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下华灯初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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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思瑶,你怎么还师生恋呢?”纪恩开玩笑地说。我却因为那三个字被深深刺痛了。那是我从不敢触及,也不敢承认的三个字啊。尽管我自己心知肚明,但就是不敢去面对,仿佛是心口的一根刺,就这么被人不经意间撩动了,勾起阵阵刺痛。
纪恩发觉我脸色有些不对,便急忙缓解气氛:“呵呵,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过吧,太平常了。想我上初中那会还超喜欢我的语文老师呢。他是刚大学毕业就到我们学校来了,长得那叫一个帅……”
“你这大花痴!”小杰打趣她。我们三个人都笑了。
可是,小杰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哀。他说想吃香蕉,要纪恩出去买些。我抢着去买,他却把我留住了,说有话对我说。
“思瑶,你不要喜欢他好吗?你将来会伤心的!”
我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我故意装得轻松,笑着说:“小恩不是说,学生喜欢老师不是很普遍吗?”
“可是你不一样!你不可以喜欢他的!”
“为什么?”我更加的诧异。
“这样吧,等我出院就马上带你去见那个人,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谁啊?”
“到时你就会知道。他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见你,可是,现在我必需和他提出,安排这场见面。”
走出病房,我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坐在医院的花坛边上发呆。小智老师也来小杰,看见我坐在这,便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说:“其实,我真的挺没用的,不是吗?每次想去救人时,都会把事情变得更糟。而这次,竟把小杰害成这样,我真的很笨,是个很糟糕的女生不是吗?”
“嗯……听起来是挺糟糕的。”
“什么啊?你也这么说我?”我抬起头,还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可是……”,他又接着说,“这也正说明你是善良的啊。而且,尽管遇到很多挫折,你都是坚强的面对,每天都用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去生活,不是吗?”
“我……坚强吗?”
“真正的坚强并不是什么事都忍着不哭,而是敢于面对自己心底真正的感受。敢笑敢哭,笑过哭过之后,仍积极地面对以后的生活。还有,你并不是每次的好心最后都没有好结局啊。哎,你看,谁过来了?”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是小慈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思瑶姐姐,送给你个礼物,打开看看!”小慈手里拿这个巴掌大小的礼盒举到我面前。
她竟然能说话了,这真是个莫大的惊喜,我开心地望向小智老师,他也笑着,示意我去打开面前的盒子。
我揭开盖子。“啊——!”一只会叫唤的骷髅从里面钻了出来,真是把我吓得够呛。小智老师和小慈都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小智老师还边笑边说:“我刚才也被他整了呢!”
我也跟着笑,可是,笑着笑着,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其实,我的感情还真容易波动呢。看见眼前活泼又开朗的小慈,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开心,就这样开心得哭了。我一把搂过小慈在怀了,抱着她流眼泪。
可是这小丫头竟在那扎扎着胳膊反抗:“思瑶姐姐,你不要把鼻涕弄到我身上啊!”
第十九章 最后的一面
~~~~~~~~~~~~~~~~~~~~~~~~~~~~~~~~~~~~~~~~~~~“报仇……”话似是没有说完,但父亲并没有继续,因为他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将自己折磨了一辈子,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也还是固执地要带着恨走吗?~~~~~~~~~~~~~~~~~~~~~~~~~~~~~~~~~~~~~~~~~~~~~~~~
虹市的秋美丽而短暂,人们还未好好欣赏落叶飘零,寒冬就悄然而至。
小杰要带我去见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一定不能喜欢小智老师?呵呵,后一句问的似乎有些傻呢。我可以喜欢,但是随之而来的一切不好的结果,可都要自己承担。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自作自受”这个词的含义。
不好的事情总是喜欢结伴而来,有一个词不是叫做“祸不单行”吗?一切遭遇来的是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悲哀的开始便是那个初雪的早上……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并不大,但它不急不忙的,似是很有信心将大地埋葬。从昨晚开始便下了,到今早,视野所及,全是一片白茫茫。
、奇、宿舍里,我在翻箱倒柜地找冬装,更像只勤劳的鼹鼠。电话铃突然响起。是小小。她在那边嚎啕大哭,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只嚷着要见我,我猜定是出事了。问她在哪,她只说花坛旁的大树下。我知道再问下去也还是问不清,便披了棉服冲了出去。
、书、在找过了四五个花坛后,终于是见到了她的人影。旁边却还有个十二三岁光景的小男孩,似在与她争抢着什么。
、网、我跑到近前,问怎么了。那小男孩都快哭了:“姐姐,这一块钱真是我妈刚才给我的,求求你,你就还给我吧!”
小小一脸的怒火,说:“这明明就是我的!”
我张着嘴怔在那里,搞什么嘛,和一个小孩儿抢一块钱,这怎么也不像平时出手阔绰的小小所为啊。我再左右看了看,旁边的雪地里半埋着一个一元钱硬币。我将它拾起,递给了那小男孩。
“唔,谢谢姐姐!”那小男孩蹭了蹭鼻涕,跑走了。
小小也不管积雪冰凉,一屁股就坐在花坛边上。眼睛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一块钱发呆。喃喃着:“什么都没有了,连小孩子都欺负我……”
“你到底怎么了?”我蹲下身。
周围一片寂静,可清晰地听见我俩的呼吸声。我盯着她,等着答案。我和小小相识九年了,从未见过她狼狈成这副样子。她一直幸福着,开心着,大大咧咧地安慰我,风风火火地为我出头。即使偶尓有小伤心,也很快就会过去。她,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我搓着她冻得红紫的手,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愈急促,越来越不平稳。终于,她抱着我哭了起来:“许明他……他不要我了!一直以来,我只是他的一块创可贴而已。现在他伤口愈合了,便把我丢开,回去找那个女人了……呜呜呜……”
我抱着她坐在雪里,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一阵风过,将树枝上的雪吹落我俩一身,我帮小小将它们掸去。感情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明白,而且,孰是孰非,也不是我有权力来评说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所追求的也不同吧。就好像当初的江源,我现在才发现,我没理由去恨他。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着小小,希望她的伤口快些愈合。
回到寝室,给小小倒了杯热水,让她先躺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是邻居曾婶。接到她给我的带来的消息时,整个脑袋一片空白。我拿起钱包和外套跑了出去,这次去的是客车站。
两个小时的车程,对我来说竟像是两年。来不及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曾婶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是,今天爸爸在出门摆地摊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现在在医院里抢救,似乎……
不会的,不会的……我还希望着将来我和爸爸能过上好日子,我在等着,他能忘了过去的伤痛,恢复正常人的生活的那一天。我将来还要考心理咨询师的证书呢,我要用我的力量来拯救我们父女俩的命运。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来不及了呢?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恨他,但……我也不要失去他,不要!
医院里,父亲的床边只有曾叔曾婶在帮忙照看,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家里的其他亲戚。我走过去,向曾叔曾婶道谢,他们要我好好陪陪父亲,便离开了。
病房里极安静,只能听见父亲呼吸氧气的声音。他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看见我来,似是想要把手伸起。
我坐在床边,双手握着他的手,这也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吧。才注意,父亲已是如此的苍老了,头发已花白,脸上和双手的【奇】皮肤都很粗糙。在我的【书】记忆里,他从未过过【网】一天好日子,悲哀的不是贫穷,而是永远也走不出心底的怨恨与阴霾。我很希望让他幸福起来,能将一切改变,可……老天会留给我机会吗?
那天回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爸爸还好好地坐在桌旁,将一打钱递给我。他,也是疼爱我的啊。眼泪簌簌地掉落,将被单打湿。
父亲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似是用尽他所有力气,吃力并沙哑地说:“我……不甘心!是何凯那个混蛋……非礼你妈……才……才有了你,你……报仇……”话似是没有说完,但父亲并没有继续,因为他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将自己折磨了一辈子,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也还是固执地要带着恨走吗?
我颤抖着手,将他的双眼合上。擦干眼泪,去通知护士和医生。
我并不是没听见他最后说的一句话,而且,我字字都听得很清……
在曾叔曾婶的帮忙下,我处理好父亲的后事,回到了虹市。大概,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去那个小镇了,现在的虹市,就算是我的家了吧。
咚,咚……是铁锤击打铜钉的声音!父亲临终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颗钉子,我不敢去回想,但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我……是如此肮脏地出世,是罪恶的产物……我带给母亲的是不洁,带给父亲的是怨恨……不!他,只是我的养父。而我的亲生父亲呢?却是个罪犯……“何凯”,好熟悉的名字,难道是……
不!头痛得像要炸开一般。要我怎么去接受,怎么去接受自己的污浊……我的出现,分明就是个错误!
之后的几天里,我躲开所有人,只在上课的时候出现。我也没去找我们的心理老师。“何凯”,好耳熟的名字,我真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我在躲,在逃。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杰要出院了,小小也渐渐从分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自从上次小杰将小小从水潭里涝了出来,小小还未正式感谢过他,这次要和我一起去接他出院,之后说要请小杰,还有纪恩纪慈两姐妹,大家一起出去狠玩一通,最近太压抑了。
第二十章 只敢在他面前喝醉
~~~~~~~~~~~~~~~~~~~~~~~~~~~~~~~~~~~~~~~~“呵呵,‘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喝酒的兴致正浓,是知己的话,就不要打断我!”
“我会陪你喝,但是要在你开心的时候……”~~~~~~~~~~~~~~~~~~~~~~~~~~~~~~~~~~~~~~~~~~~~~~
小杰出院的那天,除了我们,还有一个穿着看着挺气派的人来接他。
刚出医院的大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刚好驶到门前,停了下来。里面下来的人身形微胖,黑色的长身大衣,锃亮的皮鞋。鼻子挺挺的,笑起来的时候,不是很多的几条皱纹浮现脸上。
那人过来拍着小杰的肩膀:“臭小子,我才出差几天啊,你就进医院了?”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很慈祥。
“啊,干爹……”小杰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何伯伯……”纪恩、纪慈也笑着围了过去。
我和小小站在稍远点的地方有些愣。
那人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额……您先过来……”小杰扶着那人胳膊,将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