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尤物-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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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可断,血可流。青丝不可剪哪!二小姐!您三思哪!别教那些个小人得逞了去呀!”那嬷嬷说时,便就么紧紧的搂住鱼青青的腿。千万不教她做傻事去。
鱼青青大哭出声,她忍不住哀号道,“如今我被人误会清白有损,真是生不如死!若是没法儿明志,我可还怎么活?”
鱼青姣支着腮,懒懒的应道,“姐姐!您可不能死,您若是死了,这鱼府可就只剩下青姣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众奴听见鱼青青要死,这便对她又跪又求,个个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鱼南风听到这儿,也是偷偷的抹泪。
鱼青鸾心里暗自冷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为鱼青青抹泪,倒却真是重情重义。
鱼老太太怒声一喝,道,“青青,你给老身住手!”
鱼青青哪里肯听?她见这么多人拦着她,自然闹得越发的厉害了去。闹到最后居然还将剪子对准自个儿的颈子狠刺下去。到底她自个儿也没弄明白,她明明不过就是想断个发而已,为何到了最后居然就非得拿着剪子朝着自个儿的颈子刺落下去了。
她一刺,那鱼青姣便几个箭步上前,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剪刀。嘴里还喊着,“姐姐,您别想不开哪!您这么断了发,以后可不好看了呢!”
鱼青青泣道,“青姣,放手。你别管姐姐!你让我死!这会子有人存心不让我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鱼青姣抢了几下,竟是忽而松了手。“既然姐姐心意已决,那青姣也不拦着姐姐。”说时,他的嘴角含着笑。
鱼青青没料到他会突然松手,那工剪刀一个失力,便就这么朝着自个儿的胸口猛的刺下!鲜血,自她的胸口绽开,她一时气怒难当,道,“青姣,你怎么突然松了手!”
鱼青姣摊开双手,道,“姐姐力气太大。把青姣的手都弄得起泡了。青姣实在没法儿了,这才松了手。”说时,他竟真的将自个儿的双掌摊平放到鱼老太太的跟前。
陈凰瞪着他,听说他小子手上的水泡是昨儿个突然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去厨房劈柴给弄的。这会子他倒好,就赖到青青头上了。
鱼老太太见那红白的掌心上头,确实起了水泡,这便唉哟一声。道,“青姣,你的手起泡了。来人!快去叫大夫来。让他给大少爷治手!”顿了顿,她又道,“顺道也治治青青。”
鱼青青心里那个怒啊!好在她这一剪子刺得并不深。可那位置伤得却甚妙。那一剪子,堪堪就刺落在她左边的水蜜桃上。若是大夫来处置这伤,那就必然得瞧她的身子。
她眼角飞快的朝着太子无霜划了眼,但见太子面色沉冷。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落在她的胸前。
她心中一凛,赶紧对太子急道,“无霜,你相信我。”
太子无霜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这便淡淡笑道,“你说你没有失贞。可是呆会儿大夫一到,一瞧你这伤,你便就真的失贞了。青青,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意思是说,你要不想失贞,那你就别让大夫瞧你那伤。
鱼青青心中微悚。她咬了咬牙,心道,若是拼着这外伤不治,便能让太子爷相信她,那便怎么也值了。
她忽而抬头,坚定的瞧向鱼老太太。道,“奶奶,孙女儿的伤没事儿!不需要瞧!”
鱼奶奶笑了下,这便又道,“不瞧也好。这女儿家的胸被人瞧了,总也不是个事儿。”
鱼青鸾抿嘴薄笑,她道,“奶奶,这怎么能成!这剪子上头可是生了锈的。这若是伤口处理得不好,明儿个青青便会熬不住,死去了。”
“呀!原来先前我家乡的陈阿牛便是这么死的!他也是只被剪子刺破了一点儿小皮,第二日便浑身发黑。死于非命了。当时大家伙还说是他的老婆下毒把她给害死了。还把陈家娘子给砍了头呢。当时陈家娘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直说自个儿是冤枉的。”九儿淡淡的说着,“原来弄了这么半天,居然是这铁锈作怪呢。”
“还有东街后巷的陈阿猫,就年前。似乎也是这么个事儿死了去的。这若是知道铁锈有毒,早早处置了,便能救回条人命哪。”
鱼青鸾瞪着他,为什么这阿牛要姓陈?为什么这阿猫也要姓陈?
九儿的媚眸便这么朝着鱼青鸾甜丝丝的落了眼。因为阿猫阿狗的,姓陈最为合适不过。
鱼青青被他这么一吓,双腿不由的发软。她原道这不过是个小伤,不用大夫来包扎也是一样。哪料被他们几人这么一说道,便成了能致死的东西!
她求救的瞧向鱼南风。哪料这鱼南风却是个有见识的。他蹙紧眉,道,“早年为父曾读过数本医书,里头确实曾经提到过这样的事体。所以青青,这伤可一定要治。”
鱼青青知道鱼南风这人绝不会骗她们母女,这便假意低泣两声,道,“爹,我不治。我不治。”
鱼老太太抿着嘴。道,“青青,生死在前,咱们也不能过于拘于礼教去。治,是一定要治。你先前若是清白,那你怀着的孩子便是凤舞的凤种。你就是吃再多的苦,也要保住性命,保住凤种。”
凤八面色淡淡,在听到保住凤种四个字时,便高声道,“凤种为大。鱼二小姐不论承受何等屈辱之事,都得忍下来。”
鱼青青被他们这么一来,弄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缩着身子,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候着太子爷的判决。
鱼南风自小便把这个女儿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心呵着疼着的,如今她落得这般田地,竟是教他心疼得紧了。他敛眉对凤无霜道,“太子爷,不若便请府里手脚轻些的嬷嬷给青青清理了伤口,可好?”
鱼青鸾一听这架势,心里已是明白了三分。敢情这鱼南风并鱼老太太二人早就有志一同,非要把个鱼青青重新塞回太子爷身边去了。
她敛下眉,巧笑道,“是啊,太子爷,您可想清楚了,这事儿可是事关凤种!”最后四个字,她的音量微微提高。这话一体两面,既能解作她为鱼青青说情。又能让太子爷想偏了去。
事关凤种,可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诟病。太子无霜嘴角薄抿,到底还是没法儿应下鱼老太太并鱼南风的想法。
他道,“既然大家都对这凤种之事有所怀疑,那这个孩子将来必然遭到兄弟倾辄。鱼相是个明理之人,你告诉本太子,这个孩子本太子要怎么留?”
鱼南风一听太子这话,心里已知他对鱼青青已无半点情份。这若是硬把青青塞去给他,将来她在太子府里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可不塞回去罢,她天天呆在这府里,那闲话就惹了一大堆。他虽是左相之尊,可天天这么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不是个事儿哪。
旁人可以把她送走,可他总是她的父亲。这孩子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他总不成说还好意思开口要将她给送出去罢。
“那不如等孩子生出来之后,才做决断。”八王眉毛微蹙,淡淡应道。
鱼青青没料到八王会突然对她出手相助,这便感激的瞧向八王。可眼角却见太子无霜一双利眸里头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心中这才一个激灵。
这八王与太子素有心结。此番他看则对她出手相助,可他却也料到了太子无霜必然不会领情。只怕是到时候这孩子纵然是太子的亲骨血,他为着不欠他凤八一个人情,也要把这孩子给灭了去的。
她想到此,面色已是苍白了去。她忽而对着凤无心怒斥,“谁要八王多事!青青母子纵是死在路边。也断断与八王无关!”
八王闻言,面色一下苍白下来。太子无霜见鱼青青终是顾及了他的颜面,嘴角便自隐了一抹淡笑。
鱼青鸾眼见凤八难堪得将头低落下来,俊脸隐在黑暗之中。心中冷笑。鱼青青怕是以为八王这么求太子,是为着害她们母子,可她却不知凤无心这人的性子最是善良。
这会子鱼青青母子的遭遇,触痛了他心底的那根神经。他这才对她出手相助。哪料鱼青青这货却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硬生生甩了凤八一个冷脸子。
凤无霜这时心里是痛快了。可是凤八呢?谁又来顾及这个凤八的心情?
她抿嘴一笑,道,“八爷,您可听好了。这鱼二小姐哪,身份可是今非昔比。旁人见着可都还绕路走呢。这沾着一星半点的,可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呢。”
“您堂堂八王之尊,对于那些浑身脏污的人,就只能避着些走了。”她说到这儿,满意的见着鱼青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凤无霜刚刚才好看着些的面色因着鱼青鸾的一顿抢白,又难看了数分。他冷冷一哼,道,“所以,这么脏污的东西,本太子是不是也该避着些了?”
鱼青鸾笑得极是甜蜜。她挑高双眉,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与旁人不同。鱼青青的名声之所以臭下去,便是因着殿下您。旁人遇见她,那得绕着走,您碰见她,那就不必了。”意思反正你与她在一起那么久,现在才想到避着,晚了。
七王闻言,眉头微微一蹙。这会子她牙尖嘴利,逞了那口舌之快。可这事儿太子爷若是记恨了,那必然没她的好。
他想到此,这便朝着太子无霜淡淡的一划。但见后者的眼光正灼灼的锁落在鱼青鸾的脸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竟还带了三分的喜悦。
似乎与鱼青鸾斗个嘴,让他心里很是痛快。他想到此,心里又妒又恨。想到先前鱼青鸾与太子无霜的那一段,他心里便像是被虫子啃得钻心的疼。
这男人哪,一旦在意了哪个女子,便会处处瞧着她。在意她所有的事儿,揣测她的心思。更,想着要得到她的身心。
可鱼青鸾这人与旁人甚是不同,她吃软不吃硬。若是他也能与九儿一般赖在她的身边,想来她必然也只能对他心软了去。
可是啊,他是堂堂七王之尊。这样向女人服软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九儿见他几人眉来眼去,这便又往鱼青鸾身边蹭了蹭。靠得更近了些。凭他们如何使心用计,也抵不过他贴身相随。
鱼青鸾低头对九儿笑了声,这便压低音量道,“这么多人都在呢……”
九儿固执的嘟起小嘴儿,他将头撇向另一边。扭着帕子看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鱼青鸾无语的瞧了他的后脑勺一眼,轻声哄道,“好了九儿,别气了。”
彼时,大夫被带来了鱼跃苑。那鱼青姣这便笑眯眯的伸出一对肉掌去让人给他治手。
可怜鱼青青胸口滴血,一双玉手便这么紧紧的捂住那伤处。疼得是脸色苍白,额冒冷汗。可是人家鱼大少爷手上还伤着呢,老夫人那儿又发了话,先治大少爷,治完了顺便再治治鱼青青。
所以她胸口那“小伤”便也只能边站了。
鱼青青见太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鱼青鸾。心中不由的越发的恼恨了去。她冷冷的朝着鱼青鸾落了眼,这便冷笑道,“若要说清白,姐姐也与青青不遑多让。好端端的竟收留了个青楼女子在家,旁人见着这青楼女子可都要避着些呢。可你倒好,非但不避,反倒还带进了鱼跃苑。这话传了出去,可就好听了?”
九儿闻言,精致白嫩的小脸一下苍白下去。他嘴角苍白,眸中现了一抹清泪。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