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歌三世缘-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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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抬头,盯着黑衣女子看,看了半晌之后,笑了一下,有些苦笑,又有些无奈的笑:“不过是一个赌约,输了,便是输了,何必纠结?”
“啧啧,你这嘴硬的性子,还是不曾改变啊。”黑衣女子轻飘飘的言道。
“你也一样,时辰还未到,你便急急赶来。”老鸨清浅着笑着。
“你怎么能这般说我?我可是故意将他引来了呢,为的,就是能让你见他最后一面。”黑衣女子把玩着老鸨耳边的长发,不时的挑起来,放到鼻下轻嗅着“你可不能辜负我的良苦用心啊!”
老鸨低头,再度一笑,对于黑衣女子的话不以为意,低头看着裹着她的红绸,身子的下方,是个大方桌子。
半晌之后,老鸨抬首问道:“你打算摔死我么?”
“那倒不是,那样,不够刺激。”黑衣女子压低声音,伏在老鸨耳边,勾了唇角笑“你说,让他亲手刺死你,会不会更刺激一些?”
“呵!”老鸨心口一紧,先是脸色微变,继而了无生趣的一笑“他,恐怕会嫌我脏了他的剑吧。”
“别这么说嘛。”黑衣女子抬头,侧目看了一眼呆立在二楼的朔王爷,浅笑一下。
朔王爷身后,是兴致满满的妖君,坐在对面的那位白衣男子仙气飘渺,不识其身份。黑衣女子浅浅一笑,这位新任魔君,当真给她许多意外。
自黑衣女子开口之后,朔王爷就像被定住身子,死死盯着挂在厅中央的女子。冰冷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对发生的现状不能接受。骨节分明的右手握在剑柄上,几乎就要把钢制剑柄捏碎了。脸色竟要比老鸨还苍白上几分,一张唇微微抖动着,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厅中红布卷着的两个女子。随着黑衣女子越提越高的声音,他脑中的弦也在一根根崩断,
“女子···女子···”朔王爷向前一步,整个人摇摇晃晃,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只顾喃喃自语“女子···居然···是女子···”
“不太妙,他听了我的声音,好似已经后悔了呢!”黑衣女子挑挑眼角“这可怎生是好,他若后悔了,该有多无趣。”
“你想怎样?”老鸨抬头,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精致漂亮的脸蛋上,一道长疤蜿蜒而下。
黑衣女子抬手,在半空轻轻画一个圈,圈着的是朔王爷的脸。
朔王爷蔽了呼吸,死死盯着两个低声耳语、调笑不断的女子,原本有些泛白的脸缓缓恢复了色泽,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旋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盯着不时轻笑的黑衣女子以及在对方怀里安然自若的老鸨。她们浅笑盈盈的面庞在眼前不断的扩大,就连声音亦不断的在耳边肆虐,停不下,静不下。心底有一种东西生了根,向藤蔓一样迅速向四处蔓延着,紧紧的攀爬着他的心脏,紧紧吸附着他的大脑,似要夺去他一切自我思绪。眸中、心中只剩那两个笑意靥靥的女子,握着剑的手,邹然收紧。
黑衣女子低头在老鸨唇上轻轻一吻,眯眼笑道:“那日尝过你的滋味,可让我念念不忘许久呢,美人。”
眉眼间笑意无限,老鸨脸色略略尴尬,将头偏至一边,不言。
黑衣女子似不放过她一般,长指捏起对方下巴,强迫对方与她对视。浅笑着低头,缓缓的在老鸨唇上印下一吻,半晌之后,两唇相离,黑衣女子伸舌,舔了一下唇,眯了眼睛笑:“即使分别许久,你唇上的味道,还是令我如此想念。”
老鸨脸色一窘,本来苍白的脸庞瞬时涨的通红,在红色的帐幕映衬下,多了几分娇羞味道,翁白的唇因为轻吻的滋润多了一层魅惑,就连眉心那颗朱砂也红的妖冶非常。
“你可有想我?”黑衣女子低头,在老鸨耳边轻轻耳语,唇角飞扬,无视了在场众人。
“嗯?”老鸨惊讶一瞬,从黑衣女子手指中偏过头去,半晌之后,小声的“嗯。”
黑衣女子满意一笑,搂紧怀中的人,低头,在老鸨唇上吻下,一寸一寸向下,由唇角处一点一点向下,缓缓游走至耳际,轻吻着耳廓向下,噙住耳垂。逗弄许久,才向着脖颈进发。每每吻过一处,便留下或轻或重的吻痕印。
那一点点的吻痕红如老鸨额间的朱砂,瞬间就灼伤了朔王爷的眼睛,那日情景浮现眼角,历历在目。
那年的冬日同邻国开战,他中计被围困,身边所带的兵马全军覆没。一个人单枪匹马无可战斗,正巧遇到前来搜寻的敌国士兵,便躲进冰水下,整整冻了三个时辰才上岸。饥寒交迫,加上身子被冻坏,浑身疼痛难耐,然而即使如此,也靠着意志一路跌爬回到朔王府。只因迷离之际看到朱砂摇曳的女子浅浅的笑着,轻轻吟诵着《子衿》。她眉头微皱,轻轻诉着:“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日不见,便同三月,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与自己永别呢?他曾许诺,等自己战胜而归,便迎她过门,执手相对,日夜不离。那时的她身子扭到一边,嗔怒道:“哪个要嫁与你?”
然而,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却是绣床上纠缠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那样的色彩分明,那样的讽刺至极。他站在门口,忽而就笑了,唇边的笑那般轻,心口的笑那般重。
往昔许下的那些诺言如身边的木门一样,碎在他的剑下,那个朱砂点额的女子,如同那个婚约一般,死在了他的心里。
忍下难当,放下姿态,亲自开口去问了她,希望对方可以给一个解释,一个能让自己原谅她的解释。
然而,然而,他听到了什么?
却是那女子神色淡然,话语冷清的说:“就如你看到的一般。”
就如你看到的一般···
这便是他放□价,忍下痛楚听到的答案。
那日绣楼床帐中的情事,今日在花楼再次上演。
这般的不顾众人眼神,这般不顾礼义廉耻,这般的不顾道德伦常。
本以为是自己误解了,本以为两个女子不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自己居然又天真了,居然又一次差点相信了她。
好不容易平复下的神经,被狠狠的挑的老高,似乎再一寸,再高一寸,就要崩断了···
终于,那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还是上来了。
老鸨伸了手臂,圈住黑衣女子的脖子,抬首咬住对方唇,热情的回应着。
只觉得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朔王爷眸中喷出火光。
晃仙抬眸看了一眼妖君,轻声问道:“不出手么?”
“不能出手。”妖君言过之后沉默,看着几欲崩溃的朔王爷,淡淡的说了句“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若出手,会打乱安排的,对所有人都不好。”
“贱人!”朔王爷低吼一声,握弓取箭,伸臂拉满弦,朝着老鸨射去。
朔王爷的箭法举世无双,那一箭···射的当真叫一个妙。
不偏不倚的,正中老鸨心口。
黑衣女子满意勾起唇角,翻手收了障眼法···
哪里有香艳的亲吻戏,只是已经接近昏迷的老鸨被抱在怀里的场景。
“你看到了么?”黑衣女子浅浅的笑着,再度无奈摇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选择怀疑你,不止如此,似乎这次的恨比上次还要浓烈些。”
“你满意了。”老鸨薄唇微动,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是挺满意。”黑衣女子拨动着刺在老鸨心口的长箭,那是法术幻化出来的。方才她在朔王爷一旁放了弓箭,对方很配合的就射过来了。而且,看那一剑穿心的架势,大有不刺死老鸨不解恨的架势。
老鸨眯了眼睛,思绪再度迷离,硬撑着,看对面唇角上扬的女子:“这就是你要看的结局。”
“是。”黑衣女子浅浅笑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瞟过坐在楼上的妖君和晃仙,回头,收起法术变幻出来的长箭,抚摸着老鸨心口处“你可曾后悔?”
“呵呵···”老鸨轻轻笑着“有何可后悔?”
黑衣女子眸中光亮闪动,唇边笑意收起,只是盯着老鸨眼睛看。
不知谁将纱窗打开,月悬与空,静静的撒着银辉,照着身下的一方世界。
“时辰快到了。”黑衣女子低头,眸中光亮隐隐。
“真好···真好。”老鸨闭上眼睛,唇边一丝笑意。
黑衣女子目光复杂的看着闭目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何须嘴硬?”
“你不懂···”老鸨微微睁开眼睛“你不懂。”
晃仙收回目光,朝着绿竹微微点头。
领会意思,绿竹再度拈起手中洞箫,轻轻吹奏着还未出口的第三段。
“你说你,不后悔?”黑衣女子皱眉,不确定的问道。
“是,子衿不悔。”老鸨收起笑意,淡然的看着黑衣女子,再加两个字“不悔。”
“是我错了么?”黑衣女子再度抬首,看窗外缓缓升起的月亮,低头看着怀中的老鸨,轻启唇“时辰,到了。”
闻言的老鸨,眸色突而明亮,缓缓将头转过来,着看站在对面的朔王爷。
额上朱砂在红色灯笼映照下流光闪动,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笑的那般美,那般纯,那般的无孽无障,那般的情意满满···
一直握在手中的白色纱绢挥动扔起,轻轻向上飞扬,飘扬着飞舞在大厅的上空,如振翅之蝶,虽无力,却还借着仅有的力道翻飞飘扬。
黑衣女子震袖飞出,长鞭挥舞,打碎裹着她们的红色幕帐,丢开怀中老鸨,飞身上了阁楼,单膝跪在妖君身前:“参见魔君。”
妖君不理她,一双红眸看着翻飞着被丢开的老鸨,掌力推动,还在发怔的朔王爷突然被推出去,朝着老鸨的方向而去,将那素衣女子接在怀中。
破碎的红色帐幕妖娆的飞舞在空中,漫天飘洒,围绕在两人身侧。
朔王爷低头,怀中的人儿,已然阖目,唇边轻笑依依。
蓦然的,胸口被揪着,狠狠的揪着,被什么东西穿透了。
想笑,感觉居然是想笑···
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拥着浅笑的她入怀,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伸手抚上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这般安静乖巧的她,又多久没见过了?
这般淡然相拥抛去仇恨的感觉,又多久不曾有过了?
这般爱怜无限,深情注视的场景,又有多久不曾体会过了?
曾经以为恨透了的人,此刻却翻搅出心底最原始的柔软。
原来,爱那样浓烈,恨,才会如此决裂。
妖君动指,将半空中的人缓缓放在大厅中。
飞扬的白色纱绢缓缓自空中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老鸨脸上,遮住面庞,只露出紧闭的双目,和眉间隐隐朱砂。
白色纱绢上,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一行小字:承君一诺,生当相守;予君之言,誓死不变。
还需,解释么?
小小的十六个字,交待了所有···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爱与被爱,虐与被虐,如同大厅中央的花球,解开之后,不过是长长的幕帐,打碎之后,便什么都不是了···
只是,只是···
我的良人,你可曾看清过我的真心?
只是只是···
我的两人,你可曾给我你全部的信任?
只是只是···
我的君,你是否真的是值得我一生惦念的良人?
“子衿···”朔王爷轻轻开口,喊出这两个字之后,再也无法言语。
白色纱绢罩着老鸨面庞,清月透窗而过,洒在那双紧闭的眼睛上。
突而想起那年的花灯节···
怀中的女子也是轻纱照面,伸起长指拈着自己放的那盏花灯,将上面的字谜看了许久,浅笑着道出了“子衿”两字。
那个解开谜底的女子,亦解开了朔王爷心口的爱恋。
月色华华,月下女子眉眼含笑,轻轻念动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只是,那时的朔王爷,只听到前两句,却忘记了后面的两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泪,砸在怀中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