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的关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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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斯捷的所有笔记,她就能融入他的生活;仿佛,只要看完了蓝斯捷的所有笔记,他就会回来,接着为她往下写。
浅浅晕倒之前,看的就是蓝斯捷的笔记,正是从C市回来后写的:“她眼里有着纠结,爱与不爱,是个问题。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她当天受的刺激已经很大,却还用那些话刺激她!其实是我不甘心吧!不甘心她为别的男人伤心郁闷。我,这是在吃醋吗?……浅浅,如果我是那件衣服,我不会让你错过,不会让你遗憾;如果我是那件首饰,我不会让你找到其他的来代替,不会让你不习惯,因为,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值得珍惜的,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浅浅哭着看完这篇日记。当时她哭的满脸是泪,想去卫生间洗下脸,却不想没等走到洗脸台,她就晕倒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人,桌上放了一个杯子。浅浅起身,又看了眼那本日记,蓝斯捷,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我当时一定答应你,这样,我就可以多做你几个月的妻子,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浅浅端着杯子下楼,却不曾想听见蓝老爷子的一番话,惊得她掉了杯子。
“浅浅!浅浅!”彭敏走过来喊了浅浅几声。浅浅回过神任由她拉着坐到沙发上。
“浅浅,你不要着急,已经有人去找了。”蓝清出声安慰。这孩子,最近受的打击太多了,身体不好,精神不济。
“爷爷,我要去。”浅浅转过头,看着蓝老爷子,语气坚定。
“浅浅……”彭敏想劝她,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只能叹气。
“你想好了?”老爷子问浅浅。
“嗯。”浅浅点头,目光坚定。
“好吧!不过,你要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过去。”
浅浅点头,听话的去餐厅吃东西。
“爸……”一直没做声的蓝书记开口了。
老爷子摆摆手:“让她去吧!你看这几天这孩子都折磨成什么样了?说实话,我心疼啊!老白把孩子交给咱们是来享福的不是受罪的。生或死,她总是有知情权的。”
蓝熙城点点头,不再言语。浅浅是个听话的孩子,自己心里苦却从来不说。她对所有人笑,却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流泪。蓝家对不起她!
老爷子心里并不完全安定。降落伞在300海里处被发现,不知是在何处漂来,而蓝斯捷又漂向了哪里?他是在海上漂着,还是在某个岛屿上,还是已经……老人家不敢想。自己戎马一生,什么没经历过,却从没想过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都说大海是嬗变的。也许刚刚还晴空万里,立刻就会乌云压低。蓝斯捷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想着浅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知何时,风骤起,浪拍案,卷起千堆雪。云聚集,雨滴落,洒下千粒冰。蓝斯捷被夹着雪花的雨浇醒,附近的火堆已经灭了。蓝斯捷赶紧向岛中心跑去,幸好捡柴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岩洞,若不是怕错过搜救,应该呆在岩洞里的。抖落身上的雨水,蓝斯捷找了个干燥的角落坐下来,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洞里留了些树枝可以生火。洞外雨大了起来,气温变低,蓝斯捷向火堆靠了靠,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削瘦的脸,一跳一跳。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这荒凉的岛上,又下着雨,去哪里找吃的?忍着吧!忍忍就好了。
47。…第四十四章 相思
一早,浅浅在所有人千叮咛万嘱咐下登上了飞往H市的飞机。她没有和蓝老爷子同行,执意一个人走。
飞机起飞,离开地面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人们说,如果想哭,那么就倒挂,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明明是向后仰,为什么我的眼泪还是会流出来?
“妈妈,那个阿姨为什么哭?”同机的一个小朋友嫩声嫩气的问他的妈妈。
“因为阿姨很疼。”年轻的妈妈如是说。
没错,很疼,很疼。
“阿姨,你哪里疼?我来帮你吹吹。每次我摔疼了,妈妈吹吹就不疼了。”说着凑到浅浅跟前,对着她的脸吹气。
小娃娃很可爱。蓝斯捷,我们会不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娃娃?
年轻的妈妈微笑着递过一张纸巾,浅浅接过来:“谢谢你。”
飞机飞在海拔3000米的高空。明明离太阳更近一点,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冷?记起在C市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大衣兜里:“这样会更暖。”
窗外的云层很厚,看不见地面。棉花糖般的云层层叠叠。机长在广播里说遇到航空管制,飞机可能会晚点。航空管制,是不是看到红灯就掉头?不知道这个机长有没有开车加油只签字不给钱的毛病。
飞机平稳落地。
天空在飘着雨。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浅浅的头发上,肩上,衣服上,仿佛每一丝都带着无比的寒气,透过大衣,渗入心底。
H市是国内著名的旅游城市,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在这里,还有一个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无论如何凄婉,无论如何波折,他们终是在一起了。
九哥给安排的一栋靠近海边的别墅。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路不断的用方言问:“小姐一个人啊?小姐来旅游还是出差?小姐,海边很贵的,为什么不住宾馆?……”
看着窗外的车河,看着倒后的高楼,一切如此陌生。似乎,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了呢。
别墅门前,早有人在等候。
“白小姐。”来人是一个中年老伯,他上前接过浅浅的行李。
“请叫我‘蓝夫人’。”浅浅笑着纠正。
来人一愕,立即更改:“蓝夫人,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老汪就好了,这是内人。”老汪指着身边的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妇人说。
“汪伯好,汪婶好。”浅浅微笑着问好。
老人笑笑,引着浅浅进去。汪婶说:“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吃一点再休息吧!”九先生特地打电话来交代,一定要先吃饭。
“好。”浅浅一副乖顺的样子。
九哥安排的很周到,衣食住行样样妥帖。
汪婶做的饭菜很好吃,都是浅浅爱吃的。从得知蓝斯捷还有可能活着的时候,浅浅就开始认真的吃饭睡觉,她要好好的,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在好好的活着,没有你,我也要好好的活着,把你那份一起活出来。
洗完澡,浅浅拿着毛巾站在窗前擦头发。室内很暖,大概是安了地暖,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凉。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云依旧没有散去。海面上波浪起伏,浅浅能听见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稍稍开了一点窗,冷空气像魔鬼一样,叫嚣着冲了进来,浅浅赶紧关上窗子。
看看时间,浅浅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蓝老爷子的警卫员。
“少夫人。”在浅浅的坚持下,所有人改口叫她“少夫人”。
“老爷子怎么样了?”浅浅问。
小沈千年不变的声音传来:“首长已经准备登机了。”顿里顿又说:“首长说不需要您去接,他直接到司令部。”
“好,我知道了,到了再联系。”
海上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夜了,到第二天中午仍不见有停的意思。洞里的火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蓝斯捷又冷又饿的在洞门口看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想起新婚第二天浅浅问的问题,当时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会让自己出事,不会留下浅浅一个人,会一直陪着她。自己还说:就算是死,我也要比你晚死,我不会让你承受失去的痛苦,那种痛比我死了还要难受。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食言了呢!出任务之前,每个人都要留一封家信。说白了,就是遗嘱。现在浅浅应该已经看见那份遗嘱了吧?她会哭吧?她一定会骂自己吧?
一阵风吹进洞里,蓝斯捷不禁哆嗦,还打了个喷嚏。紧紧衣服,心想:浅浅,是你在想我吗?
从来不知道想一个人是这么的痛苦。痛苦到,一闭眼,全部是她。痛苦到,一想念,心就揪起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夫人要出去?”汪婶手里拿一件大衣,叫住正在推门的浅浅。
浅浅回身,点点头:“去海边走走。”
“哦。降温了,今晚可能会有雪,海边风又大,多穿上点吧!”说着把大衣披在浅浅身上。
看着自己身上的羊毛衫,点点头,顺从的穿上大衣,推门出去。只留汪婶在身后叹气。
海浪起伏,拍打在沙滩上。不似苏公描写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般壮阔,只是那海风,刺骨的吹来,透过领子钻入心中,浅浅忙立起大衣领子。站在沙滩上,海水拍湿了靴子,海风卷起了长发,就连大衣也被风吹得鼓鼓的,明明是上个月才买的大衣,怎么就肥了这么多?真的到了“身似浮云”的地步了?
远处,云压得低低的,海天相接。看不见的尽头,看不见的未知。
果然,晚间的时候下起雪来。浅浅不禁担心,天气这样寒冷,他该如何取暖?可有食物果腹?
雪簌簌的下着,伴着越发汹涌起来的海浪,拍得人心惶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却难将息。
坐在床边,摩挲着钱包里的一张照片,是上次他生日之前从他相册里顺的,其实就是一张简单的单人照,穿着飞行服,站在梯子上,一手托帽,一手扶着飞机,很是帅气。浅浅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去照结婚照?为什么连张生活照都没有?为什么自己疯狂自拍的时候没有给他偷拍一张?浅浅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打湿了睡衣。
遥远的海面上,波澜汹涌。海面上浮着一个黑色的小点。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人。他浮在水面上,一只手拿着匕首,警惕地看着四周。他背靠悬崖,周围全部是鲨鱼,他们摆动尾部,游浮在海面。突然,为首的一只大鲨鱼张开血盆大口……
“啊……”
浅浅蓦地睁眼!梦!一切都是梦!浅浅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背上全是冷汗,塌湿了睡衣。起身去卫生间洗脸,浅浅却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苍白的脸,浮肿的眼,无血色的唇。像一只鬼!用冷水拍了拍脸,换掉湿的睡衣,重新躺在床上浅浅已毫无睡意。睁眼直到天亮。
司令部救援中心。安静的室内,蓝老爷子闭着眼靠在沙发后背上。
“老首长,我对不起你!”坐在旁边的一位大校,面色痛苦。
好一会儿,蓝老爷子睁开眼,摇摇手:“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语气中却难言悲痛。
蓝老爷子在中午时分到的救援中心。来到之后就一直等在接待室,既不询问,也不命令,只是等待。等待最考验人的耐力,有时也最折磨人。
救援中心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派出三个小分队轮流挨个岛寻找。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员利用当天海洋风速、出事地点经纬度及降落伞经纬度确定了蓝斯捷落在海上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他割掉降落伞后会泳向那个方向?海上无人的岛礁没有成千也有几百,搜寻困难实在太大啊!
救援队已经出发二十个小时,搜寻了好几十个岛礁了,没有一点收获。加上夜晚风大浪高雨急,给搜救带来不少困难。
蓝老爷子就等在这里。二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困了就靠在沙发上打盹。看得小沈很是心急,却又不敢劝。
晨光微晞。天亮了。外面落了一层雪,纯净而美好。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洒落在积雪上,折射回去。
浅浅一步一步踩在干净的雪上,虽然她很不想很不想破坏这份整齐的美好,虽然她很想很想站在楼上静静的欣赏这份娴静。黑色的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