,就像其他兄弟一样,客气疏离。
胤祐眉梢轻抬,“四哥有什么吩咐?”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小七,四哥面前,无需这般客气的。”
“弟弟尊敬兄长也是应该,”胤祐直起身,“风大雪大的,四哥还是回去歇着,可别受了寒。”
明明是关心的话,胤禛听在耳中却觉得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与胤祐之间仿佛隔了一道什么,这种距离让他觉得心慌,这是别的兄弟不曾让他有过的感受,即使有时候太子对自己起疑,他仍旧能冷静的应付,可是面对小七这种态度,他却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好。
小路子看着两位阿哥站在雪地里,谁也不动,心里早是急得不行,这两位都是龙子,若是受了寒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个奴才不死也要揭去半层皮。
胤禛看着胤祐肩头慢慢的开始积雪,上前走了几步,把身上的披风系在他的身上,披风披在胤祐身上,有些长,下摆被拖在了地上。
“老奴给四阿哥七阿哥请安,”李德全从后面走出,手上还拿了一把伞。
“李谙达请起,”胤禛伸手扶了扶李德全,“李谙达这是?”
“万岁爷见雪下大了,担心七阿哥受寒,就叫奴才拿了伞来,好在七阿哥还没有走远,”李德全把伞交给胤禛,“如今遇到四阿哥,老奴也放心了,两位阿哥慢走,老奴这便给万岁爷复命去。”
“有劳李谙达了,”胤祐对李德全微微一笑,待李德全走开,才看了眼四阿哥手中的伞,一言不发。
胤禛用眼神至退想要上前撑伞的小路子,亲自打开伞,撑在自己与胤祐的头上,“四哥也没有伞,不若我们一道走。”
四阿哥此番行为,已经是讨好,在胤祐心中,四阿哥此时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他这几日不理会四阿哥,也是想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想插手这些事情里。
本以为四阿哥会发怒,或者会疏远他,可是没有想到既然是四阿哥主动来找他。对于一个生在皇宫中的皇子来说,已经是十分不易,更何况四阿哥一心对自己好,自己还不想在这些兄弟党羽之争中帮忙,作为一个受胤禛照拂的弟弟来说,他已是不义。
若自己是胤禛,没准就认为自己这个弟弟是白眼狼了,哪还会在雪地里等这么久。所以归根结底,自私的是他,而不是待他向来很好的胤禛。
自己鱼与熊掌想兼得,还在一个十多岁大孩子面前耍手段,比之于利用一次自己的胤禛,他也许更对不起这份兄弟感情。
想到这,胤祐踮起脚尖,拍去胤禛肩头的积雪,他移开目光明知故问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