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少的美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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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薄凉欢场,自己还要混迹多久,多久才是尽头。
最近被这几个男人来来回回的折腾得精疲力竭,身心俱疲,恨不能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让他们全都找不到自己。
最开始踏入夜上海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断情弃爱的准备,当初那么心动,最后那么心痛,从那以后,她也就没再指望家道中落的自己能够遇见什么人,让自己怦然心动,她不相信爱情,更相信现世薄凉。
然而这些男人,争先恐后的撕扯她赖以生存的面具,撕去她的婉转多情,撕去她的妩媚妖娆,都想要拨开她的心,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位置,怎么能没有,如何能没有,她爱过的,她爱着的,都在他们中间。
但是她更加的清楚,不论是她爱过的,还是她爱着的,都得在心里藏着捂着,不能露出来,不能让别人看了去,因为她清楚,这些人,早在她家道中落的时候就成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梦,她注定低微的生存,在这红尘中,婉转成歌,一曲悲歌,至于动不动人,那就无从知晓了。
陈甜甜看着裴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拧起了眉头,虽然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也开始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傅亦辰了,他那么优秀,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的喜欢裴烟,这里的任何一个歌女都看出来了。
在这夜上海,想找出一颗真心,是多么的难得。然而,偏生那个男人有了那颗难得的真心,如果她是裴烟,她一定会答应的,在这夜上海,一个后台是多么的重要,就算她今天还是夜上海的台柱子,没有人敢得罪她,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可是以后呢,台柱子也有老了的时候,台柱子也有撑不起来一片天的时候,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还是最后的归宿。
“你真的就没有打算过在他们的中间选择一个人?裴烟,其实……我们夜上海里面的女人,也都是女人。”
陈甜甜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说到裴烟的心坎里面,她如何能够不知道,就算是夜上海的女人,也都是女人,可是即便是女人,也不可能和在外面家世清白的女人一样,就算她答应了傅亦辰求婚,之后呢?
之后就不能再做夜上海的歌女,她母亲的病,需要钱,难道要她伸手和傅亦辰要钱?她做不到,她当然知道自己抛头露面在夜上海做一个歌女就已经是抛弃脸面抛弃尊严,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低微的活着。
涂完最后一抹口红,她转身离开,没有回答陈甜甜,也没有表情,她已经在这风月场里面磨得麻木了,自然是没有了表情,也没有了知觉。
陈甜甜也已经习惯了他这般的清冷性子,知道她向来都是如此的,也就没有再和她计较,她也知道裴烟不答应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是有自己心里的苦楚,既然这苦楚不为外人道,她也就不再去深究。
裴烟走在夜上海的走廊上,就已经听见了大厅中的音乐,夜上海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永远都没有尽头的纸醉金迷,也永远没有尽头的强颜欢笑,比如自己,又比如陈甜甜,其实陈甜甜心中就是好过的么,不是的,夜上海的所有歌女,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中,是好过的。
她缓步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层层叠叠的笼罩在其中,她突然之间就慌了神,好像自己是一件十分肮脏不堪的东西一样,在这样的灯光中,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
她的心在战栗,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厌恶这个舞台,不可抑制的厌恶,厌恶到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整颗心都在抽搐。
毕竟是在夜上海混迹良久的人,即使心中是这么的厌恶讨厌,甚至是恶心,她还是笑靥如花,她是个戏子,是个卖唱的人,她当然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是要笑着的,自从做了夜上海的台柱子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笑不笑,与开不开心,无关。
轻启唇,柔美的音符就从她的唇齿间倾泻而出,是饶指的温柔,听的人心里暖洋洋的,但是其实唱歌的心心里却是冰冰凉凉的。
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她现在也已经习惯了那道目光的跟随,她知道,是傅亦辰,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傅亦辰几乎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她上台的时候,他都会坐在二楼,隔着栏杆,望着她,那目光炙热的同时,也是旖旎的神情。
只可惜,她无福消受,消受不起。
尽可能的躲避着那道目光,那道目光却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去,裴烟只觉得浑身都好像脱力了一般的难受,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都没有变过。
“你说,她总是那么容颜精致的模样,是要给谁看呢?不累么?”他喃喃的说着,仿佛是说给自己,也好像是说给别人。
裴烟施施然微笑,转身走下舞台,她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都是卖唱卖笑,以后也不会变,除非已然辗转如泥。
“在夜上海感觉怎么样,我怎么好像感觉到你对这里的工作非常的不满啊。”段云峰的烟在指尖撩起袅袅的云雾,将他整张脸都迷迷茫茫的笼罩在中间。让人看不清,更看不透,裴烟刚刚卸下来的笑容,顷刻间就回到了脸上。
比刚刚在舞台上更妩媚,更诱惑,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香烟,浅浅的看了一眼,便直接在墙壁上按灭,动作潇洒,眼神不羁,一举一动,都魅惑着眼前人的心神。
“云少的夜上海是整个上海滩最豪华的歌舞厅,我又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这一切,我很恨满意,只是不知道,云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裴烟的工作,不满意呢?”
裴烟实在是疲于应对,在这几个男人中周旋,简直是比她每天的工作都要累,可是夜上海就是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就注定了身边纠纠结结的都是男人。
不管自己是不是清者自清,传出去,都是脏的。
就连她自己,现在偶尔恍惚中,也觉得自己是脏的。
“夜上海的台柱子,我很满意。”他眉眼弯弯,她看的痴了,他感情最丰富的莫过于那双眼睛,总是凌厉的,也总是感情充沛的,她最愿意看他的一双眼睛,虽然有时候是莫测的,但是她很清楚,像他这种叱咤风云的男人,如果你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一些什么,或者看见一些什么,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的眼睛,就算其中氤氲的东西她不懂,但是她还是喜欢看,毕竟美的东西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那夜玫瑰就更不明白了,云少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她眉眼轻扬,一瞬间好似脱离了这烟花俗尘一般的出众,她似笑非笑,眼眸里有流转的我光,破碎中,带着诱人的美好,灼灼其华,不过如此。
“你裴烟的浑水,可是已经够混了,傅亦辰和江彦西两个男人,都想要你,既然这浑水也已经这么混了,我向来喜欢横插一脚,这件事情,怎么能没有我呢?更何况,和你这种风云人物有些牵扯,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他眼角眉梢都似带了勾一样,伸手抚开贴在她颈间的发,浅浅的笑着,偏头将她看着,期待着她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当然也知道她在夜上海混迹的久了已经滑的像是一个泥鳅一样,显然是善于周旋的,但是他更加清楚的是,她与这里其他歌女都是有区别的,她没有他们的百毒不侵,随便面上总是浅淡的,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不看重的样子,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柔软怕被伤害的。
她的骄傲和尊严其实还是存在的,只是在厚厚的面具下面,装出一副多情的模样,其实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装下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将谁特别的看重,那副多情的面孔,怕也只是为了迎合夜上海迷乱的灯光。
裴烟的眼,有一瞬间的凝固,下一刻就恢复了盈盈的水光,在夜上海有些昏暗多彩的灯光下,越发的迷离了起来。好像刚刚被中伤的人不是她。
“这趟浑水实在是太浑浊了一些,云少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以免脏了脚。”她转身便要离开,再不去看那双邪魅漂亮的眼,那双眼里蕴藏的东西,不是她探究的起的。
她不是清高,只是他们看不起她,她离远一些就好。
“我让你走了么?”他眉眼含笑,语气却是森冷的,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动作之间,全都是不容拒绝的霸道,裴烟有些恍惚,她认识的这些男人,为何全部都是霸道的男人?
傅亦辰霸道狂野,段云峰亦是如此,就连江彦西,表面上温吞如玉,其实心底里也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
“云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她挑眉将他看着,虽然嘴角是妩媚的笑着的,但是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高兴,她向来都是比较有性格和主见的一个人,只是在这夜上海被无尽的埋藏了而已。
“事情倒是没有,想让你陪我去楼上坐坐。”
他一句楼上,裴烟已经能够明白是哪里,三楼简直就是他的噩梦,每次去三楼,无不是一身冷汗的出来,这个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经和危险划上了等号。
他和傅亦辰还是不同,傅亦辰的心思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简单明了的,但是段云峰不行,他的心思,是她永远都猜不透的,他的一字一句,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含着别的意味,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在细细咀嚼过后,模棱两可的回答。
段云峰当然也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些抗拒他的,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擦了擦她额角的湿润,浅浅的笑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也不会吃了你,怎么你每次看见我都这么害怕,这可是很伤我的心啊。”
她也浅浅的笑。“云少说哪里的话,裴烟怎么会怕云少呢,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舞女,而云少,是有身份的人物,我只是心中敬仰罢了。”
她场面话倒是说的足,倒也没指望他会不会信,现在所期盼的就是能快点离开这里,实在是难熬的紧。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将她看着,他知道他下了舞台,傅亦辰是一定会去梳妆室找她的,他一定是没有料到他会将她堵在了舞台的后面,此时此刻怕是也已经等的急了,一会寻过来,又是一场好戏。索性点上一颗烟,缓缓的抽了起来。
裴烟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耐性,有些恼怒,但是毕竟段云峰是她的顶头上司,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赔了笑。“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我母亲还病重在医院,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先走吗?”
她虽然说的是询问的话,但是语气却是坚定的,她要离开,然而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离开,他就是要和她纠缠,让她的生活里和生命里都有他的存在,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一般,他要趟她的这趟浑水。
别的女人,就算是再干净,再如何,他都不稀罕,唯独她,就算是浑水,他也想去趟上一趟。
“不妨我和你一起走吧,去拜访拜访伯母,也体恤一下我的员工的家长。”
裴烟的牙根一瞬间痒痒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死皮赖脸。
“你怎么在这里?”
傅亦辰是出来寻裴烟的,此时看见裴烟站在这里,段云峰的手还捏在裴烟的手腕上,顿时恼了起来,眼睛里都带上了凌厉的眸光。
虽然裴烟不想和段玉峰搭上边的同时,也不愿意和傅亦辰再有什么纠缠,可是到了这时候,还是第一反应的将傅亦辰当成了一颗救命稻草,笑话,带他去医院见母亲,她还没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