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玉暖日升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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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木无依那年,她18岁,他36岁。她涉世未深,情怀懵懂,而他却已历尽风月,成婚多年。
早在他祖父那一辈,他们便举家迁到了大洋彼岸的英国,到他这一代,他们已在英国定居百年之久了。他的母亲Alina是英国男爵Albert的女儿,而他的妻子Lucy公主则是Joseph伯爵的女儿。
遇到木无依那一年,他按照祖父的遗愿将他的骨灰从大洋彼岸的英国迁回老家。在这之前,他曾回国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没有到过祖父们生长过的地方去过。因此,那年回国,将将祖父入土为安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想要好好看看将祖父抚养长大的地方。也就是在那时候,他遇到了木无依。
一直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天,她穿了一件碎花的小衬衫,蔚蓝的长裙刚刚盖过她的膝盖,露出她白皙纤细的小腿。她梳着两条麻花辫,站在逼仄的走廊下一勺一勺的给走廊下的花儿们浇水。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她那双不染尘埃的双眼,瞬间,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发现他正站在窗口眼神幽深的注视着自己,她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迅速低下头去,脸色却渐渐变得嫣红。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沙扬娜拉。
嘴角扬起一丝轻笑,他眼神专注的望着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首诗,就是为她而写的。而后来,他也真的把这首诗写给她看。而为女孩子写情诗这样幼稚的事情里,在他的一生中,只为她傻过那一回。
她就在他住的酒店工作,站在他住的房间的窗户旁,他常常能看到她站在逼仄的走廊下侍弄那些花儿。有时候,望着她眼神温柔的望着那些花儿,他会有一种成为她手下一朵花儿的欲望。
可是,也终究是欲望而已。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故意差人买了一株栀子花,养在窗口的花盆里。果然,每次她从他窗下经过,总是会忍不住的朝那株盛开的栀子花上瞅几眼。每当眼神撞到倚在栀子花旁的他时,她总是会羞涩的迅速避开目光。而后,她白皙的脸庞便渐渐开始变得嫣红。每当这时,他的心情总会很好。
他知道她喜欢他。这样一个纯净的女孩子,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里。那样单纯懵懂的少女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这个历尽风月的情场高手。其实,他不玩男女之间的游戏已经很多年了。少年时,人品风流,家世显赫,自有大把大把的如花美眷,温香软玉自动投怀送抱。而他,当然乐得享受,即便是成婚之后,他依然放纵了很多年。
不过,他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无论什么,都不会让自己过于沉溺。女人,亦是一样。三十岁之后,万花丛中游遍的他渐渐开始抽身而退,洁身自好起来。近几年,他更是没有兴致和任何女人玩这种暧昧的游戏。
遇见木无依的时候,他便知道,她之于他,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女人。他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男女关系亦是一样。可是,看到木无依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她是他无法掌控的女人。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影响他心跳频率的女人。一旦遇到她,他便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往一般冷静。
他知道,他不该招惹她的。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而她,亦有可能会让他从此万劫不复。聪明的做法,便是当做从没有遇见她,从此以后,海角天涯,天各一方,再无关系。
可是,当那个早晨她披着一身的阳光恍若跌落人家的仙子一般走到他跟前向他讨要那株栀子花时,他却无力拒绝。
从此以后,万劫不复。
临走之前,他对她说:“无论什么,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我全部都会给你。只除了——妻子的身份。”
而她,只轻轻摇摇头。
他虽心疼,但最终还是转身走了。他当然可以强行将她带走,可是,他从小到大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走之前,他留了几个人在她身边偷偷保护她,定期,他们会向他汇报她的消息,直到他看到她结婚的消息的那天起。从那之后,每当有她的消息传来,他都会将它们放到抽屉的最底层,从不曾打开。
他知道她过得很好,他早就对他们说过,如果她有任何闪失,立即告诉他。而今,他们这样不紧不慢的将消息传递过来,那么,她肯定是好的。
可是,他却不想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时,是如何的幸福美满。
他终究做不到云淡风轻的笑看她和另一个男子牵手相依的美好画面。
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他几欲疯狂。他怎样也不能够相信,那个一直被他珍藏在心中的美丽生命,就那样静静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她怎么能够如此残忍,独自一人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享受着这无边无际的寂寞。
那时,他只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以至于,忽视了那个延续了他和她生命的小东西。而当他再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年。
第一次在海报上看到木孤烟的时候,他干涸了许久的眼睛微微湿润。望着画中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他心中柔肠百转。这个小女孩,她和她的母亲如此的想象,只有那一双眼睛,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他和木无依的孩子。
这一生,纵使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留不住最爱的女子的生命,让她抑郁而终。
第69章 番外 你是谁的落花
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是班里的纪律委员,对于那些违反纪律的男生们,我总是不留情面的按照校规校级进行处罚。为此,我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欢,却也招来很多男生的痛恨。他们会在我抽屉里面放小虫子吓我,在我上学的路上设置陷阱看我出丑,在体育课上弄脏我的运动服……
这样的情况,从我开始上学便开始持续,而我,也从最开始的尖叫、害怕、哭泣,到最后的面不改色与无动于衷。我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我的学业结束,没想到,在我初三那一年,所有的恶作剧全部戛然而止。
为此,我曾经困惑了许久,我怎样也不相信,那些幼稚而无理的小毛头们会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直到那一天,我看到那个男孩子,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终止。
而我一生的痛苦,却也从这里而开始。
可惜,当初的我,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完全沉浸在被他保护与呵护的幸福里,以为自己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最后的最后,我才知道,我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过他的心里。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便认识他了。毕竟,像他那样光芒四射,俊美邪气的男孩子,很少会有女孩子不会注意到。
那一天,他走到我面前,若有所思的望着我问道:“你,叫赵慧?”
我轻轻点点头。
他的嘴唇轻轻掀了掀,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沉默的望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怎样也说不出口。其实,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他的眼神,穿透了我,落在了,某一处他心动的地方。可惜,当时的我,沉浸在他深情而又忧伤的眼神中,再也注意不到其它。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我的守护神。无论我有什么要求,无论多么不合理,他都会含笑答应。那样的宠溺,无法言说的深情。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想要宠溺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和我有着相似容颜的女孩子。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早已沉沦,再也无法抽身而退。纵使他给的是穿肠毒药,我也甘愿含笑饮鸩毒。
我就这样在他的守护下一天一天长大,长成一个明眸皓齿,花样年华的女孩。而他,望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忧伤。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忧伤的眼神。后来我明白了,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
我的生日在夏至,一年之中最炎热的那一天——6月22日,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的那一天。
和我姐姐赵帆,同一天。
小时候,我总是和姐姐一起过生日,不过,自从姐姐去了大洋彼岸的英国之后,每年的生日,便剩下我独自一人。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临走之前,姐姐惨白的脸,爸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还有妈妈不舍与心疼的脸庞。从此之后,姐姐,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知道,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让姐姐痛不欲生的事情,以至于,她宁愿一个人在那遥远的国度过着凄冷的生活,也不愿回到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探望一眼想她念她的亲人。
而今,距离姐姐离开,已经四年了。
当我穿着姐姐曾经穿过的裙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愣在了那里。那一瞬间,我看到一道光华从他眼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而后,他垂下了眼睛。
那晚,他喝醉了。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他抱着我,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那一晚,他哭得声嘶力竭,却仍不停的喃喃说道:“小帆,小帆……”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一刻,我终于明了他未完的话语。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你是赵帆的妹妹。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眼泪流尽嘴中,却是那么苦涩的味道。
赵帆的妹妹,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甘心无怨无悔的守护我这么多年。
只因为,我是“赵帆的妹妹”。
那一刻,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眼中总是有着抹不去的忧伤。
只因为,他在透过我,思念着另一个人,另一个和我有着相似容颜的人。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自始至终深爱的女孩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姐姐——赵帆。
我觉得命运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它赐给我一个完美的男人,让他呵护我成长,让我以为,他所有的深情与守护,都是因为我。最后,命运给我一个巨大的反转,残忍的告诉我:你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赵帆的妹妹”这个身份!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在姐姐的婚礼上。
站在热闹喧嚣的会场中,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他。心口一阵刺痛,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姐姐结婚了。如果知道了,他必定很伤心的吧。那一刻,我忽然为他心疼,我望着姐姐,我不明白,这样深情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放手。如果是我,一定会紧紧抓在手中,一辈子,不松开。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他站在树木的阴影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专注的望着姐姐。可是,在那笑容背后,我却看到了那熟悉的忧伤。
那一刻,心口疼痛蔓延,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尹漠,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他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轻轻摇摇头:“丫头,我不能,让她更恨我。”
意料之中的拒绝,可是,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口还是阵阵闷疼。
当然,我绝不会就此放弃。
依旧是夏至,依旧是我和姐姐的生日。那晚,我穿着十八岁生日那天穿过的裙子出现在他面前。
我知道,那是,他送给姐姐的裙子。
处/女/膜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