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明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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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够了解薛寻。
他不知道薛寻喜欢的口味,不知道薛寻喜欢的颜色,不知道薛寻日常喜欢做些什么消耗时间,也不知道薛寻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
就这么理所应当自以为是的和薛寻恋爱起来。
是的,恋人没必要对对方知道那么多,可是……如果想要一直生活下去互相了解其实是必须的吧。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没尝试过了解。
薛寻说的没错,他很卑劣。
能轻易开口说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认定了薛寻爱他,薛寻不会轻易放弃他,所以他可以从从容容的抽身,可以因为不想破坏薛寻的事业,不想让薛母失望,不想让那些难听的绯闻再如影随形,而提出分手。
潜意识里,他是否也认为,等这一切的事情过去以后,还能和薛寻再在一起。
也许是意识到文衍宇的这种心理,薛寻被他伤害了。
自作自受。
薛寻的感情来的太快也太强烈。
他抗拒过,拒绝过,也一次一次伤害过,最终还是软化了,屈服于内心。
却渐渐忘了,给予这份感情的那个人,也有权选择收回自己的感情。
主动的选择权,不止在他一个人的手里。
只是,这个时候,文衍宇才意识到,作为长久以来第一个打开他心门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薛寻已经渐渐剥离不开了。
为什么永远是薛寻在追,而他在逃呢?
默默把所有的碟子收起来装好,文衍宇拉开窗帘。
窗外一片明媚的光线投射进屋内,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目。
清晨开始看,即便是跳着情节看,也已经到了下午。
文衍宇下意识的用手挡着光,没一会就适应了光线,取下手臂。
晃眼的光斑便跳跃着冲进了他的瞳孔里。
阳光正好,春和日立。
父亲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困扰他最重的梦魇了,其实,他没有自己想的那般脆弱。
被薛寻的粉丝指着骂,铺天盖地的恶意重伤和揣测,过去的伤疤被撕裂开,他也经历了,虽然不好过,但也不是完全承受不了,他以为支持着他的是薛寻,可是……薛寻那个时候,其实并不在,不是么?
被骂得再狠,再难听,心里再觉得难过,实际上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们说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真的……
自己的父亲的确是同性恋,也的确死于艾滋,而自己和薛寻也的确……是同性恋的关系。
然而,那又怎么样?
这就那么不能接受么?
十八岁之前的文衍宇是什么样子的?
从橱柜里翻出当年那个最佳新人的奖杯,尘封已久的奖杯落了灰,显得脏兮兮,提起奖杯,下面是一张更加陈旧的照片。
取出来,擦干净,渐渐能看清照片上的少年。
画面定格在他扬眉亲吻奖杯的瞬间,年轻而光芒四射,面容神采飞扬,唇畔微笑的弧度大的过分。
恍如隔世。
如果没有父亲的事情,那么,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一部一部挑选自己喜欢的电影,八年下来,有父亲的指导怎么也会捧一两樽影帝的奖杯回来,也许会变得和父亲当年一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也许会和薛寻站在一个舞台下竞争影帝的位置,也许也会……
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四十七
“《管中窥豹》第七场第三幕Action!”
熟悉的场记板声,文衍宇停止默念台词,迅速进入角色。
拍摄的场地陆源选在了远郊的一户农居,付钱租下等设备和工作人员到位,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与《迷途》外景的原野不同,这里是真正的农田,初春播种下去的种子还未发芽,刚翻过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田垒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很朴实的味道。
距离薛寻订婚也已经过了十来天。
文衍宇看完电影第二天,就接到陆源电话要他背台词准备过几天开始拍摄。
不论如何,演戏始终是文衍宇热爱的事业。
屏退所有杂念,那几天文衍宇在房间里专心致志的背台词,揣摩角色,收集了大量有关人物性格的资料,甚至连种田翻地的全过程都仔仔细细的记忆了一遍。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职业操守。
在化妆师一个多小时的上妆后,文衍宇干净清秀的脸庞上多了些刚毅的棱角,肤色也昏黄了许多,甚至在额角眼角处还有细微的皱纹,换上粗布的汗衫,不仔细看倒和田上忙碌着的农人没什么差别。
严子乔同样上了妆,只是较文衍宇要简单些。
拍摄的过程相对顺利的多,毕竟是自己写的故事,文衍宇在人物揣摩上问题并不大,演绎出来的人物性格自然而不算过分夸张,尤其父亲性格中隐忍沉默的一面文衍宇演起来更是驾轻就熟,而严子乔的性格本身就很接近剧本中儿子的性格,除了一开始表演还有些生硬以及用力过度,其他倒不成问题。
拍摄间隙,剧务送盒饭和矿泉水过来。
陈亦问文衍宇要不要单独准备午餐,文衍宇只是接过盒饭笑着摇头,陆源坐过来和文衍宇一桌,吃了一会,严子乔也挤了过来。
聊着聊着,文衍宇就和严子乔聊起了演戏。
就经验方面,文衍宇远比严子乔多,一顿饭的功夫,两人聊的很是投机,倒把陆源晾在了边上。
陆源不以为然,笑眯眯地自顾自吃饭。
没料,严子乔话说到一半,突然转头看向陆源:“陆导,你说对不对啊?”
陆源愣了一下,拍头笑:“对对。”
严子乔龇起白牙,笑得狡黠:“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你有听吗?”
陆源茫然,迅速把求知的目光投向文衍宇,还冲他挤挤眼睛。
忍着笑意,文衍宇端起盒饭,不顾陆源的求助起身:“我吃完了,你们慢聊。”
“喂,衍宇,你……”
严子乔也似忽然想起什么,对文衍宇道:“文前辈,我还有个问题,刚才一直想问,没好意思开口。”
顿住脚步,文衍宇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文前辈,你之前和薛寻演过对手戏吧,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紧张?”
陆源闻言,伸手似乎示意严子乔别再问下去。
不想,文衍宇已经先一步回答,语气认真:“不会。薛寻是个很负责的演员,和他对戏很多时候会被他带着入戏,压力还是有的,但不会很紧张。”
午饭后,继续拍摄。
强烈的光照下,父亲沿着老式的田埂挑起箩筐一步步颠颤着前行,被压驼的背脊弯起,一根老烟枪别在口袋上。
儿子不情不愿跟在身后,背上驮着麻袋,直起身,却比父亲还高了一截。
两个不长的影子和一段脚步混杂尘土飞扬的景象。
接着是父子的争执,父亲扬起手狠狠一个巴掌,儿子捂着脸大吼后飞快的跑远。
父亲苍老的脸颊上写满无奈,浑浊的眼睛瞬间黯淡,扬起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手指颤抖的点燃烟枪,轻烟袅袅。
儿子咬紧牙根,眼眶红着,手背胡乱的抹着因为闭目忍耐而并没有多少流出的泪水。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陆源拿话筒低吼。
文衍宇放下烟枪,走到化妆师面前卸妆,严子乔却是背对众人,哽了一会才慢慢一个人走回来。
他入戏了,不过感情没有控制好,没那么快走出人物。
文衍宇想起自己第一次演戏时的情形,唇角不觉扬了起来。
为了拍摄方便,剧组租了一整个农家乐的村落。
晚上没有剧情需要拍摄,几个工作人员干脆堆起摊子借着农屋里的炕生火弄起了烧烤,光是拉风箱就折腾了半天,但兴致不减,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文衍宇在家做饭也不算少,便只在自己的房间里翻了翻剧本。
这部戏的主角是儿子,而不是父亲,他的戏份不算多,不会超过半个月就能拍完了。
再后面在城里的戏份就由严子乔独立完成了,但有陆源在,还有这段时间的熟悉,应付起来应该不算太难。
剧本是由专门的编剧写就,台词和情节方面比他原本的构思还要丰满与细致,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又把剧本快速默读了一遍。
在脱出人物的那刻,文衍宇的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慢慢苏醒的属于文衍宇的意识里,却有些纷乱。
文衍宇不是天才,充其量也就是个有些演技天赋的正常人。
薛寻狠狠甩开他的那几日,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他不够爱薛寻,他不够坚强,他必须站起来,他必须学会去争取,可是,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每一个学生都会告诉自己要好好看书,要为了未来努力学习做题目,可是到头来真正做到的又没有几个。
如果他不是变成这样的性格……
放下剧本苦笑,事已至此,无法假设。
院子里烧烤摊依然热闹。
滚滚白烟混合着热浪蔓延,烤焦的糊味和食物的诱人香气交汇,笑闹声一阵阵淹没。
见他走出房间,陆源忙招呼:“衍宇,要来试试吗?我烤的鸡翅味道不错哦。”
“喂,陆导,那个是我烤的……”
“那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文衍宇笑笑:“不用了,我出去走走,很快回来。”
“嗯,早去早回啊,明早还要赶早拍一场。”
点点头,文衍宇漫步而出。
乡村的夜晚寂静无声,还未到夏,只偶尔能闻一两声蛙叫,夜风微凉,辽辽阔阔的一片田地,没有遮掩可以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都是黑沉沉无际的漆黑,有灯火的人家极少,这个时间真正的农人早已入睡。
文衍宇伸伸腰,身体上觉得轻松了许多。
放任自己的视线落到不知何处的远方,大口大口的呼吸,大口大口的思念。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该怎么做,连他自己也还不知道。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时间,他忽然很想有个人能走在他身边,说什么做什么都好,笑、闹、唱歌抑或是其他什么,可以分享他此刻的感受。
如果有可能,这个人,他希望是薛寻。
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过极脆弱的情绪,而后渐渐茫然。
走走停停,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已经不知走到了哪。
走的时候未曾留意,回眸望去,那一段路已经长的让文衍宇都觉得不可思议,来时的农居只能看见一点微弱的光亮,烧烤的欢声笑语更是半点也听不到。
突然觉得很口渴,四处看看,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家民居。
想着先去借点水喝再朝回走,文衍宇朝着民居走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从文衍宇的位置到那户农居并没有直接的通路,绕道的路途又太过遥远,他便直接从泥土地上迈过去。
走得越快,距离越短。
几乎能看清民居的轮廓,文衍宇松了口气。
“啊!”
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脚下忽然一软,看不清晰的泥地深深凹陷下去,只感觉到一瞬间的失重,脚跟落入深坑,后脑钝痛,文衍宇便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考试回家什么什么事情比较多,所以没更新,后面几天我会尽快完结的。
嗯,那啥,我就想问下,如果我想开定制印刷的话,会有人买么,文不会很长,价格大概二三十块,买定制V文钱可退,而且如果定制的话,我就多写一个甜蜜番外,咳咳,据说定制印刷的番外惯例是带肉的,咳咳……那啥,有人想买么?=V=
49、四十八 。。。
四十八
文衍宇向坑顶跳跃,依然够不着。
仔仔细细在坑底摸索寻找,只找到了几根并不粗的木棒。
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