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木糖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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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G市的美国领事馆签证处,人头攒动,异常拥挤。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好不容易轮到她了,结果她和签证官对话不超过三分钟,就成功通过了。
沈馥拿着那一张小小的蓝色纸片,走到邮寄处,看到前面又一条长长的队伍,她哭笑不得。
弄完签证,沈馥开始打包行李了。许逸达陪她去逛了好几遍超市,每一次都是她在前面选东西,他在后面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惹得周围的小女生一阵羡慕。挺拔的身材,配上浅灰色的羊毛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贵族的气质,与拥挤嘈杂的超市格格不入,因而时常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许逸达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和沈馥一起在江边散步。纤细优雅的长发少女,绅士温柔的白皙少年,和着江边清凉的晚风,河堤蜿蜒的卵石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幅安逸宁静的风景油画,令人无限神往。
沈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木糖醇,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许逸达轻声说:“我知道哦。你放心,在你去美国的这段时间,我会每个周末都去看你妈妈的。”
沈馥惊讶地抬起头,他也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双眼璨若星辰。
“谢谢你。”沈馥望着他,声音有些发颤。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许逸达的脚步停了下来,倚在栏杆边,目光远眺着对岸,神情略带伤感。沈馥来到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
“沈馥,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因为生病去世了。你之前在我房间看到的那张合影,是她去世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沈馥震惊地睁大双眼。她看着眼前写满忧郁的褐色眼眸,心微微地泛疼,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许逸达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握紧了她的手,继续说道:“虽然我爸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一直很想念她。我从小就特别羡慕有妈妈疼爱的人,也希望长大后有可以孝顺的人。所以啊,你这么信任我,给我一个照顾你妈妈的机会,我真的很开心呢!”
沈馥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晚风徐徐而来。她的长卷发,被轻轻吹拂着,一丝一丝,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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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沈馥和许逸达来到了香港的赤腊角国际机场。设计先进明亮的客运大楼,左右延伸的巨大玻璃幕墙,简单清晰的指示牌,这一切都让它无愧于全球最佳机场的美誉。
沈馥去办完登机手续回来,看到许逸达正坐在凳子上,低着头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沈馥在他身边坐下。
他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闷闷地说:“沈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了?”
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样子,沈馥不禁哑然失笑:“你现在才想要留我啊?早干嘛去了?”
“我不管!”许逸达熊抱着她,头不停在她肩上蹭着,撒娇道:“你要离开那么长时间,我会想你想疯的!”
炽亮的灯光下,他栗色柔软的头发折射出耀眼的光晕。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我也会想你的。”
这时,机场的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纽约的KA108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号登机口上飞机。”
广播响了好几遍,但许逸达的头仍然赖在她的肩上不肯起来。她无奈地拍了拍,他才恹恹地直起身子。
他们两人缓缓走向登机口。一路上,许逸达都紧紧握着沈馥的手,不愿松开。
“我要走了。”沈馥停下了脚步,抬眼望着他。
“嗯,一路小心。”许逸达深情地凝视着她,一对大而清澈的双瞳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身影,仿佛想把她的样子牢牢刻下来。
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沈馥心底突然涌起阵阵暖意。一向寡情的她,本来从不把离别放在心上,却在此时意外地感觉到淡淡的不舍。
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然后,微笑着转身,进了安检口。
飞机上,沈馥闲得无聊,想从背包里找一本书出来看。突然,她摸到了一个信封,里面好像有一张硬硬的小卡片。她好奇地打开,一张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信用卡掉在她的手心上。
她愣住了,看着那张信用卡久久不语,直到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随后,她把它贴在心窝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喃喃低语道:“木糖醇,怎么办?我好像……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第16章 纽约·上
时钟过了4点。教Risk Management 的Professor Anderson 结束了最后一张PPT,说道:“OK,let’s stop here。 I’ll stay here and answer your questions。”
沈馥收拾好书,走出了课室。下午西斜的太阳柔柔地照着大地。阳光洒在草坪上,为它染上了金色。微凉的风吹过,拂起她的长发。沈馥不觉停了脚步,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哥大的校园一向沉静肃穆,却在今天下午透出浪漫的味道。
低着头走路,却被一人挡住了前进的方向。沈馥微微皱了眉,抬头正要开口,却刹那间忘了呼吸。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笑脸。大大的褐色双瞳深情依旧,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剔透,栗色的额前碎发随风扬起,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身后,是碧绿的草坪,映着夕阳的柔光,光线斑驳,俨然变成一幅绝美的油画。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沈馥已被温柔地拥入怀抱。耳边,是许逸达温柔的声音:“想看你一眼,就从G市飞过来了。”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围绕在她颈边,环住她后背的双手渐渐加大了力道。
“木糖醇……”沈馥的心口一热,想说话,只觉得一股热流堵住了喉咙,涩涩的。转眼间,眼角已湿润,双手也缓缓地抱上了许逸达的腰。
夕阳下,油画中,两人相偎的倒影映在草坪上,渐渐融为一体。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两人相伴走在校道上,或去食堂,或去图书馆。时而谈笑,时而斗嘴,平静而安逸。
一路上,许逸达的目光始终不离沈馥。他就这样,静静地,温柔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表情都是值得珍藏的宝物。他也不知道,到底要看多久,才能弥补四个月的思念。
被他的目光凝视,沈馥有点不自在:“喂,你的脖子一直歪着,不累吗?”
“不累。”许逸达轻声说,脸上依然是温柔宠溺的笑容。
沈馥偏过头去,不理他。
到了哥大的Cafeteria,沈馥点了两盘沙拉。她洒上沙拉酱,细细地搅拌着。许逸达坐在她对面,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注视着她,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她,好像胖了一点,是因为吃西餐的关系吗?黑了一点,因为入乡随俗所以太阳再大也不打伞;气色好了,看来对这里还蛮适应的。许逸达这才稍稍放心。
“好了,吃吧。”沈馥把那碗搅拌过的沙拉推到许逸达面前。“你可能会吃不惯。可是,我平时也是吃这些的,你将就一下吧。”
“不会啊,我喜欢吃。”许逸达笑笑,拿起叉子。
晚上,沈馥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了许逸达住的旅店。旅店离学校有十个街区,隔两站地铁。
许逸达坐在床上,玩着电脑。他不时抬起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沈馥正在帮他整理着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抱怨:“你都这么大了,连行李都不会捡。这么乱,看你怎么找东西!”
许逸达起身,一把拉过沈馥。沈馥大惊失色,失去平衡,跌倒在他怀里。
“你干嘛!”沈馥挣扎着起身。
许逸达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离开,“你今晚不要回去,好不好?你睡我床上吧,我可以睡地上。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心头一软,被他近乎乞求的语气打动,沈馥点了点头,“嗯。”见起来不得,她干脆懒懒地靠在许逸达的胸膛上,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闭眼睡去。
许逸达温柔地望着身旁。熟睡的沈馥,彻底放下了平日的伪装和设防。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嘴角微微翘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好像在做着一个很美的梦。她的长卷发散落在他的颈上,肩上,散发出清香的洗发水味道。
许逸达忽略掉心口被她压着隐隐的疼痛,轻抚她柔软的发丝,突然有种幸福到想哭的冲动。
真的好想,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
睡眼朦胧中,沈馥含糊地说:“你也早点睡吧。还没调好时差,你一定很累吧。”
“嗯。”许逸达应声,但声音有点奇怪。
心生疑惑,沈馥起身,许逸达咳嗽不已。突然,她明白了。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我,刚刚压痛你了?”
许逸达不回答,算是默认。
“傻瓜!”沈馥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干嘛不说?干嘛不让我起来?”
许逸达脸一红:“我,不舍得。”好不容易才能抱你入怀,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亲近,我又怎么舍得推开你?
“木糖醇……”沈馥的心口一阵感动,这个傻瓜,宁愿自己承受痛苦,也要珍惜我在他身边的一分一秒。一次相拥,在他的眼里,居然也这么珍贵。因为想念,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看我。他的眼眶周围,印着淡淡的黑眼圈。他,一定累坏了吧。
她低下身,重新抱上他,轻轻地收紧。许逸达用头蹭着她的头发,满足地笑了。
此时,窗外月光朦胧,万籁此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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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许逸达和沈馥去了唐人街喝港式下午茶,去了华尔街望楼兴叹,走过布鲁克林大桥微笑合影,还坐船去看了自由女神像。在外人眼里,他们俨然就是一对情侣。
遇到迷路的时候,没等沈馥开口,许逸达就屁颠屁颠地去问路了。可是,听到他那蹩脚的英语时,沈馥脸上立马划过三条黑线,心想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四级的!
不过,美国人真的很nice。大多数时候,当他们一拿出地图开始研究时,就会有好心的美国人凑上来问:“Are you lost?”或者“Do you need help”。正在许逸达暗自哀叹难道自己看起来很笨吗的时候,沈馥则会微笑着回应道:“Yes; could you please show me the way to……”。
那晚,他们在时代广场的AMC电影院里看了刚刚上映的《暮光之城3月食》。那里的电影院很大,有五层楼,多达二十几个放映厅。他们买了一盒爆米花和一杯可乐。沈馥本想买两杯的,可她一看到一杯可乐居然高达三十公分,直径约十几厘米,就被吓到了,只好作罢。当然,她没有忘记拿了两根吸管。
走进放映厅,电影已经开始了。他们低下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那里的椅子又大又软,像沙发一样,让人一坐下去就舒服得想睡觉
谁知道,电影一开始,就是爱德华和贝拉在一片过分美丽的草坪上谈情。贝拉趴在爱德华身上,姿势极其暧昧。
看到这,沈馥不知为何微微脸红了。她伸手想拿爆米花吃,却碰到了盒子里的另一只手,和她拿的是同一个爆米花。在微弱的光线中,许逸达的手指白皙修长,连拿爆米花的姿势都那么好看。她心跳开始稍稍加速,忙缩回手。为掩饰自己的窘态,她拿过那杯巨大无比的可乐,吸了大大的一口。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现在含着的吸管是我刚刚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