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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还君地老天荒-第83部分

小说: 还君地老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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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赫已捧着药箱跟了进去,齐荆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焦急道:“夫人尽可放心阿免不会有事!爷伤的不轻,夫人快些进去吧,莫让爷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恳求道:“还有青鸽,能不能烦请你不要杀它……”

齐荆犹豫了下,低声道:“属下暂时不杀,其实只要夫人向爷说句软话,只要夫人开口,爷必定会应。”

未夏垂了眼点头低低道:“多谢。”齐荆本想催她快些进去,见她已转了身,齐荆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叹息,今晚的行动怕是要取消了。爷还真是胡闹,那一剑明明有躲开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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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时候吴赫已为他封了穴止了血,宝岚打了水将铜盆搁下,整个人哆哆嗦嗦立在一旁。

“滚出去!”君亦衍挥手暴躁道,宝岚谢了恩磕磕绊绊的出了屋。吴赫要帮他脱衣,君亦衍面无表情摆手道:“药留下,你也下去!”

“爷!”吴赫一愣,急道:“还是让属下……”

“下去!”

吴赫只得应声退下,顺带关上了房门。他的余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她却始终没抬起眼看过来,君亦衍转过脸淡淡看向立在门帘前的女人道:“过来。”

未夏垂下眼,默默走到君亦衍身边,伸手要去打开药箱,君亦衍忽然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把她牵到铜盆前,把她沾满血污的手放在进清水中去,十指交替轻轻揉搓……他竟然在给她洗手。

他的手那样轻柔,神情那样专做,动作那样自然,好像此刻受了伤生了病的那个人其实是她一样,忽然记起,他真的曾这样为她洗过手擦过脸的,是在她肋骨骨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那段日子,每日每夜,如照顾婴孩般耐心细致。

记忆如此之多之重,她屏住呼吸,也屏住哽咽,不是任禹,为何还能做出这一模一样的动作。

喉咙里抑制不住腥痒,他掩住嘴闷闷的咳,喘了几口气后一言不发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擦干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牵起她的两只手给自己脱掉上衣。

伤口露出全貌的时候她忽然偏过脸,眼神闪烁,似不敢去看,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他狠下心仍不肯放过她,将毛巾塞进她手中,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擦拭那片鲜血狰狞的血窟窿。

换毛巾,开药箱,取药,上药,包裹伤口……她不想做不敢做的,他偏要固执的一样一样牵着她的手来完成,他要她亲手给她脱衣上药,即便是逼迫,即便是他牵着她的手完成的,也是亲手。

额上绽出青筋和汗水,当他捏着她的手往伤口上撒药粉的时候,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嘶了一声,这一刻他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不忍,她拼了命的想要抽回手,他狠狠的握住就是不放,争执推诿之下血又快速流了出来,沁湿了刚刚撒上去的药粉,她惊惧颤抖,瞳孔畏缩,眼泪汹涌落出,一只手捂住双眼身体往后退。他叹息一声终于松开她的手,药瓶立马抖落在地上咕咕噜噜滚到椅子边,他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抱紧,止不住道:“你还是心疼的,你关心我!”

她抗拒的更凶,拼了命的掰开他的手想脱离他的怀抱,踢打中他压抑的哼出一声道:“别动,我疼。。。。。。”

她不再挣扎,摇着头哽咽:“别再逼我,别逼我……我不想看你,不想看……我什么都没了,只有青鸽,阿免,只有细细,我……任禹没了,他没了……我也回不了家,只有他们……别逼我,求你……”

青他心里如堵了一团絮,不逼,怎能博她一丝不舍。他轻拍她的后背颤着声哄她:“乖,我不逼你看了,不逼了……鸽没事,阿免也没事,我也没事。你只顾着阿免,却不看我一眼,我不甘心……现在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就够了,我不再逼你了……”

她缓缓抬起头,环顾整个房间,摇头轻笑,笑容哀伤到极致:“这是你的王府你的地盘,你又怎会有事……而我是不是关心你,又有什么重要?君亦衍,别再装了!我是不是关心你真有那么重要吗!你是堂堂的豫王爷又是当朝二品大官,你有下属有奴仆,更有……心爱的女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当你是天是地是命,你还要我的关心来作什么?”

“我不要他们的,我就要你的!”他紧紧拥住她,拉着她的手捂住胸口:“这里只要你来关心。”

她抬起头看他的脸,手指轻轻抚摸过眉眼,忽然笑道:“不,我不关心你,我以为你是任禹,可你不是,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她又开始胡言乱语,君亦衍咬紧牙,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嘶吼:“我原本就不是任禹!你还没有认清楚吗,你的男人叫君亦衍,只有君亦衍!未小夏,我不逼你了,你也别逼我了,别再提那个名字了!忘了任禹,别再想他了!”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肢,力道紧的恨不得把她掐断,他凑上来吻她的脸,她轻轻避开,弯腰从地上捡起药瓶递到他手中道:“君亦衍,我想见见一晗。”

“现在不行。”他深吸一口气,松了手,把药粉往伤口上倒,她乘机溜下他的腿,偏过脸不看他上药的样子。等他上好了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道:“那你帮我送封信……你不必拆开看,你看不懂的,不必费心去猜信上写了什么,也别问我,我不会告诉你……你有不能告诉我的事,我也有不能对你坦白的事……不过你可以放心,这封信上的内容跟你的筹谋计划半点关系也没有,不必担心我是不是出卖你……当然你若不信,也可以不帮我送。反正我和阿免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缠裹绷带的手越攥越紧,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道:“盯住阿免不是为了防你,我自然不怀疑你,可阿免是玉湖庄的人,我不得不防,你知不知道这几日他暗中联系过香婉?”

未夏面色一震道:“不可能!不可能,阿免不会……”

他嘲讽一笑:“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未小夏,你好好想想,失了你这颗棋子,玉湖庄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们能利用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更,大约在晚上~

☆、88可敢

酉时刚过;天已逐渐黑了下来。凤宁宫里歌舞昇平热闹融融,众人你一杯我一盏邀相和乐。除小产后尚在月子中的二公主君亦瑶与她的驸马以外;其他几名亲王皇子均携家眷到齐了。一向足不出慈安宫的太后到了;性格怪癖从不与人交际的安小郡王到了;包括年仅十二岁的七皇子君亦泊也到了,皇帝却没到。

除了为锦王永州之任践行;这场宴,倒更似个皇家寻常家宴。

如此相亲相爱的场面,不知内情之人;谁会想到这些嫡亲的兄弟手足之间私下里的斗来杀去阴谋迫害?

也许自古男人和女人所求便不一样;男人要名势身份然后是美人;女人要爱情然后才是面包。虽然物质社会有很多人宣扬车房钞票大于爱情,可骨子里,多数女人其实更想要爱。

一晗曾感叹说任禹那样的好男人怕是世间难寻第二个。不可否认,任禹于董未夏的确是个好男人,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全部,包括亲情、事业,包括性命,由此也可看出,于父母亲人而言,他却是个不孝子。

不说当局者迷,人活一世,很多道理真要痛过才懂,正如有些爱一定要失去才悔。忍不住回想那一段往事的时候,未夏常常有想扇自己耳光的的冲动。

多简单的道理,当初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不信,为什么就那样动摇了?爱情有多纯粹,不过一男一女,只要你敢其他的有什么不能克服与忽略。

世间哪得双全法,让每一个人称心如意。双方注定无法平衡妥协,她要任禹,于是任爸爸任妈妈就要失去任禹,就是这样残忍,爱情和亲情其实同样自私,何谈伟大,能够轻易弃下的不是伟大,而是爱的不够深,勇气不够多,可惜她明白的太迟太迟,迟到这世上再没有那样一个干净纯粹的任禹来让她挽回。古语早就有云,时光易逝永不回,人死不能复生,世间最深刻最无法挽回的一为时间,二为生命,偏偏这两样都是让她追悔莫及的。

这一场重生,也许不是给她弥补遗憾,而是老天为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这样虚伪的宴会。皇后的帖子上却特意提了一句要君亦衍一定携她过来,大约也是皇帝的意思,为和亲那件事。

他牵着她的手进场牵着她的手跪拜落座,他右手举筷左手仍要在桌案下牢牢握紧她。他城府极深,很多时候却幼稚如孩童,偏执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这点他丝毫没变,任禹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要拼尽一切撞出一条道的人。北祁国和亲之事恐怕在座的没有几人不知,加上君亦衍拒婚之事闹的风波不小,众人各自在心中揣摩之下还止不住明里暗里向她投来打量的眼光,君亦洺似乎学乖了,没有看她一眼,倒是君亦泽向她微笑颔了颔首,上次他也算帮了她,未夏正欲颔首还礼,桌案下的手忽然被重重掐了一把,几乎将她掐疼了,她被迫转头,君亦衍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面前的菜肴,神经!她不动声色用指甲在他掌心狠狠的掐了回去,他皱了下眉,泰然自若的夹起一粒河虾放入口中。

方才,皇后与太后一同试探她,作势询问她的意见,说先赏几个人给君亦衍回去做妾,他立马起身以永州灾祸边关事紧君臣同忧为由挡了回去。

纳妾只需抬人进门,又不是娶妻需大肆操办奢侈花销,谁不知这是借口,也对,做戏总要做得全套,要保护那个人,总要把目光全转移到她的身上。于是她竭力忽略他苍白的脸,深情款款的眼,温暖坚毅的大手,还有夹到她碗中的每一样爱吃的菜肴。还有,那个在太后纵容下,肆意打量每个人的君万棠。

他始终不曾为那件事解释过,也没有再将玉簪强塞给她,想必是觉得不需解释,他不肯放手,也不过因为她是那个最适合替他掩人耳目的人吧,她不祥,她被下过那样的旨,想必她比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让他的阿箩安心,所以他才如此又哄又逼近乎无赖的来强留她,若没了她,皇帝不是更有借口给他赐婚了。

又或许这就是男人的通病,爱的不爱的全要揽在身边。环境与权势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就连藐视男权如一晗这样的独立女性不过换了性别和身份,短短半个月就能抛弃过往的信念,安然接受男子为尊三妻四妾这般思想,何况如今已是古人的君亦衍。

“在想什么?”左手被扯了一下,她回过头,他嘴角噙笑看着她,见她征愣,他不满的抠了抠她的手心。

为何他还能如什么也没发生过般与她私语调笑?她摇摇头,转过脸去看远处的歌舞。他没有再唤她回头,半晌,嘴边似有什么东西,偏过脸,他脸上笑意盈盈含着一丝宠溺,一手举了筷子喂到她唇边道:“鲈鱼,你喜欢吃的。”

她眯起眼,脸上由僵硬逐渐变为浅笑,右手指甲掐进掌心,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拒绝,张嘴就着他的手吃下了那块鱼肉,他眼里清澈明亮,满意地笑了笑又夹了一块鱼低头在瓷碗中剔刺,她轻轻附嘴过去低低笑道:“这恩爱戏码如你愿让皇后和太后全看到了,可是……你的阿箩也看到了呢!”专心挑刺的手一顿,浅浅的笑容凝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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