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情 (完结)作者:开花不结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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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例要回江宅,江楠想起上次去时,还是端午,他暗里盘算着要跑,现在才是三个月之后,他还在这里,却已经死了心,世事难料。
他们去得不算早,人大多到了,可是气氛却不怎么对,那么多人挤在客厅里,竟没一人说话,见他们两个进来,江华杰大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带忧虑道:“老三,爸让你来了就去书房找他。”他顿了顿,看向江华杰身后的江楠,说:“小楠也一起去。”
江楠心中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江震天从江楠来江家,就没正眼看过他,更别说叫去书房谈话,现在这么做,肯定不会是好事情,更何况其中还扯上江华杰。
果然,江华杰点了点头准备去,他大哥拦下他,小声补了一句:“爸爸刚才发了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小心点,别再惹他生气。”
“我知道。”
江华杰回头看了看江楠,示意他跟上,两人上楼拐进走道里,周围已经没了别人,他握住江楠的手捏了捏,低声道:“没事,有我。”
江楠抿着唇没说话。
江华杰上前敲门,“爸,是我。”
里边没人应,他稍稍等了会,推开门。
一本厚皮书迎面砸了过来,江华杰本能要躲,突然想起江楠还在后边,便抬起手臂挡了一下,书角在他小臂上磕去一块皮肉,血水立刻涌出来。江华杰皱起眉,把江楠从门外拉进来,挡住他半个身子,才问道:“爸,怎么了?”
江震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司令夫人阴着脸站在一边,一见江楠,连往日的优雅都不顾了,咬牙恨道:“你这不要脸的公狐狸精,竟还敢进江家的门!”
江楠脸色唰地变白,江华杰上前一步,沉下脸,“妈,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司令夫人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她一把抓起桌子上一叠照片扔过去,尖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那照片在空中散开,撒了一地,有几张落到江华杰脚下,他看了一眼,已然明了。
照片上全是他跟江楠两人,有一起吃饭的,一同坐在车里的,一块上街的,其中有一张,是江楠坐在副驾驶座上,江华杰探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两人这样亲密的行为,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是什么关系。
最初的惊讶过后,江华杰很快镇定下来,反正他从没打算瞒住跟江楠的关系,早晚有天家里人会知道,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他回身看江楠,江楠正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骨节泛白。他伸手把江南的拳头包进掌心里,很快便被甩开。
“华杰,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不要脸的——”
“妈!”江华杰沉声打断她,“不关江楠的事,是我强迫他的。”
司令夫人脸上满是扭曲的愤怒,“你不用替他说话!都怪我从前瞎了眼,看错人,把这么个狐狸精招到家里来,这种断子绝孙的肮脏事他也做得出来!”
“我说了不关他的事!妈,你身为长辈,说话也该注意分寸!”
“你、你——”司令夫人瞪着眼,手指发抖,“你为了个外人,这么跟我说话?!”
“行了!”一直没出声的江震天低声吼了一句,他冲司令夫人道:“这样吵吵嚷嚷,是在等谁看笑话?”
说完,他又看向江华杰,“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江华杰坦然道:“我说了,是我强迫他,他没办法才跟我在一块。那时候他才十九岁,根本不能反抗,你们要是不信,我那儿还有一张碟片可以作证。”
“混账!”
江震天抓起茶杯砸过来,江华杰不偏不躲,茶杯砸在他身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
他浑不在意道:“爸,你别生气,我就这样,你别因为我气坏了身体。这件事我早晚是要告诉你们的,现在不知道谁多管闲事,让你们提前知道了,这样也好,省得我麻烦。你们也不用费心拆散我们两个,没用,你们都知道我的性子,越拆只会让我越来劲。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等我什么时候腻了,我就自己回头了。”
司令夫人恨道:“你说得容易,这种事情传了出去,我们江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还不成了别人的笑话!”
“我倒要看看谁敢笑。”江华杰板起脸,“就怕都是自家人在那嚼舌根,只要咱们家里的人把嘴管严了,外人谁敢笑话!妈,你说对吧?”
司令夫人被他噎了一下,却又不得反驳,只得狠狠地剜了江楠一眼。
江华杰看了眼仍然怒气满面的江震天,稍一沉吟,上前两步,屈膝跪了下去。
“爸,我这一跪不是请求你同意,只是想让你消消气。我曾经听你跟李叔叔说过,我们四兄弟里边,属我的性子跟你最像,决定了什么事,任谁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你也该最了解我才对,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步妥协的。”
司令夫人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气得不轻。江震天却的怒气却慢慢缓和下来。
书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江华杰就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回头去看江楠,从下往上看,正好看见他低垂的脸。
江楠脸色苍白,对上江华杰的眼睛,他突然冷冷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但书房里几个人都听见了。
司令夫人厌恶地看着他,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许久没讲话,江楠的嗓音有些暗哑,他清了清嗓子,讥讽道:“我笑你们自以为是,自诩清高,你以为是我勾引他对么?你以为我看上你们江家的财产,不知廉耻爬上他江华杰的床对么?告诉你们,我不稀罕!你们江家的人、江家的钱、江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我不止不稀罕,我还看不起你们!你们才是一群真正的小人,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连自己亲儿子都要算计,你们不嫌累,还引以为荣,我看着都替你们丢脸!司令夫人,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早打算把我赶出去么?我今天就告诉你,不用你赶,我自己走,你江家的一分一毫,我都不跟你抢,都不会要!”说完,他转身就走。
“站住!”江华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几个大跨步上前攥住江楠的手腕,脸色铁青道:“你要还敢跑,老子就弄死你!”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江楠愤恨地瞪着他,“反正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就是个东西对吗?你喜欢了给颗糖,不喜欢要打要骂看心情。我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感情,只要听话,只要任你摆布就可以了是么?你们所有人都这样,谁问过我愿不愿意了?你看清楚了,我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不是你的小玩意儿!”
江华杰脸上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江南,良久后使劲闭了闭眼,妥协般叹出一口气,低声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回去后要怎样都随你,现在先听我的好不好?别跟我说要走,你知道走不了的,我什么都可以随你,就是这个不行。你听话,等我把老头子应付过去,咱们马上回家,以后都不让你来这里受气,乖乖的,听我一回。”
他死死钳住江楠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转头对江震天道:“爸,你给个准话。”
江震天倒没对江楠那番话产生多少反应,应该说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江楠,也从不觉得需要为这么个小人物动气,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过问这件事中江楠的意见,他同意与否,对结果不会有影响。说到底,江家人在目中无人这一点上,都是一脉相承的。
江震天沉声道:“你既然决定了,哪还需要我做什么,不过家里的规矩在那里,你想好了?”
“行了,要打就打吧。”
江震天吩咐司令夫人:“你让老大上来,把家法请出来。”
江家家法是一束细柳条绑成的鞭子,抽在人背上,又痛又痒,很快就会肿起老高的鞭痕,淤血十来天都消不下去。
江华杰四个兄弟里边,就他挨过家法,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因为他拒绝从军,第二次则是因要娶白芸,今天是第三次。
说实话,江震天说请家法时,他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因为打过之后,老头子便不会再管这件事,是妥协的意思了。
他大哥上来,看见这架势,吓了一跳,但也没多问,按江震天的吩咐抽了江华杰二十几鞭。
虽然手下留了情,打完之后,江华杰背上还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布满鞭痕血丝。他面不改色穿好衣服,在楼底下一群人惊骇的目光里,牵着江楠的手扬长而去。
57、第 57 章
江华杰光着膀子趴在床上,整个背部都涂满了药,一会凉丝丝一会又感觉火辣辣的,虽然算不上疼得厉害,滋味却也不太妙,可他乐在其中,且得意得几乎要哼出歌儿来,因为帮他涂药的是江楠。
江楠合上药盒,又面无表情看了眼面前这张惨不忍睹的背,像是在看一扇死猪肉,只是猪肉却没这么五彩纷呈,红的紫的青的,似是调色盘打翻了整个扣在背上。他觉得这比喻实在无聊,心中不明烦躁,站起来打算走开。
江华杰忙拉住他,指着手臂上几处鞭痕道:“等等,这还没涂完。”
“看得见的就自己涂。”江楠把药盒丢回他身上。
江华杰不放手,摸到药盒重新塞给他,“反正你涂都涂了,还差这一点,快点几下涂完,省得我疼。”
江楠又拧开药盒,闻言手上一顿,冷哼道:“既然知道疼,刚才又逞什么能,耍什么威风。”
“我哪里逞能了?”江华杰无辜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对我有偏见。况且我要是不那么说,老头子这一关哪儿能这样容易就过了?人都护短,我坦白强迫你的事实,他总不会为了你为难我吧,而且这样一来,你是受害者,老头虽然脾气强硬,却不至于不讲理,不会去找你的麻烦。”
“你们江家人当然护着自己人,就是你跟他说犯了杀人放火的大事,他都能给你掩饰过去,何况是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江楠讽刺道。
江华杰回头看他,目不转睛定了会儿,突然伸出双臂绕了个大圈,把侧身坐在床沿的江楠拦腰抱住,头埋进他腰腹里。
江楠皱起眉,当下就要甩开他,腰部却被死死钳住,几乎钉在床上一样不能动弹,他挣了两下,不耐烦起来,只觉得这过于亲密的动作让他浑身都烦躁不安,他压低声调喝道:“放开,药膏都沾在我身上了!”
江华杰充耳不闻,执着地抱了会儿,抬头冲他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你,你要是犯了杀人放火的事,我会替你掩护,替你承担;你要是有危险,哪怕拼了命我也会救你。”
江楠心里有一瞬的征愣,嘴上却几乎是本能地讥讽道:“我一介平凡人,干得出什么犯罪的事?就算做了,我自己承担,用不着你。”
江华杰只是笑了笑,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这段时间小心点,那些照片十有八九是白岂那小子搞出来的,他一直跟踪我们,在我把他揪出来之前,你最好还是接受安排,让人跟着你,那小子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江楠不赞同道:“我这么大一个人,还需要人像娃娃一样保护着么?”
“你就听我一回,白岂那小子如今情况不比从前,公司破产了,沈家又要与他解除婚约,几乎一无所有,那小子从小心术不正,现在这种状况,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我当然不怕他,可我不放心你。”
江楠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他当然恨白岂,恨到提都不愿意提他,可听到他现如今的凄凉状况,心里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