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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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螺长得好奇怪。”
她一头微卷的头发扎成一个揪揪盘在后脑勺上,被打湿了的额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水珠。这时仰着脸,两只眼睛眨呀眨的。穆以辰忽然想起小时候,同桌的女生特别喜欢一本漫画,书包和铅笔盒上都贴着这个漫画的贴纸,好像叫《尼罗河的女儿》,那主角的眼睛就像安小樵的这样水汪汪亮晶晶的。
怎么最后挑了个这种小妞,穆以辰心里好笑的想着。其实他们认识也蛮多年了。
那时安小樵刚上高中,物以类聚,那样典型的小姐做派,在朗港一中里自然就和穆苒苒戚嫣最玩得来。那时他已经在美国念硕士,遇到学校长假偶尔会去穆苒苒家小住几日。
穆家家教甚严,平日里穆苒苒也不好和男生一起淘气,所以每次他去了,就会被缠带她们玩,什么骑马滑雪蹦极,总之把平日里不敢玩的都玩个够。后来三个女孩一起在英国念大学,偶尔他去英国办事,也会去看苒苒。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并不喜欢跟她们一起玩,每次领到了地儿,他就一边或喝咖啡或抽烟或看书等着,不屑于跟她们瞎闹,那时候觉得,她只算个小丫头,和女人一点边儿都不沾。
安小樵丝毫不知道穆以辰在出神地想着什么。除了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以外,这两天来,她觉得穆以辰似乎还算好相处,对她们几个也照顾周全。其实安小樵并不担心这点,她听说过穆以辰对女人是不薄的。
上次走得最近的那个女明星,他为她投资电影,赞助电影节,弄得当时媒体还猜测二人婚期将近。对“外面的女人”都这般千般宠爱,何况自己是要娶进家门的正主儿。但她还是害怕看到穆以辰沉默或走神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怕他突然对自己没兴趣,不帮安宇了?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真的卑微得像待估价的货品。
第三章 可恶的袋鼠肉
这艘半潜水艇上除了船员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餐点还没来,几个人便站在透明舷窗边上看水下的景象。这一带全是珊瑚礁,色彩斑斓的珊瑚形状千姿百态,有的似开屏的孔雀;有的像雪中红梅。半潜水艇开得非常的慢,鱼儿都没怎么察觉,泳姿优雅的蝴蝶鱼,色彩华美的雀鲷,还有狮子鱼、天使鱼、鹦鹉鱼等都在舷窗围绕着游来游去。
“真是太有钱了。”安小樵靠在舷窗边上懒懒的想。安家虽然也算富足大户,她从小也娇生惯养,但这种包潜水艇的事她还是没见识过。
穆以辰见她又是没什么兴致的样子,递给她一杯香槟:“累了吧,疯玩了一下午,晚上早点休息。”
安小樵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香槟,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穆以辰向侍者略抬了抬下巴,说了一串英文,一会儿侍者端来一个水晶杯,穆以辰递给小樵:“蓝桉树蜜汁,当地特产。”
“谢谢!”
“明天最后一天了,去北昆士兰吧,那里的岩画很有名,你不是喜欢?”见安小樵有点儿吃惊地抬眼,又补了一句:“你不是学艺术史的,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吧?”
“我那是其他成绩都不好,才选的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专业。”说着又笑说:“不过,北昆士兰那里确实是有很多很古老的岩石艺术。还保留有很多土著风俗习惯和节日。有Thursday岛民的绘画、还有赭石人体绘画、也有很多传统舞蹈。当地人还吃雨林里的各种虫子呢。”
这是安小樵第一次对穆以辰放松笑着说这么多话,穆以辰心底有点幼稚地想,岳康这家伙泡妞肯定是高手,一路看起来意兴阑珊的安小樵听了他这提议,看起来兴致勃勃了。
“哇,你看!那是什么好漂亮!”穆苒苒突然喊道。
只见无数珊瑚的触须伸展,一团一团五颜六色的浓稠液状物质喷到海水里。一片片橙、红、蓝、绿散在水中,这一小片海水都变成鲜艳的颜色,就像夜空中放出烟火一样。
“天啊,龙宫放烟火么?”安小樵捂着嘴说。又见穆以辰别过脸暗笑。便问:“你笑什么?”
穆以辰才故作正经道:“女孩子不能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
穆以辰差点笑出声来,把她拉到一边,笑道:“这不是放烟火。这是珊瑚虫在繁衍后代。”见安小樵认真听讲的样子,突然起了促狭心肠,一脸科学严谨正派地说:
“很多种珊瑚在农历三、四月月圆之后的夜晚,会把精子和卵子释放出来授精,卵子和精子在水里混杂在一起,就会产生出幼珊瑚虫。由于不同珊瑚种的精子和卵子颜色不同,悬浮在水中,使海水呈现鲜艳的颜色。这,就是你说的放烟火。”
“啊?安小樵明显愣了,随即脸刷的红到耳根子,又听见戚嫣和苒苒在一旁已经听得狂笑,又觉得自己说的“放烟火”委实不伦不类,扑呲一声也笑了出来。
正笑着,餐车推上来了。几个女孩含看珊瑚“放烟火”,让侍者直接在舷窗边布菜,很不成体统的边吃边看。澳洲真算是世界上最适合海洋科普教育的地方,就连吃顿饭,安小樵除了贻贝和龙虾、生蚝生蚝这几样,吃的其他海鲜都不识得名字,只觉得鲜得舌头都软了几分。
戚嫣也切着盘里的一小块肉扒一边用英文问侍者:“请问这道菜是什么,不像鹅掌啊”侍者微笑着回答:“亲爱的小姐,这是菌丝鲍汁扣鸸鹋掌。”
安小樵听见就问:“鸸鹋,那不是保护动物么?”
侍者十分恭敬:“小姐,这不是野生的鸸鹋,是我们在岛内放养的。”
“哦,那我刚才吃的那个是什么?刚还原以为是牛肉。”安小樵一时好奇起来。
“那是这里的国菜呀,香焗袋鼠肉。”还不等侍者回答,穆以辰就接了话。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安小樵的脸色瞬间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没有说话。一会儿就站起来往洗手间冲去。
第四章 该死男人的名字
送走了医生,又把穆苒苒她们撵回房间去,穆以辰才进浴室把脏衣服换下来。没想到这家伙怕老鼠,光听到自己吃的是袋鼠肉,就吐得犀利哗啦,随后就过敏虚脱瘫到现在。
他哪里知道,安小樵回国以来家里的事情就闹心,夏叙又跟她分手,过后她硬是没哭没闹,难受憋在心里没发出来,整个人的状态早就摇摇欲坠,那一吐不过是病倒的催化剂。
穆以辰洗碗出来,见安小樵出了满头虚汗,伸手从床头抽了一张湿巾,正要挨到她的额头,忽又觉得太凉。随即起身到浴室里,拿毛巾泡热水拧了来给她擦汗。一摸额头,果然像医生预料的那样发起烧来了,便把她的胳膊从被窝里拉出来,用酒精棉细细地擦着掌心。
安小樵柔若无骨的胳膊搭在他的大掌上,细白瘦弱的腕骨仿佛他一捏就会碎掉。穆以辰心想,这丫头是被安宇这场危机吓着了吧,多半这段时间寝食难安。上次见她时还比现在略胖些,现在只剩巴掌脸了。擦她左手的时见她手腕上带着腕表,知性典雅的款式,便伸手边解着表带边笑:〃小丫头,学人家去戴什么积家。〃
昏昏沉沉中,安小樵又看见夏叙,俩人还是在华山上。夏叙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腕往山顶上爬,眼神宠溺。
〃才爬这么会儿就不行了,娇气!〃。
山道仿佛巨斧劈就,另一边就是悬崖。突然,夏叙抓着的那只手腕上的表带啪一下断开,手表一下子落到悬崖边,小樵一下子大喊起来,夏叙探出身子想去捡,身子一歪却滚落下万丈悬崖。
穆以辰解下手表,却见安小樵不知道梦到什么,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不放,脸烧得通红,汗也打湿了额发。他倾身过去搂过她的肩,在背上轻轻拍着:〃好了,好了,乖,没事。〃安小樵似溺水者寻到了浮木,双臂密密地缠住他不放,脑袋往他怀里拱着。穆以辰这才听清楚她嘴里喊的是一个人名〃夏叙〃。。
他眸子一暗,骤地就想推了她起身,但她趴在他胸口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又用脸蹭着他胸口的衣料,发丝散出若有似无的馨香绵绵地往他鼻子里钻,心底一下子柔软起来,只是暗暗咬牙,反倒圈紧了手臂把那副软软的身子往怀里揉。
搂着才发现,安小樵身上的衣服早就全汗湿了,这样睡下去只怕又要受凉,只得从箱子里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来给她换。安小樵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针织开衫,穆以辰顺着衣领解着上面小小的珍珠纽扣,一颗一颗,跨过诱人的曲线。
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抖着,好不容易脱下汗湿的外衫,却见她里面还有一件嫩粉色的小可爱吊带,更是湿得贴在身上。穆以辰一下子觉得有点闷热,喉结哽了一下,未敢多看就粗鲁地把那件小吊带脱了下来,然后才手忙脚乱地给她套上自己的T恤。
安小樵烧的迷糊,烧得红滟滟的嘴唇哼哼卿卿,穆以辰看着她的唇有点发愣,那件事过了很久了,不知道她这个肇事者可还记得。
他那时去英国开会,抽空去伦大看穆苒苒,正好遇上伦敦办诺丁山嘉年华,穆苒苒扭着他去酒吧,说平时想去都不敢,有现成保镖了一定要去见识一下英国范儿酒吧。三个从小只沾过几口香槟的女生,硬是去尝后劲很强的黑丝绒鸡尾酒,最后都摇摇晃晃的回来。
安小樵酒量最差,醉得最厉害也最可爱,一路上抱着车子上的靠枕哼哼卿卿地念着英国儿歌。他最后一个扶她进房间的时候,她扒在他肩头喊了声“哥哥”,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就看到她柔雾迷蒙的眼睛,而她竟然就吻了上来。笨笨地触碰却让他瞬间酥倒,没想到只会哼幼齿儿歌的嘴唇那么软腻,柔得以为是含住了慕斯蛋糕上的奶油玫瑰花。
想着这些,穆以辰俯身贴近,嘴唇越靠越近。此时床上安小樵突然转了个身,意识恍惚地睁开眼看了穆以辰一眼就又闭上眼睛。穆以辰顿时丢盔卸甲,抓起换下的衣服就狼狈的躲开了。
坐在外间沙发上,穆以辰愤愤地把安小樵换下来的衣服忘沙发上一扔,心里窝火极了。想他长那么大,任她什么国色天香还是魔鬼身段没见过,竟然给小丫头换件衣服就这么丢份儿!想着就骂了句粗话,点起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第五章 戴的手表是你的时间
临海的阳台上一侧摆着Versace长餐桌,穆以辰坐在桌前吃早餐,他搁下手头的报纸,向房间里望了一眼。
透过大片落地玻璃,能看到那张巴洛克风格的古铜大床,安小樵小小的身体陷在一堆蓬松的珍珠色被褥里。晨光穿过去,给她挺俏的鼻子,圆润的菱嘴都罩上一层金边,如流云般从枕上泻下来的丝缎卷发更是笼上暖金的光晕。
碗豆公主,穆以辰心里想,那个隔着二十床天鹅绒被都嫌被子下面一颗碗豆硌的慌的公主,肯定就长得是安小樵这个娇滴滴的模样。
其实一开始,他对助理定这家VersacePalace酒店并不很满意。他觉得到这种了昆士兰这种地方,应该找个原生态一点的酒店,但助理说这酒店是范思哲亲自设计建造,又说什么设计糅合了迈阿密海滩的传奇色彩与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的享乐主义概念,说总之女人肯定会喜欢。穆以辰便依了。而现在看到这个油画一般的画面,他恐怕把这酒店买下来的心都有了。
安小樵总算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的剪影逆光现在前面,猛的一下坐起来才看清是穆以辰,也想起昨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