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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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后气的一拍桌子,见君万棠一副嬉笑神色,叹了口气,手在他胳膊上掐了掐道:“你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想把哀家气死!平日里多乖巧,一谈婚事就不依,你说说看,你那个染月纳回来也快两年了,肚子不见一点动静!依哀家看准是在那风月场待久了不能生养!”
“皇祖母 ,染月虽出身青楼,却是个清倌!”君万棠皱眉认真道:“孩子的事不怪她,是孙儿见她身子不好才不要的!皇祖母,您要真想抱曾孙,就把那个竹熏姑娘帮我要过来……孙儿好不容易看上个喜欢的……皇祖母若是怕人说闲话,就只让她做个侍妾或大丫鬟,不就成了!”
拗不过君万棠缠人的劲儿,太后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一个丫鬟,你自己个儿怎么不去要!”
“孙儿要过了,那豫王说竹熏姑娘是侧王妃的贴身侍婢,他做不了主……”
太后当即沉了脸道:“不过是讨他个丫鬟,绑了就绑了还追到你府上去要人,哀家听说他还翻墙强闯进你院子里!如此没规矩不说,你亲自开了口,还行推托之词!”
君万棠劝道:“此事是孙儿御下不严,手下的奴才先绑了他的人……这些不提,皇祖母,您这样说是不是答应了?”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无奈道:“哀家就说,你这皮猴不会专程为送这凤梨糕跑一趟……最后一回,往后再有这种事哀家再也不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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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是春寒料峭,室外日暖风和一片融融,这样的天,人稍稍动作一会儿就会热的冒汗,而慈安宫殿里竟还燃着地龙,一踏进殿门,就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憋闷感。
汗水微微打湿额角,伤口处又辣又痒,膝盖已经跪到完全麻木,在将太后祖宗十八代除君亦衍以外全部问候过几十遍后,未夏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左右手相互掐了又掐,撑不住也得撑下去。心知太后挑在晌午传她来,等她到了,自己又去睡午睡,还让她在这里死跪着只是有意刁难,她也只能忍着。此太后跟还珠格格里的老佛爷一样,不是个善类,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给自己给君亦衍带来麻烦。
原以为董太妃与太后算有交情,太后不至于太为难她,却不想人死了恩情也就淡去,帝王家的人是天底下最最薄凉的。
基本也猜到是为什么,今早君亦衍说锦王被皇帝遣去赈灾,太后此举不过是想给锦王出出气,当初下了那么大的心思赐下这门婚,想她为锦王做暗桩。不想她断然拒绝为他们卖命,太后皇后或早就对她有意见了,上回阿免从玉湖庄回来带给她了一封董逢的信,纸上字字苦口婆心,恐怕是锦王方面给他施了压力,她没看完就烧了信,只找了那个香婉带了八个字给他,我心已决不必再劝。以往不会替他们卖命,在认出他是任禹后就更不可能背叛他,虽然对董逢来说残忍了点,但毕竟是他先不顾父女情义逼迫了她,而她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女儿了,还是让他早点死心了好。
说辞早已想好,她倒不担心这个,心里隐隐不安地是另一件事,那个刚才闯进内殿去的安小郡王……她记得这个人,柔妃宴那晚此人暗暗打量她不下五次,那眼神绝不是像君亦洺一样对女人感兴趣的样子。刚才,他与那公公说话,眼睛却又是瞟向自己的,当她忍不住抬头直视他,见他脸上的神色比柔妃宴那晚还要复杂,转过头的那一瞬眼里似有一闪而过的不喜,甚至憎恶。
他对她的过度关注和复杂情绪完全不像是对陌生人,可她问过阿免,董未夏生前并认识这号人。还有,她自己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她敢肯定,除了柔妃宴,一定还在别的地方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预报,明天有更的~~
接下来会争权和感情戏一起写,争权中会发生一些事影响到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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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女诫
踏入内殿;里头一派慈孝和乐的景象,一名体型微胖神情宠溺慈爱的妇人微微侧靠在榻上;想必就是太后无疑;那名安小郡王紧挨着在她而坐;脸上的神的也颇为愉悦。未夏低下头快步走到二人正面,再次跪倒:“贱妾董氏;叩请太后娘娘金安!”不叫皇祖母,只称太后,她虽以侧妃身份留在君亦衍身边;却已没人会承认她是君家的人。
君万棠率先将目光投向她;抓住太后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太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转过头来道:“起来吧,赐座。”
谢了恩站起身,未夏退到右侧手第一张椅子上虚虚坐下,虽然不敢完全靠着椅背上,但较刚才已经舒适太多。微微抬头,将脸转到正前方,眼睛却又不直接看着他们的脸,心里隐隐思索的仍是那个似曾相识的安小郡王。
太后先打量了她一番,问道:“哀家记得你叫未夏是吧?”
“回太后,贱妾正是。”口称贱妾,身份高贵的女人尤其喜欢别人对自己俯首谦卑的样子,封建社会的女人尤是。
果然太后脸上有了些微笑意,道:“记得十年前你姑母的寿宴上,哀家见过你,那日,你与衍儿那孩子顽皮跑到冷宫里玩耍,宫人们找了大半宿才将你们找出来,是不是?”
未夏正要回答,太后又自顾自的笑了笑,叹道:“想来你与豫王这缘分呐,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的。”
未夏点头,微微笑道:“太后娘娘说的是。”想了想,又佯作惋惜道:“虽然贱妾因生病失去记忆,因而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但这一件,王爷前几日也跟贱妾提起过呢。”神情语气颇有些遗憾的意思。
太后似诧异了一下,道:“你说你失去记忆?”
未夏恭敬道:“回太后,两个多月前贱妾曾遭歹人袭击,受重伤昏迷了一月有余,醒来后身体痊愈了,却独独失去记忆,那时,贱妾连爹和妹妹都不认识了呢!”
太后眉越皱越深,心里不由思量,以往就听说董逢长女性子薄淡玉在湖庄大小事都不管,若她所言是真,她如今没有记忆,也不认识亲爹,又怎会乖乖听从董逢的安排?难怪董逢在信上支支吾吾……澈儿这一招,当真是走错了,这粒子,不弃也得弃了。
未夏注意到,自她进殿,那位安小郡王看她的眼神便与之前两次不一样了,退去复杂神色,看她俨然像看一个陌生人,想来是因为太后的关系。方才她回话时有意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端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茶,雾气氤氲,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不知是当着安小郡王太后不好说话,还是那番失忆的话她相信了,听了她的话太后只皱着眉,半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再开口即转了话题:“今日哀家找你来,为两件事,一是想向你讨个人,二是想让你劝劝豫王,莫要再忤逆他父皇的意思,北祁国一行人下个月就要到了,也多为大局考虑考虑。”顿了顿又道:“这番话哀家是代皇上说的,传你来也是皇上的意思。”
未夏愣了愣,道:“回太后,贱妾虽不知所为何事,但王爷他一向谨遵孝道,断不会做出忤逆长辈之事,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不知为何事?”太后忽然笑了:“你还不知?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未夏摇头道:“回太后,贱妾不知。”
“若哀家说豫王他是为你?”
为她忤逆皇帝?未夏心一惊,坚持不肯休她那次君亦衍确实忤逆过一次皇帝,太后说这次也是为她,但她平日里都是待在王府,从没单独出过门,没有见过什么人,也没惹过什么事,更不可能触怒皇帝……
起身下拜,未夏恳切道:“太后娘娘,贱妾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敢冒然说话,不若等贱妾回去向王爷问清楚了再言,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放心,若是误会,贱妾定会劝说王爷!”
太后扬了眉,似笑非笑道:“若不是误会怎么办?”
这般古怪的语气,未夏心里没底,只知是与北祁国有关的,却再猜不出究竟。莫非是皇帝改变主意,又要君亦衍休了她?可君亦衍休不休她,与北祁国有什么关系。心里有些微乱,若真是这样,她又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赢来的时间和机会,难道只幸福了一天,就要被掐断么?
太后站起身,缓缓走近几步,站定道:“北祁国与我君国有修好之意,皇上有意让豫王与北祁淳和公主和亲以促进此事,今日早朝上皇上便随口提了提这个打算,豫王爷当堂便回绝了去,你说说看,这可算得上忤逆?”
不是要休她,却比休了她也好不了几分,未夏伏下头跪在地上,身体里开始发冷,从膝盖冷到了心窝。
“再有十几日淳和公主一行就要到了,回去之后可要抓紧时间,好好给豫王说说。”见她脸色煞白,太后叹一口气,心里也生出一丝怜悯,道:“哀家知道天生不祥也不是你的错,况且你还失忆了,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回去之后重新学学《女诫》吧,莫要让你的夫君难做!”
“况且,以哀家看,豫王拒绝和亲也只是逞一时义气,怕太快另娶你心里不好受,等往后日子久了,他心里对你的的愧疚淡了,该如何还是要如何,这是男人的天下,一个男人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这里的确是男人的天下,而她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君亦衍,他也不是,他只是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任禹,以为自己是个古人。未夏压制住心里的波澜,定了定心神道:“太后娘娘说想问贱妾要个人,请问是何人?”
没料到她会转了话,道理已说透彻,她肯定是懂了。太后愣了下,道:“你的贴身侍婢,叫……”等着君万棠接话,半晌他也没应,太后侧头,却见他微微发着呆。
“棠儿?”
一直默默的安小郡王怔了一下,像刚回过神似的忙笑道:“皇祖母,是竹熏姑娘。”
太后点了点头,重又看向未夏:“你可听到了,那竹熏既是你的贴身侍婢,这会儿应在外头等着你,一会儿散了就直接让她跟小郡王去安王府。”
她的贴身丫鬟只有宝岚宝珍两人,再以前也用过香婉香芹,而太后要的人确是竹熏,这个名字她曾在君亦衍口中听过,那时她为搬进西小园,与君亦衍僵持不下,君亦衍说若她怕府里不安全就给她拨两个女侍,其中一名便叫竹熏,这说明那竹熏一定会武,且不是一般人。太后认定竹熏是她的侍婢而替君万棠向她要人,一不知这安小郡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二不问过君亦衍她也断不能随意应下……当下道:“回太后,竹熏昨日扭伤了脚,贱妾今日便没带她出门,带的是另一名丫鬟宝岚。”
太后皱了下眉,想了想道:“那晚些时候你回府后就把人送到安王府。”
要的这样急,未夏叩了个头犹豫道:“大夫说三两日内那丫头的脚不能下地,可否暂且容她休养几日……”
见君万棠点了头,太后抬手道:“那就等她伤好伤吧,哀家今日交代你的事回去之后好好想想,都要办好了。”
未夏默默,太后也再不计较她是不是应声,挥手让她跪安。
走到门口,太后又忽然喊道:“等等!”,咬牙退回来站好,太后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跟前道:“上次你托豫王给哀家带的解毒丹,哀家想起来,绿蓉在世时也送过一瓶给哀家,那东西多了